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检票了。”
娜欧米刚从穿越后的眩晕感中清醒, 她已经习惯这种感觉了, 睁开眼后便快速观察着环境,发现现在是夜里,自己在一辆老型号的火车上。
关于检票的事, 她这个突如其来的闯入者自然没法拿出一张火车票了, 她坦荡地说:“我没买票。”
“啊, 这, 那请您补票吧。”
“你们的货币是什么样的?”
检票员很迷惑,但是还是给她展示了一枚铜板, 娜欧米没见过。
穿越就这一点很麻烦, 各个世界之间的经济体系非常不一样, 后来她干脆随身卷轴里带着黄金, 就目前为止的经历, 黄金是在所有世界中都能流通的硬通货。
娜欧米无奈地说,“我没有钱,可以以物抵票吗?”
“不、不可以的。”检票员看起来非常为难,为难中还带着紧张,脸色很差, 冷汗津津, 搞得娜欧米都不好意思了, 现在她看起来像无理取闹的混蛋乘客。
这里尬住了,娜欧米本来准备问问这个世界的状况,然后就在最近的下一站下火车, 反正她在哪里都一样。但是没想到有一个少年站出来,拿着铜板对售票员说:
“她的车票我来垫付吧。”
这个少年身上最惹眼的地方在于额角上巨大的疤痕,但是疤痕没有让他看起来凶恶,他身上温柔的气质掩盖掉了外貌的缺陷,任何人看见他,都忍不住心生好感。除此之外,娜欧米还一眼就发现了他藏在衣服下面的刀剑。
“谢谢你。”娜欧米率先道谢,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炭治郎正视了她的容貌之后,忍不住有些脸红。
娜欧米穿的异于这个时代的普通女子,不梳拢头发,任由银色卷发披散在肩膀,单薄的上衣配上深色的外套,袖口挽到小臂,下身只穿短裤,露出光洁的双腿,在大正年间,即使在衣着风格走在时尚前沿的都市,女子也不会穿裤子,更不会露出大腿,炭治郎努力让自己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少女的脸上,而不是转移到其他地方。
“好、好吧。”售票员看起来终于解脱了,他把票往娜欧米的手里一塞,飞快地说,“请一定要保管好您的车票。”便压着帽沿飞快离开了。
娜欧米拿着车票,说:“我会给你等价于车票的东西,请告诉我买车票的钱都能在这里买到什么?”
“一筐炭。”炭治郎立即答复,随后想起来这的答案过于奇怪,连连摆手说,“啊呀呀,我不是说让你给我一筐炭的意思,不用给我什么的,车票的钱不用在意。”
“你这么大方呀。”
炭治郎不好意思地笑笑,“忘记带钱的话出行会很困难吧?现在天已经黑了,你又是孤身一人的女孩子,如果因为交不出车票就不得不下车实在太可怜了。”
斜对面的座位上有一个黄头发的少年把头探过来,“炭治郎,你在干什么啊?哇,你居然跑去搭讪漂亮的女孩子了!”
“善逸你不要乱说话啊!”炭治郎为同伴的发言感到相当尴尬,对着娜欧米歉意地一鞠躬,“你别放在心上。”
娜欧米摆摆手。
此时车厢上方,有一种令人作呕的恶意,恶意被隐藏的很好,但没有足够好,被娜欧米捕捉到了。
她保持着微笑,手看似随意地放在外套内侧,其实已经捏住了一枚手里剑,她对炭治郎说:
“现在你最好回到同伴身边。”
炭治郎一脸问号,另一边炼狱杏寿郎已经站起来,招呼炭治郎小心,然后向着车门方向走去,这时一个畸形的类人生物打破了车厢门闯了进来,乘客们惊恐地尖叫,炼狱杏寿郎直面着怪物,撩开衣摆,亮出一把鲜红的刀剑。
“炎之呼吸,一之型,不知火!”
刀剑上燃起炽热的火焰,直直斩向鬼的脖子,一股热浪晃的人睁不开眼,片刻之后,那颗长着犄角的鬼脑袋便掉在地上。
对于突然拔刀的人,车厢里的乘客纷纷侧目,娜欧米心里悄悄“哇哦”一声,立马判断出这个世界不是个和平到无聊的世界。
解决了鬼,炭治郎一行人坐回原本的位置上,互相商量着什么,娜欧米听力很好,能听见诸如“鬼”、“任务”一类的关键词,她观察着他们,思考着该怎么在新世界挖掘些乐趣。
夜色沉沉,火车运行的声音发出了有规律的噪音,听久了很有催眠效果,车厢里的人陆续陷入了睡眠,娜欧米一般不会在陌生的环境放松警惕的,然而她眨了眨眼睛,思维越来越迟钝,居然也慢慢睡着了。
——
“娜娜、娜娜?醒醒啦,我下班了。”
有人在轻轻拍她的肩膀,娜欧米睁开眼睛,适应着室内明亮到刺目的日光,抬头一看,是穿着白大褂的琳在叫她。
“琳?”
琳看起来十七八岁的样子,长高了一些,五官柔和而舒展,带着令人安心的温柔气质,和娜欧米记忆中那个总在努力地成长着少女比起来,已经变得成熟而可靠了。
琳仔细地看着娜欧米,说:“你怎么睡着了?是没有休息好吗?”
娜欧米呆呆的坐在椅子上,迟钝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啊……这里是哪里?你怎么在这?不对,应该是我怎么在这?”
琳笑起来,棕色的眼睛闪闪发亮。
“你出了一个半年多的长期任务,昨天才回来,你失忆啦?哎呀,你要是想捉弄我,不要用这么幼稚的方法嘛。”
“是这样吗……我怎么觉得我离开木叶不止半年呢。”娜欧米坐在椅子上,消化着琳的话。
琳拉着娜欧米的手,一用力,把她从椅子上拉起来,琳的手温暖而柔软,使用苦无和手里剑而留在指缝和虎口处的茧子已经接近于无,比起娜欧米的,琳的手越来越不像一个忍者的手了。
“别想那么多了,快走吧,你昨天跟我说部长放了你一周的假,要和我们聚一聚呢。”
部长?娜欧米低头看见腿上绑着的忍具包,想起来自己应该是在暗部就职。
娜欧米下意识地跟着琳走,和平的气息显而易见地填充在空气中,连木叶医院这样承载着死亡和伤痛的地方都显得充满希望,有一些病人在走廊里走动散心,看见了琳,都亲切地叫她“琳医生”,琳握着年迈老人的手,说些鼓励和安慰的话,又亲切地揉揉被母亲抱着来看病的孩子的脸,小孩子害羞,一下子躲到母亲的怀里了。
娜欧米目之所及,都是这样的画面,和谐到不真实。
“你不在第七班了吗?”娜欧米问琳。
“娜娜,你知道人柱力不可以擅自活动吧,我虽然还戴着护额,可是已经很久都没有出过任务了。”琳点了点额头上的护额,娜欧米想要说些什么,琳转而抿嘴一笑,“但是我很喜欢在医院的工作,可以专心研究医疗忍术,可以不去杀人而是拯救生命。不是不怀念和第七班的大家并肩作战的时光,但是我更珍惜这样和平的岁月。”
“和平啊,现在已经没有战争了吗?”
“没有了,很久都没有了。”
“……那真好。”娜欧米感觉恍若隔世。
很快她们便离开了木叶医院,走在街上,路过书店时,娜欧米看见书店门口两个鬼鬼祟祟的人。
一个一头乱糟糟的银发,这位太好认了;一个穿的严严实实,脑袋上缠满的绷带,不露出任何一处皮肤,正掖着藏着什么东西,肢体语言中写满了做贼心虚。
娜欧米指着前面两个人,和琳说,“是那两个混蛋吧?”
琳噗嗤笑出来,点点头。
娜欧米拍拍琳的手背,让她不要做声,她自己则悄无声息地跑到两个少年背后,然后猛地一拍他们的肩膀,卡卡西嗖地一下瞬身出十米远,带土则吓得大叫一声,把手里的书扔出去。
“哇呀呀呀娜欧米你吓死人了!”
娜欧米眼疾手快地接住了飞出去的书,看着书的封皮,一字一顿地念:“《亲热天堂》?”翻开来看,一目十行地速度了两页。
“噫!这种东西!”娜欧米立刻嫌弃地说。
带土冲过来把书夺走,严肃地强调:
“这是自来也大人的最新杰作,限量发售很难买的,我们是抱着学习的心态来观摩的!”
“你们?包括卡卡西?”娜欧米双手环胸,又看向故作镇定从十米开外走回来,假装没有被吓到瞬身的卡卡西。
“咳,是带土拉着我看的。”卡卡西正经地解释。
带土和卡卡西两个人不约而同地选择用护额挡住有问题的那只眼睛,一左一右,站在一起的时候看起来有种镜像般的滑稽感,尤其是带土现在炸毛了,揪着卡卡西斥责他不能全把责任甩到自己头上。这时琳已经跟上来了,娜欧米问她:
“他们不是互相不对付吗?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琳憋着笑意,小声告诉娜欧米:
“他们两个的特殊情况,尤其是带土。”琳用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暗示着不方便公之于众的秘密,“你离开太久了不知道,后来他们同时加入了暗部的火影护卫队,关系就慢慢变成这样了。”
他们也加入暗部了吗?娜欧米感到一丝违和,她在暗部的职位不低,为什么就不知道呢?
木业的阳光温暖明亮到不真实,娜欧米看着琳的笑容,看着那双在阳光下变得像琥珀一样的棕色双眸,不自觉地又在发呆。
就在娜欧米思考着这种违和感时,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打断了她。
“哦!好巧啊,娜欧米你回木叶了?”
娜欧米转向那边,是阿斯玛和红,阿斯玛的烟瘾更重了,嘴上叼着根没点燃的香烟,红已经脱离的少女时期的青涩,变成了美艳动人的美人,她对曾经的队友打招呼:
“娜欧米,下午好。”
“你们……”
娜欧米觉得不可思议。她对木叶最后的印象,是她在暗部里执行的各种黑暗行动,为了抢在三战结束前的最后时机夺得更多利益,各大忍村暗中的争斗只多不少。连年征战的疲惫和压力刻在每个人的心里,他们只是在战争的伤痛中看见了和平的希望。为什么现在,好像就在转眼之间,大家都变得……这么幸福了?
在娜欧米想要质疑什么,想要给心中的疑问找到一个答案的时候,琳一把握住娜欧米的手,那双琥珀般的棕色眼睛紧盯着她,现在娜欧米才注意到,琳的瞳孔非常黑。琳笃定地说道:
“不要再耽搁时间了,不是约好了今天要一起聚餐吗?再晚去就没有位置了。”
“可是我……”
“娜娜不会拒绝我的,对吧?”
因为遇见了阿斯玛和红,在场的几位少年少女都是同一时期的佼佼者,加上娜欧米从中联系,关系都很不错,现在巧了,正好一起去烤肉店。
“人多真热闹啊。”阿斯玛在烤肉的滋滋声中感叹。
他们这一群少年忍者来了兴致,开始拼酒,带土叫嚷着咱们喝一杯,娜欧米必须喝三杯,这个女人的酒量大得像作弊,这样才公平;卡卡西狠敲一下带土的脑袋,跟他说不要耍赖,太丢人了;阿斯玛不拘小节,最先拿起酒杯,说了些什么,娜欧米酒精上头,没听清。在食物的热气和香气中,娜欧米有种飘飘然又目眩神迷的感觉。
在她和友人们吵吵闹闹的时候,忽然感觉脚腕上一阵凉意,她低头一看,一条小蛇缠着她的脚腕,嘶嘶吐舌,娜欧米一眼就认出来是大蛇丸老师的通灵兽,她弯腰伸手,小蛇听话地吐出一个小卷轴,娜欧米一边在心里吐槽,老师的通灵兽真不适合在吃饭的时候使用,怪恶心的,一边展开卷轴。
娜欧米看到卷轴那一瞬间,大脑像被雷劈过一样,轰隆一声,卷轴黑底红字,血书一般触目惊心,上面只有两个大字:
假的
娜欧米蹭地一下站起来,却不知道该怎么做,她意识到了什么,又什么都没想透,她心脏狂跳,手脚却冰凉,她俯视着在座的一众友人,友人们惊讶地看着她,她看着他们的面孔,嘴唇蠕动,全身紧绷,却一字未说,一步未动。
还是琳,琳最先行动,她死死字攥住娜欧米的手,一双柔荑攥得娜欧米手骨泛痛,娜欧米看着琳,琳表情担忧,瞳孔却冰冷,她柔声说:
“你在干什么呀?”
“我、我……这不对。”娜欧米站在呆立在原地,她想坐下,又想逃跑,她在干什么呀?她在干什么呀?在她迷茫的时候,她忽然又忍不住痛呼一声,是小蛇扑过来咬了她的手指,十指连心,大蛇丸的这条通灵兽又带着毒性,不至死,只是会让人疼痛难忍,小蛇金色的蛇瞳冰冷,刀子一样敏锐,娜欧米的指尖一跳一跳疼得钻心,在这种疼痛中,她反而终于清醒了,欢声笑语都如潮水般褪去。
“假的!”她大声斥道。
“你是喝多了吗?”琳拉着她不放。
娜欧米看着琳,因为心中翻涌的情感而面容扭曲,她一把甩开琳的手,急促地深吸两口气,哭泣般地喊着:
“假的!”
所有人都站起来了,他们围着娜欧米,娜欧米看着他们的脸,现在居然有种一个都不认识了的感觉。
——
火车车头上,下弦一梦魇张开双臂,迎着夜风,嘴里呢喃般地轻唱:
“睡吧睡吧乖宝宝,睡到呼吸都忘掉~”
“恶鬼临门混不知,羊入虎口梦中笑~”
作者有话要说:最后梦魇唱歌,歌词翻译采用的是漫画版的,翻译得信达雅。还有我是真的不想用“~”,我觉得挺尬的,就像十年前的小白文会用“~”(时代的眼泪)我尝试过怎么输入音乐符号,但是因为是特殊符号就输入不了(烟)
提前给梦魇点蜡吧,他的声音好好听,病娇又舔狗的人设还挺带感的,这里运气不好,精准踩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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