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森寒

小说:寂寂gl 作者:寒支
    罩云远岫,盘涡回岸。

    季岫几度挣扎不能,而身体却越发酥软如一汪春水。

    她只能带着哭腔求道:“不要……池…池蔚,唔……你不要这样……”

    池蔚却仿佛很喜欢她现在这个样子,声音愉悦而又轻快,在她耳廓边轻轻呵气道:“阿岫,不要什么呢?”

    尾音似流水渐消于无痕,手底下的动作却陡然一变,如拨急弦,如振飞箭,似疾雨骤至,不停碾磨初绽的花瓣,直至令最后一丝嫣红将风色也泅染……

    季岫这下连呼喊哀吟的力气都没了,只能眼角噙着泪,身子不住颤动,就好似胡枝子倒垂在秋风中,细嫩的枝条,凄凄哀哀,但承秋露,便盈泪涟涟。

    这般可怜模样,在微光都消弭的暗夜中,却似乎极大地取悦了池蔚。

    她随后便腾出一只手抚上季岫散乱铺开在枕间的头发,将零乱散落在额前的几缕轻轻拢到了耳后。

    当然,池蔚并没有打算就这样简单放过季岫,她只是更恶劣地把季岫所不能想象的一切进行下去,不留一丝喘息之机。

    ……

    夜色愈渐深重,季岫眼里噙着泪,根本看不清池蔚现在究竟是以怎样的神容对自己做着这般下作荒唐之事。

    但她蓦地就想起了那个阵雨将临的傍晚,推开寝室大门时,池蔚就那样一个人独坐在一片幽暗中,而后轻轻抬眸,望着她无声地绽开了微笑……

    那是怎样的微笑呢?

    似乎与寻常无异,如暖阳融冰化雪,让自己一下子就消了所有忧虑,又似乎就和现在一样,一切只是幻象,唯有冰冷的黑暗,无处可逃的黑暗,是如此真实的存在……

    夜,似乎没有尽头。

    季岫的意识就仿佛一页扁舟,混混沌沌颠簸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四周漆黑一片,她寻不到方向,而天地间唯一的光亮,仅剩头顶的电闪雷鸣。

    可惜伴随雷鸣呼啸而来的闪电,只有那么一瞬的亮光,黑暗中的下一个浪花却随时都能将她彻底拍入海底。

    这一夜,季岫就这般浑噩度过,她不知自己是何时睡着的,又好像意识一直醒着,脱离身体,悬浮于房间的这片黑暗里。

    这期间梦与现实交替,回忆变幻扭曲,让她彻底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破晓的晨光,姗姗来迟。

    季岫再次睁开眼时,屋外已有了喧闹声,那是与以往别无不同的女寝的洗漱声,新的一天在开始。

    可对季岫而言,再次睁眼,便已无白天黑夜。

    她再度醒来时是在池蔚怀里,身体被紧紧圈着,当季岫试着想挣离时,对上的却是池蔚那双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眸子。

    池蔚冷冷望着她,季岫从她眼睛里猜不出任何东西。季岫不知池蔚究竟醒了多久,又是否一直用这样冰冷的视线盯着自己。

    她甚至不敢相信池蔚竟能在第二天这么若无其事地面对着自己,仿佛昨天什么都不曾发生。

    “你——”

    季岫的心里压着一团火,她很想喝问池蔚为什么要这么做,可当真正对上那双冷淡的眼睛时,心里的那团火却仿佛在一瞬间被冻住,她只能呆呆张着嘴,接下去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季岫其实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发生这样的事,她又究竟能向谁寻求帮助?

    首先,谁都不会信她的话吧……

    这般匪夷所思的事情,任谁都不会相信池蔚会做出来,即便有人相信,又能对池蔚怎么样呢?

    根本就没有相应的法律能来保护她支持她。纵使有,凭池蔚的背景又有什么是解决不了的呢?

    季岫一时绝望无比,明明黑夜已经过去,她却看不到任何光明。

    而池蔚似乎早已预料到她的这种反应,伸手将季岫额前的发捋了捋,语气淡漠,又似隐含嘲讽,道:“你明白就好。”

    说完便利落地翻身下床,自去洗漱。

    季岫在这一瞬间仿佛被抽空了全身力气,了无生气躺在床上,仿若一具木偶。

    过了许久许久,她才终于无力地撑起身子坐了起来,不想一低头却瞧见自己胸前的睡衣扣子正散乱地开着,回想起昨日种种和池蔚刚才的有恃无恐,一时她的心不由沉了又沉。

    窗外此时投射进来的晨光,似乎也跟着黯淡了几分。

    池蔚这日自起床之后,便没再理会季岫,等收拾妥当她便径自出了门。

    池蔚,她已完全不在意,是否要在季岫面前继续戴上面具了……

    而季岫的大脑里却是一片浑噩,她一直都是那种有些封闭的内向性格。

    就好比此刻,她根本不敢踏出寝室门半步,仿佛只要接触到外面的阳光,昨晚那不堪的一切便会羞耻地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甚至于风里传来的喧嚣人声,都让她惊恐地觉得那是针对自己的窃窃私语和耻笑嘲讽。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过去,不知什么时候,早自习结束的钟声也已经只剩下快要与空气融为一体的几响淡淡余音。

    季岫缩在寝室的角落里,双臂交叠,环住自己,闭着眼睛,不敢细听外面的动静,她只感到自己在一片黑暗中不停地下陷,下陷……

    “不听不看不想,就什么都不存在了么。”

    池蔚冰凉却不失优雅的声音乍然响起在耳边。

    季岫听到后不由打了一个颤,猛地抬头一看,寝室的大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打开了,而池蔚正逆光站在门口。

    “你……”

    “真是愚蠢的天真呢,阿岫。”

    池蔚面上的表情被光影遮盖着,看不分明。但那尾音低低拉长着,就像光束里浮了微尘,她的声音里也充满了一种淡漠的嘲讽。

    “不劳你费心。”季岫用力撇开头,冷冷斜着眼,身体骤然紧绷住,不想再理会池蔚。

    “呵~”池蔚似乎低低笑出了声,“我也不想在意,只不过班主任有些担心罢了。”

    季岫这才意识到自己缺席了早自习和紧随其后的广播操,班主任对这种事不可能不闻不问。

    “怎么,想好借口了吗?”

    季岫尚未明白池蔚这话什么意思,池蔚却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而后伸手轻抚上季岫的脸颊。

    不等季岫作出任何反抗的动作,池蔚的另一只手便已经出拳重重击在了她的腹部。

    疼痛骤然袭来,季岫一下子惨白了脸色,身体撑不住直直往地上倒去。

    池蔚在这个时候却又一把将她接住,搂在了自己怀里。

    而后像是安慰似的轻抚着季岫的长发和后背,附在她耳边柔声道:“放心,我有专门练过,不会伤及内脏,只是让你感受些必要的疼痛罢了。”

    季岫听到这话,只想骂池蔚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可惜她现在因为疼痛,根本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

    “看来接下去的课,阿岫是上不了了呢。”

    池蔚仿佛自言自语般,又似乎对这个结果很满意,将季岫扶到自己床上休息后,她便拿起了桌上的电话。

    “林老师,您好!”

    季岫听到池蔚竟然是在给班主任打电话,就有些着急地想撑起身子,不料反倒牵扯了肌肉,让疼痛来得更剧烈,她只好重新躺了下来,而另一边池蔚的电话还在继续。

    “……嗯,是的。季岫她说刚才突然胃疼,所以没来教室。……很抱歉让您担心了,下回一定让她及时通知您。”

    季岫听着池蔚在那里胡编乱造,心里着急得只想抢过电话,但身体却根本无法配合。

    “班主任说她会马上过来看你。”池蔚放下电话,朝季岫轻轻一笑,不急不缓接着道,“另外,医务室那边我也早已知会过了,他们会派人过来的。”

    听到这话,季岫心下一震,她这才想起自池蔚转来后,学校的医务室也进行了扩建,里面的医师多了许多新面孔……

    没多久,门外便响起了敲门声,随后进来了一个穿白褂的女医师。

    那个女医师自进来便不发一言,仿佛根本不存在一般,池蔚也并不理会她,开门之后便径自爬上了床。

    季岫一见池蔚爬上了床,便仿佛如临大敌,哪怕她此刻肚子还难受着,也逼着自己崩紧了全身的肌肉,眼神戒备,紧盯着池蔚。

    池蔚一步步走过来,居高临下望着她,尔后唇角轻轻勾起了一个弧度,也并不管季岫的挣扎,直接坐下将季岫上半身托起揽在了怀里。

    季岫被她这样一勾一带,刚才稍有缓解的疼痛一下子又加剧了起来,脸上顿时又失去了血色。

    池蔚对她这幅模样却根本无动于衷,只加紧了怀抱的力度,随后一只手便伸入了季岫衣内。

    “医生,我室友胃有点微恙,需要休息上一天。”

    池蔚漫不经心说道,手轻轻揉着季岫的肚子,而后慢慢向上,仿佛是在为室友缓解疼痛的样子,但事实上只有季岫清楚她在自己衣内的手究竟是在干什么。

    “是,我马上给她开病假单。”

    床下边的女医师,垂头躬身立着,对池蔚的所作所为视若无睹,机械地回应道。

    对于这样的情况,季岫根本始料未及,只能双目死死瞪着池蔚,完全不敢相信那一脸平静的表情和始终不失雅致的声音,竟然会和自己衣内那肆无忌惮的手同属一人!

    池蔚也注意到了季岫的眼神,却毫不在意。只慢条斯理附在季岫耳边,语调冰凉道:“阿岫要乖乖的,不然医生可是有很多方法让你多休息几天呢。”

    “你……”季岫没想到池蔚竟然这么明目张胆地威胁自己,一时气结不已。

    很快,班主任也赶了过来。

    班主任姓林,是个有些上了年纪的女老师。

    林老师来了之后,只例行公事地向医师询问了一下季岫的情况,随后简单嘱咐了池蔚几句,让她好好照看季岫后便又匆匆走了。

    从头到尾,林老师都根本没拿正眼好好瞧上季岫几眼,自然也没多留意池蔚依旧放在季岫衣内肆意妄为的手。

    季岫原本对林老师的到来还尚存希冀,此刻望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心也一点一点沉了下去……

    池蔚却在这个时候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一边把玩着手下的那团白玉,一边好似无限感慨道:“阿岫可真是个傻孩子呢,你难道还寄希望于她么?人家没两年可就要退休了呢,只要不给她惹麻烦,不让她担责任,她可不在乎你是死是活。”

    说到最后,池蔚语气依旧轻柔,可话语里却透出了一股森森寒意,让季岫连呼吸都不由屏住了。

    而班主任走后,那个女医师留下几盒所谓的胃药便也匆匆离开,寝室里再次只剩下她们两人。

    季岫枕在池蔚怀里,茫然地望着头顶的蚊帐,看不清今后出路在哪。

    池蔚这时大约也觉得无趣了,把手抽出来重新放在季岫的腹部,轻轻抚摸过去,问道:“还疼么?”

    季岫不知她的用意,也不想再猜测她的用意,便索性不做任何反应。

    池蔚也不介意她的沉默,一个人仿佛自问自答般接着道:“是么,那阿岫还是好好睡一觉吧。”

    这句话的尾音刚落下,季岫还来不及多做反应,便感觉眼前突然一黑,随即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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