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母子连心

小说:如懿传之柔芳懿懿 作者:末烬
    魏嬿婉受了这般惊吓,兼着失血过多,当晚便发起了高热,嘟囔着胡话,神志模糊。而皇帝怀有心结,一眼也不肯去看,只让齐鲁和江与彬尽力救治。宫中嫔妃,更无人愿去看望。

    一直到木兰秋狝结束众人回宫,魏嬿婉才悠悠转醒。她失血过多,需要好好调养,皇帝看她醒了,立时做足了面子三两日就去看一次,各种贵重补品药材不要钱似的赐下去,直让魏嬿婉都觉得自己真是什么护驾有功之人,才得皇帝如此爱重。年末,皇帝甚至下旨,准炩妃享贵妃例。

    一时间,后宫去看望魏嬿婉的人络绎不绝。当然也仅限于嫔位以下,嫔位之上,哪怕是位份低于魏嬿婉的恪嫔婉嫔之流也不去凑这个热闹,只让宫女们送了礼物过去。

    而恂嫔的死无人再提起,迅速湮没于秋狝后盛宴举杯的欢浪里。左右她的生与死都逃不开紫禁城重重红墙的禁锢,依旧按着恂嫔的名位,草草下葬。而实际上下葬的不过是一副衣冠,真正的恂嫔和阿诺达,早已化为一捧灰飞散于木兰草原的瑟瑟秋风里。

    魏嬿婉久久不能侍寝,皇帝亦因着恂嫔之事冷落了蒙古嫔妃,春风恩宠便落在了宝月楼与几位贵人常在小主处。

    一场数十年都未曾见过的大雪,悄无声息地包裹了整个紫禁城,纷纷扬扬,碎玉片绫。连活了半辈子的老宫人都搓着手道,从未见过这样大的雪。视野里全是白茫茫一片,无数白雪如割碎了的白锦无休无止地往下撒着,仿佛谁的热泪,落到一半就被冻住,却淌也淌不完似的。

    而如懿是明白的。这样的雪,是在为纯贵妃举哀。

    乾隆二十六年的冬日格外寒冷,也让纯贵妃的病情愈发雪上加霜。原本不过是被皇帝斥责后的忧惧,渐渐绵延成了大症候。或许是和嘉公主已经出嫁,两个儿子也开府建牙,她再无可忧心眷恋之事,求生的欲望也一点点消弭于无形。

    她到底挨过了这个新年,看到了子孙满堂。新年伊始,正月十九,纯贵妃苏绿筠薨。皇帝念她早从潜邸、生育二子一女的功劳和苦劳,追封了纯惠皇贵妃,葬于裕陵妃园寝。

    苏绿筠的去世,对皇帝来说并不算什么大事,他所做的不过是安抚儿子,吩咐如懿等人料理丧仪,再表现出适度的哀伤来证明自己的重情重义。而对后宫嫔妃尤其是魏嬿婉而言,这又是个大喜事——贵妃之位终于再次有了空缺,而后宫之中,唯有她身居妃位,享贵妃例。

    有这样的好消息支撑,魏嬿婉康复得很快。甚至在纯惠皇贵妃百日之后,启祥宫中传出了喜讯。彼时皇帝又新纳了福常在、柏常在、武常在与宁常在,四人都是正当嘉年的少女,各擅其美,如四季开不败的花朵。总是花落花开,旧人去,新人来,从未寂寞过。

    除了循贝勒、质贝勒和和嘉公主,还有谁会把苏绿筠的死放在心上呢?就是如懿自己,背后与海兰说起来,也不过是将她当做一阵风,吹过了也就罢了。

    贵妃之位空缺,所有人的眼睛都盯在这上头。可皇帝并未如众人所猜测的那般抬举新有身孕的魏嬿婉。六月天,百花齐放的季节,皇帝下旨晋舒妃为舒贵妃,与愉贵妃一同协理六宫。

    这样的旨意,连意欢自己也想不到。其实这些年来,尤其是容嫔入宫之后,意欢的恩宠已经很稀薄,不过比婉嫔庆嫔之流强些罢了。皇帝曾经爱重她,恩是有了,宠却不多,无论是为着太后还是什么,皇帝人前待她还是尊重的。但她毕竟只有一个公主,而魏嬿婉屡屡有孕,任谁也想不到她能成为贵妃。

    可皇帝旨意,终归是尘埃落定了。余下的一个妃位,毫无疑问是给了寒香见。皇帝亦有旨,容妃与炩妃一样,同享贵妃例。可哪一位是皇帝心尖上的四妃之首,毋庸置疑。

    乾隆二十七年十一月,魏嬿婉早产生下了皇十五子。本来七活八不活,这个婴孩却顽强地等到了生命中的第一缕阳光。这是魏嬿婉的第一个儿子,尽管身体虚弱得像一只小猫,随便一场小小的风寒都能要了他的命,以至于皇帝迟迟不给他取名,还是不妨碍魏嬿婉将十五阿哥视如至宝。

    而无人处,江与彬亦对如懿道,此子怕是连五岁都未必能活到,非有寿之人。这也是如懿没有出手,容了十五阿哥出生的原因。

    后宫的平静,映射出前朝的人心浮动。二十八年五月初五,九州清晏因雷暴失火,因是深夜,殿中唯有皇帝与和亲王下棋做伴,弘昼骤见火起,吓得夺路而逃。永珑时年十五,与永琪一同住在侧殿,发觉起火,兄弟二人立刻赶到正殿救皇帝逃出生天。

    皇帝呛了几口烟,三日后方才苏醒。得知永琪永珑救驾之功,大加赞赏,当即晋荣贝勒永琪为荣郡王,十阿哥永珑为承郡王。此前,永瑾已经因为救灾有功,封了熙亲王。自此以后,乾隆朝储位之争,便渐渐提上了议程。

    三人之中,数永瑾最受皇帝倚仗,在朝堂之上的根基也最深,但永瑾摆明了立场,无意于储位,只做辅弼之臣。余下两人,永琪二十二岁已经成年,比永珑资历深厚,但身份上差些。皇帝年富力强,永珑欠缺的东西总是能补回来的,若是再有永瑾支持,储位便是触手可及。

    可问题在于,永瑾念着手足之情,一直明哲保身,态度不明。而十二阿哥永瑄虽年方十岁,但终究是最根正苗红的嫡子,天资再平庸,皇帝也不舍得轻易放弃了。

    前朝的事,如懿和海兰不是不知道。海兰本欲训斥永琪几句,是如懿拦住了,反过来劝慰她:“孩子大了,都有了自己的孩子了,总有自己的心思。咱们当额娘的说再多也无益处,只提醒着他们别伤了手足情谊就是。”

    海兰听后默默良久,苦涩一笑:“既是都起了这个心思,兄弟情分便是有了隔阂。终归是熙亲王重情义,若是他……”

    “永瑾是重情义,可也太重情义,对权位看得淡了,皇位于他只是枷锁。”如懿打断她的话,望着佛前供奉的海灯投下迷离的光影,“他们走到哪一步,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有咱们看着,他们总不会把事情做绝。”

    可话说回来,做了额娘,总是不能放心的。眼看着永琪和永珑渐渐疏离,海兰终究是召了永琪去苦口婆心地劝说。永琪不敢违逆额娘,可心里着实是难受的,连带着来翊坤宫的次数也少了。而永珑一心政务,更是天天泡在军机处里。

    这样虚饰太平的日子,一直延续到乾隆三十年的正月。彼时,乾隆已经从如懿择选的十数位适龄贵女中,为永珑圈定了军机大臣阿桂之女章佳氏为嫡福晋,定下明年三月完婚。章佳氏之父阿桂军功累累,将门显赫,选定这样一位家世高贵的嫡福晋,与其说是皇帝有传位之意,倒不如说是皇帝对永珑个人的偏爱。

    永珑的婚礼,按照皇家一贯的约定俗成,仍是定在了三月,草长莺飞万物复苏的初春时节。大婚次日,永珑带着新婚妻子至翊坤宫请安。如懿见章佳氏聪慧灵秀,谈吐不凡,二人也还算琴瑟和谐,便也就稍稍放心。

    如懿看永珑对她略有迟疑,知他是有话要说,遂含笑向章佳氏道:“永珑头一回带着你来请安,本宫也不知道该送你什么见面礼。索性,你就跟着容珮到小库房里去看看,有什么想要的,拿了去就是。”

    永珑闻之,代为笑回:“皇额娘的小库房里放着的是皇阿玛的赏赐,件件都天下间独一份儿,您这样疼爱萦昕,儿臣看了都羡慕呢!”转而对章佳氏道:“皇额娘如此说了,你也不用太拘谨,跟容珮姑姑去吧。”

    章佳氏聪慧如斯,又岂能看不出来,连忙起身低眉颔首:“皇额娘厚爱,儿臣不胜感激。”

    “福晋,请随奴婢来。”

    看着容珮和章佳氏消失在游廊外,如懿拈起一枚海棠果子慢慢吃了,闲闲问:“有什么话就说吧,是章佳氏不合你的心意?还是……前朝的事?”

    永珑眉间掠过一丝隐痛,很快苦笑道:“萦昕很好,也是个温柔贤惠的福晋,皇额娘不必担心。”他停一停,露出些许祈求,“皇额娘问前朝,是不放心儿臣与六哥么?这两年儿臣忙于国事,不能常来请安,皇额娘……”

    “请安原不在这些虚礼,你心里记挂着额娘,善自保养,额娘便安乐。至于你跟你六哥……”如懿挑眉打断他的话,鬓边的一支羊脂白玉如意点翠长簪牵动起细碎的海棠明珠坠,“永珑,我与你愉娘娘的关系你是知道的。这关系不会因为你们兄弟反目而断绝,只会因为你们而痛心疾首……你,可明白额娘的意思?”

    似乎戳中他竭力维持的隐秘,永珑一时语塞,须臾方道:“皇额娘的话,儿臣明白。可皇额娘,六哥比儿臣大了七岁,他的争储之心比儿臣生得要早,可他并未顾念过儿臣与四哥、十二弟。何况……”说到这里,他咬了咬牙,“……何况六哥他、并非嫡子!”

    话音刚落,如懿的眸光倏然变得凌厉凛冽:“嫡子?永珑,你似乎忘记了,你出生的时候,你的额娘也只是皇贵妃罢了!你能说出嫡庶这样的话,不光是在侮辱你六哥,更是在侮辱你愉娘娘,侮辱当时仅为妃妾的你的额娘!你自诩为嫡子,可嫡子和嫡子亦有差别,皇上重视嫡子不假,可若非端慧太子早夭、永瑄天资平平,储位也未必会落在你们兄弟之间,你和你六哥永琪,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永珑如同五雷轰顶,望着如懿,颤声道:“在皇额娘眼中,儿臣……儿子就是如此不堪么?不如端慧太子,甚至不如十二弟?”

    “在我眼中,你们都是我的儿子,可现在是你自己看不起自己的兄弟。”如懿唇角泛起一丝冷却的笑意,如寒天里冻住的雪花,闪着苍冷的雪白微光,“只是如此便受不住,你还怎样去面对你的皇阿玛?我不妨告诉你,在皇上心中,他最好的儿子不是永瑾,不是你,也不是永琪或者永瑄,而是长眠的端慧太子!你应该庆幸他已经夭折,庆幸皇上并不是固执地在乎嫡子身份,否则你根本不会有这般出头之日!”

    “……皇额娘这样来伤儿臣的心,到底是为着什么?”永珑双膝一软便跪倒在地,膝行数步,连连叩首,泪落无声,“皇额娘,四哥无心储位,十二弟资质平平,儿臣不能有一分一毫的软弱!难道皇额娘就这么不希望,儿臣有朝一日坐上那个位置么?”

    如懿静静地凝视着他,拈过绢子,温柔地为他拭去眼角泪痕,神色坚定得不可抗拒,“这后宫里,没有一个额娘会不希望。可是永珑,如果你连方才皇额娘说的这些话都受不住,你还有什么能力跟你六哥争?你也说了,你六哥比你大七岁,你们之间已经有了七年的差距,那不是仅仅用野心就能跨越的。”

    永珑半靠在暖榻的踏脚上,脸色寂寥却倔强,“儿臣自知许多地方不如六哥……可是……”

    “在外人看来,你很优秀,你还有皇额娘,你还有你四哥。可是想要走上万人之巅,你不能永远依靠别人,更要依靠自己。如果有一日,你没有了来自外界的帮助,还能够依靠自己的力量跨越那七年之障甚至超越它,你才有资格成为这大清的皇帝。”

    如懿半蹲着身子,伸手抚着他年轻而饱满的面庞,依稀分辨出皇帝隽逸倜傥的模样,“你争位用什么手段,只要不伤及你六哥,额娘都不拦着你,但在一切明朗之前,额娘也不会为你做太多。”

    “儿臣……明白了。”

    “至于你皇阿玛的心思,你也不用太过伤神。”如懿缓缓站起身,将指上的镂金丝嵌珊瑚珠护甲一枚枚摘下,方去抚他的头顶,亲昵而怜惜,“想想你的名字,想想你的封号,便知道你皇阿玛对你倾注了多少心意。”

    永瑾是熙亲王,来日之路光明灿烂;永琪是荣郡王,一生安逸富贵荣华。可永珑是承郡王,那可是承继宗祧的寓意,皇帝的心思,其实本就不难猜。

    如果永珑跟原来的永瑄一样,皇帝自然不得不选择永琪,那不光是看重,亦是无可奈何。可若是同样优秀的两个儿子放在面前,皇帝的选择不言而喻。当年为了永瑾他能舍弃出挑的长子,如今也一样能舍弃永琪。为人父上,皇帝的薄情丝毫不逊于为人夫时。

    送走永珑和章佳氏,容珮端了莲子羹过来,陪笑道:“娘娘说了这么些话,润一润也好。”

    如懿哑然失笑,用调羹缓缓搅动缠枝莲小碗里的汤水,“你倒是知本宫心思。说了这样一大车话,也不过是一份怜子之心罢了。只是本宫怜了自己的儿子,便是对永琪无情了。”

    容珮低声道:“承郡王是娘娘亲子,又是嫡子,娘娘此举无可厚非。只要来日承郡王承继大统,善待荣郡王与愉贵妃,便也不枉了。”

    “善待?呵,既然兄弟相争,那无论哪一个成了皇帝,对另一个而言,再多补救都是空的。”如懿悠悠漾漾轻叹一声,话锋一转:“可那又何妨?于本宫而言,所珍视的无非是与海兰的情意。至于永琪,他已对本宫生了二心,若真生出事端,本宫便只当他是又一个永璜也罢!”

    乾隆三十年三月,皇帝苦于前朝储位争端,决意再度南巡暂避喧嚣。时光迁延月余,御驾于四月中旬抵杭州。常言道,人间美景四月天。艳羡江南,乘兴南游,于一位帝国的国君而言,并非难事。何况天下和靖,百业兴盛,是最富饶风流的年代。从辽阔的白山黑水、塞北风烟,到晴雨江南、明好云贵,他可蠲赋恩赏,观民察吏,亦可眺览山川之佳秀,民物之丰美,一览煌煌□□下他所拥有的万里江山。

    初到杭州的那一日,小雨霏霏,如江南女子缠绵悱恻。迎面是湿润的清风,足下是蜿蜒的碧水,天地间那样的温柔,让如懿也暂时忘却了宫中的纷纷扰扰。而皇帝更是高兴,得以一入杭州,便让至爱的容嫔香见领略到山水烟柔之美。

    待得住行宫驻跸,皇帝便迫不及待带了如懿与容妃往山水间去。行宫一带本近西湖与孤山,又因多梅花,孤山又名梅屿,乃是宋代林和靖隐居之所。皇帝见容妃一贯冷清,不想自讨没趣,便回头对如懿道:“孤山原是赏梅甚好,有湘英、绿萼等,花色不一,只可惜这时节不能开放。”

    如懿安慰般一笑,婉声道:“如说梅花,臣妾最是爱倚梅园的玉蕊檀心梅,其他的倒也罢了,不算可惜。倒是近旁便有西湖十八景,一一看过才不虚此行。”

    皇帝颔首,“不错。况且孤山景致虽好,名字却听着不祥,败人兴致。”

    皇帝有多喜欢附庸风雅,如懿是知道的,便道:“昔年圣祖南巡至此,也曾游览孤山之景。皇上若觉得可惜,不若改个名儿也罢。”

    “这一时之间,倒想不出什么好名字。皇后可有什么主意?”

    皮球又踢回来,如懿只好思忖片刻,试探问:“故山如何?”

    “故山?”皇帝挑眉道,“那个故?作何解?”

    “所谓衣不如新,人不如故。若皇上觉得孤山听起来太荒凉寂寞,不如便取了谐音叫故山,心念故旧之情,便不算孤寂了。”

    “什么是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容妃站在四月漫天的花事盛开下轻飘飘问,清贵宠妃气息咄咄逼人,“这是诗句么?”

    今日她难得地穿了一袭粉黛色长衫,密密绣了连绵不尽的枣花图样。那是杭绸中新制的一种皎月编,清雅柔软,若新生儿肌理幼滑,皇帝一共才得了两匹,一匹奉与太后,一匹独赏了容妃,供她裁制新衣。

    皇帝见容妃肯穿自己送的衣料已龙心大悦,遑论她还肯与自己说上一句话,便抢在如懿前面答道:“这是出自于《古艳歌》,写弃妇被迫出走,规劝故人应当念旧,这两句大致是说,衣服是新的好,人却还是旧的好。”

    容妃听罢抿嘴一笑,轻诮道:“皇上说得真好。臣妾也觉得,这人还是旧的好。”

    这话的意思不言而喻。皇帝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旋即含笑,无限宠溺怜惜,“只要你高兴,什么都好。”说着召来李玉,“传朕的旨意,即日起改孤山名为故山。”

    李玉小跑刚走,已有太监来请,“请皇上旨意,晚膳摆在何处?奴才得预备起来。”

    皇帝被容妃暗讽,兴味索然,“晚膳在偏殿便是。扬州府送来的歌伎在何处?朕需佐以歌舞娱情。”

    这般吩咐,便是不欲嫔妃侍奉在侧。而皇帝到底是娱情还是娱性,就不得而知了。

    跪送皇帝远去,如懿见容妃遣开了侍奉的人,轻巧攀了一枝海棠花在手,淡淡道:“皇帝这么着急去见佳人,怎么好像皇后娘娘并不在意的样子?”

    如懿就着容妃的手摘了一片花瓣下来,笑若浮花:“扬州府送来的歌伎,必定是上上之姿。有这样的人帮本宫伺候皇上,本宫有什么不放心的?”

    容妃讶然:“莫非那些歌伎也是皇后娘娘的人?”

    如懿言简意赅:“本宫只是给她机会,能不能爬上去,还顺着咱们的意爬上去,那就是她自己的本事了。”她望一望西湖边上的妃嫔行在,“炩妃许久不曾侍寝了,有了这些歌伎,炩妃说不定也能学会点发子来勾回皇上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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