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及时回答, 说明对方确实有此想法,莫央然不得不再补充一句, “你若不信,月上树梢来我住的院落。”
不等季千绝开口,莫央然就选择转身离开。
季千绝其实知道莫央然不会拿诅咒骗人,会这么问完全是因为另一件事。
他看向走到院落门口的莫央然,瞬身拦住“找我何事”
在转身离开前,莫央然就猜到季千绝真实用意是担心他出事。
可他心属楚痕,就不可能再给季千绝一点希望, 哪怕对方是怨恨。
莫央然见季千绝神色自然, 微微松口气后言归正传“我想请你帮我个忙。”
“帮忙”
“具体帮什么,月上树梢你就知道了。”莫央然留下一笑便离开。
这回季千绝未阻止,安静注视着莫央然背影直至不见,才瞬身消失。
夕阳落入西边,莫央然看着窗外闪烁的宝珠,离开卧房。
见对面房门禁闭,莫央然选择上去轻推门,确定楚痕还在调息, 关好门走到院内。
“莫前辈”
莫央然扭头看向正门走来的孤灼昱与易紫沣,好奇问“你们怎么来了”
“当然是给您送吃的。”孤灼昱把食盒放在桌上, “虽然修仙可以不用膳食, 但我想莫前辈不会在乎。”
莫央然摸着肚子, 满意点头“还是我们灼昱细心, 唔, 闻着不错。”
他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鸡肉吃下,并吆喝道“你们也坐下来一起吃。”
“我们都吃了,莫前辈您慢点。”孤灼昱到了一杯水给莫央然,在对方喝水时给易紫沣使眼色。
易紫沣知晓孤灼昱带他来此的用意,布下结界坐在石凳上。
正啃着鸡腿的莫央然感应到了结界,主动去看平静的两人,吞下口中食物,“想问什么就问。”
“原来莫前辈您发现了。”孤灼昱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莫央然放下筷子,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水“能用到结界,说明问题很严肃。”
“”孤灼昱不知怎么回答,只好看向易紫沣。
莫央然顺着看过去,“是紫沣你要提问”
易紫沣犹豫片刻,点头。
“往日都是灼昱来问我,今日却是你来问。”莫央然手掌撑着脑中,眯眼微笑“想知道什么”
易紫沣瞄了一眼禁闭的房门,回看莫央然时问“前辈为什么不告诉楚前辈您怀了他的孩子”
笑容瞬间从莫央然脸上消失,取而代之是和孤灼昱一样的震惊。
特别是孤灼昱,不敢相信地问“紫沣,你,你刚才说什么莫前辈他”
孤灼昱回头紧盯肃穆的莫央然,心慌问道“莫前辈,紫沣他说的是真的”
莫央然从未想到,除了知晓此事的兮尘三人,最先发现的事易紫沣。
难道是上次昏迷时发现的
莫央然回想近日发生的事,再结合易紫沣的身份,便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微微浅笑“你很厉害。”
一个浅浅的微笑把孤灼昱吓得倏地起身,心慌意乱抓住莫央然的手“莫,莫前辈,我们现在去找医师,不,去陆地找余叔叔。”
“灼昱,冷静下来。”
“此事怎么能冷静,您可是”
“昱儿。”易紫沣把孤灼昱拉着坐在石凳上,“先冷静下来。”
“可是”
“楚前辈还不知道,你可明白。”
孤灼昱回看微笑的莫央然,想起楚痕的脾性,全身发寒低头不言。
莫央然知晓孤灼昱是想到了楚痕的脾性才冷静,忍不住调侃“看来你们也很了解楚痕的脾性。”
孤灼昱和易紫沣想反驳,却发现没理由可以去反驳,只能继续沉默。
“以我对他的了解,要是知道我肚子里有他的孩子,别说出门了,下床走动都难。”
孤灼昱忍住不笑。
易紫沣用沉默代替回答。
莫央然端着茶杯,继续说“所以我又怎么可能告诉他十几年前我就怀了他的孩子。”
处于沉默的两人听完莫央然的话,同时投去震惊目光。
莫央然十分平静地挥手“不用太惊讶,平常心。”
“怎么可能平常心”孤灼昱再次站起身激动说道“没有一个孩子能在体内待十几年。”
易紫沣这回没有阻止孤灼昱,神色更严厉“十几年是什么时候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如果此事被楚前辈知道”
“他不会知道。”莫央然目光坚定盯着两人,“在生冥咒未解之前,不会告诉他。”
“我不同意。其他事我可以答应宗主,此事不行。”孤灼昱表明立场后转身挪步,打算去告诉楚痕。
莫央然淡定地提起茶壶倒一杯水,“你再往前一步,我自毁经脉。”
往前迈出去的步子停下了。
易紫沣不得不把握拳、伤心的孤灼昱拉回坐下。
莫央然看了看伤心的孤灼昱,叹息道“灼昱,以你对我的了解,我会把此事隐瞒到现在不说吗”
在虞山待了几十年的孤灼昱怎么可能不了解,眼中含泪看莫央然。
“和生冥咒有关系”
莫央然斜看蹙眉的易紫沣,垂眸回道“一部分因为生冥咒。”
“那另一部分是什么”孤灼昱焦急等着答案。
莫央然犹豫一会儿,回道“与时间和鬼咒有关系。”
“鬼咒”易紫沣眼底闪过一丝疑惑“此言何意”
莫央然抬头望着天空月亮,喃喃道“淮阴山一战,我因生冥咒失控走火入魔;等恢复神智,我无法接受伤了楚痕的事实,选择逃走。
本来想自行了断,却在看到一对母子后让我记起肚子里还有孩子。为了保护它,我在腹部下了阴虚咒,打算醒来后再解开。”
他垂眸看着震惊的两人,继续说“谁知等我醒来,不仅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年,记忆也没了。”
孤灼昱想起莫央然醒来后经历的事,恐惧地颤抖。
易紫沣抱紧颤抖的孤灼昱,再问“所以你醒来后就知道孩子一事”
莫央然点头“醒来就去城内找医师确诊了,不过那时没了记忆,不知道谁是孩子父亲,就想着暗地里揪出来。
结果随着记忆回归,沙骨秘境之行后,肯定了是楚痕。”
“那为什么不在离开沙骨秘境就告诉楚前辈。”孤灼昱急忙问。
“因为易紫沣的师叔告诉我,要救孩子必须破解生冥咒,而且要快。”
孤灼昱和易紫沣同时瞪大眼睛,脑中默契想到了杨鹤的身影,再多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莫央然倒是不介意多告诉“初次见杨鹤,他推荐我来海族。再见面时,提醒我不能在耽搁。
早在鬼镜里得知孩子自己命不久矣时,我就知晓孩子问题迟早会来。”
孤灼昱强迫自己往好的方向想,“如今莫前辈您寻到了破解之法,那么孩子肯定也没问题吧”
莫央然面对孤灼昱和易紫沣的紧盯,垂眸回道“我不想骗你们,能不能救孩子要看生冥咒。”
“此言何意”易紫沣快速构思,再问“是说破解之法不行”
“你应该说生冥咒是不是太厉害”莫央然严厉说完后,冁然而笑“好了,跟你们开个玩笑,只要生冥咒灵智不恢复,基本上没问题。”
孤灼昱翻个白眼,认真地问“到底是什么破解之法”
莫央然意味深长道“都约定好对暗号,那只能后日再说。”
“啊莫前辈,您别吊胃口。”
“这是你们自己提的。”莫央然拿起桌上筷子轻敲孤灼昱的头,“别不高兴,先说正事。”
孤灼昱摸着头疑问“什么正事”
莫央然收起笑容,严肃地看着两人“向我保证今夜谈话除了你们,绝不会有第三人知道。”
突然进入保证话题,两人一时无法接受,垂眸犹豫。
莫央然丝毫不意外,保持肃穆问“不如换个角度想,如果楚痕知道了,我会怎么样他会怎么样”
此事不能告诉莫央然,否则他会内疚一辈子。
脑中飘过灭鬼王之战后,楚痕施展禁术救莫央然后受重伤对他说的话,易紫沣压住怒火,握拳答应“好。”
孤灼昱瞪大眼睛看着易紫沣,“你”
“总比互相自责、伤害、痛苦来的好。”易紫沣握住孤灼昱的手,忍着愤怒提醒,“答应。”
紧握的手指、强忍怒火的黑眸,很明显在告诉孤灼昱易紫沣在压制。
他不知对方是不是暂时同意,却还配合易紫沣“我保证不说出去。”
莫央然清楚,这两人是为了他安心才答应的,关键时刻,即便他们不说,季千绝和凌兮尘他们也会说。
想到那时情景,莫央然也不想再去要求两人誓言什么了,起身撑了一个懒腰,“还有事吗”
“还有一事。”孤灼昱站起身,瞅了瞅肃穆的易紫沣,深呼吸一口气,“有关杨前辈”
“你们怎么聚在院内”
莫央然回头看向走来的楚痕,问“你调息好了”
楚痕点头“已经好了。”
莫央然皱了皱眉,握住楚痕的手腕探寻,发现比早上好,松手回道“我要的是不留一点伤害。”
楚痕捏了捏莫央然的鼻子,温柔道“说不过你,我明日再调息。”
莫央然瞪了楚痕一眼,回头发现结界不见了,朝易紫沣微微一笑。
楚痕看了看孤灼昱和易紫沣,刚要开口发现院内异常,冰冷喊道“出来”
已经察觉到院内异常的莫央然想到辰星,赶紧阻止“楚痕,等等。”
楚痕疑惑地看着莫央然。
莫央然挥袖布下结界,然后再开口“辰公子,你出来吧”
身披黑袍的辰星从阴暗角落走出来,惊讶了除莫央然以外的三人。
“是你”孤灼昱惊愕地看着莫央然,“莫前辈,他不是”
“对,当日救我的恩公。”莫央然看了看树梢背后的月亮,微微感知,回头看向正门进来的季千绝,“来了。”
楚痕盯着走来的季千绝,疑惑问“无逍,你要做什么”
“辰公子帮了我,所以我也必须帮帮他。”莫央然走到季千绝身旁,看向辰星,“季兄,可否用你的能力看看辰公子体内有没有鬼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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