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傍晚,药罐子周墨坐着软舆被抬着送去了公主府。
天天卧床近一个月的周墨还有些兴奋,自己终于能见见府邸外的样子了,毕竟每日除了喝药就是睡觉的生活实在是太折磨人了,本来好好的自己都快要折腾出精神病。
皱了皱眉头,说来也奇怪,原主的病和周墨在看书时想象的感觉完全不同,除了四肢无力,似乎也没有什么很特殊的症状,什么经典咯血景象通通都没有,顶多平日嗓子痒痒咳咳嗽。
“哇,这就是和公主殿下分居三年的驸马爷啊,没想到长得真是俊朗。”
“嘘——不可非议王爷!”
听到行人的讨论,周墨顿时没了看风景的心情,双眼微阖,仰躺在软舆上,佯装作没有听见的高冷样子。
一路而去,周墨听到不少有意思的八卦,什么公主早已经与凌将军私定终生,只等自己这个病痨鬼死了清静;什么凌将军早已经准备好了大礼准备迎娶摄政长公主。
哦,忘说了,凌将军名睿,就是本书男主。
这样想想,原主真惨,绿帽子都不知道戴多高了。
其实在原书中,男主凌睿也是对公主动了心的,只是一直对自己说皇位为重,“不得已”利用了公主的感情,杀了公主的全家“而已”。
周墨微笑着,轻轻拂去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恶心渣男!
男主凌睿,前朝遗孤,从小想着投身军旅,抢回皇位。在主角光环的帮助下,短短六年成了一个大将军,十二年颠覆朝堂,荣登帝位。
这男人两年前在周墨平定八王之乱时也出过力,还受到了周墨的青睐与提拔,跟了周墨近一年,也正因为这样,才让他发现了原主女子的身份。
好吧,原主可能也和她家老婆一样,看人是不会看人的,这辈子也是识人不清的主。
“十万火急,边疆军报——”
身后突然响起马蹄声,周墨招了招手,让人将自己抬到旁边,为身后传递军报的将士开道。
一阵嘈乱声,骑马的将士从周墨身边扬尘而去,马蹄声又再次渐远。
“凌将军每日都会给长公主送军报,看来军报的可能性不大。”
“不是军报,那你说是什么?”
“自然是凌将军远在边疆的相思之苦吧!”
周墨:“……”哎喂!正主还没死,你们这些胡乱磕CP的怎么回事?况且凌睿是大渣男啊!
感受着自己脑袋上绿油油,周墨一言不发,招了招手,让随行丫鬟继续带路。
“爷,你肯定会好起来的。”丫鬟投给了自己一个鼓励的眼神,周墨心里竟然有些感动,毕竟听了太多人都想让自己死的话,突然有着一束光的感觉实在是太棒了。
“这是公主叫我说的。”看着一秒变得冷漠的丫鬟,好吧,这丫鬟应该也是男主的小迷妹。
脑海中又默默飘过公主的身影,这个女人现在到底是什么态度,自己为什么一点都看不透呢?不仅让小丫鬟鼓励自己,甚至还被看穿了自己想逃的想法?这实在是太滑稽了,自己明明来了这么久也没有听到那女人对自己有着任何关心,怎么突然情况大变?
莫非是蝴蝶效应太大?
不再想这么多,因为已经到了公主府门前。
府匾上龙飞凤舞的三字,豪气顿生,据说还是公主自己写的。
公主府与郡王府差不多大,但是比驸马府还是大上了三四倍,毕竟现在赵琳琅的身份是摄政长公主,官阶决定住房。
周墨刚到门前,只见赵琳琅的手下将一封密信送了出来。
伸手让抬软舆的壮汉停下,周墨看向刚接下密信的将士,“给本王瞧瞧!”
“这——”将士有些为难地看了周墨一眼,这可是卧床近三年的摄政王,按理自然有权查看这封密信,只是这信是自己将军与长公主往来的“私情相思小笺”,这摄政王又是长公主的驸马,还真是棘手!
“拿来!”周墨自然知道这是两人的私情勾当,若是当场抓了这包,自己再向公主提出和离,远走高飞,找个大夫看好病,自己这辈子就可以脱出这本小说,好好活过这算是赚到的一辈子,似乎也很不错。
咳咳,想远了。
眼神如炬地盯着那封充满人生新希望密信,那将士似乎觉得自己躲不过,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密信交给了周墨。
撕开信封,周墨见信纸上的小字清秀隽丽,简单地读过几行繁体字,脸色开始发白,这竟然是封拒绝信!
没被戴上绿帽子的周墨有些可惜和震惊,面上却不表露什么,冷哼一声,将信甩在了那将士的脸上,冷声道:“凌将军真是好大的胆子!”
敢撩拨本王的恶婆娘!嗯,这样想似乎没什么问题。
将士“嘭”地一声跪在地上,只怕这生性嗜杀的王爷迁怒自己,毕竟任何“男人”都受不了戴绿帽,何况这人还是一人之下,千万人之上的摄政王!
周墨毕竟不是原主,没有那样杀伐果断,可教训一顿还是要的,冷笑一声,让人将这将士带进公主府,给原主家的恶婆娘一个难堪也不错。
赵琳琅刚到小院,就见自己的娇弱驸马做西子捧心状,整个人软绵绵地瘫在肩舆上,一副自己太乏累了的表情。
“怎的了?”皱了皱眉头,赵琳琅看向眼中带着得意小模样的周墨。
只见周墨微微一笑,假意捏了捏鼻梁,做出一副难以抉择的样子“怎么,凌将军这般浪费军费兵力,公主竟然就如此放过?”说着,看向跪在一旁的将士。
公主脸上的表情僵住,眯着眼看着周墨,眼中泛着似乎要确定些什么的光。
这眼神很不对劲!
周墨脑海中闪过一些碎片,却溜走得甚快,周墨摇了摇头,也没有再深想。
“军法,杖六十。”赵琳琅朗声道,“拖下去。”
见周围的侍卫将人拖了下去,周墨点了点头,表示很满意。
赵琳琅见周墨得意洋洋的模样,声音渐冷,道:“将驸马送去青竹小筑。”
话音刚落,周墨就抖了起来,这女人有毒!怎么什么人都往青竹小筑送?
青竹小筑,那可是原书中长公主与男主相见钟情的地方,周墨虽然不是原主,可是拿着原主的身体还要去住那破地方,实在是太残忍了吧!尽管这些破事是在原主死了之后才发生的事情。
“本王可以不住吗?”
话音刚落,长公主眼中突然闪过了别样的神采,勾起一道果然的笑意,脸色从难看变得愉悦:“把驸马送进本宫闺房。”
???
不过是不住青竹小筑,为什么突然要住进公主闺房?房子这么多,自己可是有病在身,你都不怕病气会传给你吗?你这古人怎么一点都不迷信,哎喂!
在公主寝宫中,周墨迷迷糊糊地看着赵琳琅还在批阅奏章,如今少帝年仅八岁,几乎所有的奏章都是由赵琳琅代为批阅的,当然,在原主没有病重时其实都是原主与长公主对半分的。
“公主,神医到了。”外面响起一道丫鬟的通报声,赵琳琅应了一声,让神医在外等候,准备将周墨带出去,周墨这才想起公主的话,没想到竟然真的给自己找了神医!
刚出公主闺房,周墨看到鹤发童颜,双颊饱满的神医有些诧异,这可是书中提过的神医,能活死人肉白骨,续骨再生的神医,就这么快被公主找到了?
哦,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公主竟然要给自己治病!公主不仅不杀自己,还要救自己是什么鬼哦?
对于完全偏离了原书的剧情,周墨都要怀疑公主是不是和自己一样被人穿了,竟然对自己这么好。
或者是公主本来就对原主这么好?那么这样到底是好还是坏?若是公主发现自己不是原主,周墨已经不敢往下深想。
乐观点想似乎更好,现在的公主还没有喜欢上男主,正好拒绝了那渣男,多好。
还在神游中,神医细细地望了周墨一眼,脸上微微震惊,看了赵琳琅一眼,行礼道:“这病,草民不敢医治。”
望闻问切四大诊断法,这神医仅仅看了一眼就不敢给自己治病,周墨皱了皱眉头,莫非真的已经病入膏肓?
“为何?”公主脸上展露出怒颜,似乎只要是神医没有说清楚,赵琳琅就要当场让人打死他一般。果然,为皇宫贵族看病从来就不是个安全的差事。
神医却面色平静摇了摇头,道:“驸马是中毒了。”
话音刚落,连周墨的脸色都变差了起来。
什么毒?中了三年,还是被下了三年?
是自己身边的人吗?
她已经死过一次,这次还真得挺爱惜命的,感受着自己没什么力量的手臂,将自己来了的这一个月身边的人都想了一遍,似乎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安定的因素。
疑惑的眼神看向神医,等着神医的下文。
“缘分。”神医叹了一口气,“老头子虽然不敢医治,可有一副方子可调理驸马身体,若是能拖到那时,自然是生死有命。”
这是什么骚操作?古代的玄学治病?好不好靠缘分?
看着老神医拿笔写下的方子,周墨眼神微动,总觉得这神神叨叨的老头知道些什么。
“老神医,若说中毒,这毒从何而来?”周墨皱眉问道。
老头摇了摇头,道:“不可说。”
“……”
神医走后,周墨又回了公主的闺房,安静地躺在床上,她表示自己已经自闭了。
感受着长公主一阵阵怜惜的目光,周墨也不想说些什么,自己中毒这破事,那本书上可是提都未提!
“无事,本宫定会为驸马找到解药的。”
我才不需要你找!你也是一个不稳定因素喂!!!
内心遭受着各种冲洗的周墨疲惫地闭上双眼,自己现在什么都不愿想,对于这崩坏的世界,做梦吧?自己怕是穿了假书啊!
最重要的是,自己再也不想喝那什劳子苦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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