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卡卡西看向波风水门,神无毗桥的任务事关重大,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将任务细节告诉与任务无关的娜欧米。

    波风水门叹息着,接过娜欧米的问题,让卡卡西复述一遍带土的死亡,对他来讲过于残忍。

    娜欧米听波风水门说他赶到现场后,已经当场将岩忍杀死,并且打穿了岩忍在神无毗桥的防线,总之,现在岩忍败退已成定局,第七班完美地执行了任务,以一名同伴的牺牲为代价。

    他多说了很多不必要的内容,也许是想让娜欧米知道,带土的牺牲并不是无意义的。

    但是娜欧米似乎没有领悟到他的深意。

    “……这样啊,真可惜。”娜欧米低声说一句。

    ——

    这天晚上,娜欧米换下来病号服,翻窗出去,从卡卡西的病房的窗户进去,卡卡西马上就醒了,做忍者的都对外界非常敏感,他看向窗户,发现大半夜走窗不走门的是娜欧米,既觉得意外,又觉得是这个人能干出来的事。

    月光给娜欧米的轮廓渡了一层银边,看见卡卡西发现她了,直接说:“我明天要走,琳要是找我你就说我接到任务了。”

    “你要干什么?”

    “把那家伙的尸体带回来,顺便杀几个岩忍。”

    “老师不是跟你讲过了那里被炸毁了吗?”

    “你还真就打算让带土留个衣冠冢啊?”

    “我、对不起。”

    “你道什么歉。”娜欧米的声音凉凉的。

    “‘任务比同伴更重要’,这样混蛋的想法,我居然一直坚信着,如果我能和带土一起去救琳,那么……”

    “你为什么会有那种想法?”娜欧米不等他说完,像是听不下去了一样打断了。

    “因为我父亲。”

    “什么?”

    娜欧米还隐约记得,好多年前她无意间惹到一次卡卡西,那时候波风水门就告诉她,别提和卡卡西和父亲相关的事情。

    今晚卡卡西告诉了娜欧米,当年大名鼎鼎的木叶白牙是如何屈辱自杀了。

    娜欧米冰凉的态度微微融化了一点,自从白天波风水门告诉她事情经过后,她对卡卡西的印象翻转了好几次,她一直知道这是个脾气差的混蛋,但是没想到他能那么混蛋,选择任务还是同伴在她眼里是根本不需要比较的事情,但是卡卡西却因为那样的理由间接害死了带土,简直是不可理喻,但是看见卡卡西这副身心受创的模样,她又开始心疼起来,种种感觉糅杂在一起使她对卡卡西的态度并不友好。

    但是听完卡卡西的经历,她觉得,这好像是某种悲剧的延伸。

    她手撑着阳台,像是打算马上跳出去一样,“总之我会把岩忍的心脏掏出来摆在那家伙的墓碑前做祭品的,你老实躺着吧,赶紧养好那只眼睛,别让带土的心意毁于术后不良反应。”

    “你、你不能去!你接到任务了吗?擅自出村可是等同于叛逃的行为!”卡卡西见娜欧米真的要走,想阻止她,但是查克拉透支的后遗症还在苛责着他的身体,他只能虚弱地用手肘撑起上半身。

    “你居然想用木叶的规矩管束我?”娜欧米回头,表情显得很奇怪,仿佛卡卡西说了什么很荒谬的话。

    不是这样。卡卡西不是这么想的,但是话说出来就变成那种意思了。

    白天的时候他从琳那里知道了娜欧米在病房里打了两个宇智波,因此伤口崩裂了的事,这个明显是打算寻仇去的人,本来该像他一样躺着,而不是去杀人,娜欧米疯的不轻,他不得不理智。

    “我跟你不一样,我对木叶没什么感情——你别那种好像我要叛逃似的表情,我对木叶也不讨厌。我会为它杀人是我觉得该报一下救命之恩,但是能让我愿意一直留在这里的原因,就是我看重我的朋友们,在这个世界我没有家人,只有你们是我的羁绊,如果你们都死掉了,我就无处可去。”

    卡卡西愣了一下,想一想他们认识了好多年,卡卡西认识娜欧米的时间已经长于不认识她的时间了,娜欧米会对琳毫无保留地展示喜爱,却从来没有和他与带土说过什么好听的话,他们三个凑在一起互相怼的时间远大于和谐共处的时间。他一直觉得,如果牺牲的是琳,娜欧米会这么疯狂是正常的,但是她与带土似乎并不怎么亲密,她为什么坚持一定要以血还血呢?娜欧米刚刚那番很平静地刨白,让卡卡西终于意识到,娜欧米失去的是什么了。

    她一直有认真的把他们当做朋友,是固定孤舟的锚链。

    “我刚刚不是要用规矩管束你,”他终于捋好了自己的话,想要拉回娜欧米,“琳不会相信你的借口的,她会担心你……我也会。”

    这回换成娜欧米愣了一下。

    卡卡西变化好大啊。在今晚之前,她绝对想不到卡卡西这种臭脾气会说这种好听的话。

    娜欧米笑了,说:“我不该来找你的,你弄得我都心软了。”

    卡卡西看着窗台上的娜欧米,低声地、恳求般地说,“考虑一下我和琳的感受吧。”

    “你们不要想太多,晚安。”

    说完,娜欧米轻巧一跃,飞进了夜空中。

    ——

    大蛇丸还是木叶对岩忍战线的主帅,这么多年一直打岩忍,他已经是对岩忍的默认人选了。

    自从神无毗桥被炸毁后,岩忍的后方补给线就断了一大半,现在留在前线的岩忍没了后方支援,没有灰心丧气,而是变得更加疯狂,这是在预料之内的,毕竟岩忍的顽固忍界知名。

    但是岩忍的战败已成定局,木叶只还需要防备他们临死前的反扑。

    越是这种时候,就越应该提高警惕,本来岩忍们都团结一致,拧成一股绳,拿出来死也要咬下木叶一口肉的气势在破釜沉舟,突然前线的侦查队报告,岩忍营地起火了,看起火位置,应该是粮仓,随后又传来有岩忍莫名其妙死亡的消息;几个小时后,又传来岩忍中有人逃跑的消息,一部分逃跑成功,一部分被发现后当场格杀,而留在营地的岩忍似乎紧张到了神经质的程度,连一只麻雀飞过都会引得他们丢手里剑;到了夜里,远远地就能看见岩忍的营地方向火光冲天,不仅是营地着火,连带着那一片森林,都在熊熊大火中扭曲着,四处逃窜的岩忍的嚎叫顺着夜风飘来,地面轰隆隆地震动,这种震动前线的木叶忍者们都很熟悉,是岩忍们特有的大型土遁发动时的动静,果然借着火光,他们能看见远处的火海中十几米高的土龙拔地而起,大地裂开又聚合,地面在土遁的影响下上下起伏不定,就像火海中的森林就像浮于泥土做成的海面一样不停波动。

    “进攻!”大蛇丸果断下令。如果说白天还在观察敌人反常的动向是不是另有隐情,此时这副场面答案已经很明显了,是岩忍的营地遭遇了袭击,而不是岩忍准备了什么阴谋诡计,趁火打劫,啊不,把握战机,把握住稍转即逝的不知道是哪一方势力创造出来的机会重创敌人,这件事现在不需要任何犹豫。

    胜利来得太突然了,那声势浩大的土遁并未将矛头指向来袭的木叶忍者,而是在他们到场之前就停止了,失去查克拉支撑的土龙轰然倒塌,又砸出一小片地震,没有人站出来指挥岩忍,岩忍也几乎没有组成任何像样的反抗,见到敌人,有人有骨气地举起苦无,但是更多人的人选择趁乱逃跑,穷寇莫追,大蛇丸没有下令围剿那些逃跑的岩忍,反正那种残兵败将也成不了什么气候了。

    但是大蛇丸没想到的是,他能在岩忍营地的废墟里捞到他以为的在木叶医院里当伤患的自己的学生。

    娜欧米踉跄着,用太刀支撑着自己的身体走过来,脸上是泥土、烟灰和血,几乎盖满了她漂亮的脸,只有一双蓝眼睛映着火焰,亮得不正常。

    她拿出一个半米长的卷轴,摊开,单手掐了个印把它打开,砰地白烟散开,里面是堆成小山尸体。

    她对大蛇丸灿烂一笑。

    “大蛇丸大人,”在前线娜欧米一直这么称呼他,以示军纪严明,不论私情,“岩忍指挥官的尸体在那边,我刚刚杀掉,还没来得及封印在卷轴里,很遗憾,尸体被烧焦了一半,可能会损失一些价值。”

    这么说完,然后抹了一把不断流淌的鼻血,撑着太刀缓缓倒下。

    大蛇丸在她脸着地之前一把拽着衣领把她拎起来,脸黑得可怕,他几乎是怒吼着喊:

    “医疗忍者,来一个,给她急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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