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进组

    姜肆回到家, 第一件事是走到浴室照镜子, 果不其然嘴角又某人挠破了。

    “小东西真没良心, 过河拆桥……”

    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伤口, 姜肆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 唇角忽然又勾了起来。

    当时楚宥向他靠过来, 整个人连带着身上好闻的香气一并嵌进了他怀里，色泽浅淡的唇瓣柔软温暖, 有隐约的水汽从唇缝里逸出，惹得人想要把舌头钻进去探究一二……

    ［呵呵。］009冰冷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响起, 打断了它的思绪，［系统认为楚先生的行为十分恰当, 换言之, 宿主活该。］

    ［我倒是无所谓被他打几拳。］姜肆丝毫没有被它的嘲讽打击到, 慵懒的语气里暗含着一丝得意, ［反正值了, 不是么？］

    ［……哼。］009很生气。

    ［之前问你我对楚宥是个什么心思，你非不肯说，你是觉得我自己琢磨不出来？］

    ［宿主既然知道, 为什么还要问系统？］

    ［不是说了, 我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怕弄错，你难道就没发现哥从来不拍爱情片？］

    ［……反正系统不会给予宿主任何相关提示。］

    ［稀罕。］姜肆轻嗤一声，［这很重要么？］

    他一边解衣服扣子一边进浴室放水，嗓音压低, 语气极其暧昧，［我只要知道，我想亲他，想逗他，想抱他，想对他好，办那事的时候脑子里想的都是他……不就够了？］

    009：［……变态。］

    姜肆：［过奖。］

    然而此刻的姜肆先生暂时还不知道，他会因为今日的调戏行为被楚宥从手机里拉黑整整一个月。

    ……

    “抱歉，我来晚了。”

    楚宥走进咖啡厅包厢，把围巾和大衣脱下交给侍者挂好，缓缓在男人对面落坐。

    “没有关系，楚先生看一下要喝点什么。”西装革履的男人把菜单推到楚宥面前。

    “乌龙茶就行，谢谢。”楚宥随意扫了一眼，把菜单递给了侍者。

    侍者出去之后，两人沉默了片刻，直到茶水都送了上来，袁玉书才不紧不慢地开了口。

    “之前和你说的事情，楚先生考虑得如何了？”

    他的目光透过镜片投在楚宥的脸上，不由感慨郑旭确实好运气好眼光，这等容貌，即便是没有演技光靠脸也能在圈里吃上好些年。

    偏偏这人演技不俗，冷静沉稳，目标清晰。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头脑太过清醒的人往往不好控制，除非能给出足够让他心动的条件。

    袁玉书不敢说自己业务能力比郑旭一定如何，只是他在M.X多年，又是股东，资源上郑旭这个才来公司不久的人肯定不如他。

    楚宥若真的想要向高处发展，应该能掂量清楚孰轻孰重。

    袁玉书在心里计算今日成功的机会有几成，就听到了一声轻轻的，茶杯触碰到茶托的声音，随即就是楚宥的回答，“考虑好了，我拒绝。”

    男人抬眸看了他一眼，微笑着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神情滴水不漏，“楚先生大概没有仔细看我给你的合同吧？”他将原本就在桌上的文件翻开，手指点到了几个位置。

    “分成三七开，你七公司三。我手下所有的资源任你挑选，以及全公司最好的宣发团队，包装团队……”袁玉书收回手，十指交叠放在膝盖上，目光直直地望着楚宥，“而这些，郑旭都无法给你。你真的考虑好了吗？需不需要再多一些时间？”

    袁玉书足够冷静，但楚宥在他面前也不输分毫，他脸上没有带笑意，是一惯的淡漠疏离，“我只问一件事情。”楚宥说，“如果真的像袁先生说的这样，下个月进《暗芒》剧组的为何是我，不是何非扬前辈呢？”

    袁玉书手指一僵，眸子微微眯了起来。

    “据我所知，您与制作人关系匪浅，如果这样都不能保证手下的艺人拿到角色，我又如何能相信，您可以给我想要的资源？”

    “楚先生，你这话是在抬举我，还是贬低你自己？”袁玉书笑了。

    “经纪人始终只是一个助力，艺人最终能达成什么地位，还是好看他本身的成色。楚先生条件优越，拿到这角色也是理所当然，如果偏要说是手段比我们高明，未免也太妄自菲薄。”

    他顿了顿，目光对上楚宥的眸子，“但是楚先生也要知道，娱乐圈是一个更新换代很快的地方，你是璞玉没错，但若无能工巧匠细心雕琢，即便能够成器，也是蹉跎岁月浪费时间，哪里比得上早登巅峰的成就感呢？年华不等人，观众们始终是最喜新厌旧的。”

    袁玉书这次不给楚宥开口的机会了，他身体微微前倾逼近他，视线紧紧锁住对方，镜片后的目光骤然变得锋利。

    “另外请楚先生注意，我现在是在用诚意邀请你，你当然可以潇洒拒绝。但你想过拒绝我之后会发生什么吗？有些事情你我都不愿意让它们发生，又何必为难彼此呢？请楚先生务必考虑清楚。”

    一句比一句冷，一句比一句重。楚宥在他漆黑的目光中看到了上一辈子的自己，因为忤逆而遭到厌弃，因为违背而被为难，急功近利渴望一步登天，最终却跌得很惨……都这个人有不可摆脱的关系。

    楚宥缓缓站起了身。

    “袁先生一直要我考虑清楚，可在我看来，是你自己思虑不周。”

    目光自上而下落在对方脸上，依旧淡淡的，波澜不惊，“我不是你想要签的那种艺人，我没法为了资源对制作人媚笑，陪赞助商喝酒喝到胃溃疡，不会接空壳剧本哪怕它名气再大，不接受任何不良炒作，更不会任你摆布。签下我，你不会得到好处反而更难做。你真的确定吗？”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终于勾起了今天第一抹弧度：

    “至于你的说的那些手段，我倒是不介意见识一番，就怕袁先生不给我和郑哥这个面子。”

    袁玉书望着站在面前的人，白衣黑发，高挑清瘦。他的半边脸沐浴在窗外洒进的昏黄阳光下，棱角不算分明，尚且带着少年人的柔和。

    但是那一双眸子，如同千年冷玉，黑亮润泽，一眼就能看破他内心所有的伪装。

    就好像对方是高悬的明月，不染凡尘，不履俗地，而自己只不过是一个肮脏卑劣的蝼蚁罢了。

    “告辞。”楚宥慢条斯理地穿好大衣，随后离开了包厢。

    没过多少天，谍战片《暗芒》在B市影视城开机。

    这部片子是根据男频人气小说改编，由人气小生楚宥和实力派小花简泠主演的，虽然比不上《碧落剑》前期热度高，但是在定妆照出来之后，还是赚够了一定的眼球。

    楚宥个子高，比例好，人清瘦挺拔，军装往他身上一穿，更是显得英姿焕发。那黑亮的军靴，修长的双腿，紧束的腰身，加上一张格外俊美的脸，直把网上一堆制服控看得嗷嗷直叫。

    剧组给他画的妆有刻意注重调整眉形，把原本的远山眉修得更锋利了些，凸显了那双深邃的黑眸，好似隐藏着无穷无尽的秘密。

    深沉若迷雾不可捉摸，又似利刃藏锋，蓄势待发，和先前云泽仙君的清冷谪仙判若两人。

    粉丝的期待值直线上升。

    这是重生以来楚宥第一个担纲男主角的电视剧，除了一系列宣发必须参与之外，戏份更是排得满满当当，在开机的当天就开始了高强度的工作，从早到晚，昼夜颠倒，基本失去了休息的时间。

    这部戏男主角的戏份占大多数，在其他主要演员陆陆续续进组的时候，他已经拍摄有将近半个月了。

    “楚老师早上好啊。”

    饰演女主角的演员简泠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和楚宥问了声好。

    “早上好。”楚宥对她点了点头。

    “唔，你不困吗？一大早看剧本！天呐我也太废了，我都快要累死了，结果这才第五天，还以为五个月了呢！”

    “我还好。”楚宥让慕婉给她到了杯热茶暖暖身，“你是女生，体力可能比我差一点。”

    “谢谢楚老师，谢谢小婉。”简泠笑呵呵地接了过来，捧在手里喝了好几口。

    “姐，你少喝点，马上要开始了。”简泠的助理不忘在一边提醒她，“小心肚子，今天的衣服薄。”

    “知道了知道了。”简泠又捂了会手才搁下茶杯，一咬牙脱掉了厚外套，露出了里面亮闪闪的修身礼服裙，“走了！冲鸭！”

    楚宥也跟着站起身。

    今天第一场戏就是两人的对手戏，而且是一场比较暧昧的戏份。

    顾卓之身为在他党的间谍，自然需要一个传递消息的上线。而女主李长歌则在某次任务中成为了顾卓之的上线，两人也因此相识，后来相恋。

    两人约定的地点是百乐门舞厅。

    身为富家公子，年轻军官，顾卓之每周固定会来这里消遣，也会随机点舞女与对方寻欢作乐，而李长歌则是装作被顾卓之邀请共舞的舞女，在跳舞过程中传递消息。

    简泠身着金粉色曳地连衣裙，乌发用网纱网起一半，妆容十分精致，完全符合当时最流行的舞女扮相。

    而顾卓之在舞厅自然不穿军装，而是一身烟灰色西装，三七分的发型，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英俊潇洒。

    拦着简泠的腰转了个圈圈，男人长腿迈开，逼近一步，唇瓣贴到对方耳边神色自若地轻声低语：

    “十二月四号上午十点，南街茶楼……”

    这时恰巧与旁边人四目相对，楚宥唇瓣依旧在动，但是露出了一个自然的笑容，还撩拨般地蹭了蹭女伴的耳畔。

    他们跳的是探戈舞曲，其中有一个动作是女生被搂着下腰，单腿抬起至男人腰侧，男人凭借自身的力量抱住女生。

    这个舞步有些难，而且为了入镜效果好，平衡男女演员身高，通常女演员需要穿高跟鞋。尤其楚宥身高184，简泠只有163，二十多公分的差距需要高跟鞋拉掉十几公分才合适。

    但是这样跳舞对于演员很艰难，简泠在下腰的时候脚一崴没站稳，支撑重量的脚也脱离了地面，差点就要惊叫出声……楚宥眼疾手快地双手搂住她，腰腹和手臂一起用力，瞬间在西装下绷出一个漂亮的肌肉线条。

    这下非但让她站稳了，楚宥还适当偏了个角度遮住了简泠一瞬间惊慌失措的脸，在镜头里看来就是英俊的男子偏过头吻住女主，相当让人脸红心跳。

    等简泠站稳，他缓缓起身，顺畅地把说完了最后一句台词。

    “咔。”导演出声，“这条过了，换了角度再来一次。”

    楚宥在导演喊卡的时候就绅士的松开了圈在女生腰间的手臂，丝毫没有占便宜的意思。

    “刚才太谢谢了。”简泠双手合十。

    楚宥摇摇头示意没关系。

    “我就怕带着你一起摔倒，好在你力气大。”女生还有点余惊未了，“不过以后这种事情不用太逞强啦，大不了再重拍一遍嘛，不过舞蹈真的太难了。”

    “早点结束更好。”楚宥的目光在她光裸的肩膀上一扫而过，温声道，“天气冷。”

    简泠微微一愣，霎时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捂了捂脸。

    哎呀妈呀，好苏好暖好撩！

    等到这部分全部拍完，女演员立刻被助理用大衣裹着接走，慕婉也走过来给楚宥递水喝。

    楚宥摘下眼镜递给她，揉了揉晴明穴，然后听到慕婉在他而耳边兴冲冲地说着。

    “哎，哥哥你看那边那个小帅哥，站那一个多小时了，好像一直在看你呢！”

    作者有话要说：小姜危机感持续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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