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真相【已修】

    没了被束缚的困扰,两人一下就轻松下来了。他们好像又回到了尼乔布还活着的时候,父子俩放松又随意的闲聊起来。但是毕竟已经过了五年,很多事都已经不一样了。

    艾瑞克早就习惯了自己背负一切,其中苦楚从不与人说;尼乔布虽然一直在艾瑞克身边,但是因为出不去,只能看到他回家时身上带的伤,不甘的双眼,和拼命努力的模样。两人聊了一阵,就都沉默起来。

    陈天一看也是时候了,开口打破了沉默:“乔布叔叔,我们之前被一个叫奥布里的人和他的手下绑架了,虽然逃出来了,但是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艾瑞克一个人住在这太危险了,我想让他和我一起去我那里,会安全一些。”

    尼乔布了解了详细的经过后,心有余悸,对艾瑞克说:“艾瑞克,和陈天回去吧,地狱厨房确实不安全,现在我也能出去了,可以跟你们一起走,你和小天呆在一起,我还能多和你说说话。”

    父亲都发话了,要跟着过去,艾瑞克当然没有非得留下的理由,他没再说什么,点点头同意了。他也想多见见尼乔布,哪怕他现在只是灵魂状态,没法碰到他。

    看着依旧是当年模样的父亲,艾瑞克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爸,当初是谁杀了你?”

    尼乔布沉默了,明显不愿意说这件事,但是艾瑞克却不打算让他糊弄过去,定定地看着他,等待答案。他没法把这件事放过去,从五年前起,倒在血泊中已经没有了呼吸的父亲就是他每晚的噩梦,这五年来,他每天都想要复仇。

    他心中已经隐隐有了答案,但是他还是想从父亲的口中得到确认。

    尼乔布明白艾瑞克有多执着,就算他不告诉他是谁,他也会自己想办法验证。他叹了口气,还是决定告诉艾瑞克,不过……他看向了一旁的陈天和马特。

    陈天在艾瑞克答应和他走后,就一直在旁边装鹌鹑,眼看话题走向越来越危险,他是大气都不敢出。看到尼乔布看向他,他赶紧表态:“你们就当我不存在,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马特听到陈天的话,非常有眼力见的表示自己要出去透气,就出门了,留下一个走不了的陈天。

    尼乔布也知道他瞒不了陈天,他和艾瑞克的沟通都要靠陈天,无论如何是避不开的。艾瑞克看出了他的迟疑,对他说:“我相信小天。他是我的家人。”

    虽然有之前他看到的事做铺垫,但是艾瑞克亲口承认了,还是让尼乔布有些震惊,他是知道艾瑞克这些年都没再亲近过谁的,没想到这个三岁的小娃娃竟然能让艾瑞克敞开心扉。陈天听到之后又笑了起来,他真的很高兴,艾瑞克的认可可不容易得到。

    尼乔布终于还是开口了。“我跟你说过,我是瓦坎达人。你的印记,就算瓦坎达的证明。当年我被派出来当卧底,后来认识了你妈妈,又有了你。这也让我了解了外界黑人生存的不易,于是我开始偷渡振金,希望能帮助美国的黑人。”

    “振金?那是什么?”艾瑞克一下就抓住了重点。“是一种只有瓦坎达才有的金属,来自陨石。振金十分坚硬,特殊的分子结构使它几乎坚不可摧,因为它的分子是相对静止的,所以几乎不传导热量和动能,这个特性可以使它吸收热量、能量和动能。(1)瓦坎达凭借着它,让自己的科技领先了世界至少几百年。”

    “瓦坎达自古以来就有法律规定,对外隐瞒瓦坎达的真正实力,不出世,让别国以为我们是个相当落后的农业国家。振金是瓦坎达最重要的战略资源,不被允许以任何形式向外界输出,偷渡振金相当于叛国。”

    “我知道自己在犯罪,但是我们的兄弟姐妹们过得着实艰难,当初你母亲也是,只是因为她是黑人……”尼乔布想起自己的妻子,脸上流露出了无法抑制的悲伤。

    “我想要改变黑人的命运,只有拥有足够强大的力量,才能让别人重视你,话语权是要自己去夺取的,美国的历史就足以说明这点。当时和我一起出来的祖厉发现了我的行动,把消息秘密地传给了我哥哥——瓦坎达的国王。”

    尼乔布说到这里,情绪有明显的起伏,虽然已经过去五年了,可他每次想起来的时候,还是没法完全控制住情绪。他沉默了一会儿,才继续说了下去。

    “当时事情败露,我一时冲动,就想攻击我哥哥。但是我哥哥更快一步,反手干掉了我。”他的神色黯然,这永远是他的伤痛。

    “就因为这个,他就杀你?”艾瑞克的胸膛剧烈的起伏这,明显愤怒到了极点,“你犯法,他就是要审判你,也应该由法庭来吧!他就那么随意的杀了你,还把你的尸体留在这里,害你的灵魂被困在这里这么多年。”

    说到这里,他好像已经平静下来了,可他接下来说出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我不会放过他的,我要为你复仇,无论是你的哥哥,还是那个祖厉,我都不会放过的。”

    尼乔布听后摇了摇头,他就知道艾瑞克会是这个反应,所以他才不想告诉他。“不,艾瑞克,我并不希望你对他们复仇。我确实做错了事,当年我走私振金,还间接造成了几个国人的死亡。而且是我先动手的,我哥哥只是反击,误杀了我,他之后也很震惊。”

    “那又如何?这根本说明不了什么,他杀了你,这是铁一样的事实!”听到尼乔布这么说,艾瑞克又激动了起来,“难道误杀就不是杀人吗?你能因此而原谅他?”

    尼乔布摇了摇头,“我确实没法原谅他。但不是因为他杀了我,”他看着艾瑞克的眼睛,“是因为他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让你看见了我的尸体。”

    艾瑞克愣了一下,之后避开了他的视线。“我从开始走私振金的时候,就已经准备好承受被发现的后果了,只是有些不甘心罢了。但你是无辜的,你什么都不知道,也从没参与过这些事情。”

    “他把才八岁的你留在这里,这些年你受过多少伤,吃了多少苦,我都看着眼里,现在你甚至有生命危险,如果不是你遇上了小天和夜魔侠,就要折在那里了,这才是我不能原谅的事。其他的,上一辈的事就在这里结束吧,我不想你也陷入其中,更不希望你为了我去杀人,让自己的手沾上鲜血,这不值得。”

    艾瑞克低着头不说话。如果说尼乔布的话对他没有触动那是假的,可是这些年的仇恨一直是他前进的动力,也是他不断循环的噩梦,让他放弃复仇,对他来说也不可能。

    无论当初的事情原委到底如何,他父亲被杀了是不争的事实。他不会原谅,也不能原谅,对他而言,原谅就是一种背叛,背叛父亲,也背叛这些年来的自己。

    父子俩就这样僵持起来。一旁装木头的陈天终于看不下去了,这事一时半会儿肯定是说不通的,别再因此闹掰了,他还是想个法子让这俩人延后再议才行。“艾瑞克,乔布叔叔,我的力量快撑不住了,可不可以下次再说?”

    艾瑞克一听,立马紧张起来,“你快回去!以后有的是时间,别勉强。”陈天假装自己很虚弱,点了点头,就放开了他们的手,回到了身体里。尼乔布看出来陈天是在演戏,但是没有揭穿他,因为他也知道艾瑞克有多固执,想要说动他可是一场硬仗,中场休息很有必要,他需要更多的时间。

    马特一直站在门外,以他的听力,这老旧公寓的隔音压根不起作用,他才艾瑞克的话里听出了个大概,心中清楚这问题不好解决。不过他不适合插手他们父子的事,就当自己真的啥也没听见。

    但是艾瑞克突然紧张起来,好像是陈天出了什么事。马特也没心思装了,赶紧敲门。进屋后立即问道:“出什么事了,我听见你的语气不太好。“小天说他的力量耗尽了,所以回身体了,我怕他受伤。”

    艾瑞克也顾不上想马特是不是听到了什么,现在陈天的情况比较重要。

    陈天刚从沙发上坐起来,就被马特按住了,“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力量耗尽对你的灵魂有损伤吗?”陈天赶紧否认,“没有,我只是感觉力量不够就回来了,没什么其他感觉,不用担心。”

    他握住马特放在他肩头的手,偷偷在他手心里按了按。马特感觉到他的动作,立刻明白他是假装的,估计艾瑞克父子谈的不太愉快,他只能用这种方法防止情况恶化。于是他也按了按陈天的肩膀示意,之后接着配合他演戏。

    倒是尼乔布看出了马特的时机把握得太好了,看来也不怎么简单。不过有陈天在,他也不怎么担心,马特对陈天的关心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为了陈天他什么都不会说。

    虽然后来的过程中不太愉快,但是陈天好歹还是达成了当初的目的——把艾瑞克一起带回去。在艾瑞克收拾东西的时候,马特已经给院长打电话告知,院长很高兴,她很高兴艾瑞克能来,提前去准备了。

    陈天在帮艾瑞克收拾东西,为了把艾瑞克的注意力从之前的交谈中转移,他一直在和艾瑞克唠嗑。“以后我们可以一起生活啦!我的房间还有一个空床位,我们可以住一个房间。”

    有陈天在一边叭叭叭说个不停,艾瑞克渐渐从之前的情绪中脱离了出来。陈天一直在描述他们一起生活后的设想,那活泼可爱的模样让人看着都觉得未来充满了希望。

    被陈天带出去过一次后,原本束缚着尼乔布的限制就消失了。艾瑞克都已经收拾好了,在他们确认尼乔布可以自由出入后,三人一魂前往孤儿院。

    这两天的孤儿院阴云密布,大家的情绪都不好。陈天是院里最受宠的小弟弟,他失踪后大家都很担心,汤姆还哭了出来。员工和大一点的孩子都结伴出去找他,还贴了各种寻人启事。在知道陈天没事后,孩子们都松了一口气。

    听说陈天回来了,孤儿院的员工和好多孩子都来迎接他。陈天一下车就被一群孩子围住了,他们七嘴八舌地问他怎么样,有没有受伤,让陈天的心里特别温暖。有人挂念着你,真的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一直负责照顾照顾陈天的艾米莉紧紧地抱着陈天,这次真的把她吓坏了,院长回来之后给大家大概讲了陈天经历的事,她一手带大的小团子差点就没了,实在超过了艾米莉的心理承受范围。

    “我没事的,大家不用担心。”陈天手忙脚乱地挨个安抚,还回答了一帮孩子乱七八糟的问题,好一会儿才从人群中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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