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现在也联系不上他吗？”超人脸上的喜悦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担忧和焦急。幽灵对他的意义是不同的, 他是他的启蒙者, 他的领路人, 如同老师一般给他指引方向的人，也是如同兄长一样为他担忧, 给予他关心的人。虽然他们见面的次数远不如他和蝙蝠侠见面的次数, 但是他们之间的联系并没有因此疏远。
蝙蝠侠摇了摇头：“我是给过他通讯器, 但那是他用来联系我的, 平时都不放在他身边。你都没办法找到他的位置, 我也没有办法。而且他是被法师带走的，我现在都没法确定他到底还在不在地球上。他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就知道我是谁, 可我到现在为止连他的脸都没见过, 就更别提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了。”
超人对此深有体会, 自己的底都给幽灵透光了, 幽灵还是不显山不露水, 虽然这是他自愿的，但心里难免有些落差。但他没想到连蝙蝠侠都不知道幽灵的真实身份，他是知道蝙蝠侠的控制欲有多强的，而且他们早就认识，关系很好, 居然连蝙蝠侠都不知道幽灵的真实身份。
平时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大家都是用的特殊身份来往，就算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幽灵也很有分寸, 从不过问他的正常生活。但一到这种时候，就只能干着急，想帮忙都不知道怎么帮，连看望都做不到，实在是让人忧心。
蝙蝠洞里静了下来，两人都没说话。超人低着头，好像是在想些什么，神色有些黯淡，蝙蝠侠不太习惯如此安静的超人，之前超人每次来，都会拉着他说些有的没的一大堆，从来没有安静的时候，现在这么沉默，实在让他不适应。“别想太多了，法师还在幽灵身边，他肯定会陪着幽灵，如果说还有谁能帮幽灵，也就是他了。现在我们只能等，只要法师没一个人跑过来要把我干掉，幽灵就没事。”
超人愣愣地抬起头来看着蝙蝠侠，刚才他是在用自己开玩笑来开解他吗？这还真是活久见，只要他坚持，他就可以得到蝙蝠侠的安慰！超人有些感动，脑袋一热，思维不受控制，话脱口而出：“蝙蝠，我把我的真实身份告诉你吧。”
蝙蝠侠也完全没想到他会说出这话来，深深的怀疑他的脑回路是哪里有问题，怎么能从刚才的话题跳转到这儿。“你怎么回事？脑子突然短路吗？这是能随便说的事吗？我什么样你又不是不知道，把真实身份告诉我，你不怕我全天候无死角的监视你吗？”
超人也知道自己冲动了，但是在反应过来后，他也不后悔。陈天现在出事了，他们却都不知道他的身份，没法去看他帮他，那如果有一天是他出事了呢？他很强没错，但这并不代表他就是无敌的，幽灵也曾经提醒过他这点。如果有一天他重伤不治，他的葬礼上连朋友都没有，甚至他们都不知道他出事了，想想都觉得悲惨。
他知道蝙蝠侠的控制欲，也知道蝙蝠侠说的情况是可能发生的，但他真的想要一个可以坦诚相对的朋友，他们知道彼此所有的身份，可以没有顾忌的聊任何一面的事情，不用在说话的时候小心翼翼，生怕有那句话暴露身份。而且人的思维就是很奇怪，如果你不告诉他什么事情，他会特别好奇，千方百计的想要知道，但你把事情坦坦荡荡的告诉他，他反而没什么兴趣了。虽然没说过，但蝙蝠侠一直都在调查他的身份，他也清楚。未知才最让人不安，要真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蝙蝠侠应该也不会那么警惕他了吧。
超人的行动力向来很强，决定了就去做，在蝙蝠侠以为他已经放弃了这个想法时，开口说道：“我叫克拉克·肯特，现在在大都会做记者。”
蝙蝠侠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合着你想半天就想出来这么个结论？二话不说直接爆身份，咋的要上天啊？你问过我想不想知道了吗你就说？不过他确实想知道，但他可从没想过他会是这么知道的。想起曾经幽灵苦口婆心地跟他说让他劝劝超人，悠着点儿，别啥都说，他也不是没说过，但很明显，超人压根就没听进去。
信任是珍贵的，超英的信任就更加珍贵了，毕竟这是威胁到他们全家性命的事情。他知道超人对他一向很有好感，但没想到自己在他心里的地位已经到了这种地步。蝙蝠侠之前跟超人来往，很大程度是因为幽灵的介绍，他知道超人是个很好的人，但他看不惯他的行事作风。大都会和哥谭的情况不同，蝙蝠侠也不会对此多言，个人有个人的做法。他也没想跟超人交心，他们的差别太大了，他并不认为超人能理解他，超人太干净了。他同样也不认为超人会信任他，他从不认为自己是英雄，没有哪个英雄会像他一样，他认为超人之所以来找他，理由不过就那几种，他是幽灵介绍的，超人除了他和幽灵外不认识别的特殊朋友，幽灵又神出鬼没找不到，不像自己这么好找，可以听他唠叨。
可现在超人明明白白的告诉了他，他是真的把他当成朋友，很重要、可以托付性命的朋友。他值得吗？值得得到这份珍贵的信任吗？能做到不辜负吗？他没法保证。但他不可能无动于衷，超人现在把自己的命脉交到了他手上，他怎么能冷血到一点反应都没有呢？
但是感动归感动，他还是没法赞成超人的做法。现在他能充分理解幽灵之前来找他劝超人时的心理，就这么个傻孩子，你不看着他，他迟早得被自己卖了。“你疯了，这种事能随便说出来吗？你就不怕我对你不利？”
“我知道你不会。”超人对蝙蝠侠的人品是相当放心的，别说蝙蝠侠是幽灵介绍给他的，就是认识相处了这么久，还能没点数吗？“蝙蝠，我名字都告诉你了，以你的速度，明早我的全部人生经历应该都知道了吧。你能不能把你的名字告诉我啊，不要姓氏也可以。”
看他可怜巴巴的样儿，蝙蝠侠沉默了。半天都没能等到回复的超人有些失望，还是不行啊，只是名字也不能告诉他，看来自己还是想得太美了，蝙蝠侠可能真的觉得他很傻吧，自己在他眼里究竟能不能算是朋友呢？
超人毕竟还年轻，心里也有自己的骄傲，蝙蝠侠一直都没有回应，还是伤了他的自尊心。虽然他一开始并没有想要什么回报，但只是一个名字，他还是希望能知道的。现在这个样子，就像是自己在强行倒贴，跟自己当初想的差得太远了。他后悔刚才说最后那一句了，不说气氛也不会像现在这么僵硬。
他刚想开口说要走，就看见蝙蝠侠动了。他抬手的时候很慢，像是还有迟疑，但动作却一直没停。在超人疑惑的目光中，他摘下了自己的面具。
超人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他完全没料到蝙蝠侠会有这种动作。他呆呆的看着蝙蝠侠，面具下的脸也很年轻，估计也就三十左右，英俊的面孔棱角分明，同样也相当熟悉。“布鲁斯·韦恩！”在认出他的那一刻，超人叫出了声。因为蝙蝠侠的缘故，他也会关注哥谭的报道，韦恩家族的家主，传说中的蝙蝠侠资助人，他怎么可能不认识。可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布鲁斯·韦恩就是蝙蝠侠！
“看来我不用再自我介绍了。”布鲁斯思考了很久，最终得出的结论就是，他只能回报给超人相同的东西。就像是超人相信他不会伤害自己一样，他也相信超人不可能会伤害他和他的家人。再联想到现在昏迷着不知所踪的幽灵，他着实有所触动，最终下了这个决定。看到超人吃惊得不行还傻愣愣的脸，他甚至有点想笑。
“你，你怎么，怎么会是......”过于震惊的克拉克甚至连话都说不清楚了，现在的他还没经过什么大风大浪，但身为记者的自觉让他脑子里浮现出来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这要是能写出来肯定是个大新闻。
“行了，别你你你的了，想知道的都清楚了？我看都不用到明早，现在你知道的关于我的事就已经比我知道的关于你的事多了。”自爆了身份，布鲁斯也不特意用沙哑的嗓音说话了，整个人都松快儿了下来。他开始解身上的蝙蝠衣，这玩意重量也不轻，现在都不用装了，他也不想还闷在里面。
等克拉克回过味儿来，就发现布鲁斯已经在脱衣服了。他本来已经恢复了一些的思绪一下又乱了，说出口的话还是磕磕绊绊的。“不是，已经足够了，那个，蝙蝠，我，你也不用这么坦诚，我知道你身材什么样。”
布鲁斯都被他给气笑了，手上的动作没停，嘴上却不饶人：“你想什么呢，我里面又不是没穿衣服，怎么，你还想看我给你表演脱衣秀啊？”看克拉克脸都涨红了，着急忙慌的想要解释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说的模样，让他感受到了不少乐趣。
好半天克拉克才终于找回了自己的节奏：“我没有，我不是那么想的，就是你突然脱衣服，我......”他发现自己越解释越说不清，只好闭嘴。他偷偷去看布鲁斯的脸色，发现他并没有生气，甚至还带着点笑，才知道他是在逗自己。
但克拉克也气不起来，这样的蝙蝠他是头一回看到。原来面具下面的他是这个样子的，是会笑的，会跟朋友开玩笑。他把刚才心里的那点儿膈应全都抛诸脑后，换成了慢慢的欢喜。只想要个名字，但对方回给了自己一个真实身份，就是在告诉自己，他同样也是重视自己的，克拉克怎么可能不高兴呢。
于是剩下的时间里，克拉克脸上的笑容就没淡下去过，兴致勃勃的拉着布鲁斯说话，布鲁斯表面上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但看他高兴的样子，就一句拒绝的话都说不出来。算了，反正这又不是第一次，以后肯定还有很多次，他早就习惯了，就让他说吧。
这一兴奋，克拉克和布鲁斯谁都没注意时间，直到天色发白，他们才发觉一夜已经过去了。布鲁斯也开始困顿，伸手赶人，让克拉克也赶紧回去休息。克拉克没说自己要加班，一晚不睡对他来说也算不了什么，但班还是要上的。临走前，他拉住了布鲁斯的胳膊：“布鲁斯，等下次我带你去我的基地，我把我的另一个身份也告诉你。”
布鲁斯也有些疑惑，啥玩意，你咋还有，你套娃吗？看着克拉克期待的小眼神，他还是点了点头，看着克拉克离开的方向，露出了一个笑容。真不愧是超人，他刚来时自己还满心沉重，到他走的时候，自己却不复之前的心情，轻松了太多。或许他真的是太阳之子吧，给人带来无限的阳光。
作者有话要说：我放弃了，翻就翻吧，翻翻就习惯了，躺平。
超蝙，真难写，这章可谓重度OOC，十分抱歉，还请大家多担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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