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下毒?!”
“我地个亲娘, 这可是要闹出人命的!”
“哎呀,牛志前儿里跟周家两孩子一番口角, 不至于杀人吧?”
“可不好说, 我看那天牛志可是气狠了的。”
周蜜接着道:“昨天夜里贼人就在我家的水缸里放了这个,山坨子!我爹娘一个卧病在床一个有孕在身, 若不是我及时发现这山坨子被他们吃下去岂非性命不保?!更不必说诸位都知晓, 我家近日做吃食儿在集市上卖给北嶂商队,若是用掺了山坨子的水去做吃食儿,就算我们一家不死在这坏心的贼人下的毒上,也会被北嶂人活活打死!”
周围的人不约而同地吸了一口凉气, 北嶂人的可怕便是太平了这些年,老一辈的人也忘不了。
有人还是疑惑:“可这跟牛志的手有啥关系?”
周蜜解释道:“贼人一次不成,必然会再来下毒。因此我一早找到里正伯伯, 托他让方叔牛善叔今夜来我家帮我们抓贼。贼人狡猾, 我总怕有个万一,若没当场按住, 只怕他会抵赖不承认。所以我特地去县里买了姜黄回来, 在我家的墙头之上抹了一圈儿。只要他来,就必然会沾染上!”
她指了指地上的水桶:“只要将沾了姜黄的手放进这水桶里,便立刻见分晓!”
姜黄粉, 遇碱变色, 这是旁门左道用来弄虚做鬼的常见伎俩。
周蜜今天在药店买了不少,全都抹在墙头上,除非牛志整个人腾空飞进来, 否则肯定会沾上。
夜里漆黑一片,牛志没发现身上沾了姜黄,就算换了衣服,手上指缝也会有残留。
只要往掺了草木灰的水里一放,立时就会变色。
“你胡扯!”牛志心中大骇,下意识地将手在衣服上抹了几把,慌张地看着周围的人,发现他们都不约而同地默默远离了他。
牛志气急败坏地指着周蜜骂道:“小娘皮子你想害我,我今儿就先弄死你 !”
牛志作势要扑上去掐死周蜜,人还没挪出去半步就被早就候在一旁的方猎户跟牛善一把按住,左右各一边架住了将牛志摁到水桶前,拿住牛志的双手往水里一浸,登时双手指缝都变成了红色。
“哎呀!瞧,那手可真的变红了!”
“是啊,咋回事儿啊,怎么就变红了?”
“可真神了喂!”
周蜜也走到水桶旁边,把手放了进去,拿出来后还是干干净净地一双手,她展示给大家看:“乡亲们瞧清楚了,我这手干干净净的一点儿红颜色也没有。因为我手上没有沾染姜黄,现在我再这只手上涂上姜黄粉,大家再看。”
果然,姜黄粉一沾到周蜜还湿漉漉的手上就变成了红色,跟牛志双手上的颜色一模一样。
牛志就是今夜翻墙摸进了周家的贼人,这事已是辩无可辩。
牛胜沉着脸走了出来:“牛志,你还有什么话说?”
牛志梗着脖子,火光照映下满面通红,神色狰狞扭曲,看向周蜜的眼神里是满满的愤怒,恨不能当场嚼碎了她。
牛善之前被自家婆娘嘱咐过要善待周家人,加上今夜这一番设计,让牛善对周蜜刮目相看,觉得自家婆娘这双眼睛是真的毒。
见牛志气得像头快要发疯的牛,他皱了皱眉手下力一重,逼迫着牛志转了个方向看向里正这边。
牛善干的是杀猪的营生,手下力气大又有技巧,只按的牛志觉得脖子都要断了,哀嚎叫惨直呼冤枉:“这小娘皮子定是存了心的陷害我!全都是设计好的!里正你可不能被她给骗了啊!”
牛志一声声地高呼冤枉,鼻涕眼泪地流了满脸。
牛胜拧着眉头喝骂道:“冤枉?!人赃并获你有什么脸面喊冤?!我们牛家村里世世代代都是耕田度日的老实人,民风淳朴,疾恶好善。不想竟出了你这么一个心术不正残暴狠毒之徒!周家与你有什么冤仇?还是说人家把炒河螺的方子放到我这里你心里不满,才痛下杀手?是不是下一步,你也准备到我家里去投毒!”
牛志还在喊冤,妄想死不承认来逃脱罪责。
牛胜懒得听他胡乱狡辩攀咬,让牛善和方猎户把他押去村里的祠堂关起来。
牛胜转身对周蜜道:“二娘,你放心。这事儿伯伯我一定会秉公处理,不会叫你家受委屈的。明日我就开祠堂,把牛志逐出牛氏一族,赶出牛家村!以后,村里谁再敢起这种歹毒的心思,我牛胜第一个不饶他!”
周蜜感激地拉着弟弟朝着里正鞠了一躬:“有您这句话,我哪里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就是再有那包藏祸心之人,我也不怕,自有里正伯伯为我们家主持公道。况且,我也相信,咱们牛家村里这等阴毒小人也不会再有第二个了!”
周蜜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掠过小张氏,吓了小张氏一跳,忍不住别开视线低下头。
这丫头不声不响的,就把牛志给解决了,这手段竟是个十岁的孩子使出来的,叫人如何不害怕?
尤其刚才她看向自己的那一眼,冷冰冰的似是警告又似是威吓。
难道她连自己去找过牛志这事儿也知道了?
不能,不能。
小张氏摇了摇头,这事儿她做得隐蔽,就算周蜜这丫头疑心自己也拿不住把柄。况且自己那句话顶多只能算是牛志听者有心,牛志他自己恐怕也交代不出来个一二。
怕她个丫头片子作甚?!怪只怪牛志自己蠢笨!
牛勇看着他媳妇突然紧绷的神色,问道:“你咋了?脸色这么难看。”
小张氏不耐烦地回道:“周家的这点儿事儿,搅合的全村人半宿没睡觉。”
想起这些日子她为了几条破鱼,时不时地去找人周家的麻烦,牛勇皱起眉头警告道:“你可别再去招惹周家,里正今天这话也是说给你听的。”
小张氏冷笑:“你若不拿我儿子的读书钱去贴补周家,我吃饱了撑的不成?!”说完抱着儿子气呼呼地走了。
折腾了一夜,周蜜和周宁回去的时候,周家两口子还睡得云里雾里。
姐弟两个也累坏了,略一收拾倒头就睡。
早上生物钟的作用下,她睁开眼也没觉得有多疲累。大约是隐患解除,昨夜睡得格外好,伸了个懒腰只觉得神清气爽。
拍了拍周宁的脑袋,叫他起来一起做晨操。
孙氏昨夜喝了安神药,睡到了日上三竿才醒,周蜜周宁两姐弟早就准备好了东西去村口的市集去了。
等着她吃完早饭,周言才慢慢地把这两个晚上家里发生的事情告诉媳妇。
今早闺女来跟他说的时候也把他给吓得够呛,老实巴交了小半辈子,哪想过还能遇到这种祸事。亏了阿蜜机灵谨慎,这才没给恶人酿出大的灾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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