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大热节目,既无趣又无聊,姜世熙随手拿起饼干游戏用的零食嚼磨时间。在原本的台本上,这里有她和裴元勋的暧昧之处,配对做饼干游戏,现在被去掉了。临时更改过的台本显得不紧凑,连主持人也不知道应该用什么填补之前丰富的内容,显得无措。
靠两个男团的基情太过老套,沈PD的表情很不好。想借的名气没有借到,黄京浩的表情也难看,姜世熙对此深表遗憾。吃了一把饼干棒,抽签桶中出现了姜世熙的名字。他们说好直接跳过,剪辑也会剪掉,恰好姜世熙看到黄京浩的表情更加难看,心中一动,便说,“那么,我的搭档是谁呢?”
以为她不参与,裴元勋已有搭档,惊讶之余黄京浩示意她选择AFA中剩下的男孩,姜世熙盯着他们纠结很久,“你们都是我的后辈吧?”除了AFA,还有一个出道不过一个月的男团KNK,姜世熙连他们的名字都没记清楚,问话也是冲着他们问的。于是其中一位成员回答她,“是。”
“我也不知道选谁了。你是哪年的?”姜世熙发现这个疑似小队长的外貌很符合她的取向。
他应道,“93年的。”
竟然比自己还大,然而刚出道,姜世熙说,“可以做我的搭档吗?”
他有些惊慌,看向自己的经纪人,得到一个点头,结结巴巴的说,“真、真是很荣幸。”
黄京浩简直气急败坏,抱胸冷冷的看着她。
游戏开始,朴承俊感觉抽出饼干的手是抖的。她好漂亮,他心想。
“我可怕吗?”姜世熙逗弄他。
“不、不,我之前,本来就有手抖症。”他紧张极了,控制不住手。
姜世熙觉得整个节目最有趣的地方不过他的手,便拿过饼干棒,“给我吧。”
横在两人中间的饼干棒如此困难,朴承俊感到些微头晕,“……好、好的。”
也许自己就是简单的喜欢紧张羞涩的男人,姜世熙边想边咬住饼干的一头。她从不做饼干游戏或者其他亲密的游戏,但她喜欢接吻,而朴承俊有着不错的外貌。所以,在看到黄京浩恼怒的表情时她脑子一热,为什么不试试呢?假如能看到他气急败坏的表情,一定很有趣吧。
饼干在逐渐变短,她注意到朴承俊的汗滴下来了,竟然有这么大的压力,小心秃顶啊同志。还有四分之一,快碰上了,聚集过来的视线也越来越多,越来越炽热。突然,姜世熙伸手扶住他的右脸,靠近摄像机的一边,同时用手遮住两人的唇,快速倾身向前吃掉剩下的饼干。从靠近、触碰到后退,不过一秒钟。
结束了?朴承俊愣愣的坐着,表情迷茫。马上其他人讨论起剩下的饼干长度,朴承俊摇摇头,“没有了。”
成员递给他一张纸巾,“擦擦吧,唇膏蹭到了。”他迷茫的接过去擦拭。
——所以真的碰上了?不然为什么擦?PD示意拍他的特写。姜世熙注意到,黄京浩走到人群之外背过身去。
节目结束,姜世熙准备离开时,朴承俊踟蹰着走到她面前,“您好……”
虽然朴承俊的年纪更大,但是因为Survival出道更早,在歌谣界前辈比年龄有着更优先的次序,所以姜世熙作为前辈反而比他要更高一级,是以他说话极其恭敬。
“尴尬吗?”姜世熙心情极好,笑眯眯的,“不要在意,节目罢了。”
他的脸上爆红,“抱、抱歉,本该做的更好,十分对不起。”
她摇头,“是我该道歉。节目播出后会有恶评,人生气时什么话都能说出来,不要在意,借这次关注度用心发展组合。”
“是,谢谢。”他低着头磨蹭了一会儿,嗫嚅着说,“其实出道前一直以你们为目标的,年纪和别人比也大了些,没想到能和你一起出演节目,真的很荣幸。”
“我很少参加这种综艺。”姜世熙小声对他说,“你知道吧,小节目。”
他点点头,结结巴巴的,“对对,所以、真的很高兴,又紧张,手一直抖、对不起。”
“努力活动吧,以后在别的节目上见面。”想到未来一段时间他们要面对的粉丝的攻击恶评,姜世熙于心不忍,伸出小手指,“拉钩,一定再见面。”
“好!”他伸出小手指拉钩,仍然是抖的。
朴承俊走进他的保姆车,姜世熙也走向黄京浩和AFA。黄京浩一直低着头坐在第二排座位上,姜世熙的旁边。“看过合同了?”
听了别人的转述,不相信,又看到了照片,黄京浩不得不信了,如颓丧的鬣狗,“你怎么做到的?”他知道姜世熙与郑允赫间绝无情爱纠葛,可除了这个理由,他再也想不到其它。“违约金一千万……不可能,合同不可能这么签,你做了什么?”
“哼……”她发自内心笑的十分舒适,“我做了什么?我做出的专辑让所有人听闻Survival和ME之名,将每个成员推向歌谣界的顶端,不够吗?”
够了。
她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小憩,轻声低语,“允赫哥赋予我的权利,不靠职位保证。你们可以尽情做想做的事,除了Survival。离Survival远点,否则,不论谁把你们扶上去,我都能把你们拉下来。”
这次,黄京浩真的看清楚了,这只可怕的狼崽子露出的獠牙。
张根硕所料不错,没两天姜世熙就忘了生气的事,又和他们混到了一起。她抢了朴多贤的角色TOP很高兴,憧憬着单独在一起的剧组时间,加上面临入伍,恨不得整天和她腻在一起,可惜他有工作不像姜世熙如此之闲,只能挤出各种事件和姜世熙在一起。他对姜世熙的心思在好友中如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然而姜世熙不为所动,张根硕等人也不知道她是故意装作不知道还是真的不懂。
众人聚餐中,TOP问姜世熙,“你什么时候恢复正常工作?”他暗暗希望在他入伍之前姜世熙一直被雪藏才好,这样他们在一起的时间才多。
“不知道。”她是笑着说的,看起来非常享受雪藏带来的假期。
姜世熙一点儿都不着急,她上了黑名单,其他成员的活动照常进行,练习生的部分有成员们和龙山照看,郑允赫马上就能放假,到时候他会处理郑圣恩。她唯一费心思的地方便是权贤宇的事,他向权娜美要过几次钱,权娜美以刚刚买房手里没钱为理由只给过一次。现在她的专辑已经发行了一个月,音源销量和实体专销量都很好,看到报道权贤宇大概要忍不住了。
听闻姜世熙的回归遥遥无期,TOP忍不住笑,揪了揪她的头发,姜世熙瞥他一眼,“我不工作你很高兴?”
他老实的承认,“嗯,你不工作就有时间陪着我。”
姜世熙皱了下眉看了看周围,确认没人听见后放下了心,小声对他说,“别在外面说这种话,去年MAMA的事忘了?”
TOP早习惯了姜世熙的小心并有一套敷衍的方法,“情不自禁,我没办法。”
他这样说姜世熙也无可奈何,只好避开他的眼神听旁边的人说话。TOP说,“吴尚赫最近很火。”
一提起Survival的成员,姜世熙的心情好了起来,“尚赫哥在综艺上很有天赋。”吴尚赫在电视剧结束后开始涉足综艺、主持等领域,人气稳步上升渐渐和其他成员持平。
“郑圣恩打算主推他吗?”
姜世熙点点头,“他想让我们生疏。”
这正是TOP所猜测的,“怪不得,你、权娜美和安宰范的前景更好,结果吴尚赫得到的资源最多。”
“他注定要失望了。”姜世熙对吴尚赫很有信心,在他心里他们比艺人事业更重要。
TOP怀疑的望着她,“这么相信他?他能抵挡名声的诱惑吗?”
“名声对他不算诱惑。”
他不了解吴尚赫,只是担心姜世熙,“不怕信错了人?万一……”
“又不是没信错过。”姜世熙冷冷的看了他一眼。TOP如鲠在喉说不出话来,他也是她错信的人之一。
他望着桌子发呆,姜世熙叹了口气,“对不起。”说起来从那件事中不仅仅她一个人受了伤,权志龙和TOP也受到了伤害。
TOP摇摇头,低着脑袋,“你不该道歉,是我错了。”
沉默的气氛太凝重,仿佛凝固的空气令姜世熙不适,她借去洗手间的名义透气,TOP跟了出去,两人站在走廊的一头。TOP问道,“你还在意吗?”
姜世熙不愿意说明显的谎话,于是光明正大的承认,“在意。”
“……对不起。”这是他唯一能说的话,显得那么无力。
“你道过歉了,我不该提。”
TOP感到悲伤,物是人非之痛,“我们还能像之前一样吗?”
“我不知道。”姜世熙隐隐觉得他们再也无法像之前一样相互信任了,她尝试着忘记那件事,但是没有成功,她依然记得所有的细节。
而她的回答让TOP感到恐惧,他曾自信自己是姜世熙最信任的人,可现在他成了她最不想见到的朋友。他试着问出更不敢问的问题,“你希望我们……恢复之前的样子吗?”
他说的磕磕绊绊,姜世熙知道他是怕听到不想听到的答案。她很快回答了他,“想,但我忘不了。”
TOP松了口气,拉起她的手,“忘不了就正视它,我们可以一起努力。”姜世熙任他拉着手却没说话,他又说,“离我入伍还有半年多,能不能在剩下的时间里把我放在第一位,我们试着让它过去。”
手掌中传来的温度让姜世熙想起她蜷在他身上的温暖,和握着的手是相同的温度。想起他曾经温暖过她冰冷的世界,曾把她从溺水般的痛苦中拉出来,他们之间产生的暖意让姜世熙留恋怀念。姜世熙抽出手放在他的心口上,“我曾把自己托付给你,因为你把我从噩梦里救出来。我从你身上得到了力量,但其实那并不是你的责任。”
TOP有些急,再次握住了她的手,“我……”
“嘘。”姜世熙示意他不要说话,按着他心口的手用了用力,“有力的鲜活的心跳,它让我感觉我在活着。”
姜世熙不再说话,TOP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笑声、聊天声、杯盏碰撞声仿佛都消失了,他眼中只有姜世熙,而姜世熙只听到他的心跳声。终于她抬起了头,认真的与他对视,“你会让我失望吗?”TOP看着她的眼睛摇了摇头,姜世熙向前走了一小步,慢慢的、犹豫的环抱住他的腰。在她完全抱住的一刻,TOP用力的回抱了她,微微俯身将她安放在自己怀里,心中一直忐忑的某个角落平静了下来。姜世熙侧过脸耳朵贴近他的心口,‘砰砰’的心跳声让她安心。
TOP吻着她的耳垂保证,“再也不会让你哭了。”
姜世熙用力攥着他的腰,“如果你食言了……”
“不会的。”TOP抚着她的耳垂,“别摘下耳钉,看到它我才有信心。”
屋内的气氛热火朝天,没人注意到姜世熙和TOP一起出去了,他们返回后才有人发现。姜世熙已经无心再待下去,提前退场,TOP和她一起让姜世熙顺便送他回家。
“我开车呢。”姜世熙的话让TOP收回了抚弄她的脸颊的手,在他看不到的时候,她微微笑了笑。
到了他家,他今天格外高兴,下车前还不忘提醒她,像个小孩,“半年,我是第一位。”
“知道了。”姜世熙没忍住笑,扭过头去遮掩,映在玻璃上被TOP看到了。
不仅TOP开心,姜世熙也很高兴,只是几句话,她感觉他们的信任正在重新建立起来,也许可以像之前一样,她忍不住期待。现在对姜世熙来说是最好的日子,轻松的生活、好友的陪伴,好像烦心事从来不曾存在。
然而——没过几天,接连发生的事打破了她的舒适生活。吴尚赫和GFriend的成员艺琳被拍到在晚上的照片,绯闻沸沸扬扬席卷而来。新闻出来的第一刻他们马上询问了吴尚赫,他不停喊冤,说是众人聚会,当时还有别人在场,不是两人单独出去的。
Source Music公司马上与ME公司进行了磋商,郑圣恩同样奉行冷处理,认为随着时间流逝绯闻自然会退去,而现在不如利用一番炒炒热度。吴尚赫与他据理力争却没有丝毫作用,姜世熙更是说不上话。与此同时,正是吴尚赫的绯闻最厉害的时候,权贤宇上报了,整整一个版面都是他在诉说自己的不易,失散多年的女儿不愿相认。
社长办公室里,权娜美把报纸扔到郑圣恩的办公桌上,“这就是你说的没问题!现在外面所有报纸新闻全是我和尚赫哥的丑闻!”
猛地站起来,郑圣恩沉着一张脸,“谁给了你胆量对我大呼小叫!”
权娜美抓起报纸扔到他脸上,“爱找谁找谁!老娘不干了!”
任他在身后大呼小喝权娜美怒气冲冲的离开了办公室。再一次,所有人的活动都停止了,郑圣恩的公关策略糟的像屎一样,第一次Survival的负*面新闻如此严重,完全超过了当初姜世熙的孩子们产生的效应。
五个人聚在姜世熙的别墅里无所事事,他们连宿舍也不回了。姜世熙安慰他们,“再忍三天允赫哥就放假了,让他收拾郑圣恩。”即使不愿意这样说也是事实,在绝对的权利面前他们任何人都没有反抗之力,顶多是像姜世熙那样罢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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