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 4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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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被数把枪同时包围着的西玲, 众人又渐渐地冷静了下来,‘法官’也竭力稳住了自己的情绪, 他并非是害怕,而是激动、兴奋……

    西玲无聊极了, 她觉得,这都是来找事的一方段数太低级的错。

    看着场中的儿戏,西玲挑了挑眉梢, 纤长漂亮的手指轻轻地摩挲着下巴, 这么想好像也不太对——

    从‘法官’发出第一个音节开始,高仿的小法庭里就出现了肉眼不可见的异样波动,仿佛细雨中的湖面, 荡开了重重叠叠的涟漪。

    又一个精神系异能者。

    西玲感受着似乎连空气都变得庄严圣洁了起来的气氛,觉得他们卖力的演出还挺有诚意的。

    此处应有掌声。

    于是。

    西玲以标准的观众礼仪,鼓了鼓掌。

    “说起来,我对精神系异能好像天然就可以随意地调节免疫度呢。”西玲懒闲闲地说道。

    “……请去掉‘好像’两个字。”馅饼仰头看了她一眼,他们初见的时候, 它就已经身体力行得体验过她的精神力和意志力是何等的变态了,嗯,往事不堪回首。

    “‘法官’好像能利用声音对他人进行催眠呢。”西玲自顾自地续道:“被抓捕的‘罪犯’再怎么坚信自己的清白,在面对宪卫兵的时候, 都会产生一定的精神压力,而特定的场景和人物,比如这间高仿的小法庭和‘证人’,又会影响到‘罪犯’的心理防线, 有了这些前提条件,哪怕‘法官’的精神系异能只有D级,也能轻松地控制住‘罪犯’了。”

    “唔,还能顺便为‘证人’洗脑,对‘真相’深信不疑的‘证人’、痛悔前非的自首‘罪犯’,万事俱备之后,再将‘罪犯’交给南区宪兵分局领取奖励,这条单向输出的产业链似乎还挺成熟的。”西玲闲闲散散地下了结论:“总得来说,他们的小花招耍得还算聪明吧。”

    “……”馅饼看了眼已经汗流接踵的‘法官’,西玲没有展开空间,这也就意味着,除了西玲,不会再有第二人能走出这间高仿的小法庭。

    但话又说回来了,西玲对这些犯罪套路是不是过分熟悉了?

    错觉吗。

    嗯,错觉吧。

    她全部都说对了,‘法官’艰涩地眨了眨眼睛,他不知道她在和谁说话,但她全部都说对了!

    他的催眠异能只有D级,如果不借助外力,他根本没有办法让‘罪犯’心甘情愿的‘认罪’,也没有办法让‘证人’作出完美的配合。

    ‘法官’和老宪卫兵对视了一眼,都看清了各自眼底的杀意——西玲必须死!

    “怎怎怎么办?如果被上面的人知道了真相,我们都会被处以死刑的!”拿枪指着西玲的宪卫兵们,眼底的亢奋被惊恐淹没了,又像是要溢出来似的,神色变得恐惧又扭曲。

    “不能让上面的人知道我们抓捕到的‘罪犯’都是——”

    “闭嘴!”老宪卫兵喝斥了一声,走到西玲面前站定,他手里的枪直直地瞄准着西玲的眉心,脸上却扯出了笑容:“小姑娘,这就是你的家教吗,看来你的长辈没有教过你,在外面不能胡说八道呢。唉,算啦,小姑娘,我也不跟你计较,先让你的朋友出来吧。”

    西玲懒懒地抬了抬眼睑,眸色沉静到了极致。

    径直撞进西玲双眸里的老宪卫兵只觉得刺骨的寒意顿时攫住了他,在感受到危险和恐怖的一瞬,他也忍不住发出了惨叫。

    他的手!

    犹如锥心般的剧烈疼痛让老宪卫兵发出惨嚎,他的双眼睁大到了极限,绝望又痛苦地看着自己正在消失的手臂:“臭婊|子!你不是空间异能者!”愈发浓烈的死亡恐惧让老宪卫兵口不择言,他疯狂地冲向了西玲,却狠狠地撞到了仿佛空气墙一样的阻碍。

    他的腿!

    老宪卫兵浑身发抖,软软地倒了下来,他急促地呼吸着,却只能感受到他的生命在一点一点的流逝。

    “我求求你,小姑娘,我错了,你放我一条生路,我也是一时糊涂,我家上有老,下有小,我真是迫不得已……我还有双亲要奉养,我还想看着我儿子结婚、生子……我真的不能死……”

    在一个又一个等身高的立方体里拼命挣扎的宪卫兵们听不见彼此绝望的惨嚎,但他们能清晰地看见彼此的惨状,这让他们彻底地陷入了癫狂的绝望里。

    就没有人愿意后悔吗,馅饼想,为什么他们直到最后的眼神都是怨恨之色呢。

    已经对场中残酷又血腥的画风适应良好的馅饼看了眼百分百隔音的立方体,又看了看精准踩雷、湮灭得最慢的老宪卫兵,愉快地咬了咬小爪子。

    “啊啊啊——!”惨叫着的‘法官’瘫在了地上,他的声音甚至盖过了林雨莲尖叫:“别杀我!别杀我!求求你别杀我!我知道错了!我是被他们逼迫了!”

    ‘法官’很快就发现他也被什么东西关了起来。

    身下缓缓地漫开了一摊水迹、已经恐惧到无法思考的‘法官’开始不停地朝西玲磕头。

    “西玲,西玲,你听我解释!”声泪俱下的林雨莲疯狂地嘶吼着:“是赵欣怡让我来陷害你的,我是无辜的,我是被她强迫的,如果我不来,她就会杀了我!”

    “所以,你别恨我,也别报复我。”林雨莲看着径自越过她的西玲,绝望的低喃:“西玲,你看我一眼,我是无辜的啊。”

    林雨莲抬手向虚空中推了推,仰着头嚎啕大哭了起来,反反复复地问:“我也是受害者,西玲,你为什么要连我也一起关起来。”

    林雨莲的牙齿不住地磕颤着,对,她是无辜的,她是受害者——可那些翻涌出来的记忆又是什么。

    不对!

    她不是故意要陷害西玲的,就像她不是故意在赵欣怡来暗街的时候,不小心说出了曾经和她一起抱团取暖、却又在来到基地后过得比她好的女孩子们准备用来对付赵欣怡的计划一样,她是被逼迫的,她不是故意的。

    林雨莲在心底决绝的否认她早就堕落的事实了,她只是无辜的受害者,她要活着!

    “有多少人在这间高仿的小法庭里‘自首’过?”西玲站在‘法官’面前,姿态闲散随意,轻悠悠地问道。

    骨头早就软了的‘法官’报出了数字:“……罪名都是他们宪卫兵商量出来的,五花八门的什么都有,犯罪标准都是按着死刑或流放的程度来定的……他们给你准备的罪名是私藏军粮……我真的是被他们逼迫的……”

    “也就是说,平均每三天就有一个人要被处以死型或是流放。”馅饼掰着手指算了算,微微顿住,扭头问西玲:“南区宪兵分局就没有怀疑过这群人吗。”

    “只要给点儿好处让不知情的宪卫兵去押送‘罪犯’就能瞒天过海了。”西玲微微歪了歪脑袋,眼角眉梢都是冷意,语气淡漠地说道:“而且,基地里的人口,太多了。”

    “我们走吧。”馅饼催促道,它不想问西玲是不是因为对基地有诸多的不满才格外的阴暗,反正,它是不会同意西玲为人作嫁的。

    等到哲原的实验成功,他们只需要偶尔回来找哲原补充一下异能结晶,就可以一直留在1984了。

    2024,就随便吧。

    “嗯。”西玲点了点头,在她转身离开的刹那,所有的立方体都消失了,依然如故的高仿的小法庭里,仿佛什么都没有发过般,静谧如昔。

    馅饼回头看了眼林雨莲曾坐过的证人席,它不认识她,自始至终,她连死都被西玲无视了。

    西玲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冷酷和残忍,可见一斑。

    但。

    现在,它喜欢西玲的冷酷和残忍。

    走出大院的西玲毫无顾忌地展开了空间,下一瞬,她就在南-13区找到了赵欣怡。

    咚咚咚。

    不急不缓的敲门声响起。

    透过门镜看到西玲的瞬间,赵欣怡冷不丁地愣怔了一下,身体仿佛无知无觉般绷紧了,就连心脏,都似乎停止了跳动,直到感受到胸腔发疼,她才猛地意识到了自己屏住了呼吸。

    为什么西玲会突然出现在她的家门口?

    她现在不是应该像条母狗一样,被物尽其用吗?

    ……

    终于,意识到自己在害怕的赵欣怡涨红了脸,屈辱感仿佛海浪般朝她涌了过来——她要杀了西玲!

    恨极的赵欣怡失去了理智,伸手握上了门把手。

    西玲用空间‘看’见了赵欣怡。

    “不接着敲门吗?”馅饼咬着小爪子,问道。

    “嗯。”西玲转身就走了。

    在看到了赵欣怡的双眼后,她就知道赵欣怡仇恨她的理由了——无趣。

    正要按下门把手的赵欣怡发出凄厉的悲鸣,在她理解了自己正在消失的现状之后,她就真的消失了。

    ◇◆◇

    “西玲,你在不高兴吗?”

    “嗯。”心下毫无波澜起伏的西玲应得肯定。

    “为什么呀?”

    “因为我的时间被毫无意义地浪费掉了。”

    “……”馅饼想了想,挺赞同的,像这样外出一趟,是还不如在家睡觉呢。

    走在街上的西玲没有刻意收敛气势,以坦然到了嚣张的姿态,迫得过往的行人纷纷不自觉地让开了道路。

    “西玲?”聂冬僵身站在了原地,眼底情绪汹涌,又喊了一声:“西玲。”

    舒玉琪下意识挽紧了聂冬,难以置信地看着西玲,她不是死了吗?

    西玲先是看了眼街道旁边无意路过的南区宪兵分局,才懒洋洋地将目光落到了穿着一身陆军常服,英俊挺拔、器宇轩昂的聂冬身上——约战却放了她鸽子的学长。

    目光掠过了聂冬的肩章,两杠一星,少校军街,营长级别,西玲又扫了眼聂冬身边的女人,她是位耀眼夺目、美得很完美的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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