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上的至尊没再看男人，而是转头望向了天空，周身的威压也随着这个动作逐渐平息下来，却并不能让人感到压力减小半分。
那是他的魔法所导致的异象，原本在这个魔法的范围里，如若有他人侵入，无论是个体还是力量，都应该会有所提醒的。
但这个魔法却在无意间将死神也笼罩了，他原来并没有发现有对方的存在。
那没有瞳眸的空洞眼眶似乎在凝视远望，却并没有沉默多久。
“我要看见我的力量能做到什么地步。”安兹□□恭说。
那样的力量……能做到什么地步吗？蓝染怔了怔，随后又笑起来。
这个笑与以往的任何一个浮于表面的温和笑意都不同，更加清朗，也更加狂放。
“好……”棕色短发的死神说，看见对方重新转回头来，“在下一定尽力助恭阁下达成所愿。”
铃木悟看着面前的男人，即使有镜片遮挡，那双眼睛里的热意与亮光也还是格外清晰。
气氛……似乎有点不对，这个神态和大坟墓的NPC宣誓效忠时格外的像，但是又更加平等一些。
虽说他大致判定了蓝染的这番反应是单纯对力量的向往，但是他的意思只是想做几个实验，蓝染的表情语气为什么看起来好像他有什么宏图大业要召集手下完成一样？
应该是错觉吧。大坟墓的统治者不确定地想，还是把这种感觉放到脑后了。
意外收获了一个帮手，原本已经打算今天暂时结束的实验又继续了下去。
主要还是因为除了蓝染的特殊能力之外，对方比他这个初来乍到的家伙对虚圈更加熟悉，他想要找大虚实验亡灵魔法的想法也得以实现。
蓝染对虚圈如此了解，想必是来过很多次了，作为一名死神而言，以他目前对尸魂界的了解，这种行为实在是很值得深思的。
而面对他这副样貌的初次见面者，能毫不避讳地表现这一点，不知道是觉得自己对这个世界毫不了解，还是单纯的不在乎。
其实蓝染的反应还是让铃木悟想到了另外两种相似的情况，有些感慨。
一是他为了获取情报，而在如何于尸魂界出现的方面大费周章。
对比这会儿自己好像什么都没做，甚至形貌更加不可信任的时候，蓝染反而讲解得事无巨细，还是很有些自己之前是不是白费功夫了的无力感。
不过客观来说，他还是明白的，在对这个世界所知信息不多的时候，谨慎是有必要的，更何况，要不是他先从尸魂界获知了虚圈的情报，也不会找到这里。
二是他还没有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在上一个世界第一次走出大坟墓救了几个人类。
虽然是出于种种考虑才有的行为，但是救了人依然是事实，对方在面对他的骷髅外貌时仍以为他也是来加害他们的。
应该说，就是因为有这样的经验之谈，他才会在又来到一个陌生世界时做了这样万全的准备。
遇到像蓝染这样的人，其实是几率很小的，大部分的人都只会在见到他的这副模样时恐惧害怕，不会轻易付出信任的，他知道这一点。
可是在成为这副模样之前，铃木悟也只是一个普通人，任谁在莫名来到一个陌生世界时都会无所适从、害怕、小心翼翼的。
他也是会害怕的。
任由守护者们对他的评价有多高，在没有被这具身体完全同化前，在他还有相当大部分属于人类的时候，他也是会害怕的。
当他踏出大坟墓的时候，心中仍然是忐忑不安的。
因为塔其米，因为他早晚得出去面对的，因为利益、情报，因为他还残存的人类那一部分的最后的良知，他走出去了。
所以在面对被救之人那样的态度时，仍然难以避免的，他的心情很糟糕。
不能说他因为人类的反应而伤了心，因为他并不感到伤心，从任何角度上来说那样的反应都是正常的，他只是烦躁，因为事情进展得不顺利，而强制冷静不会清除这种细微的情绪。
也不能说是因为发生了这样的事，他才因为失望逐渐泯灭了人性。
那是早晚都会发生的事，不管有没有遇到这种情况，他都会因为负500的正义值和不死族的身体而被同化的。
铃木悟对身心都变成不死族没什么抗拒的心理，因为那不会改变他的意志，他所看重的东西仍然是他所重视的，他的目标不会改变。
当然，救人事件最后的结果是十分完美的，该感谢的感谢，该获取的情报获取，该得到的利益得到了，也给这一次的穿越有了经验可借鉴。
因此这也并不是一件足以使人放在心上难以磨灭的阴影事件，那非常普通，只是蓝染的作为使他有了某种感慨而已。
正常人在见到他的外貌时，甚至不会相信他是毫无恶意的，可是蓝染不仅给出了不少情报，甚至连作为死神频繁出入虚圈这样的事情都对他不加掩饰。
要知道，在上一个世界还是有不死族的，而这个世界里，他既不是人类也不是死神，更不是虚，力量也不同。
这个死神的言行的确不同寻常。
不过那倒也没什么好纠结在意的，既然已经知道对方不会损害他的利益，甚至还能让他在各方面都大大方便，蓝染主动想要帮助他，他干什么不接受呢？
“真是惊人，居然能使虚打破与死神的界限。”戴着黑框眼镜的死神如此感叹，听语气还很真心实意。
但这反应十分可以理解，因为不仅蓝染惊讶，铃木悟也惊讶。
在实验了蓝染的能力以后，他就在对方的帮助下成功找到了传说中的大虚，尝试实践自己先前的想法。
亡灵魔法并不是完全没有作用，这证实了他的猜测，当对象是等级更高的虚的时候，还是可以有效果的。
只不过结果正如身旁的死神所言，和他在尸体上使用后截然不同。
那既不是死亡骑士，也不是死者大魔法师，而是一种介于死神与虚之间的生物。
虽然出人意料，但这个结果也不叫他失望了，毕竟实验对象本来就是恶灵，出现的结果不同也可以理解。
何况这些实验产物的实力也不错，大概和被转化前本身就实力不错有关，受他指挥的这一点也没变，足够令人满意了。
就是对象必须是大虚这一点，还是有点麻烦，这个世界里的大虚似乎数量不多。
正当他那么想的时候，蓝染也接着开口了，面带惋惜之色，“可惜，大虚的数量还是太少了。”
倒是跟他想到一块去了，不过这个问题也的确本来就十分明显。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铃木悟也对这个死神有少许了解了，知道对方此时这样说，肯定之后还有下文。
果不其然，棕发的男人转过头来，神色温和，“不知您对转化死神，有兴趣吗？”
话语的内容却是与面上的神色和语气相去甚远，若是让任何一个死神听到，恐怕都会对这个提议感到毛骨悚然。
虽说如此，铃木悟倒并不对蓝染会提出这样的建议感到诧异或者可怕。
只能说，他不久前的判断还是挺正确的，面前的这个家伙，虽然外表和人类无异，内心却更像是一个异形种，倒也难怪和自己才第一次见面就如此态度了。
大概这就是物以类聚，一拍即合吧。
通过在尸魂界和虚圈的试探实验，对于这些灵魂的了解，铃木悟其实已经掌握的差不多了。
那些死神的攻击会在恶魔身上有所削弱，大概是因为恶魔并没有灵魂，而他们对于这些灵体的攻击，则是不像之前那个世界一样有等级、经之分。
这应该算是一种平衡，当然，归根结底，最后所能发挥出来的效果如何，还是和力量的大小最息息相关。
因此像是本身力量就不强大的，虽然没有了等级限制，仍然无法对他造成任何伤害，本来免疫的部分，仍然是免疫的。
总的来说，不管规则是怎样的，最重要的还是本身的力量大小。
不过，想要了解的东西都了解以后，蓝染的提议也确实很有价值，他的确会好奇这类魔法用在死神的身上会是什么效果。
既然都是灵体，那么按理来说，亡灵魔法在死神身上也是可以有效的，而死神又都本来就有理智。
不如说，换个角度来想，他是死灵法师，种族是死之统治者，而尸魂界和虚圈都是死后的灵魂，那么说起来，怎么想，他的魔法在这些灵体身上都应该会有用才对。
“你的提议很有意思。”纳萨力克大坟墓的最高统治者这么说，目光从刚刚成功转化的大虚身上离开。
然后他看向仍在等着他确切回答的棕发死神，“我确实很好奇。”
“那么在下必然努力不致您失望。”这么说的男人脸上还挂着微笑，好像他们正讨论的不是要谋害他的同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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