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一和Vermouth花了一下午的时间才把早上买的东西在酒店套间里整理装饰好,他和Gin为每个人采购的礼物也提前放进了酒店壁炉旁的巨型袜子里,原本冷冰冰的房间一下变得有人情味来。
晚餐是在酒店餐厅享用的,不过Gin没让Vermouth他们跟来,大概是终于觉得他们很碍眼了。
酒店的大厅也装饰的很有圣诞的气息,还有圣诞老人在酒店门口派发礼物,每位前来用餐的宾客都得到了一颗粉红色的爱心巧克力和一枝玫瑰花。
新一手里拿着两枝玫瑰花,偏头看着走在他身旁的Gin,心底头一次产生了一股小情人约会的兴奋感,虽然他知道Gin大概是不会给他什么浪漫的惊喜了,但毕竟也是他们第一次在一起过节嘛。
酒店服务员引导他们在窗边的一个双人座前,Gin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却未出声反对,因为新一已经坐下来欣赏窗外的景色了。
靠窗的双人座占据着最佳的观景位置,因此几乎都是男女成双的情侣预定了位置,像新一和Gin的组合极为少见。
服务员递上菜单,新一随意翻看了一下,满篇都是他不认识的西班牙语。
“你有什么忌口的?”长时间的寂静后,Gin低沉带笑意的嗓音压过酒店的圣诞歌声传入新一的耳里。
“没有葡萄干就好。”新一的表情一瞬间有些惊愕,随即恢复笑容,Gin居然会主动询问他的喜好!
Gin随意看了两眼后就流利地报出一堆菜名,服务员迅速的记下菜单后离开。
空气一下沉寂下来,没有外人的干扰,没有黑衣组织的人在耳边唠叨,新一一下子不知道该和Gin说些什么。
新一有些无聊的看着窗外波光粼粼的大海,银色的月辉洒在深蓝色的海面上,被一阵阵的波浪击碎散落,反射出柔和的光芒。
Gin单手撑着额头,沉思几秒,突然低声笑出来。
臭小鬼和Vermouth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时不时就用期盼的眼神盯着他,让他感觉自己养了一只会摇尾巴的小狼狗,现在满足他的愿望单独拎出来饲养,臭小鬼反倒害羞了。
“Gin,你会几国语言?”新一琢磨了片刻,总觉得这样沉寂下去不太好,便寻了个寻常的问题打破无话可说的境地。
“生意上用得上的都会。”Gin敷衍的给了个答案,他从来没有研究过这种无聊的问题,对于黑衣组织的人来说这是最基本的生存技能。
“……”新一呵呵干笑两声,Gin一点也不会聊天,这话让他怎么接下去?他可一点也不想了解Gin生意上的事情,如果那也能称之为生意的话。
两人又沉默下来,这次是彻底的无话可说了,他们两个人显然都不适应这样的氛围。
“先生,您点的法式红酒焗蜗牛和熏鲑鱼牛油果沙拉。”不过片刻服务员就端着两个托盘送到两人面前,一边将餐盘放妥一边念着菜品的名字。
紧接着菜品陆陆续续的由服务员端来,新一品尝着美味佳肴,随着循环播放的圣诞乐曲渐渐地融入了圣诞节的喜庆里,因此偶尔也会和Gin交流一下食物的口感,不用再尴尬的面对面了。
两人用完主食,服务员端上了甜品,是一个圣诞老人造型的巧克力蛋糕。
新一用刀叉切了一小块塞进嘴里,巧克力甜而不腻,和蓬松的蛋糕搭配在一起并不让人讨厌。
不过方块大小的巧克力只够人咬两口的,新一很快就把自己碟子里的蛋糕解决掉了,抬头的瞬间才发现Gin正饶有兴趣的盯着他。
新一不明所以,难道是自己嘴角上沾了巧克力吗?
新一刚抬起手想擦拭一下唇角,Gin便拿起手边的红酒杯举到新一面前,白皙修长的手指和里面盛满红色液体的高脚杯形成鲜明的对比,在璀璨的光线下有种妖异到扭曲的美。
新一愣了下,随即举起杯子和Gin碰杯,红色的液体在透明的高脚杯中左右晃荡,漾出了圈圈水花。
周遭的一切都变的虚无了,新一感觉自己的心脏开始不受控制的怦怦乱跳,可是他并不像之前一般抗拒这种感觉,因为隔着玻璃杯印入他眼底的男人……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宁静与平和。
“Merry Christmas!”Gin看出眼前人的疑惑,他微微眯起双眼露出会心一笑,继而缓慢而温柔的咧开嘴唇道出了圣诞祝福。
新一微微的被震慑住,一直认为不识温柔为何物的Gin居然露出了堪称天使的微笑,他一时反应不过来。
新一傻楞着的表情取悦了Gin,Gin伸出手贴住了新一的侧脸,温热的触感让新一浑身一震,脸上浮起一抹红晕。
“Merry Christmas!”新一轻声祝福道,眼瞳里闪着诚挚而热烈的光芒,就像个虔诚的教徒一样。
Gin嘴角的弧度又往上翘了点,他突然站起身来,身材高大的他微微弯腰就探过桌子,轻而易举的擒住新一的唇瓣。
新一没有反抗,反而是眷恋的任由对方在他唇边缓缓游移着,很享受两人间的亲昵。
他们两人独处时Gin也时常突袭他,就像患有皮肤饥渴症的病人一样渴望汲取彼此身上的温度和气息,他们无声的交流比言语更能贴近彼此,至少新一是这么认为的。
隐隐地新一捕捉到一句促狭的叹息,他抬眼看去,Gin的目光里夹杂着不明意义的玩味。
“臭小鬼,你的唇角沾上了蛋糕。”Gin故意伸出舌头在新一的上嘴唇舔了下,滑腻的感觉吓得新一一下子就缩了回去。
紧接着新一就发现不仅是嘴唇,自己的衣领不知何时也沾上了巧克力蛋糕。
“啊,我去清洗一下。”新一懊恼的嗷叫了一声,Gin分明就是故意逗弄他来看他笑话的,真是可恶的老男人。
暧昧的气氛随着少年的离去淡去了,Vodka领着一个女人入座,女子亲密的与Gin行了贴面礼,然后才在少年的位置坐下。
对此一无所知的新一正在洗手间里清理衣领上的巧克力,刚刚被Gin用言语唬住了,他刚刚照镜子才发现自己衣领上的巧克力的痕迹哪里像是一不小心沾到的,分明是Gin趁他分神的时候抹上去的!
新一没想到Gin会玩这种小孩的恶作剧才疏于防范,因为Gin不是那种会做多余事情的人……他这才反应过来,Gin不会是故意支开他的吧?
Gin从不在他面前谈论黑衣组织的事情,他们虽然是情人但也严守着彼此的秘密,所以Gin故意支开他的缘由也只可能与“生意”有关了。
思及此新一连忙把痕迹清洗干净,离开洗手间欲往回赶。
迎面撞来一个喝醉了酒的男人,新一被撞到一边墙壁,肩膀传来些微疼痛的感觉。
男人的朋友见状立刻拉着新一查看他是否受伤,充满歉意的帮朋友道歉,新一一再表示不介意,他仍絮絮叨叨的拉着新一不放。
新一招架不了过于热情的男人,只能任由对方一个劲地说个不停。
恰好此时一名长发飘飘的女子在新一眼前一晃而过,那身影与侧脸和志保的姐姐宫野明美十分相似。他往女子离去的方向探头,长发女子的身影却已消失在拐角处。
当下新一顾不上一直在道歉的男人了,他推开男子去寻找那位长发女人,一直追到酒店门口也未找见。应该不会这么巧吧?这里又不是伦敦,而是墨西哥城附近的海滩城市,可能只是长相相似的女人。
心有疑惑的新一回到餐厅时,餐厅内的灯光已经全部调暗,一对对情侣正在舞池里相拥而舞。孤身一人的Gin一手倚着桌子侧坐着,右半张脸逆在光里,神色莫辨。
新一下意识地眯了下眼,他没看清Gin的表情,但肯定又是冷漠的满脸肃杀的神色吧。
新一走回座位刚想邀请Gin下场跳舞,一股浓烈的香味就飘进了鼻子里,他别扭的皱起眉头,好像自己的东西被别人觊觎了似的,鼻头一酸低怒道:“又是你哪位情人找上门了?”
Gin气定神闲的看着新一,直到新一被他看的浑身汗毛倒竖败下阵来,才愉悦的低声笑道:“臭小鬼,你吃醋的样子很可笑。”
因为嫉妒而紧抿着双唇的少年就像是暗夜里盛开的红色玫瑰,美丽而脆弱得不盈一握,让人有种想要彻底将他破坏掉的欲望。
“谁吃醋了!”新一的拒不承认招来Gin小小的教训,他揉了揉自己被敲疼的额头,在心里骂了句花心的老男人。
“笨蛋,不是你还有谁?”Gin站起来揽住新一的腰,几乎是贴着新一的耳朵调侃了一句,然后很满意的看见新一的肩膀抖动了一下。
“所以你承认背着我见女人了?”新一被人揭穿了心思,索性破罐子破摔质问到底,在他离开这段时间与Gin会面的那个女人说不定是墨西哥毒贩集团的。
因为他的位置上粘有从皮草大衣上掉下的毛,桌脚附近撒了点白色的粉末,原本坐在他们旁边的人都撤走了,其余人则是用畏惧的眼神看着他们,在他们一开始用餐的时候可没享受过这种待遇。
Gin最终没有回答新一的问题,无论新一怎样纠缠,光与暗的界限是不可以打破的。
两人的第一次圣诞约会在些许遗憾中正式结束,Gin和新一走出餐厅时外面开始下小雪,即使如此也抵挡不了人们过圣诞节的热情,一波波的人往海滩走去,预备参加Acapulco海滩的圣诞活动。
人们欢快的气氛令新一感同身受,他仰视着窗外漫天的雪花,冲着玻璃窗呼出一口气,白色的雾水顿时凝结在玻璃窗上,将窗外贴着的圣诞节图案模糊了去。
“想去海滩?”Gin单手揣在黑色外套的口袋里,看着少年乐此不疲的幼稚举动,开口提议道。
“好呀!”新一惊喜地睁大眼,Gin晚上一般都会出任务,就连方才也在与客户见面,他原本以为今天就此结束了。
Gin没料到新一会高兴得差点跳起来,他瞅了一眼新一绯色的唇角,心底又有点蠢蠢欲动了。
工藤新一是个很有趣的人,处于案件之中时冷静、细心、专注,有与生俱来的机智和过人的逻辑力,无论是处于困境中苦恼的表情,还是解除谜团时充满自信的解说都无比的吸引人;日常生活的少年不会沉溺于不切实际的空想当中,专心一志达成目标,关心家人朋友,但对于自己的事情总不在意,基本生活技能为零;处于恋爱中的臭小鬼则和前两者完全相反,像个孩子一样容易满足,有时候很迟钝,有时候又很敏感,对他没戒心又没防备,只有在触及组织的事情时会竖起尖刺扎他。
或许就是因为这份永不停歇的新鲜感,他才难得的对一个人产生兴趣,会为了那人的喜怒哀乐改变行程。
夜色渐浓,Gin牵着新一的手走在海滩上,原以为会人潮拥挤的海滩只有几十个人,清风拂过只有潮湿的海洋的味道。
新一悄悄打量着走在他旁边的Gin,白天人多的时候他都不敢和Gin在外面牵手,一是不习惯外人异常的眼光,二是怕Gin拒绝他。
不过现在Gin的心情很好,周围也没有多少人,应该没有关系吧?
新一忍不住轻轻的碰触Gin的手掌,Gin露出些微的讶异,然后毫无顾忌的反手握住新一的手。
冰冷的触感从掌心传至心脏,方才堵在心口那股焦躁的感觉突然就凭空消失了,新一满足勾起唇角,他刚刚还想着怎么解释自己的行为呢,自从承认自己喜欢Gin后,总想和他做一些正常情侣会做的事情。
“圣诞礼物你就想要这个?”Gin忍不住抬起手指轻轻的抚摸新一弯起的唇角,那动作轻柔得像是在触摸羽毛一般。
“嗯。”工藤新一含蓄的嗯了声,期望Gin一直对他温柔体贴是不可能的,如果那样也不是他所认识的Gin了,所以只要Gin在他需要的时候能够回应他的祈盼,他就很满足了。
“笨蛋。”Gin懒懒一笑后突然倾身压下去,长臂一伸就将新一揽紧了怀里,准确无误的擒住了对方的嘴唇。
新一的心都快跳出胸腔了,嘴巴嗫嚅著完全发不出来声音,只要他稍微张口男人就会紧追不舍的强挤进来,几乎要把他的氧气都吞咽完了。
随着亲吻越发的激烈,空气一点点被唇齿间的痴缠排出体外,新一的呼吸声越来越沉重,脑袋里的意识也渐渐变得模糊。
新一浑身打了个颤抖,双手抵在Gin的肩上稍微用力将他推开,他还没有开放到在大庭广众之下给人看表演的地步。
Gin松开唇,贴着新一的脸欣赏那张红的像樱桃的嘴唇,用更为低沉的声音说道:“唯有今天,你不能拒绝我的吻。”
“嗯?”新一因为缺氧而迷迷糊糊的脑袋转了好几圈也不明白自己今天为什么不能拒绝Gin的吻,后来看见头顶上方用槲寄生围成一圈饰以铃铛、松果等的装饰物时,才渐渐明白Gin的意思。
奥丁和爱神弗丽佳的儿子光明之神伯德是被火神神洛基以槲寄生制成的飞镖射死的,后来弗丽佳悲痛的眼泪化解了槲寄生的邪恶,救活了儿子。于是她承诺,无论谁站在槲寄生下,都会赐给他一吻。渐渐地圣诞节便开始流传有这么一句话,站在槲寄生下的人,不能拒绝对方的亲吻。
这是一种充满爱意的祝福,心怀期望的恩赐,也是情人间最浪漫的祈祷。
新一迟疑的回抱住Gin的腰,然后慢慢踮起脚来,对上Gin低垂着的深邃的眼眸,坚定地送上了自己的嘴唇。
周围的游客都被这一对充满爱意的情侣吸引了目光,纠缠在一起的两人一丝缝隙也无,就连月色也抵不过这份炙热的亲昵。
而在这些人里,有一名长发女子震惊的无法言语,她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一切是真的,微凉的海风依旧是同样的温度,她却觉得很冰入骨,无法动弹。
站在长发女子身边的男人揽住女子的肩膀,似乎是想将自身的力量借与她,可是那双毫无感情直视前方的眼神却完全没有将女子印入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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