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杰特母树就像安露弗奴说的那样,由‘不存于世’变成了存在于现实之中的一棵参天大树,这让瑆感到了愤怒——自维杰特族诞生以来,维杰特母树一直是所有维杰特人共同的母亲,他们敬她爱她,在接受着母亲馈赠的同时,也在尽力地呵护她回馈她。
但是现在!巴尔坦星人用他那肮脏的钳子伸向了维杰特人心目中神圣不可替代的母树……瑆感觉自己现在很冷静,冷静到了就在狂怒的边缘徘徊:“他拿走了什么?”她听到自己这样问。
安露弗奴想了一下,觉得不太好描述,就直接用属于奥特一族的力量,将瑆的视线拉回了当时的事发时——
场面一时静寂无声,但是站在瑆身边的安露弗奴能明显感受到这一份隐藏在寂静之下的愤怒与暴虐,她能感觉到站在身边的瑆连周身环绕的气场都不一样了。
瑆开口了,她冷静地说道:“巴尔坦星人带走的,是维杰特母树的心髓,我们叫它维杰特之心。其中蕴含着浩瀚如星河的能量,而没有它,维杰特母树就会死,而我们也将不复存在。”
“那要快点把它夺回来!”安露弗奴说道。
瑆的眼中闪过一片寒光:“是的。巴尔坦星人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瑆转身就走,安露弗奴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看着瑆异常平静地脸道:“你……你还好吧?”
瑆冷静地道:“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好了。”
这句话哽得安露弗奴无话可说,但她回头看看被拉入现世之中的维杰特母树,再看看瑆手上泛着黑气的越发尖利的指甲,实在不觉得瑆如今的状态能够符合她刚才所说的那个‘好’。
而对于瑆此刻的状态,被吓到的显然并不只有安露弗奴,还有场外旁观的藤泽麻美,她无意识地伸手拽住了诸星毅的胳膊,问道:“瑆这是黑化了吗?”
谁知诸星毅突然伸手一捂右手腕上的维杰特之心,紧接着快速后退了两步道:“见鬼!维杰特之心和瑆之间产生了共鸣!”
东光太郎愣了愣,随后转头看向诸星毅:“维杰特之心在和瑆共鸣?”
“是的……”诸星毅闭上了眼睛,开始同步感知维杰特之心和瑆之间的共鸣度,“意识于朦胧中生出,在睁开眼睛的那一刻,感受到的是一种新奇和满足,但是……这里不该是她待着的地方……愤怒充斥了胸腔……应该回到原来的地方去……就算办不到……也不应该为旁人所利用……她有……自身应该守护的东西……”汗水顺着诸星毅的额角滑落,结束感知后,他一个踉跄单膝跪地跪坐在了地上,他本人的意识在他的精神上重重地喘着粗气。
东光太郎的眉宇蹙了起来,他看着诸星毅道:“我记得,在东光太郎的记忆中,你的维杰特之心……是在平行世界取得的?”
诸星毅的双目有些涣散:“维杰特母树从来就只有一棵……存在,却不存于世……直到被人拽入现世……”他微微一个晃神,然后就找回了自己的意识,“刚才是维杰特之心。”他说道,“大概是刚刚同步感知的时候出了点小岔子。”
“维杰特之心有自己的意识?”乡秀树皱眉问道。
诸星毅见惯不怪地抬手敲了敲自己手腕上盘着的维杰特之心,无所谓地说道:“维杰特之心本来就是有意识的。就像地球,她也有着属于自己的盖亚意识。只不过现在和人类的意识纠缠到一起,诞生出了诸星葵,所以现在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究竟应该具体算作是个什么意识了。”
“那你……”东光太郎看过来。
诸星毅歪了下头:“你说我?事实上,我对于我自己的定位很清晰,我就是诸星毅,这一点无论如何都不会改变。至于其他的,我就当自己是在打网游的时候多开了两个小号。”
“……”这份自我认知,实在是正得不能再正了——这让边上的三人无一例外对外的诸星毅那强悍的心理素质表示了拜服。
“既然这样,那为什么小葵就会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什么意识的具体体现?”藤泽麻美问道。
诸星毅想了想,然后说:“我想这大概是因为我是活着的吧。而小葵现在用的身份,则是由在一场车祸里死亡的小女孩的身体构建的。加上人类的无限意识又太庞大,这在一定程度上压制了盖亚意识,所以才造就了她如今在自我认知上的茫然无措。”
这时,突然一阵极为猛烈的晃动打断了安露弗奴的思绪,她猛然一把扑向了瑆,两个人靠着互相扶持才堪堪在颤抖的大地上站稳了身体。
在直觉以一种让人感到难以言喻的疯狂警示下,瑆和安露弗奴一起抬头看向了循着被直觉疯狂警示的远方——风声停了,空气不再流动,整个农马尔特在这一刹那,仿佛于世间消失了……
在瑆和安露弗奴的眼中,一根细长且笔挺的黑色金属圆柱就这样突兀地出现在了宽广无垠的湖水中央,高度甚至快要达到顶破了天际的程度,而在它的最高处,可以看到有一道能量柱正被圆柱尖端的仪器朝着天际发射,澎湃的能量汹涌而出!
农马尔特的天空,开始以黑色圆柱体为中心,阴云在此集聚……同时,狂风在片刻的静止之后,猛地在狂烈的旋转中凝聚出了风暴的壁垒……
真正的黑暗开始笼罩农马尔特……
飞沙走石之下,瑆松开了拉着安露弗奴的手,踮起脚尖猛地一跃,就将自己送入了疯狂旋转并聚集的风势之中。
“瑆!”安露弗奴发出一声大喊,但激烈的风势无情地将安露弗奴发出的声音吞了个干净。狂风下,安露弗奴根本无法让自己站稳,在迟疑了一秒钟后,安露毅然决然地向着风迈出了自己的脚步,让自己和瑆一起被狂风所吞噬。
这下,连不会受到现场环境影响的乡秀树也惊了,他几乎是脱口而出地喊道:“安露弗奴!”
好在两人很快显出的身影让乡秀树放下了心。不过由此可见瑆会突然就这么跃入暴风圈的原因,是打着让风暴带着她抄近路直逼那一处圆柱的意思,而紧随其后跟上了瑆的脚步的安露弗奴,显然是在那一瞬间明确了瑆的打算,才会和她采取了一样的行动。
黑色的圆柱体聚集了阴云与风暴并且扩散了黑暗,但它本身却是处在了风眼正中,所以反而是平静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程度。
瑆冷漠地看着眼前直到走近了才发现这一个原来以为是细长圆柱体的东西其实一点也不细,反而粗犷得可以比拟某一种建筑,但是这种建筑,瑆还从来没有在农马尔特上见过。
“这是……”这种建筑瑆没见过,但不代表安露弗奴同样没见过,“巴尔坦星人的科技塔?”从建筑材料的材质来看,这一座科技塔明显就是用巴尔坦星人的宇宙飞船直接改造的,不过想想这座塔的出现时间,可以说它几乎是瞬间被构建完成的都行,那由此可见,巴尔坦星人的宇宙飞船可能本身就自带着能够瞬间成型的科技塔——也就是说,巴尔坦星人是成心带着想要侵略的目的去往别的星球的。
瑆撩起裙摆,抬起脚猛地踹向了所谓的巴尔坦星人的科技塔的那位于底部的两扇紧阖着的大门!
“!”不得不说,安露弗奴的内心的震惊的。在她还在想着要怎么在不引起巴尔坦星人注意的情况下潜入对方的科技塔的时候,瑆已经先一步身体力行地行动了,而且还是大张旗鼓、完全不怕惊动到里面的人的行动。
无奈的安露弗奴只好跟着完全不按套路出招的瑆一起闯入了巴尔坦星人的科技塔,想着就算如今自己还未完全恢复,但总好过战斗力负五的瑆,至少也能在关键时刻替她保驾护航。
但让安露弗奴没想到的是,闯进科技塔的瑆就像是开启了暴走模式,开始了沿路一边深入一边破坏的顺序勇往直前,而瑆用于破坏的武器,则是一种在她身上萦绕涌动的纯能量,化作各种光线沿途不断地毁灭各种被安置于科技塔中的设施。
安露弗奴看得目瞪口呆,因为此时此刻的瑆,除了身形和奥特一族不一样外,她所用的能力,几乎就是在等离子火花塔的照射下进化而来的族人的翻版——以光线和能量作为武器——然后瑆就在一路毁灭的过程中,进行……她的拯救。
木然地跟在瑆的身后什么都不需要做的安露弗奴在跟了一小段路后就察觉到了不对,她看着对周围无论是明面上还是暗藏着的门均视而不见的瑆,自顾自地只顺着某一个轨迹一路往前,终于忍不住上前一把拉住了对方的胳膊:“瑆族长,你知道要去什么地方?……这里的路,你认识?”
瑆瞥了安露弗奴一眼,然后昂起头,目光仿佛穿透了天花板:“我不认识,但我知道。”
瑆黑色的眼瞳被一圈淡淡的浅青色所围拢着,安露弗奴往后倒退了一步,下意识地也向着天花板望了过去,但是,黑色的天花板上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然而瑆的眼睛就像是穿过了天花板,直接看到了被巴尔坦星人所带走的维杰特之心。
安露弗奴的目光还在瑆与天花板这两者之间切换。瑆转过身,不等安露弗奴缓过神,就再次迈开了步子,往自己认准的方向不断逼近。
藤泽麻美犹豫了一下,问道:“瑆族长她不要紧吧?”
诸星毅摇了摇头,否认了,可是他面上的神色却或多或少带上了一点凝重:“是共鸣,维杰特之心和瑆之间达成了共鸣的条件,所以维杰特之心所在瑆完全能够同步感受到。”
与维杰特之心保持共鸣的瑆,直接以一路破拆的架势直逼维杰特之心的所在——就在位于巴尔坦星人科技塔的塔尖最顶层,瑆和安露弗奴与巴尔坦星人终于狭路相逢。
巴尔坦星人依旧保持着有事没事就嘿嘿怪笑的风格,他挥舞着两条胳膊顶端的钳子道:“真没想到你们居然这么快就找到了这里,看来我还是太小看你们了!”
安露弗奴上前一步:“巴尔坦星人!无论你有什么阴谋我们都会把它粉碎!”
巴尔坦星人点点头:“这点我相信。但问题是,你们做不做得到呢?”他抬起钳子一挥,身后的一扇隐藏在层层帘幕后的暗门被打开,黑色的帘幕就像是被拉开的序幕,一个人影从影影绰绰的阴影中走出来,手中拿着的一张巨大的弓上,箭矢已经蓄势待发。
瑆眯着眼睛看了一眼,身旁安露弗奴倒抽了一口冷气:“洛落族长?!”
箭矢落到了安露弗奴身前,箭头扎入地面三寸,箭尾还在颤动——可以想见这一箭对方用了多大的力道——若不是安露弗奴动作快,那一箭瞄准的就是安露弗奴的胸膛。
她在闪转腾挪的间隙犹豫地看向瑆,向对方确认道:“她真的是洛落族长吗?”
瑆落下了之前一直在盯着维杰特之心看的双眸,对着提出问题的安露弗奴道:“就算是,也只有剩下的躯壳是,洛落的灵魂早已湮灭……不过巴尔坦星人既然是要阻止我们,那他肯定会控制着这具傀儡给出一些洛落应该有的反应,让我们下不去手。所以洛落由我来对付,你去拿维杰特之心。”
“……”说实话,瑆的逻辑让安露弗奴很是不太能理解,照理说,和洛落关系更好更难以下手的难道不该是瑆自己吗?但在紧随其后,在看到从瑆的身边漂浮起的点点浅青色的浮光掠影般的细小落叶状的水晶碎片后,安露弗奴一下子就明白了,瑆周身浮起的水晶碎片中夹杂的黑气已经让她无法再去触碰维杰特之心。
狭长到如同柳叶一般轻薄锋利的水晶碎片被瑆毫不犹豫地挥手扔出,晶体撞上金属,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两人在你来我往的过招中,所被激发出来的黑气开始向着整个空间弥散。
眼见污染越来越严重,瑆忍不住开口对着另一边准备夺回维杰特之心的安露弗奴催促道:“快一点!”
但安露弗奴的面前,却有巴尔坦星人横亘在她与维杰特之心之间。巴尔坦星人看着在对战的过程中已经快要被黑雾彻底吞没的两人,嘿嘿怪笑地着对安露弗奴说道:“真是让人意外的状况,没想到你的朋友在被负等离子能源污染后,依旧能够保持自我。不过,这并不奇怪,谁让总有那么几个例外存在的?不过你么,讨厌的光之一族,你们的存在就是影响着这一份概率比列数的巨大错误!”巴尔坦星人对着安露弗奴举起了钳子,发出了一道红色的冻结光线。
安露弗奴原地一个起跳,翻身躲过了对方发出的光线,仓促之间匆忙变身,就地及时一个翻滚,躲过了巴尔坦星人用瞬移挪到了自己的身后用出的一招阴险的黑手。
匆忙变身的安露弗奴在躲过巴尔坦星人的阴招过后,抬手就是一个八分光轮,但是让瞬间把自己虚化后分裂出无数个分影的巴尔坦星人躲了过去。
也就是在这时,安露弗奴突然一个趔趄,感觉自己就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地砸在地上,死死地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巴尔坦星人改变了这一片区域的重力,让这地方的重力变得极大。
安露弗奴挣扎着,在沉重到让人难以喘气的重力下,用透视之眼扫描出了巴尔坦星人的所在,费力地抬起胳膊甩出了一道光线。
安露弗奴的这一下可谓是出其不意,像是随便甩甩手那样发出的光线正是冲着隐身中的巴尔坦星人的角度而去——光线的速度极为快捷,这一次,巴尔坦星人根本来不及躲开,但即使是这样,巴尔坦星人依旧淡定,只见他在光线即将要袭上自己身体的最后那一刻,打开了胸甲,露出了里面宛如镜子一般的内部器官,将攻向他的光线折射了一个角度,反射了出去。
这时,“咻”一声尖锐的破空声传来,箭矢当空而掠,没入了巴尔坦星人此刻打开的胸甲正中,黑雾之中,一个纤长窈窕的身影手臂上搭着一张弓,慢慢走入巴尔坦星人和安露弗奴这两者的视线当中。
黑雾之中已没了洛落的身影,而从黑雾中走出来的瑆此刻左边小半张脸已经被凝结的黑色硬壳所覆盖,其上棱角分明的坚硬脸部线条看起来几乎和这会儿已经变身的安露弗奴一模一样——只除了颜色……是令人感到不安灰暗。
瑆再一次对准了巴尔坦星人举起了手中的弓,箭尖在被拉得紧紧的弓弦之前闪烁着令人胆颤的光芒,巴尔坦星人发出了一阵有别于以往怪笑的疯狂大笑,分裂身影的瞬间移动再度发动——但让巴尔坦星人万万没想到的是,就在他计算好了瑆松开弓弦的一瞬间、发动瞬移的同时,瑆的弓箭却掉转了方向,瞄准了被特殊的光学屏障笼罩起来的维杰特之心的正上方——正处在瞬间移动中的巴尔坦星人根本无法在中途改变自己由瞬移开始之前就设定好的目的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瑆一箭破坏掉了笼罩在了维杰特之心外的防护罩……
失去了防护罩的维杰特之心自半空中坠落,瑆就在这时喊道:“安露,快!”
已经停止了瞬移的巴尔坦星人对着瑆嘿嘿怪笑道:“没有用的,即使是奥特曼,在我设下的这片重力场中……”但巴尔坦星人话没说完,就被狠狠地打脸了——在巴尔坦星人自以为的这一片应该连奥特曼也无法自如行动的重力场中,安露弗奴身轻如燕地一跃而起,一把捞起了正处于下落过程中的维杰特之心,随后几个起跃,落到墙边,对着科技塔的外墙就是一拳,人为制造了一个出口飞了出去。
巴尔坦星人的科技塔的塔顶在非常高的位置,这让安露弗奴一拳头下去,就导致了内外气压的差异在瞬间形成了一股往外吸的劲风,巴尔坦星人用钳子就近拉住了一块操作面板上的横杆,以防自己被卷走,而一旁的瑆同样在这股暴虐劲风的影响范围内,却是稳稳地站在地面上不动如山。
巴尔坦星人:“……我明白了,原来是农马尔特人的生物磁场么?难怪重力场会不起作用,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哈哈哈哈哈……”说着,他松开了拉着横杆的双钳,任自己被狂虐的劲风从被破坏的洞口处卷到外面,呼啦一下就被风吹得失去了踪迹。
瑆往前走了两步,手上一松,等身高的大弓落到了地上,震得紧绷的弓弦发出了一声微弱的颤音,她原地一个踉跄跪倒在地,十个手指紧紧地抠在地上,指甲泛白……
“啊——!!!”一声发自内心的奔溃到极致的嘶吼从瑆的喉咙里狂泄而出,黑色的雾气弥漫了周身,天空发出一声仿佛被撕裂的巨响,一道黑色的闪电打了下来,直击瑆的所在!顺带,闪电在击中瑆的同时,更是以碾压之势粉碎了巴尔坦星人的科技塔,黑色的塔身从高处开始坍塌,瑆站在塌陷的废墟中,随着塔身崩塌的趋势一同下坠,没有丝毫打算自救的yu望。
崩塌的巨塔倾泻于地面,溅起了大量尘土碎石和无数粉尘,瑆躺在废墟中,即便抬起了手腕子遮掩住了口鼻,也止不住被粉尘刺激出来的应激性的呛咳……
瑆呛咳着从废墟中爬了出来,身上的衣服更是因为被闪电击中的缘故和被坍塌的建筑碎片剐蹭得已经衣不蔽体,她沉默着从废墟中用蛮力拽出了一块还算完好的帷幕,胡乱地将它裹到了身上。
但就是这么短短的一小会儿时间,瑆原先那件已经被毁得破破烂烂的那件衣服还是让诸星毅他们认识到了瑆为什么会在经历了被闪电击中和高塔坍塌以及被废墟掩埋后依旧没有受伤了——她的身体已然开始向着奥特一族的方向变化,只不过从已经开始变化的体表色泽和浑身萦绕的不祥的黑气看,瑆的变化不容乐观。
“瑆族长她居然……”乡秀树目瞪口呆,“居然……竟是黑暗奥特曼吗?”他喃喃自语道。
藤泽麻美也是满目的惊讶:“她这应该是被负等离子能量影响的,对么?”
东光太郎的视线在瑆与诸星毅之间来回打转,他摸着下巴道:“原来维杰特人在受到等离子火花的影响后变成奥特一族并不是个例吗?”出现在瑆身上的那种进化方式,他才刚刚在诸星毅的身上看到过——只不过或许是因为事先并没有受伤的缘故,所以瑆的进化历程看起来远没有毅那样惨烈——但从瑆的反应来看,负面影响绝对是有的,而且还不小,否则瑆看起来不会这么痛苦。
闪电还在不断地往下落,黑色的闪电铺天盖地的往地面劈来,比起之前那种无声、洁白、纯净的温柔,现在的天空暴虐黑暗得就像是想要将大地吞噬,激烈的风声在耳畔肆虐,伴随着强劲的雷暴,暴雨如注,给人一种末日降临的错觉。
或许,并不是错觉……
瑆伸出手,看着又一次落到自己身前,击中手掌的黑色闪电,嘴角扯出了一抹讥讽的微笑:“连天网也没用了吗?”如今落下的闪电已经变成了黑色,而击中自己的感觉也不再是净化,而是黑暗能量的增幅,“巴尔坦星人……还真是,好好利用了一把维杰特能量……”瑆闭了闭眼睛,长长地叹出一口气。
“呃,瑆族长这话是……”瑆把话说得太过简略,这前省后略的,难免就让人听不懂了,于是一脸茫然的三人同时转头看向大概、可能会明白瑆的意思的诸星毅。
诸星毅也跟着叹息了一声:“瑆的意思是,巴尔坦星人利用了维杰特之心的能量,把原先能够起到净化作用的天网逆转成了能够释放黑暗负等离子能量的网。而我估计启发巴尔坦星人这么做的,可能正是瑆。”
“你说瑆?这怎么可能?!”这话说得另外三人一点都不相信。
诸星毅抬手,烦躁地拨拉了一把自己脑袋上的头发,说道:“还记得之前的那个保护黑暗之源的结界么?瑆用了点小手段让天网中的闪电落了下来,并通过被污染的水晶落叶的引导,好让它们穿透结界净化结界内部的黑暗,那个时候的巴尔坦星人看到结界有可能被毁却一点也不愤怒和急躁,反而觉得农马尔特人很有意思……我就觉得事情可能要不好,但那时没能猜出来巴尔坦星人要干什么,但现在看到这些漫天遍野的黑色闪电……”诸星毅说不下去了,看到了就表示不用猜也知道了。只是就算事先猜到了又有什么用?他们又无法出手干预。
“那这件事,瑆她知道吗?”藤泽麻美回头看了看孤独地站在原野下望着天空伸手去接落下的黑色闪电的瑆。
“她知道。”诸星毅道,“否则她也不会笑得那么自嘲了。”
三人跟着诸星毅的视线一同往瑆的方向望了过去,确实,瑆在笑,但这样的笑容中却带着旁人用肉眼就能清晰可见的痛苦,就像她此刻虽然伸出双手承接着落到身上的闪电,但是神情却丝毫不见拥有了力量后的欣喜若狂,相反,她的神情平静到了就如同献祭——瑆在被黑色的闪电击中后,她的力量确实在增长,这从她的体表特征开始大面积地向奥特一族的特点一路狂奔这点就能看出来。
突然,瑆的动作猛然一顿,扭过头对着一个方向猛地向下一挥手臂,一道道连续击发的楔形光线从她的指尖涌出,将一只同样因为被黑色闪电击中后异化的生物……如今也可以称作是怪兽的生物一切两半!
怪兽被消灭了,瑆收回手,低头盯着自己的胳膊想起挥手的那一瞬间,神色中带上了些许的茫然……她无意识的,捻了几下手指。
也就是在这时,瑆好像感觉到了什么,原地一个起跳,直接飞上了天空,一阵鼓动人耳膜的刺耳音爆过后,她伸出的手一把拉住了挣扎在狂乱的时空风暴中的安露弗奴,只是轻轻一带,就把安露弗奴带出了肆虐的风暴阵。
惊魂未定的安露弗奴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以平复自己差点被时空风暴撕碎和吞噬的惊惧,她回过头,悬停于高处,向下望去——围绕着维杰特母树生成的空间杂乱而无序——是那一道红色的虚影推了她一把——在她被瑆带离危险距离后——就被凌乱无序的时空风暴所吞没……
“赛文……”安露弗奴单手捂着胸口,尽力平复着还未缓下来的情绪喃喃自语,她真的没想到赛文居然在把她留在农马尔特后还在她的身上留下了一层保护的屏障,她都不记得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瞬间转换的场景让突然被瑆带过来的诸星毅他们几个有点头晕,但这么一小点些许的不适完全不妨害他们同样看到了安露弗奴看到的。
藤泽麻美发出一声除了他们四个外没人听见的低呼,指着诸星毅语无伦次地说不出话来:“你……赛文……你爸爸……”
乡秀树上前一步一掌拍向了诸星毅的肩膀道:“难以置信,所谓维杰特人的诸星团居然……”
诸星毅同样睁大了眼睛——谜底揭晓了,所以他的父亲诸星团真的就是赛文!
东光太郎看着眼前肆虐的时空风暴和维杰特母树,恍然大悟。想了想,注意到另一个问题的他问道:“不过我们这会儿算是怎么回事?之前往来农马尔特都是要劳动自己的腿自个儿走的,但是这一次我们为什么会是被瑆带着过来的?”
“因为直到刚刚,维杰特之心都一直和瑆保持着共鸣,所以瑆才会在安露弗奴出事的瞬间及时赶来。”诸星毅说道,“而我们现在看到的景象,是维杰特母树的回忆……所以在保持共鸣的情况下,不是我们被带了过来,而是场景瞬间被转换了。”
“原来是这样。”东光太郎点了点头,但随即就发现诸星毅这话好像哪里不对,“等等,你说‘直到刚刚’是什么意思?难道现在……不对,是这会儿就不共鸣了吗?”
诸星毅皱了下眉:“共鸣是突然中止的,就像是被某种外力突然切断了。”
乡秀树看着在围绕在维杰特母树旁不断地撕裂、出现又隐匿、消散的,毫无规律可言的杂乱无章的时空风暴,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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