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香,青灯,金佛,庙里香客纷扰。
周墨现在才知道原主保皇竟然是被逼的!
原主不是一个傻子,每任平川王也不是一直想保皇,而是一直被逼无奈,生死都是被掌控在他人手上。
“王爷,这边请。”手持佛珠的尼姑对周墨行了一记佛礼,又念了一声佛号。
回头看了一眼赵琳琅,周墨也不知道自己上辈子有没有找到解药,可是从赵琳琅一开始就为自己请了神医来诊断,八成上辈子自己的毒到死都没解开。
跟着尼姑走进内室,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坐在蒲团上,双眼阖在一起,周墨一直上前,才发现这个老妇竟然是个瞎子。
“王爷,你来了?”老妇脸上的皱纹一圈圈整齐排列着,像是饱受风霜的模样。
“嗯。”周墨应了一声,顺着老妇的姿势将手放在了枕木上,原主手札上记了这个女人,天家人,自家老婆的姑外婆,手上有着给自己缓解毒症的药,也是当年给自己下毒的人。
平川王府的后人一旦被立为世子,就会喝下与皇帝的歃血酒,后来也就是喝下为皇家卖命的卖命酒了。
三月一次解药,原主近一年没有再用解药,因此身子每况愈下,成了这般模样。
“王爷的身子可要好好调理。”老妇为周墨把完脉,收回了手,露出一副嘲讽的笑意,接着道:“有些事,王爷还是认命吧。”
“是啊。”周墨也收回了手,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冷漠道:“有些事,你也认命吧。”
手伸的太长的人,难免会遭公主的厌烦吧。
周墨一想,不经意地捏了捏自己的鼻梁,自己这几天总是为公主着想,真是着魔了。
继续被尼姑引出内室,周墨便见赵琳琅在外着急地等着自己,脸上挂着不正常的担忧。
“怎么了?”周墨下意识地问道。
“琳珺昨日在外饮酒不归,听说还与人大打出手。”
“……”有人敢打天家唯二的公主,周墨默默地敬对方是条汉子。
赵琳琅见周墨不以为然的样子,急道:“她被人告了,还落到了秦子晖的手里。”
周墨这才意识到了事态严重,忙问:“对方被打成什么样了?”按赵琳珺的娇蛮样,周墨可不认为那人有好下场。
“快死了。”
听到公主的回答,周墨却持怀疑态度,赵琳珺作为一个女人,脾气爆,气场强,肯定不是和女人打吧!就算喝醉了酒,若是男人的五大七粗,也不至于将人打死吧。
“本王去看看。”
秦子晖是男主手下的一员猛将,擅长法令,行事十分刻板,要是赵琳珺真的打死了人,到时候要将赵琳珺从秦子晖手上拿出来怕是都得割上几块肉。
“这是刚送来的书信。”赵琳琅将手上的信函递给了周墨,道:“这种迂腐小生,若是本宫去,只怕更是抓住不放。”
周墨没有说话,她知道有很多人对于赵琳琅摄政已经颇有微词,若是让赵琳琅亲自去为赵琳珺求情,只怕到时候参上来的奏章都得有一摞。
将信函打开,上面清楚地写明了事件的起因,周墨扫了几眼,冷哼了一声,“这秦子晖,心也是偏的嘛。”
被扶着上了软轿,周墨长袖相合,端正地坐在一旁,梳理了自己知道的大概情节。
这几日本来应该是周墨的死期,然后再过上一个多月男主就会班师回朝,既然周墨没死,只怕男主不会这么早回来。
“王爷,前面有人拦轿喊冤!”外面一片糟乱,小丫鬟在周墨耳边喊道。
“……”我是个王爷,他们拦什么?要拦不应该拦秦子晖的轿子吗?
周墨伸出白皙瘦削的手,将轿门抚开,看着轿前跪着一个满身鲜血的农妇,怀中还抱着一个衣裳肮脏的孩子,不禁大惊,这得蒙受多大的冤屈啊。
“尔等何人?”周墨眼神微冷,扫了这农妇一眼,喝问道。
“相公!你忘了吗?这是你的孩子小宝啊!”说着,农妇将手上的孩子托起,露出了一副已经安详熟睡的白皙面庞。
刚想否认,周边的看热闹的民众已经沸腾了起来。
“这孩子长得似乎还真有点像平川王耶。”
“平川王不是身患重疾吗?没想到竟然有孩子!”
“和公主婚配近三年都没有孩子,没想到和农妇暗结珠胎。”
周墨:“……”
看来是有人想趁着自己还未回朝就想要弄死自己。
看了看这看似可怜的农妇,周墨还真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理了,坐实出轨,不理,又会被传是负心汉。
招来小丫鬟,周墨轻声问道:“公主可有说何时走?还在庙里吗?”
“不知。”丫鬟摇了摇头,道:“驸马想要叫公主过来?”
周墨点了点头,这种时候难道不是叫正主老婆来最好吗?
那女人见周墨没有说话,似乎也有点慌张,偷偷抬眼,见瘦削的“男人”只是一脸温润的看着自己,甚至脸上是一片平静,就像这件事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一般,明显感觉到这和之前说好的一点都不一样。
女人依旧抱着孩子,似乎在等着周墨发话。
周墨也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指,等着公主来解决这件事情。
约莫过了一炷香时间,一身微素长衣的公主已经骑马赶来。
“吁——”马的前蹄扬起,差点将前面的人都给踩到。
赵琳琅侧头看向周墨,问道:“驸马,怎么了?”
周墨耸耸肩,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这种戏剧化的东西,自己说出来都觉得想笑。
顺着周墨的目光,眼神落在满身鲜血的农妇身上,赵琳琅也皱了皱眉头,问道:“尔等何事?”
女人作死也没想到常年不合分居的公主竟然会来,一时竟然答不上话,只是仆地瑟瑟发抖。
“她说那孩子是本王的。”周墨指了指女人怀中的孩子,“你带回去审讯吧。”
赵琳琅:“……”万万没想到自家驸马进化成甩锅侠了。
“公主真是好脾气,这么大的绿帽子都戴得稳。”
“八成是公主生不出孩子,看上了那女人的孩子了!”
“平川王府也算是后继有人了!”
周墨听着路人的各种讨论,不禁暗叹果然路人的想象力是丰富的!
“本王不认识这个女人!”周墨朗声道,“这女人还请公主处置掉吧。”
平静的眼神在女人脸上微微一扫,现在自己最主要的还是去看看赵琳珺,对着丫鬟招了招手,听着一声“起!”轿子又开始动了起来。
她坐在轿中想了想,这件事虽然是冲公主与自己来的,却不一定是男主安排的,毕竟男主知道了自己是女人,一定不会安排这样的狗血阴谋,也就是说还有一方人在盯着自己和公主,
至于是谁,周墨揉了揉额角,只有到了朝廷之上才知道了。
公主司马昭之心,人人皆知,自己却是保皇党,周墨长睫下的如墨瞳孔微微一亮,看来这人又是一个要被挂三年的货色了。
周墨从怀中掏出一本手札,翻动了几页,看了看,又翻动了几页。
手札上清楚地描述了原主挂尸的原因与如何识破其阴谋,还记上了不少原主怀疑的几员大将。
周墨微微一叹,这些大将有好些都已经跟男主去了边疆,这份手札虽然有用,可时效性却已经滞后太多,还没有自己脑袋中的剧情那么有用。
“驸马爷,秦府到了。”轿子开始停了下来,丫鬟在外面通报了一声。
不一会儿,轿外传来一声沉厚的声音:“臣秦子晖参见王爷。”
“免礼。”周墨拉开轿帘,只见一个长得俊朗的青年挺直着背,对自己打了一记躬礼。
原书中的秦子晖是与男主从小的基友,虽然最后被男主坑死了,却还觉得自己死得理所当然,这种人几乎没有倒戈的可能,周墨也没有想拉拢他的意思,直言问道:“二公主可被你下了狱?”
秦子晖似乎也没想到平川王会如此单刀直入,微微一愣,再一次行躬礼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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