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此事后, 宋雪满并未得了便宜还卖乖,冬渔也慢慢放松下来。
周二上午,汉语老师留下了一个三千字的小论文给大家,当做国庆放假的作业,冬渔国庆暂时还没打算, 当天晚上就熬夜通宵赶出了论文。
周三上午没课, 被宋雪满拉着参加了学生会面试,他的作用不大,就坐在下面听着, 宋雪满会做决定。
冬渔左右看了一圈,没看到何映,他撞了撞宋雪满的胳膊,问道“何映呢”
宋雪满在纸上刷刷写着资料,抽空道“今天学生会检查卫生, 他去了。”
“哦。”冬渔点了点头。
面试结束后, 人走得差不多了, 宋雪满还在写资料, 冬渔好奇地看了一眼,是面试所有人的特点。
冬渔实在太无聊,就趴着桌上玩手机, 在班群里翻了翻, 看到有人问论文的事, 他随手回复了一下, 立刻被人逮着问“是不是写好了, 能不能抄一下”,冬渔当然不可能直接把论文给人抄,而是把整理好的资料发到了群里,何映还在最后冒了个泡,倒没和冬渔呛声,只是阴阳怪气地说“你写完了啊。”
冬渔挑了挑眉,没理他。
身旁传来一声响动,冬渔正要反应,一只手忽然覆盖在他的脖子上,力道不大,捏了一下。
“你干什么”冬渔一下弹了起来。
宋雪满不紧不慢,笑容浅浅,“我怕你这样脖子不舒服,想给你揉揉。”
冬渔意识到自己反应太过激,干笑道“我没事。”
宋雪满不在意地笑了笑,“走吧。”
下午熬完了逻辑学和高等数学,冬渔想回宿舍打游戏放松一下疲惫的脑子,结果又被宋雪满拉去整理名单。
后面冬渔架不住了,在旁边睡了一会儿。
半梦半醒间,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一个如蝶翼般的亲吻落在了眼睫上。
冬渔一觉醒过来,身上搭了一件外套,他怔愣地看向宋雪满,宋雪满满脸严肃地看着桌面的资料。
“这都几点了”冬渔哑着嗓子问。
“十点多。”宋雪满道。
“十点”
宋雪满以为他等得不耐烦了,安抚道“还有几个人没确定,马上就好了。”
冬渔打了个哈欠,把外套给宋雪满披上,“这事我也帮不上忙,你为什么不让其他人过来”
宋雪满抬眸看了看他,直截了当地说“我想和你单独待一会儿。”
冬渔脸一板,“你再胡说我就走了。”
宋雪满无奈地抿了下唇,没再开口。
与此同时,宿舍里。
许文关抱着手机猛地从床上弹起来,惊呼道“我去,何映带人查寝来了”
老六白了他一眼,“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许文关道“你傻啊学生会那帮孙子什么德行你又不是没见识过不对,宋哥不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嘛,肯定来不及管理。前几天冬渔把何映给打了,结果冬渔一点处罚都没有,他的打不是白挨了吗”
老六听出了苗头,狐疑道“你的意思是,他要乘机找冬渔麻烦公报私仇”
“保不齐是这样群里说他带的人挺多,你下去看看,探探情况,我在上面准备一下。”
老六噔噔噔跑下楼,没一会儿发来消息,何映带了七八个人来。
何映压根是奔着冬渔来的,前两分钟还在一楼,老六探查完情况回宿舍,还没几分钟门外就传来喧闹声。
老五有点害怕,“怎么办要不要给渔哥打个电话”
许文关脸色凝重道“以冬渔脾气又要跟他打起来,说不定正中他的下怀。”
“咚咚开门,学生会检查卫生。”
老六不以为然道“只是检查卫生而已,许文关,你会不会想太多了”
许文关白了他一眼,“少废话,你是何映你气得过去”
“那就算他想整冬渔,冬渔也不在啊。”
“我怎么知道他打得什么注意”
“赶紧开门”
三人对视一眼,老六拉开门。
何映抱着一本册子率先走进来,他身后的七八个人鱼贯而入。
“我们宿舍天天都打扫,保证干净。”许文关给何映陪了个笑脸,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嘛。
何映皮笑肉不笑地看了他一眼,在宿舍里转了一圈,最后停在冬渔的书桌上,旁边一个查寝的突然打开水杯往书桌上倒水,何映看了看水渍,回头似笑非笑地说“这叫干净”
“你他妈有病啊”老六骂道,他挽了挽袖子还想动手,但被其他人拦住了。
许文关见势不对,偷偷溜到对门,给老二他们报信,结果刚想回宿舍,突然一声巨响掀破屋顶,他透过缝隙看到何映把冬渔的笔记本电脑摔在了地上。
“这才叫干净电脑坏了我可以赔,就是可惜了里面得东西。”何映抢了旁人的水,一股脑地泼向书柜,“这么脏的地方,留着干什么给我砸”
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
“我操你妈去你麻痹的”老六一下冲进人群中,一脚踹向何映,又不给其他人反应的机会,按着何映倒在一片狼藉里。
“糟了”
接近十一点,一直伏案的宋雪满终于抬起头来。
冬渔从办公桌上拿起手机,按亮屏幕,有几通许文关和老五打来的电话,他把手机调成了静音,没有收到。
冬渔随手回拨电话,那边一直没人接。
宋雪满大掌在他头顶上揉了一把,说“累了吗我们回去吧。”
冬渔纳闷许文关给自己打电话干嘛,没太注意宋雪满的动作。
男寝十一点半关门,两人回去正好过了几分钟,稀奇的是,一般到点就关门的宿管居然没动作,就坐在值班室里看电视。
到了宿舍门口,宋雪满说“回去好好休息,明早不想上课就别去,晚上我给你补。”
冬渔挑了下眉,“那我能不能以后都不去了”
这就是实打实的得了便宜卖乖,宋雪满无奈道“不行,该去还是得去。”
冬渔“嘁”了一声,摸出钥匙打开了门,等他进门,宋雪满才收回视线,回了宿舍。
“人都去哪儿”
进入宿舍,灯亮着,一个人都没有。
地板湿漉漉的像是刚被拖过,房间里静得有些吓人。
“许文关老五老六”冬渔狐疑地往前走,目光四处游荡,最终停在了自己的书桌上。
书桌有些水渍,书柜空无一物,电脑也不见了。
宿舍遭贼了
“渔哥”阳台传来老五的哽咽声,冬渔立马跑了过去。
“怎么了”看到阳台外的场景,冬渔僵住了。
老五不知道从哪找了一块木板,把打湿的、毁坏的书全部晒在木板上,而老五缩在洗漱台下面,手里捧着冬渔裂成几块的电脑。
“渔哥对不起电脑我修不好了。”老五坐在角落里,地上全是水,裤子都被打湿了,见到冬渔他嚎啕大哭。
冬渔神色暗了两分,他慢慢半蹲在老五面前,抹了抹他的眼泪,把电脑从他手里拿出来,声音有几分低哑,问道“没事,别哭。发生了什么许文关他们呢”
“何映带学生会的人来找你麻烦,他们把你东西全砸了,六哥气不过就和他们打起来了,结果有人报了警,警察把他们全抓走了二哥他们过来帮忙也被抓走了许哥说和我没关系,让我在宿舍等你回来。”老五哭成了泪人,眼睛又红又肿,“怎么办啊”
冬渔把他从洗手台下拉起来,给他接了一盆热水,“先把脸洗一洗,然后上床睡觉,明早还要上课。”
“那你呢”老五哽咽地问。
“我去警察局看看。”
冬渔翻了翻木板上的书,大多都被撕毁,晒干了也没用。
他拿了一个大箱子,把书全部装进去,又看了看洗手台上碎裂的电脑,都已经碎成好几块了,没法再用,突然眼睛有点酸了。
最后,他把电脑也放进纸箱里。
抱着纸箱走出阳台,冬渔看了看自己的书桌,空荡荡的,就像没人住一样,他眼眶红了一些,目光在周边转了转,什么都没有了。
“老五,我先去警察局看看,你早点休息。”
临走前,冬渔叮嘱了一句,随后打开宿舍门走了出去。
夜风吹得眼睛涩涩的,冬渔往前走了两步,站在对面宿舍的门前。
冬渔踌躇了一分钟,最终还是没有敲响。
他转身要走的刹那,门忽然被人打开,传来宋雪满的声音“我知道了书记,我现在马上过去。”
宋雪满边穿外套边往外走,在看到冬渔的瞬间他话音顿住了。
他摁掉电话,抓住冬渔的手臂,阻止了冬渔加快的步伐。
“怎么了”宋雪满把他拉到面前来,捧起他埋下的脸,拇指擦了擦冬渔的眼角,“怎么哭了”
冬渔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再也压抑不住,一颗颗砸在纸箱上,更像砸在宋雪满的心里。
宋雪满抹着他眼泪,神色无措,“别哭、别哭,没事,我在这儿。”
冬渔渐渐发出哽咽声,“宋雪满”
“别哭,我在这儿。”
“我的电脑被砸了你给我写的东西全在里面。”
“没事,别哭,给你写的所有东西我都记得。”宋雪满用唇轻轻吻尽他的泪水,温热的泪水落进他嘴里却烫得吓人,“别哭,冬渔别哭,没关系,我都记得,别哭,乖。”
冬渔的眼泪全部决堤。
他放大了哭声,在幽静的通道里不断回荡,是一把锋利的刀刃,将宋雪满的心割成碎片。
“吉他也不见了。”
冷静如宋雪满,听到这句话也不由打了个冷颤。
他知道吉他对冬渔来说意味着什么。
那是冬渔的命、是冬渔年少的荣耀、是冬渔最喜欢最珍爱的东西。
少年的哭声悲哀得让人心碎。
似乎也染了一些在宋雪满的眼角。
别哭没事
宋雪满说不出口了。
冬渔多么要强的一个人,他心里开了多大的口子才能在自己面前哭成这个样子
他把冬渔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肩膀上,缓缓抚摸着他的头顶,“是何映砸的吗”
“嗯”
宋雪满眼神冷了几分,抬眸间冷酷到极致。
“冬渔,你想怎么惩罚他”宋雪满语气平淡,分不出真假。
冬渔怔了一下,从他肩膀上抬起头来,吸了吸鼻子,说“许文关他们还在警察局,我要先过去。”
“等等”宋雪满抓住他的手,回宿舍抽了几张纸巾,擦了擦他脸上的泪痕,“书记刚才给我打电话,让我代他去警察局领人。”
“我和你一起去。”才哭过,冬渔的声音有些沙哑。
宋雪满点了下头,说“好。”
两人出了学校,街边车辆少了许多,行人依旧不少。
来到警察局,警察叔叔听了宋雪满的介绍,把他们领到一个小房间,房间角落里蹲着十多个男生,其中有个人还在推搡。
冬渔看到了许文关他们。
“许文关,老六,你们没受伤吧”冬渔来之前买了点吃的,怕他们饿了。
老六抱着头看向冬渔,讪笑道“你来了我哪能伤着那孙子菜得跟小学鸡似的,连我一个根手指头都没碰到。”
和宋雪满谈话的警察叔叔受不了,他额头跳了跳,斥责道“打了人你还挺自豪还想不想走了,要不要多住两天”
老六干笑道“这就不必了。”
“他没事,我有事。”老四面无表情地看了过来,“这是我出生以来第一次这么狼狈。”
老四是个斯文人,可这会儿衣服扯烂了好几处,眼镜镜框也坏了一个,别提多狼狈。
冬渔真心实意地感谢他们“谢谢你们,对不起。”
老二倒不在意这些,指了指旁边的人,懒懒地说“我只是看个热闹,这货非要拉着我往里凑。”
“呦吼,好久不见,老八。”一头金发的老三笑吟吟地打招呼,就算是蹲着也一点没影响他的风度。
冬渔眼眶一热,低下头去,把路上买的食物和水分给他们,“你们多吃点,让你们受委屈了。”
另一边蹲着的七八个人多多少少都带着伤,特别是何映,脸上已经包了许多纱布,应该是被打狠了。
“噼噼”许文关朝他发出声音。
冬渔把眼泪憋回去,蹲到他面前,担忧地问“怎么了不舒服吗”
许文关问道“你是不是回过宿舍了”
“回去了。”
“老五怎么样”
“他被吓着了,现在应该已经睡了。”
许文关看了看他发红的双眼,说“你别伤心,你的吉他我藏在我的衣柜里,他们砸的时候没找着。”
冬渔一下愣了,他呆呆地看着许文关,眼泪刷刷地往下流。
他没发出一点声音,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许文关哪知道一件好消息也能让冬渔哭,他瞥了眼宋雪满,赶快安抚道“别哭,你别哭,让宋哥知道还不得杀了我”
“谢谢你、谢谢你们呜”
他一哭,几个大老爷们都慌了神
“你哭什么啊我把姓何的孙子打成那样,要哭也是该他哭。”老六道。
“不是吧,这就哭了”老二傻眼道。
“快,小鱼儿快别哭了。”老三想过来拍拍冬渔的肩膀,手伸到一半被看管的警察一眼瞪回去了。
被他这么郑重其事地道歉,老四别扭地偏过头,说“吉他还在不就好了吗别哭了。”
和警察叔叔谈完话的宋雪满慢慢向这边走来。
他半蹲下身,眼神从众人脸上略过,最后停在冬渔身上,柔声问“怎么哭了”
许文关惊慌地举起双手,“跟我没关系,我可没欺负他。”
看管的警察不耐道“我让你们蹲好双手抱头”
冬渔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哭,更别说何映那衰人还在一边蹲着,可他忍不住,他揪了下宋雪满的衣服,说“吉他还在,许文关把它藏起来了。”
宋雪满弯了弯眼睛,“那就好,要好好谢谢许文关。”
“嗯。”冬渔狠狠点了下头,“谢谢你”
许文关反倒不好意思了,“我就就提前准备了一下,没想到他们真来砸东西了。”
“害,”老六往他背上呼了一掌,“谦虚个啥宋哥都夸你了,受着吧。”
冬渔破涕为笑,宋雪满也跟着笑了笑,脸上表情真切了许多。
宋雪满道“也谢谢你们。”
“害,都是兄弟,客气啥。”
一句话,把所有人的关系拉近了。
相比冬渔他们,何映几个人就灰头土脸多了,一个两个低着头,屁都不敢放一个。
关键是,谁他妈知道冬渔的朋友一个能打七八个
就那叫老六的那个,把何映锤在地上打,其他几个人愣是没把他拉起来,后面几个人又加入战局,就连爱哭唧唧的那男的都照着何映屁股踹了几脚。
不一会儿,警察叔叔把手续拿过来,让他们签字,签完字交个保证金就能走了。
许文关五个人签完了字,悠哉悠哉地往外走,何映领着头想被签字却被警察拦住,警察叔叔说“继续蹲着去。”
“为什么不是交了保证金吗”何映憋屈了一晚上,本以为可以走了,谁知又被拦住,声音不由高了许多。
“你喊什么喊人给你交保证金吗回去给我蹲着,拘留一晚。”
许文关众人一听,那叫一个扬眉吐气,私下朝宋雪满比了个大拇指,用六亲不认的步伐大摇大摆地走出了警察局。
何映一行人又气又急,“凭什么你不是来领人的吗”
宋雪满驻下足来,他回过头,眼神阴冷麻木,看得何映后背一凉当即噤声,不敢再逼逼。
警察叔叔推了他们一把,“回去蹲好,领人不要钱啊人家钱没带够,明儿再来赎你们。你们吃饱了撑着挑事干什么八个打人家五个还被打成这样,就应该多拘你们几晚”
一行人回到宿舍,已经凌晨一点多,楼下宿管大爷还在看电视,听见动静回头看了眼,“呀,都回来了快,帮我把门锁上,锁就在把手上边。”
“诶,好嘞。”许文关应了一声,转身就把门锁上。
“谢谢您嘞。”
“您继续看啊大爷。”
上了楼,老五听见动静,咚嗤咚嗤从宿舍里跑出来,探出个脑袋在门边,看到几个人毫发无损地回来,激动得都快哭出来了。
老五压低声音说“你们总算回来了。”
见他还没睡,冬渔有点内疚,“你还没睡啊对不起,我应该通知你一声。”
“你们都累了吧我把东西都收拾好了,你们快休息吧”
打开两边宿舍的门,宋雪满若有所思地盯着走廊,脑子里蹦出了一个想法。
如果,拆了两扇门,把门重新装在走廊上,再粉刷一下原来的门框,是不是就可以变成一个宿舍
“宋哥,回宿舍了。”老四提醒道。
宋雪满回过神来,问道“可以把你计算机方面的书借我看一下吗”
老四诧异地说“你不是挺了解这方面的知识吗”
宋雪满垂眸一笑,道“想再学习学习。”
“还学习你想当黑客啊”
宋雪满不可否置地笑了笑,没否认。
当天晚上,冬渔没怎么睡,问老妈要了一些书,让她有空寄过来,又在网上淘了一些笔记本电脑,接近早晨六点,他才睡过去。
第二天的结果就是包括宋雪满在内的八个人都没去上课,再加上何映那几个也没去,给老师气得够呛。
冬渔一觉醒来,已经快下午两点,其他人都陆陆续续起床了,老六见他从床上爬起来,兴奋地凑上前,问道“冬渔,何映招了你,你打算怎么报复他”
冬渔伸了个懒腰,“人还在局子里,急什么他是学生会的我也是,他公报私仇,我也会。”
“到时候把哥几个叫上啊,给你撑撑场子。”
“咚”有人在敲门,老五开门后,老三揉着眼睛走了进来。
“早啊,我来借口水喝。”
许文关脸色僵了一下,高声问道“你们不会也一个都没去上课吧”
老三理所当然地点头道“对啊,宋雪满都没去。”
“我去,宋哥都没去”
“他昨晚看了一晚上的书,半个小时前才睡着。”
冬渔偏头看过来,“看书”
老三道“不知道看什么书,反正都是什么计算机、编程语言之类的,我也搞不懂。”
“哦。”冬渔点了点头,没再多问。
晚上十一点,宋雪满出门去了。
老四把其他两个喊到一起,神秘兮兮地说“刚才宋雪满在搞什么你们看见了吗”
老三打了个哈欠,说“瞟了一眼,全是代码,看不太懂。”
老二则表示不关心。
老四嘘了一声,打开自己电脑,找到某个页面,输入了一串看不懂代码,界面变成由符号组成的代码,他脸色越来越凝重,最后起身走到宋雪满书桌前,深吸一口气,打开了书桌上的电脑。
“宋雪满攻击了学校的监控系统,把所有监控都黑掉了”老四不敢相信地说。
“他想做什么”
十二点过,警察终于放人,让他们签完字赶紧滚回去。
何映昨天没睡好,本想在外面开一间房,可惜忘了带身份证。
校门口挨着教学楼,晚上一个人都没有。教学楼对面有一条小河,河里水很脏,所以岸边没有喜欢钻小草丛的情侣。
何映摸出手机,给谁发了几条信息,不知不觉间,和其他人拉开了距离。
路过小河边,身后吹来刺骨的凉风,他缩了缩脖子,脸上伤口又开始疼,“下手真狠。”
话音刚落,腿弯处传来一阵剧痛,他闷哼一声,双腿往下一跪,警惕地看向身后,“谁”
身后有一抹与黑暗融成一体的影子,他还没看清,又被人一脚踹到河边上。
“你是谁”何映眸子里写满恐慌,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只有面前的影子和呼啸的风。
影子并未回答他,往前一步,身形曝露在路灯下。
是个身形修长的男生。
“你想干什么这附近都有监控在”
男生一步一步靠近,从鼻间发出一声轻笑,如同恶魔的宣言,让何映头皮发麻,双腿发软,就连想逃都没有力气。
可是身后就是河流,他根本逃无可逃
男生停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如同睥睨着蝼蚁,何映也终于看清了男生的脸。
他瞳孔骤然大睁,“宋雪满”
“啊”
一声惨叫后,宋雪满已经屈起膝盖狠狠顶在了何映的右颊上。
“宋啊”
宋雪满揪住他的头发,往自己膝盖上撞去。
“啊对对不啊”惨叫声在河边蔓延,可惜这里离宿舍区域太远,根本不可能有人听见。
宋雪满停下攻击,右手仍然揪着他的头发。
“没有监控,现在,就算我杀了你也没人知道。”
“咳”何映呛了一口鲜血出来,源源不断的鲜血从鼻腔里流出来,“对不起我再也不敢了绕了我求求你”
“小声点,告诉我,你想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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