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真无聊地打了个哈欠,晃晃自己的狐狸脑袋,眯着眼抬头看着还高悬着的太阳,略忧愁的想道:不知这宴会何时结束,也太无聊了些,除了大哥所在的那个角落刚刚似乎有点戏看,其它地方都是一些小仙聚在一起相互恭维叙旧,怪不得那些资历老的上神大都来点了个卯,略坐了一会儿,听完爹说的话后,便寻个借口遁了。
箬秦轻拍白真的脊背,温声道:“真真可是觉得无趣了,让你三哥抱着你去碧悠湖旁玩耍会可好?”
白真晓得那碧悠湖,她那不着调的三哥几次都说要带她出狐狸洞去碧悠湖旁玩,几次都转身忘了,整的白真都不抱希望了,故方才闻她那狐狸娘一言,瞬间亮起了那对狐狸眸子,瞪得圆溜溜的,边点头还嫌不够,又迫不及待的开始扑腾,似是要想跳下地去寻她三哥去。
“呵,箬秦你此次生的这只小狐狸可真有趣,与你和白止的性格都不同,这般活泼,可不知是像谁?”折颜今日仍着一身素白,不过由长衫云袖改为了直襟长袍,戴着顶嵌玉银冠,本是坐在一旁闲的发慌,闷声喝酒的,正又端起酒盃准备再饮一杯时,余光却瞟到这一出,不禁觉得煞是有趣,遂出声向箬秦道。
箬秦抱紧白真,低头轻斥道:“真真!莫动。”
白真闻言委屈的叫了两声,一脸幽怨的瞧着她那狐狸娘。
箬秦安抚的摸了把白真的脑袋,偏过头对折颜笑道:“让折颜你见笑了,这小崽儿许是在这宴上待闷了,想让他三哥陪她出去玩才这般耍呢。”
“欸,无妨,即是小狐狸崽儿,就该有小狐狸崽儿的劲,可不能学白止那般木纳了。不过她三哥现在可是正忙着呢,估计是没空陪她了,不信你瞧,”折颜折扇一指,只见不远处的白颀正堵着一黄衣女仙,眉飞色舞的聊着天,说是聊天,身体却越发靠近,一副纨绔公子要调戏良家女子的模样。
箬秦顺着折颜指的方向一望,怒道:“小三这、这也太不像话了,不行,我得把他叫回来!”说着,手上就开始掐诀。
“欸,你这性子,又来了,莫急莫急,”只见折颜“唰”的一声抖开折扇,慢悠悠道,“这男欢女爱本就是天理伦常,再说,小三也是只成年的男狐狸了,晓得分寸。这千万年来,你们青丘遍地都是小子,取个媳妇甚是艰难,如今真真出生的满月宴好不容易来了众多女仙,你万一巴巴的这般一叫,棒打了鸳鸯,这小三还不怨你?”
箬秦犹豫的放下正在掐诀的手,道:“那他这……”
“儿孙自有儿孙福,他如能就此机会给你带回一个小媳妇,不也美事一桩?你这和白止呆的时间久了,人也越发同他一般木纳了。”
箬秦闻言,点点头,抿嘴调侃道:“你们两人不都已经在十里桃林握手言和了么,怎么还总是互相损对方?”
折颜摇了几下扇子,岔开话道:“我瞧这小狐狸怪是无聊的,你那小三又正忙着,不如我带她出去转转,正好我也坐乏了,出去活动活动筋骨。”
“唧!”白真一听,竖起耳朵,原以为看刚刚那架势,今日去碧悠湖没戏了,哪晓得又有转机。但是转念一想那老凤凰奸诈不要脸的个性,和他出去,不知又要被他嘲成什么样,立马把头摇的拨浪鼓似的,心道:还是算了,娘,你可千万不要同意阿!
箬秦低头看了眼白真,犹豫道:“这是不是会太麻烦你了?你这十万年来好不容易出一趟门,出来就帮我带孩子,可也太亏了吧?”
“这有什么亏不亏,你也知,我素来就不喜欢参加这种宴会,若不是你和白止办的,我恐怕还得在十里桃林继续过我那逍遥自在的日子。熬到现在已是我的极限了,正好这小崽子也无聊,倒不如我俩无聊的人一同出去逛逛,待宴会结束,我再回来与你和白止好好叙旧。”
折颜收起抖开的折扇,抵在唇边,“不过,箬秦,你这般犹豫,莫不是怕我把你家这小狐狸给拐卖了?”
“你又在说笑了,我便是不相信白止也是要相信你的,好了,快把真真抱走玩去吧,不然她该闷坏了。”
语毕,白真只见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冲自己伸了过来,还不待白真反应,便已在折颜的怀中了。
折颜起身,手一扬,施起腾云遁地之术,霎时间,两人已变换了场景。
碧悠湖中躺着一叶无人小舟静静的随风飘荡,折颜抱着白真,踏在湖边的青青草地上缓步前行,白真抬头瞄了眼那老凤凰,动了动,折颜也未阻止,反而松开手,任她跳到了草地上,白真在草地上打了个滚,朝前跑了一段,折颜也不急着去追,缓缓地摇着手中的折扇,在后头慢慢的走着。
白真好不容易出来,自然是迫不及待的,向前跑了自认为是很长的一段路后,竖起耳朵听了听,身后似乎并没有脚步声,疑惑的转头回去望了望,只有几棵桃树伸展着枝,偶尔飘飘落落几朵桃花瓣。
白真歪了歪头,转念一想,心道:许是折颜只是好心带自己出来,并不喜跟在自己屁股后面,毕竟他做了数万年的宅凤凰了,让他陪我这个刚出生不久的奶狐狸玩耍也不大合适,左右他也应该在附近,更何况此处地处青丘,也无危险,我便自己去玩自己的罢。
如此这般想着,白真又扭头朝着前方跑去,因这是自她出生到现在第一次出狐狸洞,自然是瞧什么都新奇,便是一朵不知名的路边小花也要上前去闻闻,不知不觉竟越走越远了。
白真随着一只蝴蝶跑到古树上,跑的累了,也追不上那蝶,便索性摇摇尾巴,在古树枝上趴了下来,阳光透过密密层层的叶微洒在身上,略暖,白真抖了抖身上的毛,半阖上眼,心叹:今天真是个好天气阿。
睡梦中,仿佛感觉到有一双微暖的手轻轻托起了自己,还顺了顺自己身上的毛,白真不满的“咕唧”叫了声,似乎是在抱怨那人饶了自己的清梦。
那人许是感到了白真的不满,便不再动了,只留一声若有若无的“呵”飘散在空中。
白真再次醒来时,是趴在了折颜的胸膛上的,而折颜却躺在碧悠湖中的那一叶无人小舟里半眯着眼打着瞌睡,虽打着瞌睡,可一只手却还轻护着白真的脊背。两人,不,应该说是一人一狐乘着风随着舟飘到了湖中心。
白真的狐狸背上还盖着折颜的外袍,她迷迷糊糊地蹭了蹭脸下的白色布料,却还不知如今是此番场景。
“醒了?”一半带沙哑的声音的声音轻声响起。
“唧?”
“你这小崽儿这觉睡的可真是久,晚上怕是要睡不着咯。”那双护在白真脊背上的手轻轻拍着白真的背。
“你还不喜别人在你睡时唤你,这习惯可真是不好。脾气大,习惯又不好,长的还……咳,改日该与你娘说道说道,得让她把你这脾气习惯给改了。”
白真“啪”的一肉爪子拍到了折颜的脸上,“唧唧!”
“唔,”折颜一时不妨,被白真喂了一爪子的狐狸毛,大手一抓,起身坐起,拇指与食指化成一个圈,冲白真额头轻轻一弹,白真便被弹的翻了个后滚翻,满眼都是星星。
“小狐狸胆子真大,你可知我是谁?我折颜可是这四海八荒开天辟地的第一只火凤凰,活了数万年,按理,你该叫我一声祖宗,按辈分,你该叫我一声叔叔,”折颜提起白真的后颈毛,拎到面前,四目相对,“这般不敬,可是以下犯上阿!”
白真歪头听着折颜说完,盯着他瞧了片刻,那严肃的表情似乎在思考着折颜说的话。
“怎么,觉得错了?”
“唧!”
“唔!”
只见白真一伸肉爪,又胡了折颜一嘴狐狸毛,边还翻了个白眼,心道:怪不得是活了数万年的老凤凰,啰嗦!小气!还欺负小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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