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莫央然自, 临近的其他人不是一脸茫然便是疑惑互相对视。
猜不到莫央然话中含义的楚痕上前问“无逍,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莫央然面对疑问的楚痕,再看其他等着答案的人,眼眸垂下说道“我”
“无论是什么已经不重要。”打断莫央然话语的坤辰星极其平静地述说“有些事改变不了,也没法改变。”
宛如一件不确定的事突然被告知最终结果,一个个应是在没反应过来。
好在知晓一切事情的莫央然没有被坤辰星悲伤话语震撼, 反倒是再次上前揪住对方衣衫愤怒质问“我告诉你,之前的话我没开玩笑,你若是敢放弃, 我”
“无逍, 你应该知晓这已经不是放弃不放弃的事。”坤辰星挪走突然愣住的莫央然的手, 未勾唇角感谢道“当我成为灵体那一刻,已经注定结束了。”
一句宣告生死的话语震惊了在场所有人,哪怕伤心、恨透坤辰星的杨鹤也投去惊愕的目光。
当一张泛白、虚弱、无所谓的面容进入杨鹤的眼睛,整颗心就像是被匕首割裂, 疼得窒息、疼得晕眩、伤心。
不相信自己听到的孤灼昱急忙问“坤前辈, 您在开玩笑吧”
坤辰星用一抹笑容来回答。
顿时被结果吓到的孤灼昱眯眼微笑,“呵呵, 坤前辈,您可不能因为我是后辈就跟我开玩笑, 对吧紫沣”
孤灼昱见易紫沣面色非常难看, 果断去看其他人, 发现连他阿爹都露出痛恨、遗憾的神情, 当即笑道“连阿爹都这样, 莫前辈,您说坤前辈”
“即便知晓最后结局又如何”莫央然一番话直接把坤辰星的事肯定了,瞬间引来众人注视。
莫央然不给其他人提问时间,紧盯坤辰星,继续质问“就因为知晓结局,你就要放弃、认输”
坤辰星叹息“无逍,很多事不是靠坚持就能获胜。”
“你怎么知道”莫央然顿了顿,继续挑眉问“谁告诉你灵体的结局就必须是灰飞烟灭。”
“灰灰飞烟灭”孤灼昱踉跄靠在易紫沣怀里,难以置信嘀咕“真的会灰飞烟灭”
“灵体充其量也不过是一缕留在世间的残念。”苏羽炫想起坤辰星挨了尹枧两次邪咒功法,就没法不叹息。
苏羽炫能想到,其他人又怎么可能想不到。
在众人想治愈办法时,莫央然再次说道“如果你不信有治愈之法,哪怕丹药摆在你面前,你也不信。”
莫央然与坤辰星对视片刻,在闭目感叹“曾经在鬼镜里,我得知自己中了生冥咒并且不能活过两年,也和你一样,想放弃。”
经历了鬼镜之事的凌兮尘几个面色瞬变。
莫央然抢先在凌兮尘质问前微笑开口,“可我若是放弃,就意味着”
他偏头看着满脸担心的楚痕,淡然一笑,“好在沙骨秘境给了我希望,又让我多活了几年,甚至到最后还寻到了解决生冥咒的办法。”
一路相随到此的孤灼昱感同身受哽咽道“莫前辈,我们一定能成功。”
莫央然微笑地摸了摸孤灼昱的头,再看着坤辰星,“未来之事谁都无法预料,我们能做的只有不后悔。”
“不后悔”重复一遍的坤辰星主动去看杨鹤,结果对方刚好也投来视线。
两人对视到尹枧挡住才各自收回,可这次收回,不再如之前那般伤心,反而多了一丝难以形容的暖意。
杨鹤和坤辰星都不知心中涌出的暖意代表何意,但至少没有厌恶。
一直留意杨鹤面色神情的尹枧见对方目光变了,顿时心生杀念,冷冰冰看着莫央然,“呵,也只有傻子才信你之言。”
除了莫央然,其他人全部盯着尹枧。
楚痕紧蹙眉头问“你要说什么”
尹枧面对疑惑的楚痕等人,挪动视线盯着莫央然,“啧啧,竟然没有一个人知晓,莫央然你当厉害。”
楚痕急忙回头看着莫央然,“无逍,他话中何意”
莫央然瞄了一眼阴笑的尹枧,再偏头看着楚痕。
“当然是”尹枧拉长嘴角的笑容,“说生冥咒。”
虽然早就料到尹枧所指可能是生冥咒,但亲耳听见与自己猜测完全是两码事。
平静的心跳急速加快,楚痕在脑子混乱前抓住莫央然的手臂,急切询问“无逍,他话中何意你你隐瞒了我什么”
莫央然知晓生冥咒这件事瞒不住,十分平静地回答“字面意思。”
他没给惊愕的楚痕开口机会,直接坦白“无论破不破解生冥咒,我就只有一个结局,那便是死。”
除了邪魔,其他修士通通瞪大双眼,有的更是走到莫央然面前激动质问。
“央然,你不是说寻到破解之法,为何会有事这个结果你在骗人是不是”
莫央然对激动的凌兮尘摇头,“事已至此,我也没必要骗你们。”
他抬手阻止众人开口,“从海族圣殿出来,我便知晓无论破不破解生冥咒,我就都会死。当时我有过放弃,可是转眼想,我若是放弃了,不是便宜了邪魔,那还不如死在破解阵法下。”
“无逍。”楚痕抱紧莫央然,“你不会死的,我绝不会让你死。”
换做以前,莫央然无法回答楚痕,可此时此刻,他伸出手安抚对方,“臭道士,我还好好活在这里,说什么死不死的,你想挨揍不成。”
楚痕推开莫央然,面对自信的笑容,诧异唤道“无逍”
“直到炼丹之前,我都是抱着不留遗憾甘愿接受死亡结果的念头。”莫央然回想炼制最后丹药时出现的一些幻境,不禁咧嘴一笑,“可现在我不会了。”
他自信地看着坤辰星,“即便我的结局是死,我也会去拼一把,说不定天道看在我坚持不放弃让我活下来了。”
“呵,垂死挣扎。”
“垂死挣扎不也是死亡前的最后不放弃。”莫央然自信地反驳着尹枧。
尹枧打量莫央然几眼,再看坤辰星,意味深长道“你可知我为什么一直不取你的命不夺走你体内的生冥咒”
莫央然眉头一拧,不吭声肃穆注视。
尹枧笑的更加阴邪,“除了增强它,最重要便是寄宿者。”
最后三字就想咒语紧紧扎在莫央然识海里,以至于压在内心深处的杀气再次重回。
似懂不懂的楚痕察觉到莫央然的气息变了,急忙握住对方手劝阻,“无逍,他想激怒引发生冥咒爆发,别上当。”
“竟然被瞧出来了。”尹枧丝毫未有可惜之意,相反在看到坤辰星时,笑的更加阴邪,“子鹤,你没发现他们二人之间说的话旁人听不明白吗”
站在尹枧旁边的灰眸男子本想提醒对方不要浪费时间,结果却在听完对方之言后特意去看了看莫央然和坤辰星,随后杀气腾腾瞒着莫央然,“物以类聚。”
杨鹤非常不喜欢物以类聚这四字,扭头紧盯灰眸男子,“把话说清楚。”
“子鹤,聪明如你的怎么可能不知他所指何意。”尹枧靠近杨鹤身边,再次用魅惑之声提醒,“坤辰星出现后可有关心过你的身体。”
起初没听懂的坤辰星在尹枧说道身体后瞬间明白了,目光冰冷说道“你想死。”
熟悉的语气语传来,莫央然立即扭头去看面容俊冷、神色肃穆的坤辰星,眼底闪过一丝惊讶,“坤辰星”
尹枧面对突然便正常的坤辰星,捏了捏手掌冒出的冷汗,继续在杨鹤耳边挑拨离间,“只有被我说中才会这么生气。”
凌兮尘一直在思考、分析尹枧说的话,结果怎么猜都没猜到。
正准备放弃等答案,识海就传来余桐的传音,“兮尘,这邪魔很可能知道了。”
凌兮尘偏头看着同样看他的余桐,目光对视片刻,恍然大悟传音“你是说尹枧知道了央然怀着孩子”
“修炼禁术无事是运气好,亲自尝试禁术可就是逆天。”尹枧不再拖泥带水,对看他的莫央然阴笑道“我很想看看,天道会如何惩罚逆天怀子的你。”
偌大的院落瞬间变成鸦雀无声,连一丝呼吸声都听不见。
若非一缕清风吹起发丝滑过眼前引来不适,楚痕还处于怔愣中。
“你刚才说什么”
莫央然听到楚痕的质问,垂眸叹息,该来的还是来了。
尹枧阴笑道“你喜欢的道侣怀了别人的孩子。”
如果怀子两字不够清晰,那么尹枧二次说的孩子就足够惊醒周围人。
楚痕扭头看着面色平静地莫央然,紧张问道“无,无逍,他说的孩子”
莫央然点了点头,再偏头看着楚痕,“就像这邪魔说的,我逆天怀子了。”
“啪嗒”
不知是谁的剑落在地上,引来许多人注视,结果这一看,才发现人群中有好几人没惊讶、意外。
“兮尘,你知道此事”燕珏瞅了瞅同样平静的余桐,惊愕道“该不会柳生你也知道”
余桐知晓事情瞒不住,不否认地点了点头。
孤灼昱立马跳出来问“阿爹,你们是什么时候知晓的为何不说出来”
“此事”
“先等等。”华焾走上前看着孤灼昱,“听你的口气好像也知道此事”
孤灼昱“”
沉默不反驳就是最好的承认。
凌兮尘立马问“昱儿,你何时知晓的”
“是。”孤灼昱求助易紫沣。
楚痕严肃地看着易紫沣,“你知道”
易紫沣点头,“在海族知道的。”
“为什么不说”
“是我要求不说的。”莫央然十分坦然地解释道“最早知道我怀子只有兮尘和柳生以及季兄三人,地点在鬼镜。随后沙骨秘境里,杨鹤是一眼就看穿了;紫沣和灼昱是在海族发现的;最后知情者便是辰星和羽炫。”
苏羽炫叹息道“若不是给你诊断,我也不知你怀着孩子。”
楚痕扫视周围人一圈,发现熟悉的人中只有他一人不知,忍不住自嘲道“所以,只有我不知道。”
华焾“楚痕,灼昱他们也是刚刚知道的,算是不知情者之一。”
“对对对,若非紫沣给莫前辈注入灵气无意察觉到,不然我们也不可能知道。”孤灼昱怕楚痕多想,再多补充,“还有,莫前辈很早就像告诉楚前辈您,只是未找到合适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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