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引起姜世熙的兴趣,龙泽贤几乎给姜世熙弹出所有他知道的曲子,她迷恋上了其中的一个,不停地重复弹奏。韩旭贤回房时,龙泽贤饶有兴趣的听着,“你快过来,她把曲子改了。”韩旭贤坐到姜世熙身边抚着她的头发听,她确实改了曲子。龙泽贤有些兴奋,“她能成为作曲家!我一开始以为她弹错了,后来才发现她在试着改曲子,改掉她不喜欢的地方。”
“要想成为作曲家,她得多学些东西。”
龙泽贤一下子蔫了,“唉,哪有作曲家连谱子都不识的。”
韩旭贤若有所思的抚了抚姜世熙的后背,一模一样的调子她又弹了十几遍,然后兴趣缺缺的把钢琴推到一边。龙泽贤说,“她改完了,我把它记下来,以后用到曲子里,我在作曲人里加上她的名字。”
“还想玩儿吗?”韩旭贤低头问她,姜世熙没理会。
“看来她玩儿腻了这段谱子了。”龙泽贤把曲调记好,这是个崭新的本子,专门记录她的随笔。好好记好后,他举着姜世熙一上一下的抛着玩儿,“知道滑板是什么吗?小乡巴佬,哥哥带你去玩儿滑板。”
韩旭贤靠在窗户上看韩旭贤在院子里玩滑板,把姜世熙放在前面一起滑,她笑了一下,韩旭贤更高兴。玩了一会儿,他放下姜世熙向院门跑过去,韩旭贤笑着摇摇头,他的女朋友来找他了。于是韩旭贤下楼接替他抱起姜世熙。
韩旭贤抱着姜世熙的时候想,像抱着块温暖的木头,她在他的怀里却把他看成空气。“想骑大马吗?”他把姜世熙放在肩上坐着,自言自语的和她说话,“知道我们去哪吗?小教堂,我们做礼拜的地方。那里安静、凉快,你一定喜欢。泽贤太聒噪了,成天唠唠叨叨的说些屁话……”
小教堂就在他们住的房子旁边,这个时间教堂里空无一人,韩旭贤和她坐在第一排长椅上,天花板高耸,眼前是耶稣受难的十字架,“你想千山吗?”姜世熙动了一下,仿佛惊慌,他又说,“离开我们的人有一个去处,叫天堂,是比人间更好的地方。那里没有痛苦,没有憎恨,人人相互关爱,幸福喜乐。”
他们静静的坐了很久。妈妈憎恨的目光、爸爸的漠不关心和她的无能为力一幕幕滑过,她想,人世是充满了痛苦的地方,如果天堂更好,千山该比她幸福吧。于是她问,“天堂……千山去了吗?”
这是她第一次和韩旭贤说话,声音微弱但他听见了。他按捺住心中的激动,笃定的回答,“能。”
姜世熙低着头,韩旭贤看到眼泪落下来打湿了她的衣服,他解下自己的十字架项链给姜世熙戴上,“你也会幸福的。”
“他帮你振作了?”黄东赫问姜世熙。
姜世熙点头,“因为旭贤哥的话,我成了基督教教徒。”
“接下来呢,发生了什么?直到现在你一直在讲危险的童年。”
她回忆着往事,“还有懦弱,你应该看出来,我的懦弱,这是家族遗传。”
他摇头,“不,你很坚强。”
“没有选择不叫坚强。”她看了看时间,“抱歉我的时间到了,今天就到这里吧。”
黄东赫爽快的开解她,“我们可以下次再谈。”
螳臂当车、蚍蜉撼树,想以小人物的身份扳倒宋启南,姜世熙需要做的准备很多。以投资为幌子筹划下种种圈套,也许能够在未来某一天引起连锁反应。除此之外,最近姜世熙与部队的人联系的频繁,从文艺演出为契机,接触多个部队的领导层。每次去演出,她都会带着小四,交代他如何打探消息。
看着四下无人,小四悄悄问她,“姐,你让我打听宋启南干嘛?”
“我只知道他在警方中有势力,不知道政界和军方的情况,我们得摸摸底。”
小四若有所悟的点点头,“哦。几乎每个部队都有认识他的人,但看眉眼神态,对他不是很看得起。”
她轻蔑的笑了一下,“他成气候时间不长,又是借了岳父家的势力,看得起他本人的少,前几年他的岳父去世一下子就显出来了。”
小四似懂非懂,“可是,姐,你打听他干嘛?难不成想把妍妍他俩要回来?”
“……差不多。”她含糊其辞。
“试试也行,要不我再打听打听司法里他有什么人脉吧。”
姜世熙否认了,“我让你师父去了,你不要插手司法。”
他愣了几秒,感觉这事变大了,看来宋启南真的不好对付。
此时姜世熙身处的部队,正是白骨部队。
“你知道么,姜世熙最近在各个部队巡演,说是在国外太久了,特别想看看军队。可惜我们没有晋升,这次在小礼堂表演,不然咱们也能去看看。”
“嗯。”对姜世熙‘抛弃’自己,权志龙心存怨怼。
“嗨,这也是为国家做贡献了。你们见面了吗?前段时间她的假新闻澄清后,你请假是不是和她见面了?她说没说怎么回事,新闻澄清写的太模糊了,就相当于什么都没说嘛,她肯定和你说了吧……”
真聒噪,权志龙面上敷衍,心中其实烦躁得很。天天打听这打听那,当我是小报记者吗?在此人连绵不断的声波攻击中,权志龙想起入伍前与姜世熙的一段对话,那时他们的关系不太融洽。
一天,姜世熙很晚才回来,他在客厅等,只为了说一句话,“世熙,我快入伍了。”
她抬头看他一眼,“和我说干嘛,去看你文艺汇演么?”
权志龙追问道,“你送我吗?去看我也行。不是文艺部队,是陆军。”
“有人送你,不用我。”
他哼了一声,撅噘嘴,“你记得去看我,你去看了TOP哥。”
她反驳,“那是演出。”
权志龙跟着她上楼,“我比他辛苦,他是服务类的,我会被分到部队里。”
“YG没给你找关系吗?”她嘲讽道。
“我不需要!”他加快几步走到她旁边,“找最辛苦的部队不会被黑,我已经决定申请白骨部队了。”
令人惊奇,姜世熙认真的看了他一眼,心中忖度,他是不是说谎博取同情。权志龙又说,“所以你去看看我嘛,白骨部队是特种部队,很累的,你录过综艺,应该知道。”他靠近她撒娇,姜世熙最喜欢他的撒娇了,“就这一个小要求,嗯?世熙,我在部队里等你。”
姜世熙不信他会挑辛苦的部队申请,便说,“哼,要是你真去了白骨部队,我就去看你。”
“真的?”他一脸惊喜。
姜世熙走进卧室,把他挡在外面,“别忘了把你的东西带走,占我的地方。”
我什么时候说要走了?权志龙纳闷,对着紧闭的房门大声说,“东西搬走我放假怎么办?用你的?你给我准备几件衣服!”
真不要脸!姜世熙用力锤房门,砰地一声,门外哒哒哒的跑路声,他怕惹急了连探望都丢了。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来看我,他又开始期待,要真是来看我,去别的部队干嘛,直接来不就好了。
“志龙,你脸怎么红了?热吗?”
“……有点。”让你气的,我又不是娱乐报社的,天天问问问!他狠狠的叹了口气。
同一时间,姜世熙完成了演出,和军官话别。负责接待的军官很客气,聊了几句得知接下来没有行程,邀请她参观士兵们的训练。姜世熙略一沉思,回答,“你们部队被许多人称赞,我很好奇。是否有没有观看演出的士兵?不如去看看他们的训练吧。”
在新闻出来之前,姜世熙一直不相信权志龙真的选择严苛的陆军部队,收到权志龙的短信时很惊讶。彼时她在游历欧洲,发信息询问金明路,“你知道白骨部队吗?”
过了一会儿,金明路回复信息说,“听说过,我入伍的时候有个训练兵同期去了白骨大队,是个很有胆量的人。没多久就跟我说后悔了,哈哈,那个部队训练很严的。你问这个干吗?”
“没什么。”她回复道。
今天的新闻全是同一张脸,金明路一下子就猜到了姜世熙的小心思,“他做这样的选择,是很有勇气。”
姜世熙在手机上打出一行字又删掉,小声嘟囔,“这不是激他吗……”再写,还是不合适。反复多次,她才写好一条信息,“我看着呢。”嗯……所以这样写好?
收到信息的权志龙行李也不整理了,高兴的趴在包裹上,看着手机傻笑,然后点点点的回复了一长条信息,却再也没等到下文。
抬头看看太阳,权志龙失望的想,姜世熙一定走了。说好来看我,怎么能以演出的形式来呢?就应该填申请表格,好好的坐在接待室等他,最好拿一束花。唉,他阴沉着脸,看到旁边一同训练的同期生,更烦躁了。
“权志龙一等兵,对谁摆难看的脸色,因为没有看演出吗?”
“不是,助教。 ”
“那是因为没有见到姜世熙?她是你女朋友?”
因为演出的缘故,此时只有两名助教督导训练,权志龙敏锐的发现他的语气不对,没有回答,盯着他看。
“看什么?一等兵,我不是女人,你别认错了。”
队列中传来零星笑声,权志龙没有出声。在等级至高的部队中,若是反驳助教,他更要受罚。因为是艺人,来自他人的恶意更加鲜明。
突然,笑声戛然而止。助教侧头一瞥,刚好看到他的班长以及部队参谋长带着姜世熙过来。最前方的参谋长和助教班长脸色难看,八成听到了他的话。姜世熙脸色不错,东张西望的看看建筑、操场和天空中呼啸而过的飞机。正主没听到,助教心中松了口气。
整队、训练,三人在旁边站了一会儿观看训练内容,班长让助教指挥队列到他们旁边站定,参谋长讲了几句话后,姜世熙就近和几位士兵聊几句近况。此时参谋长低声对班长说,“过来。”两人站到远处,班长挨训了。
仿佛没有注意到,姜世熙接着与新兵们聊天,“白骨部队果然厉害,比首尔军区的气氛紧张许多。你们都是今年入伍吗?”
“大部分是,也有几个年前入伍的。时间长些的经过晋升,不和我们一起了。”
姜世熙歪头看到助教,问道,“助教在这里的时间很长吧,应该比新兵厉害多了。”
方才为难权志龙的助教回答,“超过一年了。”
归队的权志龙在第二排的尾端,离姜世熙很远,都不知道她是否看到了自己。
接着,姜世熙向他们夸奖录制《真男》时的助教,说他能力出众,在游击训练中表现的极好,一连说了许多。这些话激起他们的好胜心,助教更是心气高,“白骨部队难道比那些躲在首都的部队差吗?”
“我没有这么说,你们当然厉害。”她话锋一转,“我也练习了几年拳击,好奇军队格斗与拳击哪个更厉害,不如你我练一练试试?”
他相当自信,说,“你小心受伤。”
姜世熙露出一个笑容,“好奇心嘛,不要让着我才好。”
训练场地是土地,助教想让着女孩子一些,摆出姿势先向她讲解,“面对敌人时这样出拳,击中下颚,接着抓住手腕翻转可制服。”
她点点头,“那么我后退,抓住对方手腕弯折,你便会退开了。”
助教轻蔑一笑,“你想的太简单了。”
五秒钟后,助教后退扬起的土弥漫起半米高。准备好的掌声响不起来,队列中的新兵和另一位助教面面相觑。
“说了不要让着我啊。”姜世熙向前两步,“一定要再来一次,这次不准让着我了。”
“好!”
这一次双方的速度都快了许多,但助教依然被抓住手臂向前一带,被姜世熙的膝盖击中腹部,而后一扭胳膊推了出去。助教侧身倒在地上,肚子有点疼,脑子有点蒙,队列同样一片寂静。
这时,姜世熙微微摇头,上前对他伸手,言辞恳切,“助教,说了不要让着我,我真的好奇竞技武术和军队搏击哪个更厉害。”
助教甚至来不及拒绝,又被推进了下一场竞赛中。
当参谋长和助教班长返回队列前时,助教正好又一次跌在尘土中,第一排的一名士兵被土呛的咳了几声。参谋长惊讶的看着姜世熙,“这是……”
她表现的非常不好意思,“啊、我想和助教切磋切磋,可他总让着我。总不能说我赢了白骨部队的助教吧,毕竟是这么厉害的部队,我出去别人要笑话我了,到哪里都让人照顾。”
颠倒黑白,权志龙在后面忍笑忍得肚子疼。
‘这么厉害的部队’,参谋长看到助教的苦瓜脸,被堵得什么话都问不出来,匆匆结束了参观。在他们离开之前,姜世熙单独到助教面前。他看着她是真发憷了,到底是失手还是成心,身为当事人也分不清。
姜世熙脸上笑盈盈的,在外人看来十分真诚,“助教,今天辛苦了。”
“……还、还行。”新兵在训练,只有两人单独说话,远处的班长和参谋长令他心安了一些。
“助教为何一脸不高兴?因为没看到演出吗?”
助教心里咯噔一下,脸上冒汗,原来从一开始她就听到了,那么后来的切磋都是故意的。他紧张的说,“没有,很抱歉。”
“该说抱歉的是我,想必各位想看的是女团,却是我来了。”她保持着微笑的模样,声音却相当严厉,“助教,假如权志龙对我说你又说了类似的话,或者嘲讽挖苦其他艺人,我一定再来演出,与您切磋。”
他紧张极了,没有说出一个字。
最后,姜世熙伸出手,等了好一会儿他都不动,催促道,“不握手吗?班长和参谋长看着呢,你不想做小气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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