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哀悼

    “感谢。”姜世熙和他们一一握手,“抱歉,请稍等一会儿,有两组艺人正在拍摄。”

    “没关系,我们接下来没行程,等一下没关系的。”李玟赫笑盈盈的同她玩笑,“不过得给口水喝。”

    对助理手势示意,她开玩笑说,“要被你喝穷了。”

    “看来下次来我得自己带水了,免得世熙吃苦。”后一步赶上的权志龙插言。

    停顿几秒,姜世熙仿佛没有听见权志龙的话,摆手让助理带几人去休息,她则去催促在玩儿的金南俊和Jackson。

    “上次就是他!我听TOP哥说了,你离他远点嘛。”面对情敌,每个人都变得格外敏锐,权志龙跟在姜世熙后边急火火的闹别扭,甚至不顾有人在场,仅仅压低音量。

    “我不喜欢你在外边表现的好像和我很熟,前辈。”她刻意加重了最后两个字。

    “如果没有这些人我一定听你的,可他们快把你抢走了!”他气呼呼的,不自觉嘟起嘴。

    这时,Jackson拍摄结束,向姜世熙走过来。于是她把权志龙转过去推远,“等一会儿,让全世界都知道吗?”

    工作是正事,于是他不情不愿的站到一边等,心中当然不痛快,现在有什么事能让他等?

    “你们没事吧?”Jackson关切的问姜世熙。

    她摆摆手,“没事,逗他玩呢。”

    他低头认真的看着姜世熙,“你确定吗?不管有什么事都可以和我说,我一定尽力帮你。”

    “嗯……”她没有与他对视,摆了下头,“真的没事,嘉尔哥,不用担心我,我会处理好的。”

    “你不用把所有的事都交给自己处理,请别人帮忙不丢人。”他俯身抱了姜世熙一下,随后拍拍她的肩膀,“如果有事,别瞒着我。”

    她点头,“好。”

    太阳看出姜世熙和之前相比有些不同,问权志龙,“她怎么了?是你和她的事吗?”

    权志龙仍然看着她,微微摇头,“没怎么,她在折磨我。”

    太阳不明所以,“折磨?”

    “对。假装她不爱我,假装嫌弃我。”

    自我感觉良好到这种程度?太阳不解。

    为了拍摄顺利,姜世熙在录影棚待到权志龙的部分结束。他刚离开,姜世熙听到工作人员议论纷纷,大概就是权志龙怎样怎样古怪,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关于他的见闻。他在追姜世熙,追得低声下气,毫无尊严,将长久经营的形象毁得一塌糊涂。听着听着,姜世熙感到心里酸涩,不知为何很生气。“咳!”她清了清嗓子,议论声停住了,人们纷纷散开。

    年前年后,各种纷杂的颁奖典礼过去,金仁国感觉是时候推进《雨天》的进度。在美国正式演出之前,他希望姜世熙能助他一臂之力。集结众多优秀歌手的演唱会噱头十足,门票价格奇高,然而黑市里的价格却越加节节攀升。扮演着举足轻重的角色的姜世熙加了不少私心,比如,将最好的部分留给权娜美。

    后台,演唱会开唱前夕,后台演播室里姜世熙和权娜美一起等待着。

    “会成功吗?”权娜美半信半疑。

    她信心满满,“一定。”

    姜世熙转头轻拂权娜美的领子,面目柔和,“今晚过后,所有人都会知道你的名字。”

    这霸道总裁风……权志龙快不能忍了,“当着正宫的面这样做好吗?”

    没人理他。

    “她们向来如此。”吴尚赫同情的看了他一眼,“习惯就好。”

    权志龙瘪瘪嘴,叹气,认了。

    “今年我们节目组拿了三个提名,最重要的最佳情侣奖也拿到了,多亏了各位PD、作家和演出者们……”

    第一轮庆功宴是《雨天》剧组组织的,第二轮则是《我结》,这时姜世熙已然有了醉意,靠在墙上听PD慷慨发言。愣着神,胡思乱想一阵,想起了金钟铉,她最近常常想起他。恍惚间,她好像看到他站在门口,身影若隐若现,在看着她,一时间看呆了。

    “世熙,你看什么呢?”金希澈悄悄走到姜世熙所在的角落,坐到身侧。

    “没什么。”她低下头,喝了一口酒,“想起钟铉哥了。”

    金希澈拍拍她的手臂,“对不起。”

    “你没有说对不起的理由。”

    “有,虽然明白你的心情,好像不知道如何帮助你。”

    姜世熙笑了一下,“不用你帮,我很快就能好,他不是第一个离开我的人。”

    “钟铉是个很温柔的人,从不责怪别人。”金希澈眼眶红了,“每当提起你,他总是说世熙是个很了不起的人,但是也是很脆弱的人,把感情看得太重,容易陷进去。后来想起来,他说的那些话,大概是放心不下你。”

    “是吗?”姜世熙靠在他的手臂上,“怎么听了这些反而更难过了呢……希澈哥,我好像看到他了……”

    “钟铉吗?”金希澈感到手臂上湿了一块,摸着她的头,“你喝多了,喝醉了想人,要回家吗?”

    姜世熙轻轻摇头,声音像叹息一样低弱,“他看着我呢。”

    “钟铉不想你伤心。”

    她握紧了金希澈的手掌,“哥……”微微有些抖,充满犹豫和不确定,“总是错信,渐渐不敢伸手。这样过了很久,有一个人大方的给我勇气,用高昂的语气鼓励,让我开始想念轻易付出信任的日子,我很感激这个人。”

    莫名的感到紧张,金希澈赶紧说,“我也很感激愿意包容我所有情绪的人。”

    “有件事我想……”

    “希澈哥,世熙。”

    没听完姜世熙的话,金希澈抬头看到权志龙面无表情的站在两人面前,意识到两人的姿势似乎引人误会,便扶起姜世熙坐正。这是传统风格的餐厅,众人席地而坐,灯光聚集在餐桌上方,忽略了角落。当姜世熙坐正,权志龙接替了金希澈的位置坐到她身边。他甚至没和金希澈说话,整理姜世熙的头发,轻声问道,“不舒服吗?”

    “没有。”她摇头,“希澈哥呢?”

    权志龙心里堵得慌,“他有事先走了。”

    得,这下金希澈不想走也得走了。他参加过《我结》的特别篇,本来是因为和PD熟悉,加之在上一场聚会上碰到才来的,看来乖乖溜掉比较好。走到门口,金希澈回头看了一眼两人,权志龙认真的看着姜世熙,在听她说话,大概比所有人的想象更喜欢对方吧。

    “你刚刚和他说什么?”权志龙哄她说话。

    “钟铉哥,在说他。”

    原来如此,如果是这个话题,和金希澈更聊得来是很正常,权志龙叹口气,让她靠在自己身上,“你还有我。”

    姜世熙推开他,靠在墙上看他,昏暗的环境且背光,看不清他的表情。她轻蔑的撇撇嘴,“你有什么用,对我什么用都没有。”

    他靠过去,很近,手指轻轻勾去掉下来的眼泪,“我一直站在你这一边,不论难过还是高兴,就算只有一个人明白你的感受,那个人一定是我。”

    骗人的,姜世熙完全不相信他。但门口那个人影是谁,为什么这么像钟铉哥?她抓住权志龙的肩膀,手有些抖,“志龙哥,我很害怕。”她勾住权志龙的脖子让他不得不佝偻着,是真的很害怕,不光手在抖,浑身都在微微颤抖。

    权志龙知道金钟铉对姜世熙来说不是一般朋友,是有特殊意义的,且与男女之情无关。也许对姜世熙来说,她不是失去了一个朋友,而是失去了一个哥哥、家人。他抱紧了姜世熙,“不要伤心了,我在就没事。”

    于是接下来的整个聚会,姜世熙一直半睁着眼靠在权志龙身上,丝毫不顾及别人的目光。最后,当聚会趋于散场,权志龙问仍然靠着他的姜世熙,“今天你回哪里?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姜世熙推开他,自己站的很直很直,“助理送我回去。”

    醉了吗?权志龙完全搞不清楚。

    在姜世熙的坚持下,由小四送她回家,权志龙不清楚姜世熙的状况了,只得尊重她的想法。

    “你喝酒了?”

    姜世熙在门口换鞋,醉眼朦胧的看向TOP,原来他在家啊。他上前脱了她的外套挂起来,“喝水吗?”

    “道歉。”

    “什么?”他没有听清,抬头看姜世熙。

    她靠在墙上,面无表情,“不相干的人都说对不起,你们却从不道歉。”

    “对不起。”TOP一头雾水,靠过去扶她,耐心劝阻,“你想听我就说。”

    她摆手推开他,踉跄一步,呵斥他,“你根本不觉得自己错了!你只是想抓住我、像抓住一只猎物!一只狗!”

    “不,不是。”他虚虚抬手护住她,“我知道你难过,我也……”

    “那就走啊!”她愤怒的样子。

    TOP有些委屈,垂手站着,“我走不了了。”

    姜世熙看着他委屈的表情,渐渐散了怒气,迷茫、疑惑、纠结、怜悯、困惑接连浮现在脸上,突然她想起白天所见,晃悠着走到TOP面前捧起他的脸,“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让他们那样说你,他们说志龙哥和你、嘲笑你们,我听到过但是什么都没说……我对你太坏了吧,伤了你的心吗?嗯?”

    意识到姜世熙陷入醉酒的混乱,TOP小心的抱住她的腰,轻轻点点头,“没有、特别的……”

    姜世熙叹息一声,不停亲吻他的脸和鼻尖,几乎是全部靠在他身上,“对不起TOP哥,我不是故意的,我听到也很难过……可你们太过分了,我这么喜欢你们,把全部的信任……现在我又是一个人了,你们这样对我,钟铉哥走了,让我再相信谁?”她开始呜咽,那样难过。

    “嗯,我知道。我们都做错了很多事,我发誓以后再也不做错了。”他支撑着她,姜世熙不停的哭着,哀悼骤然逝去的友人,TOP拥着她向卧室走去,“睡一觉就好了,没关系的。”

    他把她安顿好,走到门口,回头看她一眼。姜世熙睁着眼,“你也要走了?”

    “不,我不走。”他回身坐到床沿。

    姜世熙眨着眼睛,带着缠绵,伸手轻轻摩擦他的腿,“我不是最可怜的人,你才是。”TOP盯着她滑动的手指沉默不语,她突然轻笑两声,“你爱的人不爱你,她讨厌你、恨你,可你还是禁不起她的挑逗。”

    “是……”他的喉结上下滑动。

    “抛弃她吧,喜欢我好不好?”

    他抓住姜世熙的手指,侧头看她,“好。”

    姜世熙嘻嘻的笑,像个十几岁的幼稚女孩儿,轻轻拉他的手,“过来。”

    她穿着宽大的睡衣,光着脚,没有化妆,头发随便散着。但是,TOP认为这是他见过的世界上最漂亮的女孩儿了。他说,“我爱你,世熙。”

    宿醉、宿醉,每次醉酒后的工作日太痛苦了,尤其是有例行会议的时候。姜世熙拄着额头听各位部长述职,翻看各种表格,胃里难受的要命。

    “昨晚喝酒了?”郑允赫问。

    “嗯,和《我结》、《雨天》的聚餐。”

    他笑了,“两场,够累的。行了,别看了,你今天也没法给什么意见。”

    反正装不下去了,姜世熙把文件一合、向前一推,听他们讨论,偶尔插几句话。

    ME的部门渐渐多了起来,分工越来越细化,宣传、公关、人事、投资、运营、艺人管理与培养等等,随便开次会便是一上午。投资部的部长汇报工作,各个目标基本完成,郑允赫感觉无可指摘,随口问姜世熙,“世熙认为呢?”

    “计划是完成的很好,目标呢?”

    部长回答,“我们目前的重心依然是不动产。”

    “不动产差不多了吧。”姜世熙翻出投资部给出的表格,“看比例和总值,到了转变方向的时候。”

    郑允赫听出姜世熙的意思,表情变得严肃,眉毛皱着,“暂且先这样,继续汇报。”

    会后,郑允赫把姜世熙和投资部的部长留了下来,“你也这样想吗?”

    “嗯。”姜世熙又翻了一遍投资部报上来的文件,“增加对企业的投资吧,我们自己的实体产业到了厚积薄发的时候。”

    投资部部长很惊讶,“要把不动产抽出来去做企业投资吗?”最初做不动产投资时的计划是圈地为王,将周围的用地纳入自己的规划,以后做成小型商圈也是可以想象的,中途放弃便前功尽弃了。

    姜世熙则在想SM公司。他们因为《崩塌》的发表和表演有了一些小摩擦,但对方没有采取任何打压Survival和ME的措施,这种情况也在他们的几个预想之中。当初SM打压他们,用的是最常见的手法,动用庞大的关系将Survival排挤出所有电视节目。巨大的公司体系盘根错节,子公司众多,与之相关的产业链和艺人太多了。他们与电视台的利益牵扯极深,所以很容易把小公司推出去。

    然而今时不同以往,Survival在国际上的知名度攀升,远胜SM旗下的艺人,这成为各个节目不愿放手的重要原因。加上这几年ME公司与电视台建立的关系,已然不是能简简单单被欺负的对象了。

    “你和我都不是财阀,想和巨大的资本抗衡,只有依靠公司了。”郑允赫说。

    姜世熙不必说,出身于尘土之中。郑允赫家中有些底蕴,但完全比不上财阀家族的势力。随着ME公司的发展,艺人更多,想要分得歌谣界的利益更多,也就更加成为别人的眼中钉,有些事势在必行。

    姜世熙点头,“首先要对集团投资,对地产可以放缓。此外,我们需要有自己的产业,小家电、服装、彩妆、食品,这几项已经有了基础,挑一个率先推动吧。”

    “啊……”郑允赫抹了把脸,“服装吧,服装在所有选择中是最拔尖的,代言人也是现成的。唉,我一开始只想发几张专辑,没想铺这么大,这下没法收手了。”

    哪有回头路可走。

    新任务,这两首歌太重要了,姜世熙整理掉所有行程,除了《我们结婚了》,将全部的精力放在要求的歌曲上。这两首歌对她、Survival甚至公司来说是重要的转折点,只要有一首成功,她便正式打入了美国流行音乐的高端制作人市场。机会更多,发展更广阔,以后将是一片光明。外界对姜世熙这样的举动不惊奇,她有过减少活动、甚至完全不出镜的时候,这次估计又发什么疯了。

    权志龙和TOP心里更希望她的工作少一些,因此没有多问。况且,姜世熙减少活动后,大半时间都在《我结》的房子里,权志龙更想天天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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