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很喜欢一个学员,朴仁秀?”晚饭时间,众目睽睽下权志龙问姜世熙。
“算是吧。”
权志龙有些不高兴,“因为长得好看?”
“不全是。”姜世熙承认他确实长得不错,不过她的恋人通常不是长得不错的那个。
肯定的答案,不论内容是什么都令人不快,权志龙抿紧嘴唇,用力戳碗中的饭,几乎将它捣成稀泥。
姜世熙见他又闹脾气,皱眉训斥道,“好好吃饭。”
他倒来劲了,挑着眉毛回嘴,“去说他啊,别管我。”
和可爱的小脾气相比,人们更关心朴仁秀的哪一点得了姜世熙的青睐,毕竟他表现的太中规中矩,没有特色。杨贤硕尤其感兴趣,“看中他什么?”
眼中看到的远远超过语言表达,无论如何也无法描述清楚,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不知道怎么说,好像看到了和我很相似的东西。”
“那么,我要好好关注之后的节目了。”杨贤硕不再为难她。
于是,因为突如其来的节目选手,权志龙生气了,连着几天都没理她。姜世熙忙得很,原本的行程不轻松,又加上这个节目,几乎忙成了陀螺。偶尔觉得缺了些什么,还来不及想,工作又找上门。然而进展不顺利,朴仁秀表现的不温不火,连普通的rapper担当都比不上。她几次单独指导他,连续一个星期效果不大。
朴仁秀紧张的看姜世熙在桌子上敲击钢笔,“哪里不对吗?”
“嗯……”姜世熙将所有东西推开,“你知道野兽吗?”
一瞬间脑子里转了无数圈,“Beast前辈?”
“不……哈哈。”她收敛笑意,指指他的胸口,“我是说这里。你要在心里养一只野兽,它替你咆哮、发怒、燃烧。”
他茫然极了,“什么意思?”
“让被你藏起来的东西醒过来。”她与他对视,眼中装满攻击性、生机、光明和花火,一切朴仁秀能想到的迸发的事物,“当你握住话筒,唤醒它,让它咆哮恐吓那些看着你的人。然后他们后退,害怕你,敬畏你,最后渴望成为你。”
面对步步紧逼的话语,他惶惶的有些害怕似的。朴仁秀有过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时候,那是很久之前。渐渐地身边人一个个出道,年纪渐长只剩下他,怀疑自己的时候越来越多,自卑就这样产生了。
姜世熙回忆他的简历,“你练过跆拳道?”
“嗯。”
“跟我走。”她拿起外套,似乎要出去。
朴仁秀很惊慌,“可以吗?还在录节目吧。”
“他们会好好跟着的,担心你自己吧。”说着,她已经出去了。
姜世熙带他去了武馆,“我之前在这里练习,池教练训练我。教练,我的学生朴仁秀。”
“你好。”朴仁秀一头雾水的握住池教练的手。
换上训练服后他更加不知所措,要做什么?切磋吗?可是这是选秀节目啊,我不该在练习室吗?这样乱七八糟的想着的时候,对手一拳打在他脸上。纵然佩戴防具,可是真疼!他来真的,朴仁秀看向自己唯一的救星,姜世熙和池教练聊得很好,一眼都没看他。又一拳打上来了。
没有人帮他,这个方方的小格子里,朴仁秀倒下起来,倒下起来,又一次被打倒,姜世熙走到围栏边上,对他说,“他是初级学员,今天你打不到他,我就不教你了。”他喘了几口气,咬牙站起来继续。
两个多小时,朴仁秀感觉要崩溃了,这样累、这样累,出生二十年中最累的时刻不过如此。他开始生气,犯规,乱七八糟的挥拳只求打中对方结束这场煎熬。愤怒来的如此合理,凭什么受这样的对待,他渐渐忘了节目,神志开始模糊。这样不知过了多久,隐约中听到姜世熙说,“好了。”
他颓然倒在训练场上。“仁秀xi。”他睁开眼看到姜世熙,一点都不感激她,她问他,“生气吗?”他点头,姜世熙反而笑了,“想打我?”他毫不犹豫点头。她摸摸朴仁秀露在外面的额头,“我要你今天晚上重录一遍,明天给我。”别的地方等着姜世熙呢,嘱咐助理将朴仁秀送回去,她还有事做。
“你和你的新宠处的怎么样?”权志龙终于等来姜世熙了,问话充满醋味。
“不错。”她愉快的插起一块牛排吃掉,“我有预感,快成功了。”
他气的胸口起伏,咬牙切齿,“真是祝贺你了。”
姜世熙暗自发笑,“对不起,这几天没有联系你,因为真的很忙。等有空的时候,一起去度假吗?你想去哪?”
说得好像我一定会答应一样,权志龙心中为自己愤愤不平,面上淡淡的,说,“看时间吧,我最近也很忙。”
她看着权志龙不高兴的表情笑,“好。”
他们现在住在一起,回家也得一起,权志龙头一次没有说回姜世熙家。前方就是目的地,权志龙说,“就停这儿吧,我走过去。”
回自己家?看来是真生气了。姜世熙停下车。权志龙率先下去,关门都气势汹汹的。姜世熙跟着他上台阶,权志龙心中暗想,难道她想来我家?才不呢,凭什么她想来就来。于是他掏钥匙开门,背对她说,“早点回去吧,这几天累坏了,好好休息。”如此明显的赶人也说的这样温柔,这才是权志龙的风格。
“好。”她轻轻从背后靠近,从腰间伸手紧紧握住他的双手。姜世熙微微踮起脚,把下巴放在对方的肩上,令耳语变得方便而暧昧。她握着权志龙的手和钥匙,轻轻插进钥匙孔,咔咔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非常清晰,像叙说一个短暂的甜蜜小故事。“这里的锁不好开,我帮你。”她的声音温暖而不似姿势般暧昧,却令人格外心动。
权志龙感觉要招架不住,“锁罢了……”
“你做什么我都担心。”她懊恼的轻轻笑两声,似乎在嘲笑自己多事,“连温柔的风吹到你身上也要担心。”偶尔,姜世熙表现的像个只在童话中出场的完美爱人。她知道说什么话最能打动他,做什么事最让他动心。比如现在,权志龙握紧手中的钥匙,小心的深深呼吸,避免让紧箍着他的双手察觉。
也许为了缓解紧张,姜世熙微小的在他手背上移动手指,却不转动钥匙。她低声说,“你用惯了密码锁吧,这里都是用钥匙的,密码锁容易破解,万一有人闯进去……”她握着权志龙没有拿钥匙的手紧贴着,随着呼吸微微动着,“多可怕啊。”
“钥匙丢了也很麻烦。”他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丢了报备就好。”她开始轻轻转动钥匙,非常非常缓慢,每声响间都隔了长长的空气,“我喜欢钥匙的声音。咔咔的响声很好听,让人想□□再开一次……”权志龙分不清是他想歪了,还是就是他想的那样。他绷紧了身体,姜世熙马上察觉出来,“你觉得呢?”他敷衍的、不清不楚的嗯了一声。
她轻声笑,“我们想的一样。”她把钥匙拔了出来。
“等一下、等一下……”权志龙想他需要清醒一些,还没有谁让他这样魂不守舍。他们几乎贴在门上了,姜世熙松开他握紧钥匙的手,转而撑在门上,嘴唇贴在他的耳廓上,“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没有等到回答,权志龙突然挣开她的手,转过身子。赢了,姜世熙这样想。
“啊……”他的世熙喜欢他呢,心里被填满的感觉,他无法生气、无法放手,轻弱的声音从鼻腔跑出来,带着撒娇。他的衣服乱了,衬衫扣子散开,扯开了一半,姜世熙身上整齐。她轻轻拂过露出来的肌肤,把钥匙从对方手里拿出来,准确的插进锁孔打开门,推着他进去。‘哐’,随着关门的声音,禁闭解除了。
相比姜世熙的大获全胜,朴仁秀一夜未睡,通宵将带子重新录制。他怀着满腔愤怒录完,重听时惊讶的发现,好像不是一个人,一样的声音感觉却完全不同。深夜,他坐在录音室里思考了很久,‘野兽’到底是什么。
“完成了?”姜世熙进屋将外套扔到沙发上。
“是。”他心中装满了问题,半袖没谁却清醒异常。姜世熙做的事对他产生了什么影响,他自己也一塌糊涂。可是结果显而易见,他满心感激,“谢谢。”
意料之中,“好好擦药,一个星期后能上台。”姜世熙示意他放出带子,“你的技巧尚需要打磨,加油吧。”
学生摸到了门道,姜世熙便想放松一些。节目录制中,安宰范指导练习生们,姜世熙偷偷跑到三层逮人去了。权志龙在为两人的专辑创作,姜世熙一来,紧张的工作中冒出无数粉色泡泡。“我今天得做完。”他拉着姜世熙的手含糊的推拒,却没有放手的意思。“晚上我帮你做。”她的理由轻易说服对方。
“志龙……”他们从来不敲门,TOP后悔了这个习惯,低头躲闪目光,“对不起。”
TOP呆呆的站在门口,也不知道离开。两人分开,姜世熙转头将注意力放在工作台上,权志龙尴尬的轻咳一声,“哥,有事进来说吧。”
他默默走进来关上门,“听说你遇到瓶颈了……要吃冰激凌吗?”
……真棒,姜世熙噗的笑了,接着权志龙也忍不住笑,“你一说我真想吃了。”
三个人去YG下的冰激凌店里买了大份装的冰激凌,赶紧溜回公司窝在工作室偷吃。
两人讨论歌曲、节目以及周围的八卦,姜世熙不发言,在他们聊得热火朝天时悄悄吃完自己的冰激凌,然后偷看起来剩的更多的TOP的那份。最怕空气突然安静……勺子都来不及缩回来,姜世熙抬头见他们俩盯着自己,默默把勺子上的冰激凌‘吧唧’丢回TOP的碗,不甘心的放勺子在嘴里舔。
然而,TOP什么都没说,将冰激凌盒子推给姜世熙,继续若无其事的与权志龙谈论先前的话题,自然的让姜世熙不知如何是好。不仅TOP,权志龙也像没看见一样,最终,姜世熙吃掉了它。
在YG插科打诨待了一个星期,每天和权志龙厮混在一起,TOP常来凑热闹。如果不是他偶尔惊慌避开的眼神,姜世熙恐怕要怀疑自己记忆混乱了,在造型室发怒的人,消失了吗?
一星期后录制比赛,随着朴仁秀的淘汰危机消失,姜世熙到YG的理由也消失了,安宰范会继续指导他,她不必来了。朴仁秀转型成功有目共睹,虽然不是最后的比赛,但出道的可能性大大增加了。一个普通的练习生在众多观众眼中真实的蜕变,其中的缔造者更加受到关注,他们叫她点石成金的‘金手指’。此次阶段比赛的冠军出自YG公司门下,PSY兴致高昂的举行庆功宴,‘金手指’理所应当受邀。
“我怕你养出个对手。”几轮酒水过后,PSY颇担心的和姜世熙说悄悄话,“他是SUA公司的,出了名的不放人,你抢不到他。”
她志得意满,“我若想抢,他们拦不住。”
“你悠着些,SUA以黑道起家的说法不是空穴来风,你年轻,许多事没听过。”PSY半辈子在娱乐圈沉浮,比姜世熙有见识多了,也怕她太张扬,不小心翻船。
她笑,“好,我小心。”
总而言之,气氛非常好。PSY是天生的聚会引导者,活跃气氛、掌握尺度做的一丝不差,令姜世熙十分轻松。场上觥筹交错,宾客相欢,离席的人非常突兀。她见TOP向外走,后面跟着一个鬼祟的女人,觉得不对劲便跟了上去。一直到洗手间,她跟丢了人。
那个女人有些眼熟,不近不远的跟在他后面,像认识又像尾随。正琢磨时,TOP从洗手间出来了,看到她非常惊讶,“你怎么在这站着?”
“我看到有个人跟着你……”她觉得不对,“没什么。”
他表情柔和,笑了笑,“是工作人员,趁着聚会要签名,不算违反规定。”节目录制期间,工作人员不允许向艺人索要签名,所以那人才尾随TOP离席。
“这样啊。”
“你只跟着我吗?”
她点头,“没事就回去吧。”
见她转身,TOP顿了几秒,疾走一步抓住手腕拦住姜世熙,小声说,“我有些事想问你。”
“什么?”她转身,很惊讶。
受冲动支配的性格,他比姜世熙还慌,如何说呢,心结有时只是一句话、一个动作,说也说不出。姜世熙还看着他呢,TOP惊慌失措之下脱口而出,“你为什么吃我的冰激凌?”
“……什么时候?”姜世熙一头问号。
他异常尴尬,“就是……在公司那天,你出演节目后第一次碰上……啊!”他似是非常懊恼,气鼓鼓的闭嘴低头,再也不看她。
想了一会儿,姜世熙想起那次他是买了冰激凌,“不能吃吗?”
他低着头,看着两人脚下的空白地带,“我以为你讨厌我了。”
“没有,我不会讨厌你。”
“你只是不喜欢我了。”他低语。
姜世熙看向别处,沉默半饷,“不是。胜贤哥,我想做正确的事。”
他又问,“还……喜欢我吗?”
她叹了口气,“伴侣的位置只有一个……我想把你当成任何喜欢的角色。”
“父亲、兄弟、朋友,一堆讨厌的角色,你在考验我的演技么?”
姜世熙想,他们应当减少见面次数,“你出来了会儿了,杨社长该找你了。你先走吧,我等等再回,免得他们大惊小怪。”
TOP在原地徘徊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走了。他不敢追问下去,怕得到更不喜欢的回答。可是他没有回去,而是找了一个姜世熙看不到的角落静静靠着,慢慢体会心里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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