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你去哪？”
慕婉看楚宥戴帽子戴口罩, 好奇地问了声, “今天不是没有通告吗？”
楚宥从帽檐底下瞥了她一眼, 神情极为复杂, “你看我这是赶通告的样子？”
“不像。”慕婉很实诚, “你像是要去抢银行的。”
“……你哥哥现在是公众人物，出门必须这样。”楚宥心情沉重, 对她的玩笑话也笑不出来，“我晚上不回来吃饭, 你自己做了吃。”
“哦……你不会出去又要喝酒吧？需不需要通知郑哥？”
“我不喝酒！”楚宥很用力地强调了这四个字，然后顿了顿, “如果我八点还没回来, 你就告诉郑哥, 是姜肆找的我。”
说完他便关上了房门。
慕婉咔擦咬碎了嘴里的薯片, 一头雾水。
谁？姜肆？他找我哥哥干什么？我哥为什么要去见他？
……
“不早不晚, 刚好六点。”姜肆看了眼手表，给对面落座的人递了一杯水，“看你这样, 差点被发现吧？都说了让哥去接你。”
楚宥摘掉口罩和帽子, 接过水杯放在手边, 面上神情自若，没有分毫片刻前的纠结，“谢谢，不过没被发现, 只是路上有点堵车。”
“迟到了也没关系。”姜肆笑了笑，见他坐安稳了才把点菜的平板交给了他，“只要不放我鸽子就行。看看，还需要再加些什么？”
随后他就单手撑着下巴，安静地欣赏对面的人一举一动。
楚宥接过翻看几下，见姜肆点的都是自己喜欢的菜有些惊讶，但也没多想，象征性地加了一个就提交了菜单，把平板交给了进来的侍者。
然后一回头就对上了姜肆专注的目光。
深邃，温和。
眼帘微动，楚宥没有躲闪，平静地望了回去。
为了兑现喝醉酒以后放出的承诺，这次和姜肆的约会压在他心头已经许久了。他曾经的确很反感姜肆，但是那是因为上辈子的宿怨，现在两人同在一个圈子，对方还是自己的前辈，楚宥认为自己不应该过于幼稚，如果能化开心结与对方和平相处，也不失为一件好事情。
还有就是……上次喝醉酒以后说的话太过分，楚宥也认为自己需要当面和对方解释清楚。
“姜老师……”
“Daddy……”
两人同时开口，楚宥眉头率先就一跳，语气略为强硬地打断了对方，“请姜老师不要再开玩笑了，那天我喝醉了，非常对不起。”
“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姜肆勾着嘴角，声音慵懒含着笑意，“不就是想要我喊你爸爸嘛，满足你。”
楚宥抿了抿嘴唇，“那都是醉话。”
“那我喊什么？爸爸是醉话，小楚不喜欢，小神仙你也不让，喊楚宥又太生疏，要不你来决定？我听你的。”
“……小楚就好。”
“那就楚楚宝贝吧。”姜肆拍板决定。
“姜老师……”楚宥皱眉。
“姜肆。”姜肆指了指自己，眉梢一挑，“乖，别跟我太生分，不然我真的会喊你宝贝儿，你说呢，阿宥？”
“……好。”楚宥缓缓沉下一口气：“姜肆。”
等到菜上来了，楚宥心里的不适感才缓和了一些，姜肆选的这家餐厅非常合他的胃口，美食当前，他的心情也好上了许多，连带着眼前的人也没那么欠了。
“这个送你。”吃到一半，姜肆把一个盒子放到了他手边。
楚宥疑惑地打开，里面是一块极其精美的手表，牌子很眼熟，正是姜肆拍广告的那个。
“上次杰森不明不白把你拉过来帮忙，我看他也没给你工资？这多不合适。你也是个明星，入镜就得拿片酬，这个就算给你的片酬。”姜肆解释道。
楚宥不是什么初出茅庐的新人，他眼力不错，对这个品牌的定价也心中有数，而且想也知道姜肆拍广告的这款肯定是未发售的高端系列，少说也要个百来万。
这种等级的片酬，楚宥起码要再奋斗五年才能拿得到。
“想什么呢，戴上给哥看看。”然而还不待楚宥拒绝，姜肆就从桌子的另一端走了过来，一把抓起了楚宥的手腕。
“姜肆……”楚宥皱着眉看他，“我和杰森是朋友，帮他的忙不需要收钱。”
“我想做你的朋友，所以送你一块我代言的手表。”姜肆说着半蹲下来，不容分说地把表往楚宥的手腕上扣，他的手掌温暖干燥，手指很长，握住楚宥的手腕显得游刃有余，力气虽用得不大，但却很难挣脱：“都说了我是代言人。代言人你懂吗？不收我的钱，免费的。”
楚宥的手腕握在他手里，掌下的肌肤滑腻温润，肤色白皙，可以看清青色的血管。姜肆回想起了那日与这双手工作的个把小时，顿时感觉嗓子干涩，想要捧着再亲上一亲。
其实这一阵子他都在想，想得都有点走火入魔了。
“我觉得你戴着很合适，不要推辞了。”又在他的手腕上摩挲几下，姜肆松开手，坐回了位置，“等你接到第一个代言，也送哥一份作为回礼，这样行吗？”
楚宥被他堵得无话可说，这会儿再推辞实在是过于矫情，他点头答应了。
况且按照姜肆现在的身价，也确实只有这种等级的礼物才拿的出手。
手指隐秘地转动自己腕上的表，姜肆笑道，“这才乖嘛。”
“之前我问过你，为什么反感我。”见楚宥吃得差不多了，姜肆再次开口，“你没回答，但是看你喝醉以后的意思，你是把我当成竞争对手了？”
姜肆很想说这其实没必要，拍戏确实蛮有意思，但是远不如调戏小反派对他的吸引力更大。
楚宥没有否认，“你的演技很好，23岁就是影帝，圈内把你当成对手的年轻演员应该不在少数。”
“但是他们绝对不敢用你这种态度对我。”姜肆说着指了指嘴角，语气里染上一丝调笑，“还给了我一下，挺疼。”
“这不一样。”楚宥反应很平静，“我只是不喜欢你之前的行为。”
“上次的事情，我再次向你道歉。”姜肆从善如流，完全不承认他当时就是心痒了想调戏人，“你的手非常好看，我可能还没有完全从之前的工作里走出来。毕竟我之前没有和别人拍过这种戏份，拿捏不好镜头内外的尺度。”
“没事。”楚宥淡淡地瞥他一眼，“以后不这样就好。”
姜肆放在桌上的手指微动，心又开始痒了。
席间姜肆去了洗手间，楚宥坐在位置上喝着茶解腻，心绪很平静，全然没有了来之前的沉重。
也许是他以前和姜肆积怨太深，两人除了拍戏鲜有其他交流，今日真的坐在一起好好吃了顿饭，他发现这人其实也没记忆里那么差劲。
正在心里把对方和前世进行着比较，姜肆忽然打开门，迈着大步走到了他跟前，急匆匆的。
“怎么了？”楚宥抬头看他。
“刚刚上洗手间被发现了。”姜肆把外套穿好，墨镜戴好，然后走过来把帽子盖在了楚宥脑袋上，拉着人就往包厢的窗户边走，“快快快，钱我已经付了，你跟我走，不然一会儿门口堵得全是记者。”
包厢的外面是一条没什么人的走廊，通往商场的楼梯间。
楚宥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打开窗户敏捷地跳到了外面走廊上，很抗拒地想要挣脱他伸过来的手，“你被发现了，为什么我也要逃出去？我不……”
“看看你这没良心的话，难不成你想要被记者围观？”姜肆倚在窗户上，松了楚宥的手腕，换了两只手搂住了他的腰，把人半拖半抱地带上了窗台。
“还有，楚小朋友，你弄清楚情况。”
站在窗台下面的姜肆仰着头对他笑，笑容肆意又张扬，“你以为我是在征求你的意见？我是在绑架你呢。”
说完，他勾住了楚宥的腰，把他从窗台上抱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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