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书店的临街百叶窗上倒映出一抹戴着礼帽的长发人影,赤井秀一挪开挡住枪口的小人书,打开自己安装在枪上的瞄准镜护盖。
长发的倒影渐渐要从百叶窗上消失,赤井秀一注视着那顶形状熟悉的礼帽,他扣动扳机,子弹发射了出去。
一瞬间风声、叫卖声全都消失了,租书店门前的风铃明明被风吹得呼呼响,但却一丝声音也无法进入赤井秀一的耳朵内。
直至一声清晰地子弹进入人体后的声音响起,那道已近乎消失的身影一点惨叫声都未能发出来就向下倒去。
反倒是玻璃破碎的动静惊动了人群,旧货店的老板放下手里的工作赶到租书店内,片刻后里面传来了焦急的求救声。
赤井秀一无需旧货店老板叫喊就已知道自己射错了目标,从那个人影倒下后租书店内静悄悄的情况就知道那个男人察觉不对已经从其他地方逃走了。
一只黄色的长尾鸟拍着翅膀飞到窗台上,用它的长喙盯啄搁在窗台上的小人书,此时房间里已空无一人。
早已收到消息的警方很快来封锁了现场,租书店老板的死亡并未在这个城市内引发大的动荡。
城市的另一头新一和Bourbon仍在古堡内搜索着,这栋拥有着无数房间的古堡像是一个大迷宫,大多数房间的结构都是一样的,且大半房间都上了锁。
所幸Bourbon是个开锁高手,新一才顺利的盘查完城堡二层和三层半数的房间。
眼看着时间越来越晚,在这么继续盘查下去可能也只是浪费时间,新一停下继续调查的步调,与Bourbon一起重新梳理一遍线索。
最终他们决定还是回仆人聚集的一楼去查看,这个城堡的构造不足以在每个房间内再造出一间密室。
此时是晚餐时间,古堡的仆人和客人基本上都聚集在一楼,新一和Bourbon绕过几间用餐室和娱乐室往后搜查,正巧迎面看见两名仆人要从走道拐弯处走来,于是两人悄无声息的推开身侧的木门躲藏进去。
这间房间有七、八十坪的大小,其内是巴洛克的建筑风格,整间屋子点燃了上百根蜡烛,微弱的火苗聚集在一起后不仅闪耀夺目,更是令人觉得暖意熏熏。
房间内没有多余的家具,就在房子中央放置了一具棺材,纯黑色的木质裁板上面印有烫金的十字架的印纹,棺材的周围放置了一圈白百合花束。
新一不用猜都知道棺材内躺着的人是这次追悼会的主角莱娜·霍尔瓦,他虔诚的走到棺材前,对着棺材恭敬地弯腰行礼。
Bourbon站在新一身后,左手平伸在胸前,右手垫着左手手掌托着自己的下颔,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新一心中也隐隐生出一丝不对劲来,他皱眉巡视房间一圈,然后又用鼻子嗅了嗅,房间内的窗户都是紧闭的,百合花的芬芳氤氲在房间内,然而除却这个味道其他什么异味都没有。
Bourbon脸上的笑意逐渐淡化,他走到棺材前蹲下身,沿着棺材盖边缘研究了一圈,最后抬起头来看向新一。
彼此的视线正好撞在一起,新一脸上的表情格外的复杂,但仍朝Bourbon点了点头。
“古堡的主人十分富有啊,手工抛光的实木棺材里面铺着一层皇家丝绸,材质柔软舒服,活人躺进去大概也舍不得出来了。”Bourbon游刃有余地一笑,推开没有封棺的棺材盖,棺材里铺着一层白色的内衬,他触手上去轻抚过缎面立刻判断出它的材质来。
“霍尔瓦阿姨的尸体没有在里面,那么又在哪里呢?”新一在没有闻到尸体的腐朽味时就已判断出这个结果,现在看见棺材内洁白的内衬和它刚出厂时一样焕然一新,心底隐隐生出一丝不安来。
“据你所说的话,莱娜·霍尔瓦的尸体可能已经被丢弃在猪圈、湖中腐木或者那间上锁的林间小屋内,但还有一种可能……莱娜·霍尔瓦并没有死亡,她就是隐在背后的掌控者血之女伯爵夫人。”Bourbon将棺材盖挪回原位,身处在黑衣组织里的他更倾向于阴谋论。
新一并不否认有这种可能,但是要将它论证为事实还需要一些证据。他伸手揭开棺材盖上的纪念品凹槽,里面放着一本《永不坠落的血色》和一条十分普通的银质链子。
打开书籍快速的从头翻到尾,新一并未在书籍中看见任何字迹和折痕,书籍基本上算是全新的珍藏品。而链子的链条很短,中间悬挂着一弯弯月的吊坠。这条链子如果是手链的话就太长了可以绕手腕两圈,如果是项链的话那就应该是童链。
新一将链子的造型记在心里后,他将书籍和链子重新放回纪念品凹槽内,两人趁仆人不注意重新回到了大厅里。
此时大部分的宾客都已用完餐回房间,Bourbon也要和他的临时父亲回自己的住处,工藤优作再三感谢友人后也携同妻儿回去休息。
新一将今晚上的搜查结果一一告诉工藤优作,当然是省略了Bourbon和黑衣组织后的版本。
工藤有希子认出工藤新一描述的那条项链是伊丽莎白·法尔卡思的,据闻是伊丽莎白的父亲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她见过伊丽莎白小时候爱而重之的将它戴在脖子上。
那本《永不坠落的血色》就不用说了,莱娜·霍尔瓦的代表作之一,亦是将她的作家生涯推向高|潮的作品。
所以在那樽没有尸体的棺材内,埋葬的是两名女士的随身物品,是要将她们的过去随同这具棺材一起埋葬了吗?
因为没有搜索到确切的证据,所以一切都是推论的案件今晚也只能到此为止。
新一告别父母回到自己的房间,皎洁月色下的卧室内沉浸着一股宁静的美,烛案上的烛台已经燃到了底,蜡油甚至都已凝固起来。
新一转身去摸索放置蜡烛的篮子,不料却撞进一个体温稍显低的怀抱里,熟悉的香烟味瞬间就侵入他的嗅觉神经之中。
Gin俯首噙住还来不及惊喜的少年的唇,将舌头伸进少年的嘴里热切的吸吮着,长久的分离终于找到了一个感情宣泄口,此时他恨不得将工藤新一吞进自己的肚子里。
新一没有闭眼,在最初的呆愣后他立刻就积极回应起男人的亲吻来,嚼着对方嘴里的香烟味他不仅不觉得难闻,反而这许久未能闻到的味道迅速勾起了他的回忆。
只有月色倾撒的寂静室内,一对久违未见的情侣激情的纠缠着,两人彻底忘记了时间与空间,直至月色渐散才停止了激烈的缠斗。
埃尔伊思堡外的林间小道里,一匹褐色马匹的缰绳被主人捆绑在一颗桦木树上,奔跑了一夜的马匹正在饥饿的垂首咬嚼地上的枯枝杂草。
赤井秀一坐在树枝的高杈之上,手里拿着一个望远镜观察着城堡前的地形和来往马车。许久后他放下望远镜,修长的手指抵住眉骨,陷入了沉思之中。
一直呆在树下望风的安德雷·卡迈尔按照约定的暗号手势敲了敲树干,赤井秀一往树下看去,在看见来人后他眉头紧皱了一下,片刻后才从树上爬了下来。
Bourbon倚靠着树干双手抱肩,皱眉抿紧唇道:“组织里的情报网已经侦测到你的行踪,虽然你一时甩掉了他们,但是Gin的人很快就能锁定你的位置。而且我能想到你会尾随到这里,Gin不可能想不到,猎犬嗅着猎物的味道一路追随而来,说不定会反掉进猎物制作的陷阱内。”
赤井秀一脱掉了身上的黑色外套搭在手臂上,今夜他跟踪黑衣组织留下的线索、追踪车轮痕迹连夜查探跟踪,全身上下都因为大量运动而浸出了不少汗水。他的上半身穿着浅蓝色的衬衫,汗水浸透布料后衣服全部沾在他的身上,勾勒出他完美的上半身线条。
“你孤身前来有什么目的?”赤井秀一侧耳倾听从耳边刮来的风声,他的听觉和视觉一样灵敏,可以听声辨位判断出周围有没有埋伏。
安德雷·卡迈尔大概是察觉他们之间的气氛不太对劲,手伸进口袋里揣着武器,准备一有不对劲就动手。
森林里的树木几乎将月光都遮掩住,Bourbon看了看站立在他对面的高大男人,他的嘴角浮现出一丝似是苦涩的笑。
这抹笑容就如同一组镜头里的其中一频,只是一闪就飞速而过了。
“苏格兰场,我想和你做一个交易。”
惊天骇浪席卷过两人的身边,终于打翻了沉寂许久的局面。
新一蓦然从梦中惊醒,将他席卷起来漂浮不定的海浪在他睁眼的那一刻全部退散而去,然而他的脑袋还是昏昏沉沉,昨晚上所发生的一切像是电影幕布上的黑白镜头在他面前一一铺开,显得那么的遥远和不真实,就像是来自天堂的优美钟声。
新一忍不住伸手向身侧探去,在手掌触及到一句温热的躯体后,他才放下悬着的心脏安心将自己埋进男人的怀中。
Gin睁开墨绿色的眼眸盯着少年的发顶,那两束挺翘的呆毛即使不需要发剂也依旧自然挺立,他忍不住俯下头亲吻了一下那充满生命力的地方。
新一迷迷糊糊的仰起头,迎上Gin的双唇吻了上去。
新一的嘴唇很烫,在亲吻Gin的唇瓣时十分温柔且小心翼翼,像是怕惊动到神经敏感的小动物后会将它吓走一般。
Gin墨绿色的眼眸里摄人的光芒因为少年含蓄的心情而融化成水,心中泛起了难以言喻的滋味。
“臭小鬼,是我。”Gin等新一恋恋不舍的将嘴唇从他的唇瓣上离去后,他才贴着新一的耳畔沉声低语道。
新一像是在经历了一晚上的磋磨后才感受到喜悦一般,他的脸上露出极度想要笑但是却想伪装出怨怼的表情。
Gin觉得露出这幅表情的少年有种说不出的可怜与可爱,他顺着新一的意思迁就他道:“对不起,这次确实有点久。”
新一满脸诧异的盯着Gin的脸,有点不可置信那个强势到变态的男人居然会对自己说对不起,莫非是被人掉包假扮了?
昨晚上室内光线昏暗,Gin又急迫的想在少年身上猛烈耕耘,所以其实他并未能仔细打量阔别已久的爱人的模样。
此时临近晨起,天际虽然还飘着一层白云将阳光遮蔽在云层之后,但是光线已经很明亮了。
Gin细细地打量着新一,经过一整夜的混战少年的头发变得很凌乱,湛蓝色的眼眸里充斥着水汽,脸颊比之几个月前似乎尖瘦了一点,身上到处都布满他留下的痕迹。
工藤新一即使离开他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这令Gin的心情变得有点复杂起来。
新一看着Gin脸上神情的变化,突然觉得自己的沉默有些不恰当,才想说些什么脸就被对方扳了起来。
两人的脸颊以更加接近的距离靠在一起,Gin用若有所思的眼神深深瞧著新一,沉默半晌后严肃的低语道:“我要吻你。”
新一瞪圆眼睛不明所以,但仍是张开嘴任由男人的舌头探进来,舌尖交缠、唾液交换,这是他们重逢后做的最多的事情,仿佛要将之前几个月缺失的亲吻都要弥补回来,无论是纠缠的时候还是单纯的拥抱时他们都在亲吻着。
或许不仅是工藤新一,那个冷血的男人也需要以这种方式确定自己正在拥抱着的人不是自己的幻想。
他们所无法用言语说出来的那些思念,无法用肢体语言倾泻出来的感情,都再一次次的亲吻中传递给了对方。
亲吻的温度越来越炙热,两人渐渐地又升起了难言的纠缠念头。
而正当Gin搂着新一正想进行下一步的磨合时,房间的门被人用钥匙打开,工藤有希子兴高采烈地冲进了自家儿子的房间。
Gin当即从枕头下面取出他的贴身手|枪坐起身来,乳白色的被单从他肩头滑落,露出仍躺在床上一脸世界末日表情的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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