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回来才不到一天, 学校的贴吧就被“吴陆可退”CP粉们磕瘫痪了。
贴吧进不去, 一个个都在群里急得嗷嗷叫。
——我操, 点不进去啊, 他俩到底怎么了啊啊啊让我死个痛快吧!
——姐妹,半死不活的滋味知道吗, 我刚点进去看了半眼就卡住了……卡住了……它卡住了!
——所以你那半眼是啥, 我也想半死不活(饥渴.jpg)
半死不活那位发了个截图,图片加载了一小半, 看背景是在餐厅,除了背景就没有然后了……
见者集体去世。
——就这半截图, 我可以脑补一万字投喂大戏,我可以!
——不用脑补了, 我从楼主那里买到了原版图,无偿给姐妹们舔。
这位无私奉献的同学一共发了三张图, 两张在食堂,陆余舟跟吴也面对面坐着吃早饭,陆余舟夹了一只煎饺放在嘴边正要吃,对面吴也说了句什么,根据剧情分析台词大概是——我要,给我, 我想吃之类。
然后第二张图,煎饺就进了吴也嘴里。
是陆学长亲自喂的。
第三张图两人在校园里奔跑,陆余舟在前,吴也在后面追, 前面的人边跑边回头,镜头刚好定格在他爽朗的笑容上。
照片抓拍得有点糊,白光下略微曝光,不过阳光照在陆余舟脸上,就像是刻意加上的滤镜,恰到好处地多了几分时光正好,青春正好的感觉。
——嗷!我死辽。
——我死辽,嗷!
——我嗷嗷地死辽!
……
陆余舟正在跟吴也发微信,告诉他晚上要练习的曲目,发着发着,他的头像忽然从一颗糖换成了他俩奔跑的照片。
鱼粥一碗:……哪来的照片?
一袋糖糖:学长你随便去一个群里看一眼就知道了。
陆余舟纳闷,进了钢琴系的总群一看,三分之一的人用的都是这张图,还有三分之一用的是食堂里,吴也抢他煎饺的那张。
“……”
换作以前,他看一眼就完了,知道现在的妹子们都无聊,什么都磕,并不放在心上。可这会儿他看着这两张照片,心却有点痒,就好像忽然get到了她们的乐趣所在。
拍的,是挺不错的。
鱼粥一碗:你跟着瞎凑什么热闹?
一袋糖糖:照片好看啊。
鱼粥一碗:不维持甜蜜人设了?
一袋糖糖:学长笑起来比糖甜啊。
陆余舟:“……”
“喂,老陆!”
这时候孙值的胳膊肘撞了他一下,陆余舟猝不及防手一抖,误发送了一张亲亲的表情包。他眼前一黑,迅速撤回。
一袋糖糖:我看见了哦学长(羞涩.jpg)
一袋糖糖:蹭蹭.jpg
一袋糖糖:暴风狂亲.jpg
陆余舟:“……”
“靠?你俩这是……”目睹聊天现场的孙值眼珠子差点掉出来,这一天震惊的他都无心恋爱了——这两人这是要弄啥嘞!
陆余舟:“啥也不是,上你的课,别老戳我。”
“不是,老陆,我咋感觉我失宠了呢?”孙值捂着嘴说,“一周不见,你俩这关系有了质的飞跃啊,所以你俩干啥了这一周?”
陆余舟鬼使神差地翻看起群里的聊天记录,心不在焉地回:“他在我姥家住了几天。”
——他俩真的好配啊,刚好都是我吃的颜,刚好很有CP感。
——我吃小也的颜,吃校宝的艺,还有手!
——好想看他俩四手连弹啊。
——姐妹醒醒,小也同学弹琴就算了,他可以玩吉他,唱歌也行。
看到这里陆余舟没忍住笑。
“他不会……睡你那张小床吧?”孙值去过余家,有幸成为陆余舟小床上的第一位客人——不过,睡半夜就被陆余舟踢下去了,这货太占地方。
陆余舟:“啊,不然睡哪?”
“睡了好几天?没掉下去?”
陆余舟终于把视线看向他:“你想说啥?”
“恕我直言,”孙值怕挨揍,屁股挪远了些,“我也觉得你俩挺有CP感,就是你俩在一块的神态知道么,特和谐,怎么看都舒服那种,还透着一种难以言说的美好。”
陆余舟没揍他,愣了一下。
坏了,孙值心说,第一反应居然不是翻白眼,这是往心里去了。
天底下的事大抵都是旁观者清,陆余舟终于意识到,他跟吴也似乎是超出了一点朋友的范畴。
可问题出在哪呢?
他不喜欢跟女孩亲近,但也绝对没有同性倾向,吴也人家有惦记的小青梅呢,说不定啥时候就在一起了。
两个大直男,为啥这么亲近,啥时候亲近的?
吴也从认识他第一天就这德行,跟人态度八百六十度大转变的……似乎是他。
可这不是因为他是小多肉么?
所以这题无解啊。
无解那就是一切正常啊。
“你要是长得帅点,咱俩也有CP感信么?”自以为全世界都想多的陆余舟朝孙值摆摆手,让吃瓜群众滚蛋,“学你的习去,一天天闲的你。”
孙值噎住,觉得他家祖宗单身二十年不是没有道理的。
陆余舟觉得自己最近就是闲的,搁以前他天天练琴,哪有功夫闻窗外事。
说起练琴,他得快找点活干了,存款余额才四位数,这让他很没有安全感。
这时候微博来了条陌生私信,他随意看了一眼,居然是有人在线求家教。
最近微博私信特别多,自从林凌把他们的合照发到网上以后,关注人数直线破万,发来的私信多半无聊,只有一些小型演出的邀请函他留心看了,不过没有合适的,所以都不了了之。
家教倒是可以考虑一下,于是他就给这人回了信息,问了一些基本情况,没想到对方回复很快,说是他家小女儿要学钢琴。
这人挺周到,发了一段视频,是他给小女孩录的钢琴视频,本人还出了镜,从视频上看,这家人条件十分不错,美大叔小萝莉,看起来挺有爱的。
于是很顺利地约了面谈,价钱当面定。
周六这天,陆余舟去了约定的咖啡馆,对方比他先到,小女孩居然也带来了。
“你好。”男人站起来先打招呼,“我姓赵,叫赵之延,这是我女儿,赵恬,小名叫糖糖。”
陆余舟:“……”
“爸爸,我喜欢这个哥哥。”小女孩六七岁的样子,大眼睛挺可爱,她拽着她爸的手,一眼就定了她的家教老师。
赵之延笑起来,“见笑,女孩儿都喜欢好看的小哥哥。”
“没事,”陆余舟坐下后自我介绍,“我是陆余舟,目前在读大二,我想教您女儿这个年纪是没问题的。”
“绰绰有余。”赵之延说,“她才起步,是大材小用了。”
提前点好的咖啡还有甜品刚好这时候送上来,时间卡的很好,咖啡甜品都挺符合陆余舟的口味,可见此人周到。
这位赵先生也就三十出头,但整个人给人一种很稳的成熟感,从着装配饰到细节都很有品位,行为举止言谈也都十分得体,应该是个成功人士。
“谢谢,”陆余舟说,“我也就这个年纪开始练琴的,应该能给小姑娘一点帮助。”
“哥哥请你叫我糖糖。”赵恬如是要求。
陆余舟:“……”
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点叫不出口,明明是个烂大街的名字……
“没礼貌呢,你叫人老师了么?”赵之延笑嗔道。
“叫哥哥亲近啊,叫糖糖也亲近,是吧小哥哥?”赵恬吃了一勺蛋糕,嘴角沾了一圈。
陆余舟呼吸一窒,想起在姥姥家有天吃蛋糕,吴也陪着爱甜品的外婆挖奶油吃,也是嘴巴沾了一圈。他嫌他幼稚,吴总有理说不沾嘴边不叫吃蛋糕,还使坏给他抹了一脸,然后他俩打了一架。
他喝了一大口咖啡,把脑海里那个嘴角有蛋糕的脸压下去,换上赵恬的脸,笑了笑,“是,糖,糖。”
……牙疼。
赵之延说:“陆同学如果没有意见,我先给你转半年的酬劳,没问题的话,每周上门三天。”
这么痛快就给了半年?陆余舟实在没想到他的第一份家教工作如此顺利。C音的学生家教价位不算低,如果是陆余舟这种水平的,平均一小时至少要六百,如果不是他缺钱着急找工作,起码要给一千他才会考虑。
赵之延应该是了解过价位的,按照均价,半年要四五万,一般人大概会先上几次课再衡量一下是不是要长期学,这位甚至没听过他弹琴居然就定了?
“您不需要先试一堂课再定么?”出于礼貌,陆余舟提醒他。
赵之延笑笑,“恕我冒昧,我了解过你的一些基本情况,在C音,大概找不到比你再适合的同学了,我还担心你不教没什么基础的小孩子,所以从我的角度是求贤若渴。”
“那好吧,谢您肯定。”对方痛快,他也没什么好纠结的,便痛快地给了支付方式。
钱很快到账,居然给了八万?比每课时一千还多?
“赵先生,您了解过我们学生的价位么?”这价格,老刘都能请了。
“我只给我的价位,每课时四十分钟就行,一千,剩下的算是凑个整,你除了上课之外消耗的时间以及交通费,还有我的一点感谢金,我想不算多。”
“其它的就算了,课时费就包括所有了。”陆余舟要把多给的八千转回去。
赵之延:“诶,你这就不给面了,几千块而已。”
对于不在意钱的人来说,他给多少都是乐意,如果你跟他计较,就等于骂他。
陆余舟好歹有个商场老油子爹,很快他就意识到了自己冒昧。
“小哥哥,你每次来我家给我带一枝花呗,我还没收过男孩子的花呢。”赵恬很是时候地给了陆余舟台阶,“巧克力也行的。”
赵之延笑起来,“你看,我还觉得给少了。”
“那行吧,”陆余舟收起手机,“我时间没问题,明天就可以开始。”
赵之延:“行,就这么定了。”
存款瞬间升至五位数,再努力一下,破六指日可待,陆余舟重新有了点少爷的底气,马上去西餐厅吃了一顿大餐。
晚上去想当然,他买了一袋生蚝孝敬尾哥,余尾同志看见生蚝的眼神明显跟鸭脖子不一样。
“呦呵,少爷捡钱了?”
“正经工作。”陆余舟两手插兜,底气十足地说,“以后天天孝敬你生蚝都没问题。”
余老板笑,“可别,我单身,生蚝吃多了那是折磨自己。”
“余老板,外卖!”这时,外卖小哥推门进来,把一份烧烤放在吧台上,看见桌上的生蚝笑了,“这么好的伙食,还叫什么外卖啊。”
余老板刚才还喜滋滋的脸看见外卖直接绿了。
“诶?谁买的啊这是,还有寄语呢?”陆余舟看见外卖盒上还有张纸条,好奇拿来看,“祝余老师青春永驻,八十岁之前脸上不长褶。”
余尾:“……”
“呦,这寄语可真是贴心啊。”陆余舟心说点了什么玩意还能八十岁之前不长褶啊,明明就是一股烧烤味,打开一看,笑得差点厥过去,“鸡……鸡屁股?谁这么有才啊哈哈哈哈……不会是隔壁十六号吧?”
余尾:“……”
大爷的,既然那过气王八蛋无情,就别怪他无义了!于是,余老板立刻在线下单,给16号点了一份王八汤。
寄语:祝朗老师长命千年。
“去去去别管闲事,弹琴去,今天周六,不准早走啊。”余老板收起生蚝,翻脸无情。
他老舅跟人十六号老板死磕好多年,最近越发走上了诡异路线,以前是见面掐,现在是假客气,成年老男人的心真是搞不懂。
“不管闲事可以,给我涨工资。”陆余舟朝吧台伸手,“都这么久了,应该给我涨身价了吧,再不涨我可另谋高就了啊。”
余老板拍掉他的爪,“弹完再给,看你表现再说。”
“切~”
余扒皮!
陆余舟最近练了不少想当然曲子,还在争得吴也的同意下弹了《逐光》,意外的很受欢迎。不过吴也没有卖这首曲子的版权,余老板提了好几次他都没卖,大概是过意不去,给他的酬劳一小时又多了一千。
这让一小时依然只值二百的陆少爷嫉妒的牙痒痒。
他特别想看吴也的现场,想见识下时两千的现场到底有多牛逼,可不知道是时间不巧还是怎么,每次他来想当然都没遇上过吴也。
弹了大约五六首曲子的时候,他开始弹《逐光》,每次弹这首曲子,都会引发一个小高|潮,所以特别适合放在稍微晚的时候弹。
曲子弹次数多了自然游刃有余,不论是技巧还是感情带入,又似乎十一假期后,他弹得更加得心应手了,脑海里总会浮现那天火车上的阳光,还有他们奔跑在校园的照片。
你和晨光一同升起
你们都是爱的模样
带着阳光味道的旋律在指尖流淌,陆余舟闭上眼沉醉其中。
忽然间,有一道十分干净的吉他声音融合进来,钢琴似清泉,吉他似大珠小珠落玉盘,合在一起明亮而清脆,令人耳朵一亮。
他睁开眼看向舞台方向,抱着吉他的吴也刚好抬头,两人默契地相视一笑,底下听众顿时沸腾。
陆余舟嘴角不自觉绽开笑容,说来也神奇,他从没跟吴也合奏过,也从不以为钢琴跟吉他能如此合拍,怎么也想不到他跟吴也第一次合奏是这样的效果,如同默契的老伙伴,不需要练习就能琴瑟和鸣。
高山流水遇知音,这是人生乐事。
钢琴部分结束,吉他音随即一转,节奏稍慢,但旋律还是《逐光》。陆余舟仔细听了片刻,发现这旋律编成流行曲丝毫没有违和感。
跟钢琴曲感觉不大一样,如果钢琴曲倾向于“逐”,吉他版的感觉就是被“照亮”,温暖而轻快。
再有让他眼前一亮的是吴同学的琴技,忽然就明白了他为什么这么受欢迎,在他看来这水平在国内的吉他手里能挤进一线——清、脆又不失温润,辨识度非常高。
吉他是易入门的乐器之一,但想弹好了十分不容易,只这种清脆的音质便不是一般二般人能弹出来的。
我背上行囊凌晨出发
你说要陪我浪迹天涯
……
慵懒低沉的声音一起,现场又炸开了锅,陆余舟心头一跳,悸动汹涌而来。
他居然把这词写进了《逐光》里。
他的声音很轻,但能穿透人心。
歌词,曲子,吴也的声音在他心里来回搅动,几乎要掀起一场声势浩大的巨浪。
现场的呼喊声分贝越来越高,心跳声险些冲破身体的束缚,在他脑门上炸开花。
他莫名发慌,不知道为什么。
也哥今天明显是不想让粉丝活了,歌唱了一首又一首,还玩起了电音,一会儿敲键盘,一会儿是大段的吉他solo,一个人嗨翻全场。
他的眼神每次扫向听众们,都能现场毙倒一拨人。
只是,没有人发现他的目光只在一个人身上聚焦,就是钢琴台梦幻蓝光下的那个白衬衣少年。
他今天所有的表演都为了他。
目的不言而喻。
就是勾引。
卖弄才华那种。
在某沉迷音乐单身二十年的学长眼里,才华就是魅力,吴也的每段秀,都会让陆余舟心里多一重惊喜,心跳也加快一分,只要对上吴也的视线,他必定犯一次心梗。
不等演出结束,陆余舟就下了台,再看一眼吴也那张脸,他可能需要120急救。
“给我瓶可乐。”他伸手管吧台前的老板要。
余尾:“放屁,我们这里哪有可乐,侮辱酒吧么这不是。”
陆余舟皮笑肉不笑地哼了一声,“后面第三个柜子,别逼我举报你。”
余老板黑了脸,咬牙切齿地从柜子里拿出他私藏的肥宅快乐水,“你个熊玩意儿整天算计我,亏我刚才还惦记着给你涨工资,哼!”
“五倍,一分不能少。”陆余舟啪一下起开可乐罐,“不给今天就是想当然最后的辉煌,没下回。”
“嘿!”余老板跟财神没法较劲,这熊玩儿刚下来两分钟,台下就喊他上去跟吴也合奏了。
更可气的是,他一下来,另一个财神也下来了。
在场听众们现实体验了一回跳楼机的滋味,这心里落差简直要了命,纷纷伸着尔康手请这两位夺命天使继续回台上取他们的狗命。
吴也在陆余舟身边的高脚椅上坐下,胳膊很自然地搭在对方肩膀上,“我也要喝快乐水学长。”
他刚从台上下来,脸上沁了汗,气息还不稳,热腾腾的呼吸吞吐在脸上,陆余舟心脏一紧,喉咙发干,下意识喝起了可乐,一没留神喝光了一整瓶。
“喂,我又不跟你抢,你至于吗?”吴也笑着,凑到他耳根,“学长,我唱歌好听么?”
“嗯,好听,编曲很合适,吉他solo也不错。”陆余舟也不知道嘴巴里吐出来的是啥玩意,他现在大脑CPU过载,手脚发凉,嘴里叭叭叭的完全是为了掩盖心跳。
“是吧,”周围声浪太高,吴也一直贴在他耳边说话,“既然学长喜欢我的表演,为什么不敢看我呢?”
“咔嚓!”可怜的可乐罐承受了主人慌乱的情绪,陆余舟拍掉肩膀上的手,蹭一下站起来,“我去洗手间。”
“他怎么跑了?”余尾给吴也拿了一罐可乐,“他不会撩挑子了吧?”
“没有,去厕所了。”吴也起开可乐罐,咕嘟咕噜喝着,手指无意识地捏着可乐罐,噼啪作响。
似乎是操之过急了。
他能感觉到陆余舟心里的变化,能捕捉到他每次看向台上的时候,眼睛里的光,以及刻意的躲闪。
他对他有好感,只是好像,还不能接受。
吴也心里叹气,可别把他的小学长吓跑了,好容易才靠近一点呢。
陆余舟跑到洗手间的时候,可乐罐已经被他捏成了颓废艺术品,他看了看可乐罐,又鬼使神差地把它撑开才丢尽垃圾桶。
拧开水龙头,他掬了一把水扑在脸上,抬头看着镜面里通红的脸。心还在持续跳动,因为离开了嘈杂的现场,心跳声更加突出,像极了他当初捏小初恋的脸蛋时的样子。
不,比当时跳得还激烈。
心跳,悸动,身体里有热血涌动,这是春心萌动的表现。
不是因为什么童年伙伴。
他好像,有喜欢吴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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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他一早离校,没等吴也吃饭,路上买了只热狗吃了,又拐去花店买了支玫瑰花,打车去到赵之延的公寓。
他家住在本市的一个高档小区,距离有点远,车费有点费,看来以后不能每次都打车,得研究一下地铁路线。
赵之延在家,亲自给开的门,他大概在做饭,还系着围裙。
“这么早,吃早饭了么?”
“路上吃过了。”陆余舟一边换鞋说。
往鞋柜里放鞋子的时候他愣了一下,里面只有男士鞋子跟儿童鞋,没有女主人的。
“路上吃肯定不舒服吧,再喝碗粥好了。”赵之延客气道,“反正糖糖也才起,练琴还要有一会儿呢。”
“谢谢,不用了,钢琴在哪,我想弹会儿琴。”陆余舟不习惯在不熟悉的人家里吃饭。
赵之延没勉强,指了指最里面的一间,“那是琴房,你随意就好。”
“嗯。”
陆余舟走进琴房,房间布置得简约精致,靠窗一架施坦威三角钢琴,正沐浴晨光。一切都是他喜欢的风格,激发了他弹琴的欲望——从昨晚到现在,他过于纠结的心终于被另一件事转移,他像是逃难一样很快投入进了音乐的世界。
没弹几分钟的,吴也的微信来了。
一袋糖糖:???
一袋糖糖:学长你居然不等我吃早饭?
陆余舟颓然叹气,他刻意提早出门,就是不想遇见他,他现在还没整理好复杂的心绪,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自然相处。
亲近已经变了味。
疏远吧不太是个事。
唉,真是个磨人的小肉精。
鱼粥一碗:我工作呢,钢琴家教。
一袋糖糖:男的女的?
鱼粥一碗:……女的。
一袋糖糖:?!!!
一袋糖糖:你接了家教,还是美女,还不告诉我,你想干神么?
鱼粥一碗:……
一袋糖糖:她在哪她叫啥她干嘛地?一分钟以内我要她的全部资料!
扶额。
鱼粥一碗:她叫糖糖,但人家才七岁,这么小下手不好吧吴总?
一袋糖糖:!!!
一袋糖糖:她剽窃我的人设!
鱼粥一碗:……
一袋糖糖:你叫她糖糖的时候良心不会痛吗学长?
良心不痛,头疼。
一袋糖糖:她有我甜?
甜不过甜不过。
一袋糖糖:你,不,准,叫,她,糖,糖!
陆余舟忍不住笑起来,虽然知道他是开玩笑的,但他心里竟然有点隐秘的高兴,就好像看着自己的小恋人吃醋闹脾气一样。
恋人这个词在他舌尖滚了几圈,有一点麻,有一点甜,还有久久的彷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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