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桐影给顾庭怀打了电话。
从联系人列表里把他的号码找出来的时候，系统很惊讶：“你不是说要跟他减少联系吗？”
“那是之前。”池桐影毫不犹豫地拨过去，“现在这不是有意外情况吗？”
“……”好吧。
电话打过去，只响了两声就被接了起来。
“喂？”顾庭怀向来沉稳的声音里带了明显的惊讶，“楚宁？”
“是我。”池桐影切出怼自家系统的冷酷模式，换上抱歉的语气，“不好意思，是不是打扰你了？”
顾庭怀几乎是瞬间否认：“没有，怎么会呢。不过你怎么忽然给我打电话了？”
池桐影道：“其实……我是有件事想拜托你。”
“你说。”他应得干脆极了，应完又好似察觉到了自己这样显得太热切了一些，补了一句，“大家这么熟，有什么事你直说就行。”
“就是……我接了一个新的剧本。”池桐影说，“但这次这个角色，我有点苦手，怎么也演不出角色应有的感觉。”
顾庭怀愣了一下才问：“是什么？”
池桐影：“一个学霸。”
像是为了缓解自己的尴尬，说完这句，她局促地笑了一声，又道：“你知道的，我从来没当过学霸，没有这方面的经历，实在很难凭空想象。”
“嗯。”顾庭怀的声音很温柔，“那我要怎么帮你？”
“你最近是不是课余时间都在图书馆啊？”池桐影说，“我之前有听渺渺提起来着，如果可以的话，我能不能过来观察一下你在图书馆自习时的状态？”
顾庭怀：“……恐怕不行。”
倒不是他不愿意同意，而是池桐影作为外校学生，根本没办法进他们学校的图书馆。
如果是前两年，借个学生证还勉强能混进去，但今年年初图书馆里出过外校学生斗殴的事，闹得比较严重，自此，进馆查证就卡得非常严格了，有证也不行，必须得确认你就是证上那个人，才会放你进去。
他跟池桐影解释了一下，然后果然听到了她略显失望地“啊……”了一声。
“但可以换个地方。”他给了另一个方案，“自习教室不需要学生证，人也少，可以找个自习教室。”
“可以吗？那太好了！”池桐影雀跃起来，“那我们约个时间？”
顾庭怀本来就很想见她，自然不会把时间往后挪，而她想着尽快把计划里的那颗雷埋下来，也没有反对的道理。
两人迅速确定了时间和地点。电话挂断，池桐影面上的笑容已经止不住。
“太好了，换成自习教室的话，也就不怕被苏渺渺撞到了。”她说。
隔天下午三点半，两人在顾庭怀指定的那幢教学楼下见了面。
一碰头，池桐影就抓着脑袋装出一副惨兮兮的模样，说：“哎，你不知道这个角色对我来说有多难搞，之前我死活演不出想要的感觉，还把我们导演气到了，把我叫去给我讲了一整夜的戏，说我怎么别的都还可以，这个角色怎么演怎么别扭。”
顾庭怀听得忍不住笑：“导演这么严格吗？”
“是啊，超严格的工作狂。”池桐影把沈云申给自己留下的印象艺术加工了一下，“不过对待作品也是真的认真，所以我不想让他失望啦。”
顾庭怀：“那我们进去？”
池桐影立刻点头跟上。
顾庭怀挑的自习教室地点偏僻，还不提供空调，在这样的大热天几乎没人愿意来。
至少他们进去的时候，这个教室一个人都没有。
池桐影让顾庭怀不用管她，只当她不存在，平时自习什么样，现在就什么样。
“我就是为了观察最真实的学霸学习状态才来的。”她双手合十，向他请求。
顾庭怀答应是答应了，但真的坐下之后，心神却频频浮动。
没办法，喜欢的人就在身后，这个教室里还没有别人，他怎么可能真的沉下心来好好学习。
池桐影当然也发现了他的心不在焉，但她只当什么都没觉察，全程沉默着，结束了这场观摩——毕竟要研究学霸人设这个理由本来就是她编出来给苏渺渺埋雷用的，根本不是真的。
时针指向6时，教室里响起了全校统一的下课铃声，顾庭怀也终于收拾书本起了身，问她要不要跟他一起吃个饭再来继续。
池桐影立刻摆手：“不不不，不用了，晚上我还得看剩下的剧本，而且下午看到的已经够多啦！”
“真的吗？”他有点心虚，因为觉得自己没有真正进入状态。
“真的！”池桐影一本正经胡说八道，“你用了一下午脑，还是赶快吃饭去吧，我也得回去了。”
顾庭怀还想挽留，但话到嘴边又想起她对自己近况的描述，到底吞了回去，换了一句。
“那你过马路注意安全。”他说，“如果还有什么要找我帮忙的，随时可以打给我。”
“嗯嗯。”池桐影高高兴兴应下了，心里想的却是其实一次就够了。
道完别回学校路上，池桐影接到了沈云申的电话。
沈云申告诉她，那个帖子他第一时间就让人锁了，至于背后的匿名发帖人，他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排查，最后发现是一个跟她关系微妙的人。
“你在贵校话剧团的替补演员。”他顿了顿，“周邻，你应该知道这个人。”
池桐影：“……知道。”而且我还知道如果不是我来做任务，这个人就会成为你看上的女主角！
沈云申：“那你想怎么处理？”
“唔，那个帖子删之前已经有不少人看到了吧？”池桐影不是圣母，“那我希望她能在内部论坛再公开发个道歉的帖子给我，可以吗？”
这点要求，比沈云申想象中要简单不知多少，所以他瞬间就应下了。
“可以。”他说，“这本来就是应该的。”
“谢谢。”
“不必。”沈云申说，“对了，还有件事，我把合同拟完了，晚上能来公司签一下吗？”
池桐影：“……？”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好像还没聊过片酬问题？
像是猜到了她在迟疑什么，沈云申又迅速加了一句：“如果对合同条件不满意，正好也能面谈一下。”
池桐影：“好，几点？”
“我都行，看你。”他犹豫了一下，“不然我现在直接来接你？”
“不不不，不了。”池桐影不假思索地拒绝道，“你的车太惹眼了，一过来就会被拍的。”
沈云申：“我有很多车。”
池桐影：“……”万恶的资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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