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天,权志龙才有时间再来,带着TOP和太阳。权志龙去停车,TOP和太阳进屋第一件事是先找到姜世熙。她正在窗台上睡得熟,拉着窗帘遮挡阳光。他们发现她稀有的穿了一件短款上衣。连夏天都不见她穿露脐装,居然现在看见了。
TOP走上前晃晃她,“世熙,到午饭时间了,我们吃什么……呀!姜世熙!”突然加大的音量直接把姜世熙吓得从窗台上滚下来,惊慌的问,“怎么了什么事?”
“呀!谁让你纹身的!”TOP哪对她这么大声说过话,这次是气急了,“小女孩儿纹什么身!赶紧给我洗了去!”
姜世熙灵活的挣脱他的手,跳到太阳身后躲着,“不行,听说洗比纹还疼。”
太阳挡在中间劝架,“哥,和她好好说。”
确实,洗纹身更疼,TOP又不忍心让她疼,便说,“穿好衣服好好盖上,别露出来!”
“它痒痒,晒晒也许就好了。”
姜世熙真是浑身都是理,跟谁学的!TOP还想说,正好权志龙从楼梯上来,“吵什么呢?”
“志龙你过来,她居然去纹身了!”TOP想找一个和他一样想法的人说说姜世熙。
权志龙正想着这件事,转头问姜世熙,“恢复的怎么样?”
“有些痒。”
权志龙低头检查她的纹身,轻轻抚摸,图案上正结痂呢。太阳惊讶了,TOP也震惊了,太阳惊讶的问,“志龙啊,你知道?”
权志龙头都没抬,“我陪她去的。”
一瞬间,太阳在风中凌乱着,满脑子都是‘志龙带坏了世熙’和‘世熙跟着志龙学坏了’之类的东西。无话可说,他沉默了好久才说出一句话,“世熙和志龙越来越像了。”TOP看着姜世熙粉色的头发,有志一同的点点头。太阳想说这样不好,转念一想,哦不对,他自己也纹身,也染粉色头发。
整个下午,太阳的思绪都很混乱,是支持还是反对,是教育她还是教训她,或者像权志龙一样鼓励,他完全不知道选哪个。他觉得自己该出面认真说一下这个问题,至少不能让TOP说,他说话太冲了。可权志龙挡着他不好发挥,第一次觉得这个粉色脑袋这么堵心。
“看一下刚才那个。”姜世熙摇着权志龙的手臂,让他拨回上一个频道。
“你喜欢Running Man?”太阳问她。
“嗯,有意思。”姜世熙最近看了些电视节目,这是她觉得还不错的一个综艺。虽然上次他们在泥里打滚回来时的经历极差。
TOP在发信息,权志龙注意力全在姜世熙身上,太阳被‘志龙带着小助理去纹身’这件事炸的回不过神来,四个人中只有姜世熙一个人在认真看电视。
枯燥了十几年的人生中,突然有了如此多的乐趣,姜世熙笑点极低的毛病显现了出来。她兴致勃勃的笑着,权志龙欣慰的看着她,不过太阳就不怎么好过了。尤其是看到权志龙挨着姜世熙,两个人和乐融融的样子,他真的担心姜世熙成为女版的权志龙。如果是在音乐方面,这当然是件好事,但是纹身这一类的东西,他实在担心。
“世熙,纹身……”太阳欲言又止。TOP仔细听着,没有阻拦,他是站在太阳这边的。继粉头发、纹身两件事之后,他越来越担心姜世熙的离经叛道。
“怎么了?”姜世熙心不在焉的问他。
“你这样他们会说你的。”太阳谨慎的说,“不像好孩子之类的。”
“没关系啊,没人说过我是好孩子。”这倒是。
他觉得不是这样的,女孩子应该学习好一点,性格乖一点,闲暇时间玩儿些高雅的兴趣爱好,有空和朋友出去玩儿,每天高高兴兴的,认真谈恋爱然后结婚,这才是最好的情况。姜世熙完全偏离了轨道。
他皱着眉说,“志龙很好,但是他是男人,女孩子不应该这样的。毕竟社会就是这样,人们从外表和行为判断人品。”太阳的话连权志龙都赞同,男人眼中,女孩子确实如此。不过权志龙有私心,所以才放任姜世熙。
“我原先很乖。”姜世熙盯着电视屏幕,表情严肃的仿佛从来没有笑过,“但是没有人为乖孩子出头,后来我做了坏事,别人不敢做的事,他们反而敬畏我。对善不屑,对恶惧怕,这才是社会的骨子。太阳xi是被很多人喜爱的人,所以不明白我们这样的人更喜欢别人害怕自己。”别人的恐惧是她的安全感的源头。
太阳惊讶于姜世熙话中浓重的负面能量,他再次担心起她的思想道德教育。不过现在时机不对,他不再说话。TOP喃喃的说,“你直接说不想听话不就行了。”
“总不能摆到明面上来。”姜世熙又盯着电视咯咯笑起来。太阳和权志龙对视一眼,觉得姜世熙是受了校园暴力的影响,以后慢慢引导应该能重归正轨。
“金钟国xi真帅啊……”姜世熙无意识的叹息着。听到这话TOP哼了一声,他不服气,不是不敬前辈,但是旁边这三个人是摆设么?全国多少少女为他们疯狂,她居然对着一个老男人犯花痴!他不爽的问,“你喜欢金钟国前辈?”
TOP的不爽姜世熙没有察觉,“是啊。上次录《Running man》时一下子就喜欢上他了,这就是理想型吧。”
“什么?”太阳惊讶了,金钟国和林昌旭完全不像。权志龙脸色有些难看,想到上次录制节目时完蛋的理想型世界杯。
“果然你是喜欢肌肉男。”权志龙闷闷不乐,抓着她的头发的手握成了拳头。
姜世熙果断的摇头,“你不明白全能男人的魅力。不想做的事,直接放心的扔给他说‘我不管啦’,多么幸福啊。”
“原来是想偷懒。”太阳笑话她,姜世熙反倒骄傲的点头。
“世熙有喜欢的艺人么?”权志龙眯着眼睛问道。
她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临近,“有啊,李成轩。这种问题在进入YG的时候就问过了。”权志龙脸更黑了。
TOP直接抗议,“三个艺人坐在旁边,好歹要说我们吧。你这个人……”
“不能撒谎。”姜世熙这时候想起不能撒谎了,太阳无语的叹了口气。
没法聊了,和姜世熙说话经常是以堵心结尾,他们就不明白姜世熙哪来那么多不中听的话。
“我得拿个十项全能的金牌。”捋顺了气的太阳笑眯眯的补充。
晚上,太阳想着姜世熙白天的话睡不着觉,干脆出去透透气。他很关心姜世熙,并非出于男女之情。在绑架案发生后,他是真的完全信任、信赖她了,把她当亲妹妹看待。哪个人听到亲妹妹说这些话会放心呢?
走到客厅,透过黑暗看到姜世熙趴在露台的栏杆上。“你在那干嘛?”他走过去,惊讶的喊,“你抽烟!”太阳一时语塞,想说的太多,但是他性格如此,最后也只是抢过烟踩灭罢了。
“你还是未成年……”他特别生气,握紧拳头,表情十分严肃。
姜世熙和太阳的接触是最少的,他在乎绑架案把姜世熙当亲妹妹,姜世熙可不在乎,自然也不会认他是亲哥哥。她对他仍像个普通熟识的人,“你别生气。”
太阳没法不生气,教育孩子啊,要尽量心平气和,他压压火气,“像别的女孩一样乖乖的很难么?”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如果她像他说的‘别的女孩’那样长大,也许能成为他喜欢的样子,但是她不是。她只能在小混混、犯罪者、妓*女围绕着的孤儿院里长大,抽烟、喝酒、打架是他们这样的人的必备技能。姜世熙实话实说,表情淡淡的,“很难。像她们一样乖乖的比挨揍还难受。”
太阳有些难受,不知道为空付的苦心难过,还是为姜世熙的叛逆难过。他知道姜世熙便是叛逆,也要将大半责任归咎于成长环境而不是她自己。可他为姜世熙考虑,她说的每句话都和他反着来。着实令人伤心,他脱口而出,“你其实讨厌我吧。”
“诶?”姜世熙惊讶的看着他,不知道他何出此言。她讶异的表情让他略微放心,至少说明他猜错了。
“你们在吵架吗?”权志龙从太阳身后走过来,奇怪的看到他们像是对峙一样站着。
“没有。我来透气,睡觉去了。”太阳偷偷把烟蒂踢到角落里,转身离开。
姜世熙在他走远之后无声的笑起来,权志龙问她,“你们刚刚在干嘛?”
多么矛盾,“他看见我抽烟,教训了我,然后帮我打掩护。”
权志龙也笑起来,太阳不知道其实他做过帮凶。他站到姜世熙旁边,“你要小心哦,让永裴盯上,以后大概会经常检查你的背包。”
她懊恼的摇摇脑袋,“真是烦恼。”权志龙给自己点上烟,然后给姜世熙递过去一支,把头凑过去。她愣了一下,没有拿自己的打火机,靠近他点燃烟,“为了节约资源吗?”
“嗯。打火机油很贵。”
姜世熙点头,确实贵,“这么晚你出来干什么?”她觉得他到的时间刚好,打断了太阳的说教。
他看着她的烟,“来抽烟,不想把屋里弄得烟雾缭绕的。”接着他问姜世熙,“为什么喜欢李成轩xi?”
姜世熙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你认识他吗?”
“见过,能搭上几句话。”他观察着她的表情。姜世熙还是无波无澜的样子,“他最近怎么样?”
“他和公司有些矛盾,好像正僵持着。”他和李成轩不熟,两人公司之间也没有什么合作,确实不了解他,“听说他要办一场演唱会,你想去吗?”
“不想。”姜世熙丝毫没有犹豫。
至少接受了他的邀请,权志龙心里好受了一些,提议道,“有机会和他一起上节目的时候你跟着来吧,让你见见偶像。”
“不用。”姜世熙又一次果断拒绝,“没有必要见面。”
权志龙心中奇怪,问她,“你到底是不是他的粉丝?如果粉丝都是你这样的我们要哭了。”
“不是啊,只是歌迷。他的其他节目我都不看,只听歌。”
权志龙心里又有点儿不舒服,“这么喜欢他?我们的歌不好?”
姜世熙看着他计较的样子,笑着说:“你在意什么,你们的歌我也在听啊。”权志龙不甘心,“但是你只说了喜欢他的歌。”
姜世熙蹬在护墙的镂空花纹里,“我也喜欢你们的歌。”权志龙看着她修长的手指弹烟灰,不由自主的抿了下唇,姜世熙的目光扫过来,他佯装自然的移开目光。不过姜世熙看出了他的不对劲,“你刚刚在看什么?”
“没什么。”他下意识的否认了,“今天下午,你说的坏事是什么?”
她微微笑着,“你见过坏孩子不打自招的吗?”
权志龙解释道,“我以为你说的是打架那件事。”
姜世熙既没有否定也没有肯定,静静让烟燃烧着。过了很久,她突然说话吓了权志龙一跳,“好看么?”权志龙看向她的脸,她又问他,“为什么一直看着我的手?”
权志龙第一次体会到哑口无言的滋味,他不知道为什么,而且他觉得就是他知道也不能说出来。他问了另一个问题,“你和朋友在一起时,是什么样的?”姜世熙没听懂他的言外之意,“你指什么?”权志龙解释道,“就是你们会不会,很亲密,之类的。”
“有时候。”姜世熙拨弄着手指,“所以你为什么看着我的手?”转移话题失败的权志龙又一次哑口无言。她用手用力一拄坐到护墙的石制平面上,等着他的答案。
“你的戒指是什么时候的?”他找了一个借口。
姜世熙举起左手,“这个?”
“为什么戴了两个?”权志龙看着她的戒指。姜世熙在左手的中指和食指上分别戴着一个银戒指,老旧的有些发乌,“有特殊意义吗?”
她拨动了几下中指,“这个代表责任。”然后又动了动食指,“这个代表幸福。”
权志龙点点头,“你喜欢银饰?”
“凑巧。你喜欢金饰?”她看演唱会上的权志龙像是金店老板的儿子。权志龙没有回答,他站到姜世熙的腿中间抬头看着她。姜世熙的膝盖挨着他的腰侧,不自在的动了动,她不喜欢这个动作。皱了皱眉,她问,“你想干什么?”
权志龙对她慢慢吐出一口烟雾,在缭绕的视线中姜世熙禁不住想:是在恶作剧吗?她不再看着他,兀自想着自己的事。然而权志龙伸出食指抵住她的唇,姜世熙口中还含着烟气,她忍不住去拨他的手,想着:怎么这么大的人还喜欢恶作剧。他没有动,反而用另一手勾下她的头。
拿开手指,他轻吻着姜世熙的嘴唇,暗示她张开嘴。姜世熙皱着眉顺应了他的意图,烟气慢慢在两人中间弥漫开,权志龙深深的呼吸着他们中间的空气。
很快,姜世熙推开了他,“你在干什么?”
权志龙发现姜世熙不喜欢他这样的行为,解释道,“有趣。”
姜世熙没有多说什么,“我不喜欢把烟吐到别人脸上,不礼貌。”权志龙心中松了一口气。姜世熙决定不会再和权志龙玩接吻游戏了,她感觉他似乎特别喜欢这个游戏,而且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这里好冷呀。”权志龙用她喜欢的声音和语气撒着娇,但是姜世熙没有看他,只是说,“回去吧。”
烟燃尽了,她随手把它扔到地上,准备明天再打扫。推开权志龙,她从护墙上跳下来,打算回卧室。权志龙察觉他们之间出现了隔阂,他知道不能把它留到明天,不然就会真的成为阻碍。他跟着姜世熙走向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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