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北齐使团进京了。”陈萍萍坐在书桌前面,把余戏叫过来,想起这个人自从国战结束后就一天天的招猫逗狗没个正形,早上外面集市开始摆摊就出去了,晚上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所以特意把这个人叫过来进行问问情况。
“嗯,我知道,前几日他们进城门的时候我就看见了。”余戏甩了甩袖子,依然没有个正形,心里还想着的是昨天那个人说的“神庙”,以及今天从平民百姓那里打听出来的关于“神庙”的事情。
“北齐的文坛大家庄墨韩也来了。”陈萍萍看着余戏没有个正形的样子,有点嫌弃,但也没有说出口,低头又拿起了一份书信,打开,继续说,“陛下今日下旨让范闲去鸿胪寺任职,现下鸿胪寺少卿辛其物去找范闲了。”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余戏看着陈萍萍又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说话也只说一半,今天不乐意去猜了,“你要干什么你就直接说!”
“哎”陈萍萍轻叹一口气,放下手里面的书卷,看着余戏,“你这小姑娘一点定性都没有,自从国战结束后就一直没个正形,天天在外面不务正业,那范闲可比你要扎实得多!”
“……”余戏翻了一个白眼,是呢是呢,你那个扎实得多的范闲,昨天已经快要崩溃了。
看着余戏动作,但是余戏也没有反驳,陈萍萍终是下了一个决定:“你去跟着范闲学习学习,见见世面!”
我?跟着范闲?
余戏拿手指着自己,看着陈萍萍并没有要开玩笑的意思,瞬间就炸毛了:“我才不去!”那范闲就是一个龙卷风暴中心,私底下见一见还好,这真把朝堂之上的事情放到一起,自己之后就没有什么安静空闲日子了。
“这算得上是命令!”陈萍萍看着余戏还是一副不愿意的样子,换了一个话题,“你今日在问神庙之事?”
余戏看着陈萍萍,斩钉截铁:“你跟踪我?”
陈萍萍眨了眨眼睛,微微一笑:“京都之事,尽在鉴查院眼底。”
“是又怎么样?”反正也没有打算瞒着。余戏看着陈萍萍突然挑起的话题。
“范闲有渠道,跟着他,你会更快知道答案。”
余戏瞬间就明白了陈萍萍的意思,翻了一个白眼,转身就走。
陈萍萍看着余戏的样子,哪里有独自指挥战争的稳重,还是一个半大的小姑娘。看着余戏就准备出门,连忙关怀一句:“换一身官服,带上佩剑。”
……
“范大人!”辛其物在范建的书房等着,看见范闲来了之后,立刻小碎步上前,叫住范闲,“范大人,久仰范大人才子之名,今日一见,果然是少年风流。”
顺手就是往范闲手上一摸,要不是现在就在自家书房里面,范闲就以为自己是不是遇到了什么神经病了,面前的人一把拉住自己,然后眼睛一眯,看着就像是要亲上来的样子了:“看看,看看,果然是,器宇轩昂啊!”
范闲惊得连忙推开他:“您哪位啊?”
辛其物左右看了一下,户部侍郎司南伯正在拿着一本书仔细端详,也没有要为自己做介绍的意思,于是自己就行了一个礼:“在下鸿胪寺少卿,辛其物。”
“鸿胪寺?”范闲脑袋大,这不是专门管外交的吗?来找我干什么?
“对呀!”辛其物又挤出一个笑脸,语气中还带着与有荣焉的感觉,“大人,以后咱们就是鸿胪寺的了,没事要多关照关照。”
范闲连忙举双手拒绝:“不是不是,我不是太常寺协律郎吗?”
“大人以后就是鸿胪寺得啦!”说着,辛其物还激动的扭了两扭,典型的一副“我好不容易才把你挖过来的,你就不要再想回去了”的样子。
范建看着辛其物越来越放飞自我的样子,放下书本,轻咳两声,抬头看了一下辛其物,觉得有点辣眼睛,略微垂眸:“你暂时去鸿胪寺做事,天大的干系,要小心办事。”
“办什么事啊?”范闲看着自家父亲终于不再坐上观花了,连忙向前走两步询问。
“大人还不知道?”辛其物看着范闲还是一脸懵懵的样子,连忙进行解释,“北齐和东夷的使团早就进了京都城了。”
“这我知道啊!”这个和我有什么关系?
“额,这个北齐是来求和的,这个东夷是来赔罪的。”辛其物再接再厉再进行提醒。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辛其物左右看了看,看着范建还是没有打算要开口帮自己解释,又拿起一本书装模作样地看了起来的时候,抖了抖袖子,还是自己来吧,有些路只能一个人走的:“我朝和北齐使团谈判,大人是接待副使,是吧!”
“我?”范闲一脸懵逼,我今天就是从皇宫去见了娘娘们回来,怎么一下子我的身份就有天差地别的变化了?
“对啊,”辛其物看着自己把事情解释清楚了,范建也没有进行阻拦多说什么,于是盖棺定论,“就是你啊,那陛下都下了旨意了,还能有假呀。所以我就着急慌忙地赶忙过来找大人,赶快请大人移驾鸿胪寺,咱们看看去,好做准备啊!”
辛其物说着说着就双手握拳,一副十分激动的样子,约莫时想起谈判的事宜,还兴奋地踩着小碎步跺了跺脚。
看着辛其物这一副一言难尽的样子,范闲感觉自己接下来要去的不是鸿胪寺,反倒是像去什么见不得人的场所,指着辛其物,范闲正想开口问问。
范建抬头看着范闲这般模样,也是微叹一口气:“是真的!”
范闲看着辛其物还是一副兴奋的样子,也不好直说,只能憋出一个笑,跟着舞了舞双手。还是决定先跟着辛其物去了鸿胪寺。
“吁”
王启年在前面驾着马车,范闲和辛其物在马车里面正好面面相觑,看着辛其物那一脸难以言说的兴奋,也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的时候,突然就听见王启年停下了马车。
“怎么了?”
王启年把前面的帘子掀开一条缝,小声地说:“余大人过来了。”顿了顿然后又接着说,“就一个人。”
范闲听闻将侧面靠近自己这一边的车帘拉开,余戏正好走到面前,简单行了一个礼:“余大人好,是有什么事吗?”
余戏握住手里的剑,用剑柄把风吹过来的一点碎发把拉一下,说:“院长让我过来跟着你……”余戏想了一下陈萍萍昨日说的话,纠结了一下,还是直接转达了,“见见世面。”
范闲愣了一下,看样子也是不是很明白:“可是,我是要去鸿胪寺的啊!”
“就是跟着你去鸿胪寺看看啊。”余戏想起陈萍萍说的自己没见过世面,还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就浑身起鸡皮疙瘩,顿时心里也有气,哼,什么见见世面,不就是看着自己玩了好几天了,觉得不舒服嘛!看着范闲还是一副一言难尽的样子,余戏也没有好气,“不然你以为跟着你去什么太常寺吗?”
辛其物听着余戏说也要过去,连忙从马车那边趴过来,非常热情的打招呼:“久闻余大人大名,今天终于见到了,余大人和范大人一样,果然是一表人才,仪表堂堂。”
突然从马车里面还窜出来一个人,余戏不由得后退半步,然后看着面前的人兴奋的样子,用剑柄指了指面前的人,看向范闲,无声的询问,这谁呀?
范闲看着辛其物的热情,感觉有点似曾相识,想起刚才见面的时候,辛其物似乎也是这样看着自己的,于是立刻笑了起来,给余戏介绍:“介绍一下,这位呢,就是鸿胪寺少卿,辛其物。”
余戏一脸怀疑,看着这个样子,不是个什么正经人啊!还是将信将疑的抬手打了个招呼。“见过辛大人。”
辛其物连忙一把拉过余戏的手,攥的紧紧地,更是激动了:“真是久闻不如一见,传言余大人一直在鉴查院,辛某是仰慕已久,但一直无缘,今日一见,余大人真是青年才俊,这又聪明机警又长得好看,实属难得实属难得啊!”
余戏来京都这么久了,还没有见到谁有这么热情,连忙要抽回自己的手,但是奈何辛其物抓的极为紧,只能面上憋出一个笑,然后暗暗用力。
范闲看着辛其物这般模样,想起自己刚刚在书房的时候,果然,这位辛大人还是收敛了的。
余戏拉了拉手,没有能够拉回来,然后看着范闲还是在旁边看戏的样子,只能选择自救:“辛大人,真是,性情中人啊!能不能,先放开我!”
范闲看着时候也差不多了,也上手拉住辛其物,一边笑着一边说:“这余大人和我一块都是要去鸿胪寺待上那么一阵子的,辛大人不必这么激动。”
余戏面无表情,看见范闲看过来,挤出一个笑脸,立马又收了回去。
范闲看着余戏这般模样,顿时开心了起来,这大概就是损友心态,有坏事不能我一个人承担,是兄弟就一起面对暴风雨吧,于是开心的提议:“不如,余大人上来我们一块去鸿胪寺?”
辛其物听到范闲的建议之后也是很是激动:“是啊是啊,我们可以先熟悉熟悉。”
余戏站在马车边。看着辛其物那个极为灿烂的笑脸,紧了紧手中的剑,然后轻咳两声,笑了一下:“不了吧,辛大人先和范大人好好聊聊吧!我们鸿胪寺见。”
说完就快步走开了。
辛其物看着余戏并不打算上车,还很遗憾,看着范闲也是一脸郁结看着余戏,立刻想找到了知音一样:“范大人也很欣赏余大人?”
“呵呵……”范闲挤出一个笑,欣赏谈不上,就是想让他上来感受一下人间炽热的温暖,体会一下我真挚的兄弟情。
看着范闲并不拒绝的样子,辛其物又是很兴奋:“哎呀,这余大人和范大人真真是少年风采,都是年轻有为呀。今日我有幸见到余大人,也是圆了我一个心愿,这今日我还我到了余大人的手,这几日我都不会净手了!……”
范闲坐在马车上又是敷衍的憋出一个笑,默默地看向马车顶。
余戏没有哪次有这么后悔自己听的见,顿时脚下一个趔趄,然后又若无其事快步朝鸿胪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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