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P也不太爽,姜世熙与他保持着一个绝对安全的距离,比普通朋友欲求不满让他怒火旺盛,姜世熙好不容易答应聚会他也不高兴。他多喝了些酒,醉意上头便说话随意,坐在姜世熙旁边,拉着她的胳膊说,“你什么都知道,就是装糊涂。”姜世熙扶着他说,“你喝多了。”
“你知道我们在想什么,然后用你的心理学小花招绕过我们去,让所有人都按你想要的来。像电影导演,我们是你的最佳演员,你说这样、这样、那样,我们就按你说的走位、演练。”TOP抱着她的肩膀和她耳语,“我说的对吧,你知道我爱你、毫不保留,可你装糊涂。因为你要和志龙在一起,又怕我真的走了极端。”
“你喝了不少。”姜世熙缓缓拍拍他的后背,温和的说,“难受吗?”
“嗯。”他伤心的在她耳边小声絮叨,“我爱的人不愿意和我在一起,好难受……不过我不会教训她,因为我太喜欢她了。可是真难受啊。”
他拉起姜世熙的手握着,姜世熙不动声色的改变方向按住他的腿,给他喝了杯水后她对太阳说,“哥,TOP哥喝醉了,一会儿你们送他回去吧,我先走了。”
太阳神色隐晦,看着TOP,“好,我带他回去。”
深夜权志龙回来,他以为姜世熙睡了,轻手轻脚的躺到她旁边。
“录音顺利吗?”
权志龙被吓了一下,“我以为你睡着了。”
她靠过去,在他胸前找了一个好位置,“这就睡。”
只是稍微醉了一些,第二天TOP对发生的事记得一清二楚,之后他便不和姜世熙说话了,冷战持续着。如此过了几天,姜世熙在录节目特辑时接到一个电话,挂断后马上找到节目组PD,语无伦次的说,“哥,我、我得走了,刚刚接到电话,对不起、我得先走……”
她说了好几遍都说不清楚,PD还是第一次见她慌成这样,也紧张的站起来,“世熙啊,慢慢说。电话怎么了?”
她咽了口吐沫,眼睛飘忽的盯着地面脸色煞白,“我只和你说。”
PD挥手让作家和摄像师避开,和姜世熙到旁边单独说话,“什么事?”
姜世熙说话的语速极快,右手无意义的划拉着,“刚、刚才警官给我打电话,有人绑架了我的朋友,可能和宋启南的案子有关,他要见我,大概、大概想报复我,我、我必须得走,我……”
PD出了一身汗,“这是大事啊,我们就说……行程问题,你先走吧。”
“谢谢,谢谢!”姜世熙来不及鞠躬,快跑着出了摄影棚。
这是个凉快的夜晚,如果不是意外,姜世熙定然喜欢这样的天气。可现在她手心和脊背出汗,额头如同下雨,不停问司机快到了没,在车还未停稳时就开门蹿了出去。已经有警官在外面接应她,边向上走边在她耳朵上戴了一个小型耳机,和她说一会儿他们会在电话里告诉她该怎么做。
这里是工地,绑匪在一栋正在建设的六层住宅楼楼顶。姜世熙走进通往楼顶的门廊时听见绑匪大喊,“她什么时候到!你们给她打电话!十分钟她还不来我就把他推下去!”
一瞬间,姜世熙的手不抖了,她把手揣在口袋里紧紧抓着里兜的布走进去,声音沉稳,“我在这儿。”
姜世熙看见绑匪了,他坐在楼顶女儿墙上,身上灰扑扑的,面目疯狂,死死盯着她,双手死力按着TOP,右手包着绷带,因用力渗出了血。她看见TOP被绑着手,半个身子悬在外面,脸上满是惊恐的看着她。姜世熙把目光放到绑匪身上,走近了些,“我不认识你,但我来了,把他放下来。”
“不认识我?我认识你!”姜世熙看起来仪态轻松,绑匪瞪着她,目眦尽裂,仿佛有深仇大恨,“要不是你整垮启南哥,我会在这里吗!”
他挥舞着受伤的右手,“要不是你!我不会借高利贷!不会变成废物!”他情绪激动,动作激烈,TOP在围墙上晃了一下,看上去摇摇欲坠,姜世熙紧张的向前迈了一步,和警官的劝言同时出声,“你想要什么!”她盯着绑匪的眼睛,“放下他,我可以给你所有你想要的,钱、权利,任何东西,我保证没有人为难你。”
“我不在乎!”他激烈的抖动胳膊,指着姜世熙说,“我断了一根手指,你也该断一根!现在!”
TOP在他的胳膊下晃来晃去,姜世熙心惊胆战,“我毁了你的人生,一根手指太便宜了。”她向右边转了一点,快速走到墙边翻身站上去,耳机里不断传来阻止她的声音,姜世熙没有管它,张开手臂对他说,“这是我们的事,你把他放到里面,我跳下去。”
夜风从姜世熙的身侧吹过来,TOP眼睛大睁,抖着嘴唇声嘶力竭的对她喊,“下来!谁让你上去的!滚开!姜世熙!”
绑匪整个脖子和脸都红了,喘着粗气不说话,这个选择对他诱惑力十足。姜世熙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甚至嘴角稍稍扬起了一些,“你知道吧,宋启南本来判不了死刑。”
楼顶上一片寂静,连绑匪的呼吸都静了,姜世熙对他笑,志得意满,“他们一开始定的是三十年,关几年,风头过去后减刑,顺利出狱,他写好了剧本。我收购他的公司,花大价钱从股东手里买下股权,他的资金被冻结,眼睁睁看着我收购股份,与其他董事结盟取得绝对控股权,召开紧急董事会议罢免他的职位。”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蠢货,这就是为什么判决变成死刑!”姜世熙认真的盯着他嘲讽的笑,“他靠钱打通关系、笼络人脉,我把他从那个位置上赶下来,他唯一的仰仗没有了,没有人愿意帮他。他的妻子向亲哥哥求助,可他没救他,为了保全自己任由宋启南被关进去,就像宋启南眼睁睁看着我哥哥死在他面前一样!”
姜世熙的话让绑匪有些混乱,紧紧抓着TOP的领子。她不笑了,板着脸说,“复仇的机会摆在你面前,只要你把他放到墙里面的地上,我就跳下去。”楼顶的夜风有些大,姜世熙向后侧看了一眼,让人眩晕的高度,她转过头来,“这个交易怎么样?放下他,你就为自己报仇了,多简单。”
他盯着姜世熙很久,恶狠狠的说,“现在跳,在我面前!跳下去我就放了他!”
“你以为我傻吗?我跳下去,你再把他推下去,我什么都没捞着。”姜世熙平缓语气,引导他讲条件,“我没说让你放了他,把他放到墙里,如果你的手再抖,你什么都得不到。”
绑匪气喘吁吁的把TOP拽下去,自己也跳下来勒着他的脖子,完好的左手握着刀放在他肩上。TOP的脖子动不了,只能使劲儿把眼睛看向左边,他的声音发抖,“世熙,世熙回来……”
警方负责心理辅导的人还在劝,绑匪丝毫不听,大喊着让姜世熙跳楼,紧紧盯着她的脸看。她转身面向大楼外侧,“我有一个问题,除了你,还有谁和你有一样的想法?”
绑匪眼中闪着兴奋的光,仿佛看见姜世熙血肉模糊的躺在他面前,“你就要死了,知不知道也没区别,快跳吧!”
“我想知道,都有谁想对付我或者我的朋友?”
“快跳!”
姜世熙慢吞吞的摘了耳钉扔到地上,然后是项链和其他饰品,“我跳下去,你放了他,你会守信用吧。”
“快跳!”他看着姜世熙双眼发红,立刻将手中的刀按在TOP的脖子上。轻轻一跃,她跳下去了。TOP用力撇着头看到她跳下去,顿时天地旋转,他想呼吸,感觉嗓子里卡了一块木头,让他不能吸气不能吐息。急切的绑匪扔下他扒着楼沿往下看,TOP发出一声痛苦的吼叫撞倒绑匪,自己则栽到地上。
早就准备好的武警立刻抓住他,有人上前解开捆住TOP手脚的绳子,他趴在地上哭都哭不出来,紧握着拳头。马上有人搀起TOP,他无力的靠在那人身上,声音弱到几乎听不见,“她跳下去了?”
搀扶他的人确实没听见,“你还好吗?能站住吗?没事了……”
TOP用力攥着他的手,声音大了些,但非常不稳,“她呢?在楼下吗?”
“她跳到气垫上了,具体情况还不知道……”
跳到气垫上,TOP崩溃的精神马上汇聚起来,瞬间哭了出来,低头哭着嘟囔姜世熙的名字。
耳机里警官的指导和姜世熙的现场发挥共同完成了这场误导,姜世熙准确而姿势正确的跳到气垫上,没有受伤。她想等绑匪录完口供后,问他几个不会被记载在记录中的几个问题,金民世让她在他的办公室等通知。
TOP录完一个简单的口供,问金民世,“世熙在哪?我想问她些事。”
“在我的办公室里。”他见TOP的状态不太好,说,“喝点儿热水,我让人带你去找她。”
他踟蹰着说,“只是以防万一……我想问几个需要保密的问题,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的办公室很安全。”金民世让一位警官带他去找姜世熙,他要亲自盯着绑匪的审讯。
TOP有好多问题想问姜世熙,关于他们、宋启南还有其他姜世熙从没和他说过的话。他开门进去,姜世熙抬头看向他。他紧张的说,“有些事想和你说。”
他向前走了几步,姜世熙也站起来,他低着头避开她的眼神说,“你……”
不管他说什么,姜世熙大步走过去,用力抱了他一下,松开手抓着他的手臂,“幸好……”TOP发现她眼角有几滴泪,慌忙帮她擦掉,“别哭,我没事,你也没事。”
姜世熙吸吸鼻子,握着他的手腕,皮肤的温暖让她安心了一些,“他差点把你推下去。”
“没有,离得远着呢。”他轻描淡写的说。
姜世熙抓的他肉疼,“我害怕了。”
TOP知道她真的害怕了,情不自禁低头亲了一下她的脸颊,说,“他说了很多事,说他为什么抓我。除了我揍过宋启南、在你的房子里住了很久,他说,你在遗嘱里把几首歌的版权留给了我,是真的吗?”
“是。他们没找到的一份遗嘱,在一家上不了台面的小事务所里立的,勉强够公证资格。”从姜世熙确定没有危险后,这些消息走漏了出去,关键信息没有泄露,她觉得不是大事,没想到给TOP惹来了麻烦,“对不起。”
“为什么说对不起?”TOP的声音显得很雀跃,“我就知道你不可能只在遗嘱里说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原本紧张又害怕,可姜世熙被他逗笑了,“你想问什么?关于宋启南的案子。”
“无所谓了……我不在意你是什么样的人,好或者坏。”他原本想问,问得清清楚楚,可现在他觉得知道那些对他和他们的关系一点用处都没有,最重要的他已经知道了。
脚下轻飘飘的,姜世熙靠在他肩膀上缓缓呼吸,有种危机过后头重脚轻的眩晕感,“宋启南的姐夫本来是犹豫的,我诓他说如果他帮忙,我就把他也扯进来。他以为我有政府要员做后台,决定袖手旁观。旁人见他都不帮宋启南,说宋启南要完蛋,于是能抽身的人都放弃了他。”
“世熙,在我心里你什么都对。”他俯身给了她一个拥抱。
“真盲目。”她低着头笑了,“你怎么让他抓住了?”
TOP龇牙咧嘴的捂着小腿,“我从club的后门出来,他和另外几个人在那埋伏我。”
Club……真是蠢死了!姜世熙恨铁不成钢的用力踢了他一下,这个蠢东西!
这件事给了姜世熙当头一棒。宋启南没有死,判决结果刚出来时她想再想想办法,一定让他死。然后她看到了权志龙,一时松懈差点酿成大错,此时她深深明白,宋启南不论在哪活着都是个麻烦。
“我要他死。”姜世熙对金民世说,冷静的样子和之前判若两人。
他不由得问,“你是认真的吗?”
“不然呢?我太软弱才会给他们可趁之机,宋启南早该死,否则没有这么多事。”她非常后悔。
他微微摇头,“可是案子已经结了,不论谁都不会让你再提。”就算是他,也不愿意再重审案子。
没有人愿意,姜世熙也知道,坚定的说,“法律只是达成目的的方法之一。”
“不行!”他瞪大眼,愤怒的反驳,“你不能做!万一失败,受损的不仅是你,甚至会把你的朋友也暴露在他们的眼皮子下面。一个不慎树倒猢狲散的就是你了,一人踩一脚也够受的。”
姜世熙淡淡的与他对视,眼神平静的像口湖泊,“你帮不帮我?”
“不帮。”他拒绝的斩钉截铁,说罢起身离开。
金民世离开后,姜世熙又喝了两杯茶水,思索一会儿也离开了。拒绝也没用,金民世深知姜世熙的性格,她想做的事,就算全世界的人反对她也要做。他已完全置身事外,只能从表象猜测姜世熙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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