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楚时依发现系统最近发布的任务有越来越过分的趋势。
今天一早醒来,她就又接到不可拒绝的主线任务,三日内没完成就会被系统抹杀。
“我止痛剂现在才几个,同床共枕是想让我死吗?”楚时依说完顿了下,狐疑道,“难道止痛剂是一个能抵一晚吗?”
小六:【一个止痛剂的有效时间为一刻钟。】
楚时依:“???”
一刻钟是认真的?换算成原世界的时间,不就才十五分钟?
她这是上了大贼船了她!
小六:【只是让宿主同床共枕,不是让你们做什么不可描述的事,宿主不必担心。】
“……”楚时依才不相信那男人什么都不会做。
她想起那天在书房的事,双颊瞬间烧烫得厉害,心脏更是不受控地猛烈跳动起来。
那日。
书案上,陆承宇难得的克制,几乎是称得上温柔缱绻的亲着他明媒正娶的王妃。
亦是头一次,陆承宇觉得某种疯狂念想在自己的骨子与血液里乱.窜。
王妃粉嫩的唇.瓣被他啜染得润泽晶亮。
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摩.挲过她烫红的脸颊,一路蔓延而下。
滚.烫的呼吸随其喷薄,红花由初绽到盛开。
一朵一朵宛若殷红扶桑,灼灼其华,无以伦比,在如羊脂玉般的雪白肌肤上格外艳.丽。
楚时依在他怀中便被吻的迷迷糊糊,被抱到书案上后更可说任其宰割。
直到小六在脑中提醒她止痛剂还不够,她才猛地回过神挣扎起来。
案桌上的一应物什俱被推落一地,瓷碗落地应声而破,碎片四溅。
瓷碗落地的声音,又响又亮,瞬间将男人迷离的神智给拉了回来。
陆承宇听见瓷碗摔碎声就又暴躁起来,几乎是马上就变了脸,迅速地远离她,好似她是什么毒蛇猛兽般。
自那日之后,除了要完成任务及每晚例行的施针外,楚时依可说一直躲着陆承宇。
那天那件事,实在太令人尴尬了。
陆承宇似乎也知道自己那日大概过于孟浪,见她处处躲着避着他,居然也不恼不怒,就任由着她作。
楚时依原本还想再多个十天半个月,直到这件事淡了再恢复往昔,没想到主线任务突然从天而降,逼她不得不面对。
“王妃,您怎么了?”
敛秋一早就听见她家小姐在叹气,在数不清第几次后,她终于忍不住开口。
楚时依摇了摇手里海棠形的轻罗小扇,没回敛秋,鬓边原本紧贴雪肤的几缕碎发,随着轻风缓缓飘荡。
她躲了那么多天,陆承宇应该忘了吧?
陆承宇现在虽然还是会咳,但面上气色肉眼可见地转好,也不再是那个风一吹就晚上就等着发高烧,病得下不了榻的病秧子,就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厉害。
可陆承宇虽然能出门了,却不知为何依旧终日待在王府足不出户。
楚时依其实也知道,自己近日来对陆承宇避而不见,见了就仓惶而逃的事,下人们全看在眼里。
若是他们这别扭闹得久了,不知又要传出什么流言蜚语来了。
眼下还有任务得完成,既然回避不了,那就主动出击。
手里的小扇又摇了摇,楚时依轻叹一声,终下定决心:“王爷在哪?可出府了?”
“……王爷,王爷睡下了。”敛秋结结巴巴道,脸上的笑容也不太自然。
敛秋不知她家小姐为何突然躲起王爷,也不知为何王爷明明病了,还不让她们小姐去帮他瞧瞧,更不许人进宫请姜太医。
她实在看不懂王妃跟王爷究竟怎么了,明明前几天他们还好好的,怎么说变就变。
楚时依听出敛秋语气有异,瞟了眼窗外的大太阳,有些诧异:“睡了?”
这么早?
若是以往,敛秋听见她问起王爷,肯定满脸笑容,但不知为何,今天却是说得支支吾吾。
楚时依见敛秋脸色也微微发白,觉得十分可疑,放下小扇,起身理了理衣裙,点头道:“我去看看王爷。”
“王妃您、您不是躲着王爷吗?”敛秋一听楚时依要去看王爷,立刻就慌了。
王爷交待过此事不能让王妃知晓,王妃现在要去了,那她可得怎么办。
楚时依见到敛秋突然惊慌的模样,心中一沉,立刻头也不回的往陆承宇的寝间走去。
敛秋追在后面,不再阻止。
她内心还是希望王爷跟王妃能尽快和好,别再闹别扭。
陈福就守在陆承宇寝间外,一见王妃来了,立刻躬身行礼:“奴才参见王妃。”
楚时依应了声让他起身就要进房。
陈福却一脸为难的将她拦下:“王妃,王爷已睡下,不如您明日早点……”
“陈公公,现在还不到申时,天还亮着王爷怎么就睡了?”楚时依笑了笑,不着痕迹地打断他的话。
“王爷说他身子不适。”陈福恭敬道。
“王爷身子不适,为什么没人来请我,也没人去请姜太医?”
陈福抬眸看了她一眼,垂头道:“王爷说王妃不想见他,要奴才们别去打扰您,还说他不想见姜太医。”
“所以你们就由王爷这么乱来?”楚时依简直匪夷所思,心里的火一下子腾起,“他的身子是能这样拖的吗?”
她好不容易才将陆承宇调养的渐有起色,可不能功亏一篑,让他这般胡乱折腾自己。
陈福微微一笑,意味深长道:“王妃不是每晚都会来替王爷施针的吗?到时您还不是一样会知道这事儿。”
楚时依微微一愣:“那陈公公刚才为何拦我?”
“恕奴才说几句逾越的话,王妃应当不知,王爷是在冷宫里出生,七岁以前都是在冷宫里长大的,七岁后才被人发现接出冷宫,后来便直接养在太后膝下,奴才便是那时就一直有王爷身边贴身伺候,可说从小看着王爷长大成人。”
陈福嗓子尖尖细细,一般来说会觉得听了刺耳,但他语调不紧不慢,听起来倒也有几分和风细语的味道,反倒没了寻常太监说话时的刺耳感。
楚时依抿着唇一言不发,耐着性子听他娓娓道来。
“当年,已故宸妃在一次残害皇嗣失手被皇后娘娘撞见后,以前的罪行也一一被查出来,圣上龙颜大怒,令人将其打断双腿、毁去容颜,幽禁冷宫,宸妃当时风华正盛,一夕之间顿失所有,承受不住这样的压力,没多久便得了失心疯。”
当时没有人知道宸妃肚里怀有龙子,宸妃发疯不过只是假象以掩众人耳目,如此才能将腹中胎儿保住。
陆承宇一生下来便随着母亲被幽禁在冷宫之中,不仅没有锦衣玉食,也因为怕他被人发现的关系,只能躲躲藏藏,宸妃不敢跟宫人多要饭菜,可说几乎从小没吃过一顿饱饭,他甚至曾饿得偷吃后花园里的花花草草,只为填饱肚子,日子过得十分艰难。
宸妃出生名门望族,从小精通四书五经,所以教导起陆承宇并不难,但她对陆承宇的教养极其严厉。
陆承宇三岁时,只因背不出前天宸妃教他的一首诗,藤条就冷酷无情的朝他落下,不带一丝怜悯的将他往死里抽,直到他记得为止。
陆承宇不止一次哭着问母亲为何要这么对他,他难道不是她的亲生孩儿吗?
他的母亲永远只回他,皇宫是个人吃人的地方,他若不够强大,将来长大被人发现接了回去,很快就会跟她一样,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明白。
并且不止一次的告诫他,以后长大不能相信任何女人,尤其是越漂亮的女人越不能相信。
宸妃后来病死在冷宫之中,陆承宇才终于被人发现,带出冷宫,成了圣元帝的九皇子。
圣元帝对宸妃可说又爱又恨,一开始也是极其不待见他这个突然从冷宫里蹦出来的儿子,是后面到陆承宇再大了点,才对他改观。
而其他皇子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兄弟,就更不加待见了,甚至可说对他极其轻蔑。
入了国子监后的日子,则又更是一言难尽了。
“王妃应该不知冷宫的日子有多难熬,王爷并不如其他皇子那般从小锦衣玉食,他从小过的艰辛,在冷宫时没食过一顿饱饭,好不容易挨到功成名就,却又被身旁最信任的心腹背叛,身中无解奇毒,从此性情大变再也不轻易相信他人,他以前的并不是现在这样喜怒无常的性子。”
“奴才知道王妃对王爷极为上心,不仅为他调养身子,还对他无微不至,却不知为何您突然就开始躲着他了,您躲着王爷的这几日,奴才看得出王爷心情并不好,火气也很大,他几次想找您却又怕自己控制不住脾气而作罢,一直在等着您自己来主动找他。”
“这些话王爷是不可能对您说的,奴才又不忍见王爷如此折磨自己,才会将王妃拦下好一一说给您听,王妃若觉得被冲.撞,陈福甘愿领罚。”
陈福说完后便缓缓跪了下去,恭敬地跪伏于地。
楚时依听陈福拉拉杂杂的说了一长串话,一开始听得头都疼了,听到最后却是给听懵了。
陆承宇怕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不敢找她?
陈福怕不是在跟她说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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