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太太和乔氏如果可以选择的话, 宁愿沈如晚嫁到一个普通人家, 这样的话,沈家就能压着这个男人不敢想其他的,只能一心一意的对晚晚。
可现在她们对那位摄政王心里没底。
现在对晚晚好, 以后也会好吗?若是他的地位再进一步呢?
以后的事情, 谁也无法预料。
沈老太太也只能这样点了点沈如晚, 不敢往深了说, 怕对她养胎不好。
沈如晚笑着说:“阿嬷、阿娘,你们放心。我知道分寸的。”以她对楚执的了解,现在还没有能钻空子的人,他身边伺候的人都是小厮, 不管忙到多晚, 他都会回来。
她也能够理解阿嬷的担忧,可是这种事情防备是防不了的, 如果男人的心不在自己这里了,怎么防都没有用。
沈老太太见话说道这儿了,知道沈如晚心里有底了, 便转移了话题,说着要给肚子里的小娃娃做虎头鞋,裁衣裳……
不知不觉就到了用午膳的时候了, 方嬷嬷走了进来, “王妃、沈老太太、沈夫人,殿下在前院设了家宴,还请移步。”
沈如晚一行人到了宴厅时, 楚执正与沈家兄弟说话。
他见到沈如晚便起身朝她走过去,可这时沈如晚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站在沈彦扬身边的男子。
她不确定的唤道:“大哥?”大哥剃了胡子后那模样看起来年轻了好几岁,很是俊朗。
沈彦松笑着道:“还是晚晚好,一眼就认出我来。不像阿嬷,差点用扫帚将我撵出去。”
沈如晚看到走到自己身边楚执,很自然的朝他的方向靠了靠,对着沈彦松扬起一抹笑容,“大哥,可别夸我。要是在别处,我说不定也没认出你来。不过,这里是咱们的家宴,你若不是我大哥,早就让夫君给轰出去了。”说完沈如晚朝楚执看了一眼。
沈彦松啧啧两声,想调侃几句,可又碍于沈如晚身边的楚执,他还是选择闭嘴。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打他投入他这妹夫麾下后,对他有些发憷。有些话,不像以前那样放肆脱口而出。
这顿饭吃的很是融洽,一开始沈家人因为有楚执在,有点拘谨。
楚执端着酒杯,与他们喝了起来,气氛放松了许多。
沈如晚特别高兴,她今天还添了饭。
沈老太太和乔氏在吃饭席间,对视了一眼,这饭桌上观察下来,那位摄政王一边跟沈家男丁们喝酒,一边顾着沈如晚吃饭,会给她夹菜,给她换汤,那动作十分的娴熟,就好像平日里做习惯了一样。
沈老太太和乔氏心中欣慰许多。
女眷们吃饱了,便先下席,隔着屏风坐在一旁喝着茶,聊着天,等着那些男人喝酒。
沈彦松喝的最多,他也有借酒壮胆的意思,“殿下,我虽效忠于您,可要是你对我妹妹不好,我,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坐在沈彦松左手边的是沈彦远,他朝楚执举起酒杯,“殿下,我大哥喝多了,还请您恕罪。我们作为晚晚兄长,惟愿她越来越好,也恳求殿下要善待晚晚。”沈彦远一直关注朝堂之事,心里也知道楚执要登上那个位子是迟早的事情,他担心往后身份一变,人也会变。
沈彦扬也应声,“对,没错。请殿下一定要好好的待晚晚。”
一直话少又沉默的沈青山站了起来,“殿下,他们都喝多了,可所谓酒后吐真言。他们所说也是我们沈家人所想。冲撞之处,还请殿下多多包涵。”
楚执也站了起来了,“岳父这是折煞楚某了,诸位兄长之言,楚某谨记于心,晚晚于沈家而言是明珠,于我亦是。这一杯我先干了。”
楚执的称呼和举动,让沈家的男人们都感到吃惊和意外。
本来还担心他会不会生气,没想到他不仅放下姿态,还露出了难得一见的笑容。
屏风了另一边,听到他们说的话,沈如晚眼中蕴了一层水汽,阿爹和哥哥们明明知道这些话不能说,却还是说了出来,这是他们对自己维护关爱之心。
还有阿执哥哥的话,让她鼻子发酸。
乔氏用帕子帮沈如晚拭泪,沈老太太压低声音安慰道:“你是有身子的人,可不能这么爱哭了。”
沈如晚努力的吸气,想忍住,可眼泪却还是不争气的往下流。
乔氏把她搂到怀里,安抚着她,让平静下来。
沈老太太失笑摇头,“真是个没长大的傻姑娘。快别哭了,要不然你夫君还以为你受委屈了呢。”
沈如晚靠在阿娘的怀里,很舒服也很安心,她真想跟着阿嬷她们回沈家去做一辈子的沈家姑娘。
可她不能,她还有夫君。
她也舍不得阿执哥哥。
等到散席,沈家人要回去了,沈如晚依依不舍的送他们到了门口,看着他们上马车离开。
楚执牵着她的手慢慢地往回走,看着她脸上还有泪痕,用食指帮她抹去,低声问道:“既然这么舍不得,怎么不让祖母和岳母陪你住段日子?”
沈如晚轻轻地摇了摇头,“阿嬷和阿娘住这边会不习惯的。她们可以为了我住府里,可她们不自在。”就算王府千好万好,毕竟不是自己的家。
楚执问道:“那你呢?自在吗?”
沈如晚脚步停了下来,她抬起头看向楚执,与他双目相视,她眼中含笑,“这是我的家,你说呢?”
楚执松了一口,笑道:“我还以为你想跟着他们一道回沈家呢。”
“我若是想,你舍得吗?”
楚执伸手拨了拨沈如晚额前的发丝,看着她的眼睛道:“舍不得。”
沈如晚本是一句玩笑话,却见他这么认真的回答,脸上不由热了起来。
她遭不住被他这么凝视着,身子朝楚执怀里靠过去,埋在他胸膛中,楚执顺势揽住她的腰。
周围伺候的丫鬟随侍们都知道殿下正陪着王妃逛园子,他们都只远远地低着头跟着。
就连刚刚收到重要消息前来禀报的晋七也不敢上前打扰。
沈如晚由楚执陪着在花园里走了走,她的心情已经好了许多,又有些犯困,楚执送她回了长风院。
楚执看着她躺下了,让方嬷嬷守着,便出门去了书房。
楚执刚落座,晋七拱手道:“殿下,晋桌大人和张圣手从苗疆回来了。”
楚执前些日子便收到晋卓传信,他们那时已经从苗疆启程,算算日子,也差不多到了。
楚执道:“快让他们进来。”
晋卓一身黑衣,面无表情,看出什么变化。
而张圣手这次回来,明显黑了,瘦了,头上的白发比以前更多了,精神倒还好。
晋卓朝楚执单膝跪地,“殿下,人找到了。殿下可要见他?”
楚执道:“你先去将他安顿好,日后本王自会见他。”
晋卓领命出去了。
张圣手去苗疆与晋卓的目的不同,他和晋卓各找各的人。
他拱手道:“殿下,不负所托,苗族圣女找到了,只是现下情况有些棘手。”
“先生但说无妨。”
张圣手道:“那位圣女曾到族中叛徒暗算,中下了蛊毒,身子一直很虚弱。这次跟老夫先过来的圣女的亲弟弟。他们应下殿下的要求,能帮沈夫人解蛊。条件是要殿下帮那位圣女解蛊。”
“解蛊?”楚执皱了皱眉。
张圣手道:“那些苗人也一直在寻紫玉血莲。他们似乎知道殿下您身中蛊毒,看到您好了起来,便猜到了您解蛊了。以为您这里还有药引,所以提出这个要求。”
楚执的药引是沈如晚,他万不可能再拿沈如晚冒险,更何况她现在还怀有身孕。
……
太皇太后又去紫宸殿看望李泓禹,他的情况时好时坏,好的时候能认出她是谁,会乖乖的听她说话;坏的时候则抱着身子缩在床头,不肯出来。也不认得人了,只要有人靠近,便情绪激动打人咬人。
太皇太后看着这情形,心情越来越沉重。
泓禹要是好不了,难不成朝政就一直由楚执把持不成?
她招来大内总管李康,吩咐道:“去寻三个十五六岁左右相貌姣好、好生养的宫女,让她们来教皇上知晓人事。”
李康浑身一震,不敢置信的道:“太皇太后娘娘,皇上这情况怎么去临幸宫人?”
太皇太后神情阴沉,她看李康一眼,让李康遍体生寒。
“特殊事用特殊手段,李总管,这种事难道还要哀家来教你?”
李康惶恐的低下头,恭敬的道:“是,娘娘。谨遵娘娘懿旨。”
李康心中发愁,按太皇太后的意思是要给皇上用药了。
还真狠得下心啊,皇上情绪本就不稳定,身子也不好,现在要让他临幸宫人,是准备放弃他,好让宫女怀上子嗣。
也不知道给皇上用了药,他那身子受不受的住。
太皇太后从紫宸殿回到慈宁宫,她把自己关在小佛堂里。
她看着案台上那尊菩萨露出慈悲的笑容,神情也有些恍惚。
难不成这是报应?报应她曾经双手沾满鲜血?
可她不能停下来,一旦停下来,她便输了。
她不能输,输了便是万劫不复。
泓禹一定要争气。
只要楚执没有正名的一天,只要泓禹还活着,泓禹还有子嗣,楚执便不能光明正大的夺位。
他要是夺位便是乱臣贼子,受万人唾骂。
太皇太后不停的波动手里的佛珠,她希望一切能够顺利。
当她从佛堂出来,她身边的嬷嬷道:“娘娘,那边传来消息,那沈如晚似乎是怀孕了,一直在王府养胎,都没有出过门。”
太皇太后浑浊的眼珠瞬间有了神采,她惊喜的道:“当真?”
“是的,那方嬷嬷将许多帖子都推掉了。说是为了让王妃好好养胎。”
太皇太后抚掌,“真是老天都在帮哀家啊。这个时候怀孕,真是太好了。快些让蓝萝过来,哀家要好好见识见识她的本事了。”
蓝萝走进殿中,向太皇太后行了一礼。
“娘娘,那血咒之术得在月圆之夜才能发挥最大作用,也是最不容易闪失的。此次月圆在五日之后。”
太皇太后沉吟片刻,“好,哀家便再等五日。”
“娘娘,为了以防万一,您最好想办法拖住摄政王,让他无法留在沈如晚身边。”蓝萝是担心若是咒术施展起来,沈如晚肯定会发作,要是楚执在她身边的话,难保他会寻到什么法子镇住。
血咒一旦施展,只有一次机会,只能成功。
太皇太后道:“这也不难,楚执平叛立下大功,哀家该为他办一场庆功宴。文武百官都得出席,他不得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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