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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国庆心下满是感慨地笑了笑, 熔炉似的军营让他们的西玲首长也懂事了不少。
他曾听一位首长说过,未来的世界肯定是又美又好, 才能教时下的年轻人有任性和不懂事的资本——而他们的世界,有他们在, 西玲首长也仍旧有任性和不懂事的资本的,但是,在看到她有所成长之后, 他觉得, 他们应该负起言传身教的责任。
“蓬生麻中,不扶自直。”张国庆捧着茶,谢过随手给他也添了些热水的郑俊远, 说道:“首长是好孩子,呆在极好的环境里,就也学懂事了,我们可不能再把人带坏了。”
张国庆轻轻地喝了口茶,想了想初见时西玲, 就又笑了笑,他肯定他们的西玲首长,会是植身天地如苍松(①)的好幼苗哩。
“也是,西家的长辈们都爱惯着孩子, 但该教导的却也没少教。”郑俊远听懂了张国庆的言下之意,也点了点头,赞同道:“只看首长再怎么任性,却也没有给我们添过麻烦, 就知道了。”
“被你们这么一说,特情专案组从前的那些奉承,倒像是下三滥的捧杀了。”杨文滨摆了摆手,示意张国庆他们别插话,又续道:“站在我们的立场来看,若是我们的首长能一直保持着这副单纯的性子,当然是最好的,但老张提醒的对,我们不应该,也不能扼杀首长的成长。”
“盼着咱们的国家好,并不妨碍咱们也盼着首长好。”杨文滨作了决定:“这件事,咱们要重点商议一下,作出具体的章程,再向总首长请示。”
只要是涉及西玲的事,便是再小,那也是大事,也必须要向总首长办公室汇报。
特情专案组的众人正说着,就见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血腥味儿、胡子拉碴的楚建安走了进来,杨文滨他们对楚建安身上的气息再熟悉不过了,那代表着一出又一出的腥风血雨。
“你们都在呢。”楚建安朝众人打了个招呼,走到他的办公桌前坐了下来,一边翻找着资料,一边说道:“霍伊尔·麦克和丹尼塞·巴泽尔上套了。”
“也经卖国贼的手,把东西给出去了,这下白鹰佬应该能放心了,他们的技术封锁卓有成效,种花国没得到最新的技术,也还是无法进口先进设备,更是在朝错误的方向研究的越来越远,还自以为将要有所突破了。”楚建安整理好了等会儿要带走的资料,又拿着眼药水滴起了干涩发疼的眼睛,一边续道:“这回应该能给咱们争取到不少时间。”
楚建安放下眼药水,又冷笑一声:“操他大爷的,要不是有首长,谁能想到跟着白鹰国的旗风倒的扶桑国明面上跟我们在度蜜月期,实际上却在我们背后捅刀子呢。”
他其实是不太懂那些科学技术上的事,但种花国以前花大价钱跟扶桑国进口的技术,却是想误导他们的科学家走弯路的事,他还是明白的,只要想想那会给种花国的科技进步造成多少惨重的代价,他就恨不得宰了那些人。
“对了,老纪,你那边得跟我打个配合。霍伊尔·麦克和丹尼塞·巴泽尔盯上武林协会了,军武营也进了他们的视线,俩白鹰佬似乎想借宝岛那边的人手跟武术协会的武者搭上线,我想趁机让他们死在宝岛。”楚建安见纪兴贤利落地点头应了,又朝杨文滨问道:“组长,这方面没问题吧?”
“可以。”杨文滨肃容说道:“辛苦了。”
“是下面的同志们辛苦了。”楚建安站起身,拿起成叠的资料,倏地地用鼻子嗅了嗅,狐疑地问道:“你们也出外勤了?受伤了?一股子跌打损伤的药水味儿。”
张国庆和纪兴贤默默地移开了视线,一个盯着手里的茶杯像是能看出花儿来,一个拿着纸笔端坐在桌前写写画画。
杨文滨天生憨厚的脸上是大写的高深莫测,说道:“咳,没事,忙你的去。”
“……”楚建安扬了扬眉,急匆匆地走了。
“军武营要再作些遮掩吗?”目送楚建安离开,纪兴贤出声问道。
“不用刻意再作遮掩,以白鹰佬上层对种花国的固有偏见,他们只会嗤笑我们在胡为乱信。”杨文滨说道:“过犹不及,现在这样就可以了。”
国庆节。
在暗处活动的间谍分子并不会因为这是种花国的重大节日就放假,甚至在国庆的阅兵仪式结束之后,立时打上了种花国自行设计制造的‘东风’五号战略导弹的主意。
35周年的国庆阅兵仪式是按照原定计划进行的,对外展现了种花国建国以来规模最大、装备最新、机械化程度最高的一次阅兵活动,但——就在国庆阅兵仪式结束后的第二日,就有人私下声称在国庆阅兵仪式上展现的武器装备并非是种花国最先进的武器,事实上,种花国已经掌握了极为超前武器研发制造水平。
半山也因此陷入了成立以来最为忙碌的险境,‘角鸮计划’里的‘角鸮’们更是无数次濒临生死攸关的绝境,一个又一个同志牺牲了。
又开始下雪了。
杨文滨冒着风雪去了军医院。
站在军医院门口拍了拍身上的积雪,杨文滨径直找到了郑俊远的病房。
“老郑,身体还好吗。”
“还行。”左臂和腰腹都缠着绷带的郑俊远应了一声,按熄了手里的烟:“别给护士说我抽烟了。”
“那你就少抽点。”
“心烦。”
“报告我看了,我想再听你亲口说说事情的经过。”杨文滨坐在凳子上,沉默了半晌才开口问道。
“明面上就是暴力团伙抗捕,但他们手里的武器都是北极熊国制造的。”郑俊远又从烟盒里抽出了一根烟,拿在手上把玩着,哑声说道:“我们因此牺牲了七个同志。”
“我这边的计划,是安排人假装从军工研究所里出来看望重病母亲的研究人员,钓出躲在暗中控制局势的白鹰佬。事情的进展直到‘研究人员’被偷了,都还挺顺利的,就是收网的时候……”
郑俊远又把烟放回了烟盒,看了眼杨文滨,说道:“最后一步动作,被对方看透了。”
“你觉得叛徒会是谁?”杨文滨轻声问道。
作者有话要说:注①:这句话出自画作《苍松》,徐悲鸿,作于1942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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