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末的凌晨三点，蚕室竞技场外。
三四条夜排队伍出现在场馆外的广场上。
有经验的演唱会夜排粉丝在草坪上扎了几个小帐篷，勉强抵挡住姗姗来迟的倒春寒。
李喜真是mamamoo金容仙的站姐，此时她穿着黑色过膝羽绒服坐在防潮垫上，捧着一碗热腾腾的年糕汤，一边吃一边口齿不清的问旁边昏昏欲睡的另一个站姐。
“海娜，几点了？”
金海娜睡得迷迷糊糊，掏出手机努力睁开上眼皮：“三……三点二十。”
“还有一个半小时。”李喜真放下一次性碗筷，又问：“灯牌改装好了没有，小灯泡用的最亮的瓦数是吗？”
金海娜摸了把脸，终于醒神，从包里掏出两个灯牌，按下开关。
顿时，锃亮的夜灯把黑夜照的晃如白昼，吸引了周围同时在夜排的几个妹子。
她们推推搡搡，最后派出一个代表。
丸子头小姑娘上前：“欧尼，这个灯牌卖吗？”
“不卖呦，是自制的。”李喜真毫不犹豫拒绝了。
小姑娘越挫越勇：“那……留个联系方式吧，欧尼。”
李喜真和金海娜对视一眼，最终给了联系方式。
一行人离开后，还能听到队里的其他小姑娘问丸子头：“不是说不卖吗，干嘛还要联系方式？”
丸子头：“这次不行还有下次，下次不行还有下下次，而且演唱会结束后问一下灯泡规格，明天我就可以自己做，刚才你们也看到了，亮度惊人，如果我带上装饰这种灯泡的灯牌的话，华莎一定能一眼就看到我……”
金海娜摇摇头，问身边的李喜真：“她们还有多久才能来？”
李喜真看了一眼手机：“周边快卖光了，十分钟收店。”
金海娜点点头。
又等了十分钟，四五个女生大包小包往这边赶。
留着大波浪发型的女生一屁股坐在折叠椅上，口里不住喊饿。
李喜真和金海娜忙把年糕汤、饭团、泡面拿给她们。
等一群人吃饱，交流了彼此的进展。
其中一个年纪最大的带着金边眼镜一头利落短发的女生开口：“辉人的生日应援和团体出道三周年应援你们准备的怎么样了？”
辉人的站姐不慌不忙：“集资超额完成，今年的生日正好在纽约演唱会上，我们和公司沟通过了，到时会放准备好的一段粉丝告白视频，视频正在制作中，另外，已经和地铁方面达成为期两个星期视频应援合作，演唱会当天大型烟花生日应援、拼字应援灯海。”
短发女生点点头，“三周年应援你们有什么好的想法？现在正在进行中的有首尔人流量最大的9条地铁屏幕应援、时代广场大屏应援、化妆品应援礼包。”
雀斑妆女生想了想说：“油管广告应援怎么样？我家里有这方面的关系，如果确定的话可以拿到最高优惠，不过，只限于韩国、日本、泰国周边国家。”
另一个一直默不作声的女生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我妈妈在北美那边还算说的上话，这部分我能帮忙。”
“ok”短发女生拿出手机做笔记，“具体你们去沟通，明天这个时候必须给我一份详细的价格，如果预算超支的话，后续款项我来垫上。”
李喜真刚想说她今年压岁钱没用可以出分力，短发女生笑着阻止她们：“毕竟我是姐姐啊，我已经工作有五年了，手头上还算宽裕，你们都是刚上班的孩子还有正在上大学的，等我追不了她们的时候，就该你们接手啦。”
“欧尼，干嘛说这样的话，我们要一起走下去的不是吗？”
金海娜年龄小，刚入坑不久，难以接受好不容易认识的有着相同喜好的朋友却做好了离开的准备。
短发女生——朴世珠莞尔一笑，笑容背后有些许苦涩，她们都是追星星的人，星星固然好，可是长期处于虚幻的、不现实的生活中，下班之后所有时间全部放在追星上，开心当然有，但更多的是空虚，前一秒还在笑意盈盈和你打招呼，仿佛你是全天下最幸运的人，后一秒却在小小的屋塔房内看着相机里的人。
那种现实与虚幻交织的落差，每每想离开，却又不舍得。
可是终究要离开的，以前，觉得五个妹妹太苦了，没有熬的出头的希望，现在，公司有了底气，各方面配置也都上来了。
好像，不再需要她了。
这一年里新开的站子是刚出道的十倍，越来越多的人发现这颗星星。
真好。
这次，真的要说再见了，她想拿出所有积蓄作最后的道别。
属于她的道别。
*
rbw公司。
五个人上完语言课，回到排练室里，跟着乐队又走了一遍流程。
等排演一圈已经是中午十二点。
演唱会期间经纪人并不会控制她们饮食，相反还会点一些平时不能吃的油炸食物。
下午三点还要去蚕室那边彩排，所以她们趁着中午的午休时间聚在一起讨论逆应援的事。
辉人吸着牛奶问在茶几上温习上午语言课上知识点的姜世界：“你真的想好了？那可是很大一笔钱？”
“嗯，想好了。”
姜世界专注的做着笔记。
金容仙拿起手机：“我们官咖多少粉丝了？”
“12万。”文星伊搅拌好面前的炸酱面，又拆了一份搅拌。
安惠真掰手指头算，算完之后抬头：“哇，71亿，世界呐，有困难和姐姐说，这是我们共同的主意，不能让你一个人出钱。”
姜世界放下笔，笑：“不是这么算的，我有内部价，而且这些年的版权费和年底结算足够支付。”
这次逆应援的想法一提出来，姜世界就和姐姐们说想送给所有官咖会员一份礼物，一人一瓶代言的玫瑰香水邮寄到家。
起因是辉人在旅行团综里说姜世界身上的味道特别香，官咖粉丝们就说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味道，等到dior香水发布后，考虑到粉丝的经济条件，以及以后可能不会再有机会和她们交流，所以才做了这个决定。
事实上，即使有内部价，也几乎掏空了她所有的储蓄，包含亲人给的名头繁多的零花钱。
几个姐姐对视一眼，隐隐约约了解到忙内的想法，遂不再劝阻。
金容仙拿出制作的逆应援方案：“按照计划，辉人你和惠真负责六月份的给木木们举办的粉丝展会，其中需要的粉丝们的照片，在这两个多月的演唱会上拍摄，我们都会帮忙。”
“我和星伊负责展会周边的食物应援和地铁站灯牌、大屏广告。”
“饭颂还剩一个小尾巴就能结束录制，我想在六月的演唱会上用，这个我们凑一下时间，争取4月中旬结束掉。”
“最后，也是大头，以粉丝名义向助学基金会捐款。”
文星伊提了下意见：“我觉得可以不必都赶在六月，一个月放出一个逆应援，持续两个月的时间不是更好吗？”
辉人有不同意见：“会不会太浩大了，我有点担心记者和网上的言论，你知道的，他们对我们总是不那么友好。”
安惠真拍拍她的肩膀：“他们的想法是他们的，我们做我们的，初衷是想把木木们给予我们的爱反馈给她们不是吗，不要太在意无关紧要的人的想法。”
姜世界夹了一块糖醋肉喂到辉人嘴边：“无论是展会、香水、捐款还是食物应援，只要木木们感受到我们对她们同样的爱，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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