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桐毫不客气地回视他。
两个人沉默对视了一会儿，窦之远忽然轻咳了一声，说：“每个人的青春难免都会走过一条弯路，习惯就好了。”
？？
听听，这他妈说的是人话？
魏桐被他气笑了：“谢谢，希望我以后走弯路的时候别再撞上你。”
窦之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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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周后学校要举办一场爱国主义演讲比赛——为了庆祝下个月伟大祖国母亲的生日，高二每个班都需要派出一名学生上台演讲。
大概是上回窦之远和喻柔瑾主持迎新晚会的效果不错，这次学校又定了他做主持，这样一来，3班原定好负责演讲的门面就没了，文娱委员愁得不得了。
考完试，他来找窦之远商量演讲比赛的事。
魏桐照例趴着睡觉，听见蒋苒在后面劝他说：“你别想了，就算豆子不主持，他也没办法参加比赛，下周他还要去隔壁H省参加物理竞赛，根本没时间准备，就这主持，还是因为团委的胡老师一直找他，他推不掉才接的。”
“没办法，”蓝轩在一旁拿着小镜子照了照自己，笑着说，“毕竟咱们班长是香饽饽，谁都爱啊……”
魏桐嗤笑了一声。
周围太吵，他索性站起来，打算去后面接一杯水，忽然看见袁林在教室后面探了探头，看到他，径直进来，给他递了个袋子。
“哇好香啊！”蓝轩一闻到味儿立刻就回过头来，看到是袁林，笑着道，“这不是袁帅吗？你怎么来我们班了？”
袁林以前和蓝轩同班，不过他没和蓝轩说过几句话，身为Alpha，他这辈子说过话的Omega基本屈指可数，更何况二中论坛票选过“Omega中最可爱的男孩子”，蓝轩排名前列，至今面对他，袁林还会有点不好意思。
“喔，还给我同桌送炸鸡，”蓝轩看着那个袋子，口水都快流出来了，“无事献殷勤……你不会是要追我同桌吧？”
窦之远一下掀起眼皮看向袁林。
袁林一怔，才想起来魏桐刚分化，也是个Omega，他的脸一下子红了，打了下磕巴才说：“什……什么，我是感谢魏哥仗义，答应过请他吃东西的，我没食言吧魏哥？”
魏桐看了眼那袋炸鸡，说：“谢谢，心意领了，东西你拿走吧。”
袁林愣了一下：“你不爱吃？”
魏桐确实不喜欢吃有骨头的东西，嫌麻烦，他皱了皱眉，道：“懒得啃。”
袁林震惊了。
窦之远在后面都听笑了：“懒死你得了。”
只听说过有人怕胖不吃炸鸡的，没听说过懒得啃不吃的，蓝轩也是惊叹不已：“第一次见这种清新脱俗的理由……”
一盒炸鸡直接滞销，最后被后面几个人一起瓜分了，窦之远是真的没兴趣，蓝轩只吃了几口就嚷嚷着全是碳水，结果全进了蒋苒的肚子。
而文娱委员，则拉着袁林向他们班打探演讲比赛派谁上台的事情去了。
周五模考的成绩出了，窦之远照例是全年级第一没有悬念，樊天成等人因为语文成绩拿了0分，稳稳垫底，感谢他们，魏桐比上回考场名次前进了几名。
蓝轩也是个学渣，在看到魏桐分数的那一刻他还是受到了惊吓：“你是怎么做到英语只考十五分的？”
英语都是选择题，就算是随便乱选也不至于就这么点分数。
魏桐想了想，给他科普：“简单，试卷写到一半睡着，后面全空白就行了。”
“……”蓝轩五体投地，向他竖起了大拇指。
窦之远没忍住笑出了声。
魏桐回过头看了他一眼，说：“毕竟我是那种神人，做不到题目全选对，选错这种简单的技术还是能达到的。”
窦之远点了点头，一本正经地评价：“行，咱俩正好互补。”
蓝轩在一旁：“……？？”他又错过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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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了学，大家都在收拾东西准备回去，这星期因为考试，时间过得还挺快，可惜模考成绩也出得快，要不然还能赶在这星期过个愉快的周末。
魏桐正迈步出教室，忽然被窦之远叫住了：“魏桐。”
魏桐停下了脚步，回过头看他。
窦之远等周围没什么人，才走过去说：“那天在楼梯口跟你说的话，后来想想有些不合适，跟你道歉，你别放在心上。”
魏桐没想到窦之远会对自己说这个，怔了一下，说：“算了，我知道你比我优秀得多，起码成绩这一块我就比不上，陶宁喜欢你正常，是我太钻牛角尖了。”
窦之远下意识说：“每个人都有闪光点，不用妄自菲薄。”
“你还挺多鸡汤啊……”魏桐笑了下，“那么多矫情话，怪不习惯的，走了。”
他转身要走，窦之远连忙道：“等等……我周末就要去H市了，你……”
魏桐回过身，明白了。
Omega的发情期来得不固定，有时候频繁些，有时候几个月也不见得来一次，虽然网站上说依赖症的发作多在发情期前后，但也不排除例外，魏桐不知道窦之远不在期间他的病会不会犯，毕竟对方要去H市，还挺远的，万一呢？
魏桐想起那天窦之远留在教室里的校服：“要不，你留件校服给我？”
窦之远看了他一眼：“然后你拿着我的校服，打算怎么和其他同学解释？”
魏桐：“……”
窦之远说了自己的考虑：“信息素是会散的，我周末不在，周一周二不一定能回来，其他小件的物品味道肯定留不住，你也不要全指望校服，最好还是打一剂‘预防针’保险一些。”
魏桐的眼皮一跳：“你想怎么打？”
窦之远看着他。
他们商量了一下，决定还是找一个地方“预防一下”。
魏桐知道窦之远说得有道理，那天在家里做过一次信息素交汇之后，魏桐的症状虽然已经好多了，但有时候路过窦之远旁边，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味道，魏桐还是忍不住想要靠近，他怕到时候窦之远不在，他万一又控制不住做出什么偷闻对方的校服之类的糗事，再被其他人看见，那就尴尬了。
学校的地方还挺难选，体育馆平时都锁着，要找一个没人、又能隔绝高浓度信息素的地方，窦之远只能想到2号教学楼的洗手间。
2号楼那边的人比较少，又都是阅览室、实验室之类的功能性教室，平时鲜有人来，这个时候正合适。
两人趁着其他人都忙着回家，溜进2号教学楼，在一楼找了个隐蔽的洗手间进去。
正关上门，魏桐忽然听见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这次模考的化学卷也太难了吧？我今天做了好几次实验，也没把那道附加题解出来。”
“哎呀不管了我想早点回家，好不容易这周末不上晚自习……你实验室东西收拾了吗？”
“没事里面还有人……”
“……”魏桐望向窦之远，做口型说，“草，教学楼还有人！”
应该是高三学生趁着自习课来这里做实验，窦之远低声回复他：“没事，这边是走廊尽头拐角，他们实验室在楼上，下楼也不会到这边来的。”
魏桐还是有点不放心：“要不然咱俩去楼上？”
“你是不是傻？”听见外面的人声远去，窦之远稍稍放开了声音，“楼上都是高三学生，往上楼道都上锁，去了不是更暴露？”
魏桐一想也是，似乎只有这里最安全。
没有别的办法了，他像上次一样把门窗全部关上锁死，确定四面不透风，才对窦之远说：“开始吧。”
窦之远释放出信息素。
空气里小青柑加海洋的味道渐渐浓郁了起来。
“晚上吃什么？”
“上我家吃去吧？”
“好啊……”
因为是放学时间，楼道尽头又陆陆续续响起了高三学生的声音。
魏桐一直竖耳聆听着外面，就怕他们忽然走到这边来。
窦之远的信息素很神奇，他第一次知道一个人的信息素可以有两种味道，而且融合在一起又不显得突兀，他想起那个“信息素代表着回忆”的说法，忍不住问他说：“对你来说，人生中最重要的回忆有两段？”
窦之远低头看他。
因为正在信息素交汇，两个人靠得很近，魏桐的个子不算矮，甚至在学校里都算高的，但窦之远更高，他拥有性别上的天然优势，和魏桐站在一起，他甚至可以用身体将他整个人遮住。
窦之远的眼神瞟过魏桐后颈散发着香味的腺体，无意识地舔了舔自己的虎牙。
“回忆？”窦之远淡淡地说，“如果你指的是我的信息素，那确实是的，这两种味道都代表着‘那个人’带给我的回忆，但他留给我的不仅仅是这两种味道，可时间太久，其他的味道我已经渐渐忘了，最后能记得的只有这两样。”
他说得平淡。
魏桐却觉得，窦之远口中的“那个人”，对他来说应该非常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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