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庆使团驻地,范闲快步走过来,看见余戏在外面溜阿汪,于是叫住余戏,让他马上来言冰云这边,然后就自己回去换了衣服。
“既然你们现在都在了,那我就直说了吧!”
范闲看着已经上好药,端正的坐在桌子前的言冰云,以及吊儿郎当的余戏,自己也坐了下来。
“我已经和上杉虎确定了时间,约好等会见面。今日进宫我去找小皇帝问清楚了肖恩被关的地方,似乎肖恩口中的秘密北齐的人也想知道,所以小皇帝告诉我,沈重那边关着肖恩在严刑拷打逼问他口里面的秘密!”
余戏听到之后皱了皱眉头:“肖恩不会说的。”
范闲了然的点点头:“当然不会说!所以我打算将这个消息告诉上杉虎,让上杉虎去营救肖恩,并且合作杀沈重。”
余戏想了想,微微点点头,这般也可以。
言冰云将自己面前的账本关上,听着范闲的打算,抬头看了一眼余戏坐在旁边并没有什么反应,然后抿了抿嘴,直接说:“不行,沈重不能死!”
范闲看了一眼余戏:你和他说什么了?
余戏也是一脸的莫名其妙,回瞪范闲:我什么都没有说啊!
范闲:那他为什么说不能杀沈重?
余戏继续回瞪回去:这又关我什么事?
余戏低头看了一眼言冰云手还放在那从上京城商铺里面拿过来的账本,观察了一下言冰云的表情:“应该是这账本出问题了吧?”
言冰云看着余戏和范闲两个人的交流,听见余戏说明,点点头:“何道人让你来接手内库在上京的店铺,对吧?”
范闲刚刚拿起茶杯,然后又放下:“是啊!”
言冰云看着范闲还是不是很清楚的样子,将自己手边的账本往范闲那边推了推:“这账本有问题!”
范闲看看余戏,余戏伸手拿过言冰云面前的账本,翻了几页,脸色微沉。
“当真有问题?”范闲看见余戏也是变了脸色,问。
余戏将账本关上,点点头。
“什么问题?”范闲看着那账本,又看看面前的两个人。
“上京店铺数年来上交到京都的账本,我们鉴查院都会过目。与这里记载的相差甚远!”
范闲皱紧眉头,这么严重的事情,李云睿她……
“所以?”
“所以鉴查院收到的账本都是假的!”言冰云看见范闲终于重视了这个问题,继续说,“而且从这上面看,中间有人瞒报了一大笔钱财的去向。”
余戏在旁边看着范闲望过来的眼神,点点头,表示言冰云说的都是真的。
“走私?长公主的手笔?”范闲微微眯眼睛,现在能够想到的就是李云睿了。
“更糟糕的是这笔钱财是通过深重的锦衣卫送入到了庆国境内。”言冰云回想了之前鉴查院接到的账本,以及在北齐这段时间自己所知道的上京城的一些事情。
“沈重为什么要帮着李云睿走私啊?从中牟利吗?”范闲微微眯着眼睛,看着言冰云。
余戏用手轻轻点着桌子面,突然想到了之前在南庆的时候自己当时给范闲画的筷子图,当时范闲走后自己再摆了摆:“范闲,你还记不记得,之前你问我还该不该做的时候?”
范闲看着余戏:“这事和之前的牛栏街刺杀有什么关系……你是说,长公主她……”
余戏深呼吸一口气,用手指点着桌面,咬咬嘴唇:“当时,李云睿召见你,特意和你说了,是她策划的牛栏街刺杀!当时的太子在干什么?”
“太子后来特意去救司理理,就是因为他怀疑是我杀了林珙啊!”范闲皱紧眉头,看余戏突然提到之前的事情,难道……“难道是长公主和太子一同谋划的?”
余戏摇了摇头:“不尽然,这样也太明显了。朝臣都知道长公主是和太子更加亲近的。但是,范闲……”
余戏抬头,停下手里面的动作:“你有没有想过,当天约你出去的人是谁?为什么你一点都没有怀疑他?”
“二皇子?”范闲扯了扯嘴角,当日除了司理理会知道之外,二皇子也是知道这条路的,那么如果范闲死了……“可是,二皇子和我又何纠纷?”
余戏想到之前影子的来信,提过一嘴,范闲在出京都之外离开过鉴查院的保护,后来见了户部侍郎范建,抿了抿嘴:“这件事情可能和走私没有什么关系,但是我还是想问,范闲,你出京都之前,去了哪里?”
“我能去哪里?”范闲顿了顿,想起自己出京都之前,陈萍萍特意告诉自己去一趟太平别院,在太平别院里面,自己见到了庆帝,庆帝说了一番莫名其妙的话。
范闲看看余戏和言冰云,只是不知道这些话现在能不能说,抿了抿嘴。
余戏看着范闲,明白范闲的忧虑:“言冰云还是可信的,到时候你回南庆,他能帮你许多!”
言冰云看着余戏和范闲两个人讨论着就变了话题,也没有打扰,听余戏这么说,也没有进行反驳,看着范闲望过来的眼神,点点头。
范闲沉了一口气:“去了太平别院!”
“见了谁?”
“庆帝!”
言冰云抿了抿嘴:“陛下?这件事情难道和陛下有什么关系吗?”
余戏明白过来,之前陈萍萍和自己说过,以及加上范闲和自己说的,关于神庙,自己还特意去翻过鉴查院里面的叶轻眉的信息,之前的生平记载里面就记着,叶轻眉生前住的地方就是太平别院。
但是也不一定二皇子就知道这层关系,那么没有这么深,毕竟范闲还是挡住了他的去路,他如此行事,也是有可能的。
范闲看着余戏陷入沉思,什么也不说,皱起眉头:“怎么了?难道真的是庆帝要杀我?”
余戏看着范闲,眨了眨眼睛:“也不是,说不定是我想多了。只是,既然太子可以和长公主谋划,为什么二皇子不可以?他们两方势力在京都可以平分秋毫的!”
范闲皱紧眉头,只是这件事情没有任何根据。
言冰云看着余戏:“但是没有证据。”
余戏沉着脸,点点头。所以目前我也只能是猜测。
言冰云看着范闲:“沈重并不是贪财的人,它能够答应走私,只有一个可能。这笔钱,终将引发我朝内乱。”
范闲觉得自己有点接受不过来这个消息:“数目多少?”
“经年积累,足以养活一营私兵!盔甲、武器、粮草、马匹,都是最好的那种!”言冰云沉着脸,这才是不能杀沈重的主要原因。“这其中牵扯到的肯定不止有长公主,目前看来,确实是皇子比较可疑。”
“关键时刻,足够起兵谋逆了!”范闲抬头,动了动自己的脖子。
“这其中的真相只有问沈重!”
范闲听见言冰云这样说,睁大眼睛:“问谁?”
“沈!重!”
“他不会说的!”
“那就想办法呀!”
“要不然你把他妹妹给娶了,以后你们就是一家人!你问什么他都答应你!”范闲看着言冰云理所当然的样子,指着言冰云说。
余戏听见范闲这般说话,看看言冰云,已经是被气到了,于是连忙开口:“你怕不是想吃桃子了吧!!”
“范闲,这是天大的事情,容不得说笑!”
范闲瞥了一眼余戏,然后看着言冰云:“你也知道说笑啊!小言公子,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你知道我废了多大的精力在北齐各个势力中间周旋才谋划好这件事情的吗?现在你说一句沈重不能杀!你还要我从他嘴里面问到一个绝密。”
范闲越说越激动,站了起来:“你当我是什么啊?你当我是神吗?”
余戏在旁边抿抿嘴。
言冰云微微低下头,范闲深呼吸几口气。
“但是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只能如此。”范闲看着言冰云张嘴还想说什么,看了一眼余戏,“让我再想想吧!”
说完就快步离去。
言冰云皱紧眉头看着余戏,想说什么的时候。
余戏也站起身,看着言冰云:“范闲他毕竟是使团正使,你让他考虑一下。”
言冰云皱紧眉头,现在就怕这笔钱财最后根本就找不出去向。
余戏也转身离开,走到自己房间外面,左右望了望:“出来吧!言冰云没有跟着。”
范闲从转角处走出来,然后跟着余戏进房间:“你觉得现在应该怎么做?”
余戏看着范闲,想了想:“不好说,你打算怎么做?”
范闲看着余戏,沉了一口气:“我……我等会还是要去见上杉虎,这件事情已经是箭在弦上了,不是说停就可以停下来的。”
余戏捋了捋范闲的思路,已经知道了范闲特意过来和自己说这话的意思了,点点头:“我知道了,我不会和他说的!你去做吧!”
范闲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点点头,快步去赴约。
……
沈重府邸,一个亲卫快步进来。
“大人,范闲从皇宫出来之后回了一趟使团就直接去见了上杉虎!”
沈重坐在房间里面,手里面拿着一本书,看着自己亲卫急急忙忙带给自己的消息:“不避讳人?”
“是啊,极为坦然。”那名亲卫也是奇怪,不知道范闲和上杉虎是什么谋划!
“那之前范闲去了皇宫里面,谈了什么?”
“太后那边传来消息,陛下召见,圣女亲自陪同在旁,二人只是聊了些诗文,并未聊及其他。”
沈重放下手里面的书,从桌子上面拿出一个枣子,慢慢地放进嘴里面嚼了嚼:“范闲为什么去见上杉虎?还堂而皇之,毫不避讳?”
难道……
沈重不由得冷哼一声,就算如此又何妨!
“我之所以羁押肖恩,就是为了此刻啊。把何道人和狼桃请来,传令下去,我们将计就计!”
“是!”那名亲卫听着沈重的谋划,点点头,快步离去。
沈重将嘴里面的枣核吐出来,低头拿起书本。
就是不知道,范闲和上杉虎这次联盟还能不能顺利进行下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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