第24章 第二十四章道歉

    时姈找到连姜时,她还在学堂附近转悠个没停。

    “连姐姐,你可叫我好找,要不是有人说看见你往这儿来了,现在我还到处瞎找呢。”

    时姈小跑着到她跟前,语带埋怨。

    连姜尴尬地笑了下,跟她连声道歉,末了还小声解释。

    “其实是那孟秋瑾一直跟着我,我觉得不大对,就回来找你了。”

    知道,她看见了。

    还狠狠将了对方一军,别提多痛快。

    就傅堃那种心机九曲八弯的人,一定早在她上回提到茗香古镇时就让人暗中去查了。

    只有心生怀疑,才会二度试探。

    看来傅堃也没她想象中的那么相信孟秋瑾。

    可惜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她想试探孟秋瑾没成功,反倒让傅堃给试探了一遍。

    着实有些挫败。

    时姈装作面露惊讶的样子,眉头不高兴地扬起。

    “怎么又是她?连姐姐,那你下回可小心点,要是再遇到她,记得让人给我报个信儿,我一定带人去救你。”

    连姜给她逗得不安顿消。

    是啊,左右也是个人,又不是吃人的妖怪。

    ***

    时家正门前。

    有人抬手“咚咚咚”敲着门。

    可惜里头一片寂静,愣是没人来开门。

    任冲看紧闭的朱红色大门,把敲门的随从叫了回来,冷冷哼了声。

    “热脸贴冷屁~股,母亲又何必呢,咱们任家什么身份,他时家有功勋,我任家还出了三位皇后呢,有种他们也出个试......哎,疼!”

    站在他身边的陈氏一把揪起他耳朵往上提,气道:

    “都这时候了还乱说话!要不是你一张嘴没个把门,能惹出这些事情吗?”

    任冲疼得哎哟直叫,等陈氏松了手就灰溜溜地闭了嘴。

    他以往喝醉了一贯就爱撒疯,但也仅限在房里,从未出过岔子。

    谁晓得那天怎么会跑到街上去的,还恰恰挡了时姈那丫头的马车。

    来来往往的人都忍不住朝他们这边看。

    陈氏面上有些挂不住了,心里不禁暗骂起时家人猖狂,小气,还没风度。

    要不是当爹的发了话,不得时家人谅解,任冲就不能回家。

    她堂堂国舅爷夫人,何必来受这个气。

    正想着要不要回府跟丈夫商量一下,身边一个丫鬟忽然提议。

    “夫人,要不咱们直接找荣安县主去?”

    陈氏心头一动,“怎么说?”

    “小姑娘心软,好哄得很,让公子扮个可怜,说不定就不生气了。”

    这话有些道理。

    陈氏扯着任冲,往时姈平日里回家的偏门去,准备守株待兔。

    等了许久,才看到时姈的马车踏着落日的余晖归来。

    马车突然停下,正靠着软枕闭目养神的时姈睁开眼,将车窗子支起一条缝。

    没一会儿就听到葭倚的声音传来。

    “姑娘,任家的人在前头挡着道呢。”

    见不到时慬的面,就把主意打到她身上来了?

    时姈让葭倚凑近,悄悄对她吩咐了几句,就放下窗子继续靠着软枕小憩。

    陈氏见丫鬟去传话,就连忙提醒任冲准备一下,等里头的人一出来,就开始扮惨装可怜。

    只是等了许久,马车都一动不动,仿佛里面是空的。

    陈氏的脸色有些不大好看。

    任冲在边上冷笑,“母亲,她压根就没把您放在眼里,摆明了羞辱咱们!”

    话音刚落,忽然“砰”的一声巨响。

    马车后边冲出一道烟火,在漫天晚霞里炸成一朵绚烂的烟花。

    美则美矣,却犹为轰动,更像是在跟人传信儿。

    陈氏抬起头,迷蒙的火光照在她略显阴沉沉的脸上。

    这时,时府的偏门猛地打开,从里头气势汹汹涌出一群人来。

    他们皆是家仆打扮,手上拿着长棍,一身强壮腱子肉,井然有序地在门侧排成两列,宛若刑堂衙差。

    最后踏出门的,是面目冷肃,像是煞面阎罗一般不怒自威的时慬。

    “是哪个不要命的狗东西,都把姈丫头逼到了家门口来欺负?”

    陈氏母子都被这阵势吓了一跳,脸色煞白。

    “这,这都是误会......”

    “误会?放他娘的屁!”时慬大手一挥,十分有气势地吐出一句粗话。

    躲在马车里的时姈忍不住扑哧笑出来。

    “瞧瞧你们自个儿头顶,烟花炸开的灰还没散呢,那是我给姈丫头求救用的烟花,怎么你们还要欺负我这个老人家耳聋眼瞎?”

    任冲那个没出息的早吓得浑身发抖,唯有陈氏还硬扛着解释。

    “敬国公,我们并无恶意,只是......”

    “原来是任家的,这就更不是什么误会了,我不见你们,你们就想着逼阿姈去了?”

    “不是!”

    陈氏从未觉得如此难堪过。

    求人道歉就得放低姿态,哪怕被人指着脑袋骂也得忍下。

    但她在任家,乃至整个京内圈子,从来都是受人追捧的对象,哪里受过这样的气。

    “敬国公,妾是真心实意带着我儿来道歉的,但您不见客......”

    陈氏咬着牙说,但时慬压根不听,还冷笑了一声。

    “你们任家的男人都死光了不成,让一个女人领着孩子来请罪,他任琮做得出,我这老人家可没脸受着。”

    “您,您怎么能这么说话!”

    陈氏气得脸都涨红了。

    想不到这敬国公是如此恶毒之辈,诅咒他们任家断子绝孙呢!

    “你们真得谢谢姈丫头心性好,没给气出病来,不然就冲任冲那兔崽子给她泼的脏水,我早把他皮给扒下来!”

    时慬伸手指着任冲的脑袋,一字一句说清楚。

    “你!回去告诉任琮那个没骨头的东西,押着他儿子到阿姈跟前磕头赔罪,否则我连他老子皮一块给扒了!?”

    那手指头都快戳进眼眶里了,任冲吓得腿一软,扑通坐在了地上。

    陈氏也吓了一跳,连忙弯腰去扶他,只是那伸出去的手指正在肉眼可见地颤抖。

    时家的门再次砰的一声关上。

    任冲跟着抖了下身子,再没了之前的气焰嚣张。

    “母亲,他,他这是在羞辱我们?”

    “废话!”

    陈氏瞪着时家的大红门,咬牙切齿道:“时家真是铁了心要给咱们难堪,走!回家找你爹去!”

    “去,去做什么?”任冲反应慢了半拍。

    陈氏也不回答了,直接揪着他的耳朵上了马车,直冲任府去。

    进了家门,时姈不等马车停稳就跳了下去。

    “祖父,您等等阿姈!”

    时慬没理她,脚步却显而易见地放慢了。

    “祖父,您今天真威风!”

    回她的是一声冷哼。

    “这任家真是恬不知耻,今儿都第四回了,下次再来,就让人直接把他们打出去?”

    时姈一路叽叽喳喳地跟着时慬到了书房。

    惹得时慬忍不住回头瞪她一眼。

    “行了,还打人呢,方才你怎么不知道打回去?”

    “让人看见了不好,再说阿姈是个姑娘家,不能动不动就上手打人。”

    时姈说得句句在理,时慬竟无法反驳。

    “那你躲什么,直接原谅了那兔崽子多好。”

    “那不一样,他侮辱我,就是侮辱咱们时家,我要是原谅了他,老祖宗可不都得夜夜来找我算账。”

    时慬:“......”

    “胡说,祖宗也是你能拿来开玩笑的?”

    时姈接过家仆手里的茶,转递给时慬。

    乖巧道:“阿姈认错,下次一定正正经经说话,您还是先喝口茶润润嗓子,方才说了那么久的话,该口渴了。”

    “有事就说,别拐弯子了。”

    时慬一眼看穿了她的心思,但还是伸手接过茶,慢腾腾喝起来。

    “祖父知不知道沈穆先生住哪儿?阿姈想去拜访沈先生。”

    时慬喝茶的动作顿了顿,过了会儿慢悠悠放下茶盏。

    “知道。”

    时姈忍不住弯起唇角。

    时慬忽然问:“听说过西山白露吗?”

    时姈:“……听过。”

    洪州鹤岭的绝品茶种,一两千金。

    她心里突然有了不祥的预感,果然下一刻就听时慬说:

    “看在你是我孙女的份上,拿一两西山白露来,不然免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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