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在郡王妃的温言软语以及没有任何小动作的情况下,水汛很自然的接受了王妃只是一个小女人,一心一意都是他的这个想法,顿觉心中安慰。于是,便大大方方的把郡王府内的事宜都交给了郡王妃,自己一门心思的去和他人商量谋逆的事宜去了。
郡王妃目送水汛离开,不由得舒了一口气后望着忠心耿耿的大丫环说到:“从今日起,就说我病了,不见外人。但府内所有的事宜都要有我的印章才能够进行。”
“是!”大丫环点头应道,之后转身出去吩咐底下的下人做事,留郡王妃一人在房中细细的思索和整理心情。
“但愿事随我愿!。”郡王妃这般想到,说不出的惆怅。
水汛这边紧锣密鼓的筹谋着,每次不小心露出马脚的时候总会有水涵暗中帮他抹去,一时间京城中倒是没多少的动静。而水泽,似乎依旧在姑苏好好的调查和同世家子弟周旋,忙得很。至于其他的王爷们,要么是闭门不出,譬如:忠顺亲王:水澄和长宁王:水濯,要么一无所知的继续往常生活如安慧王:水渝,要么这是隔岸观火,妄图从中谋划什么,如德广王:水清和秀琳王:水洌。
京城表面依旧云淡风轻,一片的大好,可是暗地里风云莫测,人人自危。凡是有点门道的家族都早早做好了准备,准备在关键时刻为自己家挣个从龙之功,贾家自然也是不例外的,没看到贾政好几日都勤勤恳恳的上朝,努力在太子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吗?贾政这个酸腐可是百分之百的相信太子殿下的。倒是贾赦近日可是和别的王爷走的很近。
京城中的一切都和贾环没有太大的关系,他所做的不过是每日读书和处理密探的任务罢了,早已经熟记的诗书被再次的理解拔升,密探的事务更是做的驾轻就熟,就连安师要寻的药物都已经寻好,对贾环来说一切都在朝着好的地方发展着。
故而,每日贾环的脸上都带着浅浅的笑意,哪怕收到了密探传来彩云身怀有孕并非他子的消息都没有打破这份笑意,谁让彩云的身孕是贾环故意而为之呢?早在愿意跟随水泽的时候,贾环就打定主意一定不能再把彩云留在自己的身边留作诱饵了。
所以贾环派人替彩云寻了一个好人家,并且为了彩云愿意,便依着当年彩云的做法令她与对方生米煮成熟饭,也算一报曾经之事了。
贾环取出早已经写好了的书信和彩云的卖~身契以及一张十两银子的银票递给密探之中示意他交给彩云,从此之后贾环和彩云再无任何的瓜葛。书信很简单不过是一句好自为之罢了,彩云聪慧定能明白其中深意,不会再做纠缠。若是再要纠缠的话,贾环觉得自己也就不会这么的仁慈了。
安师见此,不免叹道:“大人果真仁善!”
“不过是感念她昔日的回护之情罢了。”贾环捧着书籍毫不犹豫的应下了安师的夸奖,他这个人记得别的人却也更记得别人的坏,所以哪怕昔日彩云对贾环多有照顾,也抵不上之后的陷害。
“就是如此,才说大人仁善啊!”安师微笑着回到,递给贾环熬煮的粘~稠的中药,示意贾环趁热喝下。
贾环接过药一饮而尽,并没有任何的扭捏也并没有讨要蜜饯,那些都是被人宠大的孩子才会拥有的习惯,贾环怎么可能会有。之后接过安师递来的清水饮下,感觉口腔中的苦涩的气味消去了不少后开口:“今日的药和前几日不太一样,怎么略微带着些酸味。”
“嗯,这是第二幅药了,和之前的药一样要喝个几日。”安师收好药碗和盛放清水的碗,解释道,“大人总共要喝三幅药,很快便会喝完的。”
“嗯。”贾环应道之后故作突然想起一般的快速问道,“王爷已经不在姑苏了对吗?”从这几日的书信传递时间来看,贾环才有此判断。
安师闻言同样反映迅速的回答道:“大人觉得是自然就是了。”
贾环闻言心中大安,便也不再问了,低下头专心去看手中的书籍,好好的准备秋闱。
而水泽此时则率领着天德军日夜赶路,争取在道士所言七七四十九天宁静之前赶回京城。自然,水泽所得到的关于水汛和水涵谋逆的消息早都已经派人传到了昭文帝的手中。
昭文帝看着手中水泽的密函,怒不可遏,但却出奇冷漠的静下心部署皇城中的一切,他要看看那些胆大包天的贼子要如何谋逆,他要看到底有几个“好”儿子参与到了其中。于是,第二日昭文帝偶感风寒,本就因为思念水泽而孱弱的身体,越发的虚弱起来。朝堂之上一切的政务都被水涵所掌握,可以说得上是只手遮天了。
可是,只有水涵自己清楚他并没有完全把持朝政,有很重要的一部分政务还被牢牢的握在昭文帝的手中,根本不让水涵触碰分毫。
“父皇,若你握住它们只是为了心中的权利感和安全感,而不是为了水泽那该有多好!”水涵轻叹,话语在风中听的一点都不真切。
七七四十九日的期限终于迎来了最后一天,这一日的白天一如既往的朝臣跪拜不见昭文帝,水涵掌政,诸位皇子心有不甘。
太阳西垂,夜幕笼罩。今晚的月色分外的朦胧,只见繁星闪烁晃动明亮非常,似乎象征了什么,象征了权威不在,旁人取代之意。于是,按耐不住的水汛,刚刚到宵禁的时候便率人浩浩荡荡的冲向了皇宫,余下的一部分的人则奉命包围诸位皇子和朝廷重臣的宅院,并粗中有细早在昨日就命人从御林军巡防的薄弱处潜伏进了宫闱,一场轰轰烈烈的谋逆就此展开。
水汛先是假借宫中~出事和自己受到昭文帝密旨之名蛮横的闯入了宫闱,之后将自己的人手派在皇城上守住城门,谨防他人坐收渔翁之利。之后将人手一分为二,一面斩杀太子,一面逼~迫昭文帝写下退位诏书。至于水汛自然是前去看望昭文帝了,反正一旦昭文帝写下退位诏书,太子水涵便会轻松解决。
水汛如入无人之境的踏入他多年未曾进入的御书房,看着龙椅上已经显现出老态的昭文帝开口:“儿臣恭请父皇圣安,父皇近来可是苍老了不少。”
“既然请安为何不跪。”昭文帝看着气焰极其嚣张的水汛,冷声说到,眉目凌厉看得水汛有片刻的不自在,可是过后便是永无止境的羞恼,羞恼自己为何这般的没用,明明坐在龙椅上的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身强体壮的父皇,不过是个病弱的老头子罢了,有什么可怕的。
于是,水汛狞笑着说到:“因为儿臣已经跪的太多了,现在不像跪了。希望父皇能成全儿臣这一小小的愿望。”水汛话罢,便有一文官捧出早已经准备好的退位诏书,恭恭敬敬的走在昭文帝的面前将诏书奉上,示意昭文帝加盖玉玺。而中途妄想阻拦的假元喜则被水汛带来的人随手给一刀杀了。
水汛看着假元喜的尸体,觉得身心舒畅,于是微笑着看着昭文帝说到:“父皇,应该不想也同这个奴才一样吧?儿臣劝您还是识相点比较好!这样或许之后儿臣还能让您当一个体面、舒适的太上皇。”话语之中满是轻蔑,似乎在水汛面前的不是他曾经尊敬的父皇,只是一个低等的奴才。
“水汛。”昭文帝面不改色的看着水汛,语气深沉的说到,“你不该是这样的,若你能知错就改,朕就既往不咎。”昭文帝的年龄真的是大了,对于留着自己血脉的孩子总是心怀仁慈的,要搁当年他刚刚上~位的时候可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直接砍了了事的。
“我不该是这样!那我应该是什么样?”水汛情绪失控的看着昭文帝大喊,双眸通红的说出他早就想说出的话,“应该像条狗一样渴求父皇那微小的怜爱吗?还是愚蠢的期盼着父皇眼中除了水泽还能有我!还是自我欺骗的认为,在父皇的心中我水汛也是您的儿子,而不是路边随随便便的一条狗!父皇,您说说,我该是这样吗?该吗?”
昭文帝看着这样的水汛突然不想开口说些什么看,心里却当真觉得自己有些失败,他自认为对水汛足够好了,当年太庙一事,他虽因此对水汛心生不满,却也不是照样给水汛了一个郡王吗?就连水汛那么勤的换王妃自己都默认了不是吗?
“水汛你当真执迷不悟吗?”昭文帝给水汛最后一次机会,只要他能够悬崖勒马,他便依然让他做好他的郡王。
“父皇,我这不叫执迷不悔,而是幡然醒悟。”水汛略微平复了一下心情说到,双眸如同毒蛇一般狠狠的盯着昭文帝说到,“父皇,我知道你不怕,但你要想想你的好儿子水泽,不知道他怕不怕呢?父皇快把玉玺给我。”水汛边说边从怀中取出一枚染了血的玉佩,这是水泽的身份象征,羊脂白玉上面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麒麟,染着鲜血。
之后,水汛心中快意的看见了昭文帝突变的脸色,语气洋洋得意的说到:“父皇,我再说一遍,把玉玺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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