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一只兔子

    少年坐在台阶上边。

    整理得极为干净整洁的衣物让他看起来应当是个介意污垢的贵族子弟,但事实是他坐下去的动作干净利落,甚至没有姑娘坐下去前本能的拂去地上灰尘的动作。而他满含贵族气质的优雅坐姿,不由得便让那双布着厚茧与还未愈合伤口的手显得异常突兀。

    旗木卡卡西隐晦的看了他几眼,这视线比起一边漩涡鸣人满含怨念的眼神和春野樱裹着少女羞涩的凝视要来的隐秘的多,可也在某一次被少年捕捉到。

    少年漆黑得仿佛透不进光亮的眸子于是便看向即将成为老师还为迟到而得了半头粉笔灰的男人,精英上忍在这视线下呼吸短暂的停滞了一下,看向他的人却只是颔首,并未改变那张虽然年幼,但已极为俊秀的脸上的表情。

    “我是宇智波佐助,”在礼貌的等待着女孩子介绍完后,他没有半点为那看向他的带着喜爱的目光所困扰,只是在仪态确保的情况下侧了侧头,借着阳光露出一点磨顿了面上坚冰的温和如此说道,“没有什么喜欢的东西,讨厌疼痛。”

    在谈起梦想前他顿了顿,似乎是用尽了脑子去思考一个极为深奥的问题,旗木卡卡西瞥过面上拂过红晕的女孩,深知少年能说出来的梦想绝对与其幻想的毫无关系。

    认真捕捉少年处于变声期前清脆而干净的声音的男人并未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此时场上包括他以内的三个人,无论是一开始明确对宇智波佐助露出不满的漩涡鸣人,还是本来就喜欢少年的春野樱,以及对于宇智波遗孤带着看待麻烦的他,在这时候都极为安静的,甚至收敛了呼吸的等着少年的答案。

    这并非是单纯的好奇,而是一种更加深层次的渴求——他们本能的渴望着宇智波佐助告知他们关于他的情报。但这其实是极为不合理的,不过宇智波佐助的回答还在继续。

    “我的梦想是,请让我和……一起去死吧。”

    不过纵是少年咬字清晰,清冽的音线毫无颤抖,在偶尔几个字音后边还带着恰好到处的延长与上挑,关键部分的几个字眼还是被他的喉咙所吞噬。

    旗木卡卡西本能的想到了宇智波佐助这句话的意思是杀死宇智波鼬,然后才与另外两个人一起惊讶于“一起去死”这句话。与孩子单纯的惊讶不同,他更加惊讶的是身为宇智波一族,对方居然没有那种与生俱来的傲慢……不,看那双眼睛里边的意思,那分明也是傲然于他人之上的色彩,又为什么会吐出如此同归于尽的沮丧话语呢?宇智波鼬带给他的阴影太深了?

    害怕自己戳到少年痛处的旗木卡卡西没有想到省略而未吐出的词语实际上并非是“宇智波鼬”这个名字,他错失了还在宇智波佐助还在成长时期内心已经生出了极长根的种子。日后即便知道了那个被咽下的词汇是什么,也无法将恶之花从宇智波佐助的灵魂中拔走。

    而此刻他只是抓了两下头发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开始介绍明日的行程与威胁,在吐出了不可以吃早饭后,他看着宇智波佐助身上那件明显妨碍了动作的和服,到底还是没有说出更多的要求。

    也是当做明日的教训吧,他这么想着,单手结出了瞬身的印子离开。

    因此他不知道少年在两个同伴都离开后,用着极为笔直的姿势立在原地,任由染着夕阳色彩的风卷起他宽大衣袖后露出那些深重的,近乎能看到未愈合时切到了骨骼的可怖伤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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