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第一百零六章

    对于楚执来说, 皇位于他而言如探囊取物。

    可对于这个位子,他却没有其他人想象的那么热衷。

    大周的天下,李家的皇室。

    他一路走来遇到的艰难险阻, 皆是拜李家皇室所赐。

    无论是母亲,还是他的命运,都被这至高的皇权所左右。

    他跟母亲不同的是, 他没有认命,他挣脱了出来,他凌驾在了皇室之上。

    可他并不觉得高兴,而是对那个位子怀着一种复杂的情绪。

    不屑、厌恶、却不得不掌控。

    他不在乎自己的身世,就算将易公公从苗疆找了回来,他对那道圣旨也不感兴趣。

    他若是要这天下, 要大周,他自己会夺取,无须用身世去堵天下人之口。

    他要真有皇室血脉, 那他的母亲成了什么人。他的存在便是母亲痛苦多年的根源。

    他让易公公带着那道世宗帝圣旨去了冷宫, 去读给温氏听。

    温氏一生作恶多端, 阴狠毒辣,却在易公公离开后, 拼尽最后的力气咬舌自尽了。

    死在了冷宫里。

    那座皇宫, 晚晚不喜欢, 他也不喜。

    晚晚说不知道。

    他却知道, 他终究是要成为天下之主, 只有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 才会护住自己所爱之人。

    在黑暗的阁楼里,只有外面微弱的亮光照进来。

    借着光,他低头看着自己怀里的女人,樱红的唇上泛着水光,眼中含着担忧。

    闻着属于她身上独有的馨香,心思浮动。

    他一直压抑克制的意念,抵不过她一声软软的阿执哥哥。

    他怀里的温软娇香,是这世上于他而言最重要的人。

    沈如晚感觉到放在她腰上的手越来越紧,对上楚执那双深沉的双眸,她无端的有点心慌。

    忽然哗啦一声,楚执将前面桌上的东西全部扫到地上,把沈如晚抱了起来,让她坐在了桌上。

    沈如晚被这一变化吓一跳,她紧紧地抓着楚执的手臂,“阿执哥哥,你”

    未说完的话,被压过来的男人吞了下去。

    放在她腰上的手牢牢地将稳住她的身子,微微地抬起来,力道不轻不重。

    沈如晚心跳的越来越快,她的手指死死地扣住书桌的边缘,无法控制的仰着头,双眼迷离的看着窗外

    什么时候结束的,沈如晚已经不知道了,她浑身都汗湿了,衣衫松垮的披在身上。

    她就这么被楚执抱着走出阁楼,沈如晚紧张的浑身紧绷,她已经累的都没有力气说话了,她只能忍着羞意瞪向楚执。

    正走在夜间的花园中,楚执见她又羞又气的模样,忍不住低笑一声,他停下了脚步,对她道“晚晚,你抬头看看,今晚的月亮是不是很圆要不要带着你在园子里赏月”

    沈如晚自然看到又大又圆的明月,可他们这副衣衫不整的模样赶紧回屋才是,怎么能还留在园子里赏月,要是碰上丫鬟婆子之类的,她都要羞于见人了。

    楚执觉得自己再逗下去,沈如晚都快哭了。

    他垂眸看她红着将脸转向他的胸膛埋起来,闷笑了起来。

    沈如晚听着他的笑声,贴着他胸膛上感受那微微的震动,她更气了。

    张开嘴,隔着薄衫,她咬了上去。

    笑声倒是停了。

    只是楚执将怀里的人颠了两下,“晚晚,乖一点”

    沈如晚听着他在耳边发出又低又嘶哑的声音,半边身上都是酥麻的。

    楚执把沈如晚带到了引入温泉的院子里,解开衣衫扔在一旁,抱着她泡在池子里。

    被温热的水包围住,沈如晚舒服的哼了哼。

    在楚执怀里找个舒服的姿势,开始犯困。

    楚执看着她红润的脸蛋,忍不住又亲了亲。

    他的手在沈如晚的肚子上游移,微微拱起的弧度提醒着他这里头还有着一个小生命。

    楚执简单的帮沈如晚清洗了一下,便闭目养神起来。

    只泡了一会,便将沈如晚从池子里抱出来,放在了树下的软塌上。

    在一旁的石桌上,已经摆好了各种美味佳肴,伺候的人将东西放下便早早的退了出去。

    楚执披上干净的衣衫,手腕上多了一串佛珠,他低着哄着沈如晚把中衣穿上,又把人重新搂在怀里。

    沈如晚迷迷糊糊的被喂了几口粥,她很困,想睡觉,挥着手想要推开。

    “晚晚,乖,再吃一口。”楚执耐心的哄着。

    沈如晚只好张嘴,任由男人给她喂吃的。

    喝了粥,又囫囵的吞了一些喂过来的食物,她清醒了一点。

    沈如晚刚睁开眼睛,便与楚执双目对上。

    他那双狭长的凤眸带着笑意,冷峻的脸显得柔和许多。

    沈如晚一直都挺喜欢看他笑,他笑起来将那股清冷疏离感冲淡了,而且还很好看。

    他的容貌真的得天独厚。

    楚执将手中酒饮尽,勾住沈如晚的下巴,“看什么看的这么入神”

    沈如晚有气无力的说“美人,当然是看美人了”

    随着楚执神色的变化,沈如晚声音越来越小。

    她好像记得方嬷嬷说,阿执哥哥向来不喜别人说起他的容貌。

    捏住沈如晚下巴的拇指,在她的肌肤上摩挲,楚执低下头,笑意更盛了。

    沈如晚背后一凉,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他这模样不会是生气了吧

    可她人都被他搂在怀里,要跑也跑不了,再说她这会身子都发软,哪来的力气。

    沈如晚眼睁睁地看着楚执又压了下来,含住了她的双唇。

    那淡淡的酒气将她笼罩住,亲着亲着她似乎也微醺了

    夜深了,沈如晚已经睡过去了,被楚执抱着回到正院。

    方嬷嬷见着他们回来了,连忙应了上去,只瞧了一眼殿下脸上的餍足之色,以及熟睡过去的王妃,她忍不住担心起来。

    当楚执将沈如晚放到床上后,方嬷嬷小声道“殿下,王妃有了身子,不能太”

    楚执朝她看了一眼,将手腕上的佛珠转了转,道“嬷嬷,我自有分寸,你回去歇息吧。”

    方嬷嬷见殿下还是继续跟王妃同房,她不敢再多言,只能退下将门关上。

    方嬷嬷出来后,不禁摇了摇头,年轻夫妻没有长辈看着,就怕对那事太贪了。

    她一开始对殿下倒也放心,因为殿下向来清心寡欲惯了,可现在接连的拉着王妃胡闹,是她从未想到的。

    第二天沈如晚醒了,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半天,都没有起来。

    想到昨天的事情,她忍不住脸红。

    埋在被子都不想出来见人了。

    好在方嬷嬷时不时进去瞧一眼她醒了没有。

    见到床上有了动静,走过去一看,原来是王妃害羞的想赖床。

    方嬷嬷失笑,王妃面皮薄,性子软,不像殿下那般皮厚心黑

    定是殿下欺负了王妃,拖着王妃胡闹。

    方嬷嬷放软声音,哄着沈如晚,“王妃,昨晚没其他人瞧见,你别担心。”

    殿下早将伺候的遣退,不许靠近。

    所以不管殿下带着王妃做了什么,下人们都不知道。

    沈如晚慢慢地将被子放下来,她一双水润的眼睛看向方嬷嬷,“嬷嬷,他人呢”

    方嬷嬷笑着道“殿下出去练剑了,他说若是王妃起来了,便让老奴问您要不要去看看”

    沈如晚眼睛一亮,楚执去练剑了

    她还从未见过呢。

    可想到他昨天做的事,她眼神有些闪烁,心里也犹豫。

    方嬷嬷一边扶着沈如晚起来,一边道“王妃慢慢想,先用过早膳再说。”

    沈如晚点了点头。

    她换衣裳时,方嬷嬷看到她脖子、肩膀、后背、手臂上的红印时,眉头直皱。

    殿下也太不知轻重了,这看得到的地方便那么多的印子,那被肚兜遮住的其他地方还不知成什么样子了。

    方嬷嬷见王妃看着脖子的印子在犯愁,她都不敢跟王妃说其余她没瞧见的地方。

    沈如晚选了一件交领衣裙,又用细粉盖了盖显眼的地方。

    她抿着唇,看着镜子的里的自己有些出神。

    平日里看惯了的脸上添了几分娇艳,那双眼睛眨了眨,有种若有如无的媚意。

    沈如晚托着腮,看了半天,又用细粉抹了抹脸上,将那股透着羞意的娇色压了压。

    可便是这样,眼中、神态中无意流露的那股艳色是怎么都压不住。

    她嘟了嘟嘴,嘶的一声,牵动了一个细小的伤口。

    沈如晚细看之下,那道小口子一定是昨晚被楚执给咬的。

    沈如晚用早膳的时候,咬那点心咬的特别用力,就好像是在咬某人一样。

    她吃饱了后,心思自然飘到了楚执在练剑上面。

    对他练剑的好奇,战胜了那股羞恼。

    沈如晚让方嬷嬷带她去看看。

    方嬷嬷让婆子抬着轿子过来,“王妃,还是坐轿子过去吧。”

    按说练武场倒也不远,平日走过去也是使得。

    可想到昨晚王妃被殿下那么折腾,可不能让她再累着。

    沈如晚接受了方嬷嬷的好意,坐上了轿子。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心里不由叹气,那时候阿嬷就跟她说过,要注意点,她当时还跟阿嬷说阿执哥哥很规矩。

    真真是太胡来了。

    沈如晚决定,要是下次还这样,她就真生气了。

    没过多久,练武场到了。

    楚执一般练武都不让人近身伺候,小厮侍卫都留在外面。

    沈如晚从轿子上下来,守在练武场大门前侍从都朝她行礼,恭请她入内。

    沈如晚独自一人走了进去。

    宽阔的练武场里,还有楚执一人。

    他一身白衫手持长剑,如游龙在云端穿梭,她看不懂那些招式,也不妨碍她看的入迷。

    阳光之下,他整个都像是在发光。

    他的眼神就如同那柄长剑一般坚韧又森寒。

    一个恍神,那人如闪电一般就来到了她的身前。

    他手里的长剑也收了起来。

    在烈日下,他朝她一笑。

    沈如晚心跳都漏了一下,她忍不住往后退。

    楚执伸手揽住她的腰,“小心些,后面是台阶。”

    沈如晚差点又一头栽倒他怀里,她用手抵住他的胸膛,小声说“流了这么多汗,还不快去换身衣裳。”

    楚执拉住她的手,“嗯,你陪我一道。”

    沈如晚甩了一下,没甩掉,只好垂下头随着他走。她刚转身,这地面平坦,哪有他所说的台阶。

    他又骗她

    可她的手还被他握着,沈如晚咬了咬牙。

    楚执将她带到一间屋子,便直接开始脱掉身上的衣衫。

    沈如晚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

    她见屏风后面还放着浴桶。

    楚执这是换衣裳之前还要沐浴了。

    沈如晚神色有些不自在,她将手抽回来,“你要沐浴就别拉着我了,我在这儿等你。”

    楚执倒也没说什么,他将身上的最后一件脱掉随意搭在屏风上。

    沈如晚在椅子上坐下,隔着屏风能模糊看到他的身影,以及水声。

    沈如晚心想,她不是过来看他练剑的么,怎么看了没一会儿,就变成了看他沐浴了。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

    “晚晚,帮我递一下帕子。”楚执在屏风那头道。

    沈如晚站了起来,她左右张望了一下,见到桌上的托盘中放着干净的帕子。

    她只好拿起来,给楚执送过去。

    绕过屏风,空气一下就便的湿润起来,这边的气温也似乎更高一些。

    沈如晚看到靠在浴桶里的楚执,他的头发微湿,一双凤眸正看向她。

    沈如晚将帕子递过去。

    楚执朝沈如晚所在的方向靠过去,握住她的手腕,“晚晚,你在紧张什么”

    沈如晚移开眼,不去看他那张脸。

    “我,我才没有紧张。”这话说的明显底气不足。

    楚执笑了一声,将沈如晚手上的那帕子接了过去。

    沈如晚这才看到他的手腕上多了一串佛珠。

    他什么时候信佛了吗

    还不等她细想,楚执站了起来,沈如晚反射性的看过去,只见他的后背上被抓出了一条条的细痕。

    沈如晚的脸一下变得又烫又红。

    她跺了跺脚,转过身。

    身后却听到男人的低笑,“晚晚,帮我衣衫拿过来。”

    沈如晚捂住耳朵,她才不要。

    “晚晚,你真的不帮我拿吗那我便走出来了”

    沈如晚一边捂着耳朵,一边抓起放在榻上的衣衫朝他扔过去。

    却连人带衣服都被楚执搂到了怀里。

    他的吻落在沈如晚的眼皮上,“这么容易害羞么”

    沈如晚睁开眼,委屈的说“你,你怎么故意捉弄我”

    楚执在她唇上亲了一口,看着她的眼睛,“没有捉弄。晚晚,你我夫妻之间便是再亲密些也不过分。”

    楚执转了一下手中的佛珠,松开了沈如晚,“下回换我给你递帕子送衣服如何”

    沈如晚扭过头,唇角带笑,语气又娇又绵,“我才不要。”

    好在楚执换好衣服后,便带着沈如晚出了净室。

    这回他没让沈如晚先回后院,而是带她去了前院的书房。

    沈如晚还是第一次到他别院的书房,书架上摆放了不少书,兵书居多,还有几本游记。

    楚执道“想看哪本自己拿,我在这边处理一些没批的折子,你躺在榻上看会书如何”

    沈如晚听出他的意思了,这是要她陪着他办公

    她自己回后院也没意思,倒也想跟他在一块。只要他不故意欺负她就好。

    沈如晚点了点头,她又问道“不会有人过来找你吗”

    她以前听方嬷嬷说,他有时要会客,朝中大臣也会过来寻他。

    楚执把她抱到榻上坐下,“不会,你安心看书便好。若是不想看了,也可过来练练字。”

    沈如晚见过他的字,他的字极好,她不想再他面前献丑。

    她老实的看会书罢。

    在书房外面伺候的小厮,时不时会送糕点、零嘴、蜜桃、补汤进去。

    这对于他们来说,这是稀罕事。

    殿下很少吃这些,就算是有会客,也是奉上茶便退下。

    也就只有王妃有着待遇了。

    楚执刚批完一半的折子,朝沈如晚那边看了一眼,她脱了鞋靠在了软枕上,慵懒的侧卧着,脚上穿着的绫袜也松松垮垮,他看过不了多久她就要将绫袜也蹬掉了。

    他见她翻一页书,便伸手拿块糕点往嘴里送,很是惬意。

    楚执不由失笑。

    他拧了拧眉心,放松了一下,继续看那些令人烦心的折子。

    不知不觉沈如晚跟着楚执在书房待了一天,就连午膳也是在书房吃的。

    到了傍晚,楚执带着她回后院。

    路上楚执问道“觉得无聊吗”

    沈如晚本就是沉静的性子,她不是做绣活就是看书,现在不过是换个地方看书而已。

    她摇了摇头,“游记也挺有意思的。”

    楚执摸了摸她的发丝,道“那明日也过来陪我吧。”

    嗯嗯嗯

    又去陪他

    接下来的日子,沈如晚去书房去的多了,有时候不想看书了,会给孩子绣小虎头鞋。

    楚执空闲了会凑过来看,拿着那个比巴掌还小的鞋子打量。

    “不是有绣娘吗别太累了。”

    沈如晚道“我做的,跟绣娘做的不一样。”

    楚执笑了一声,“有何不一样”

    沈如晚嗔了他一眼。

    楚执在她身边坐下,“那要不说说绣娘做的荷包和你做的荷包又有何不一样”

    沈如晚回过味来了,楚执是在跟她要荷包。

    她有给他做,只是没有做完,又不好意思拿过来当着他的面绣。

    她没想到他会在意上。

    她忍着笑,说“嗯,也不一样,到时候你便知道了。”

    悠闲的日子过得飞快,在别院里,她几乎天天都跟楚执待在一块。

    楚执还带着她去游了一次湖,摘和荷花和莲子。

    在层层叠叠的荷叶从中,在那摇曳的小舟之上,沈如晚满红耳赤,手抖的差点衣裳都扣不上,都是楚执给闹的。楚执拨动着手里的佛珠,才又忍了下来。

    这段日子里,也有几次依了楚执,所幸的是身子无恙,孩子在肚子里一天天的大了起来。

    沈如晚这胎很稳,就连张圣手也到了别院给她调理。

    两个月过的很快,最热的天气将要过去了,回京的日程也近了。

    沈如晚嗜睡起晚了,楚执已经去了书房。

    沈如晚用完早膳,带着让方嬷嬷备好的点心,往书房去。

    进了院子,她没让小厮通传,她提着食盒,正要走进去,听到屋里有人在说话。

    沈如晚脚步顿住,她正想着要不要避开,却听到张圣手的声音。

    “殿下,苗族圣女那边又在催促了。在问何时去给中了红斑蛊的人解蛊那边圣女的身子越来越虚,也很迫切需要解药。她们像是笃定了殿下这边有解药一般,要殿下拿出真正的解药交换。她还说,那蛊毒使人脸上的红斑会越来越大,其实则是那蛊虫快接近心脏了,若是不快些解蛊便会危及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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