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眠的额头上有着点点汗水,双颊微红,说话的时候稍微有些喘,一看就是不知道从哪里跑过来的。
他手里的蛋糕远远没有卢炀生日宴上的那个六层蛋糕大,但是上面的那支蜡烛却极为明亮,好像能照亮卢炀眸子里的沉黑一样那么明亮。
阮眠看着卢炀,自顾自的唱起了生日歌,清亮的声音在夜色中欢快动听,将卢炀心里的那点阴霾,一点点清理的一干二净。
“Happy birthday to you……Happy birthday to you……Happy birthday to 卢Baby……”
卢炀听到‘卢baby’的时候,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他走过去,将窗户全部打开,低头看着阮眠。
阮眠抬眸,眼睛笑成了两道好看的小月牙,软的声音说:“卢宝贝,快点许个愿望吧。”
卢炀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静静的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双手虔诚的合十,闭上了眼睛。
阮眠不知道卢炀许了什么愿望,但是他能看出来,卢炀许愿时,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阮眠不禁有些好奇,向来想要什么就有什么的卢宝贝,也会有执着想要的东西吗?
不过他没有问,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他一定要保护好卢炀的愿望,这样卢炀的愿望就可以实现了。
卢炀许完愿望之后,张开眼睛,和阮眠一起吹灭了蜡烛。
阮眠从背包里拿出那本相册,捧到卢炀面前递给他,开心的说:“生日礼物!”
卢炀弯唇,接过相册,解开上面的蝴蝶结,想直接打开看。
阮眠忽然有些不好意思,连忙按住他的手,“等我走了,你再看吧。”
卢炀知道他脸皮薄,只好随他,走到书桌前,珍重的把相册放到了书桌上,底下用一张真丝绒布垫着。
阮眠没有注意到卢炀的小举动,他低头把吹灭的蜡烛从蛋糕上拿了下去,忍不住轻轻的吞了一下口水,他半个身子趴在窗台上,心情很好的晃了晃腿。
等卢炀走回来,他用双手把蛋糕举起来,开心的说:“卢宝贝,我们快点吃蛋糕吧。”
卢炀看着阮眠睁得圆溜溜的眼睛,忍不住露出了今天第一抹笑容,“嗯。”
他拿起刀叉,把蛋糕分成两块,将其中一块放到阮眠的面前,低声问:“怎么没有走门进来?”
“太晚了,不想打扰到爷爷和阿姨。”
阮眠拿起叉子,把自己蛋糕上的那颗大樱桃,放到卢炀的蛋糕上,看了一眼时间,声音有些急切的说:“快点吃,快到十二点了。”
卢炀听话的拿起叉子,叉起一块蛋糕放进嘴里,轻轻嚼了嚼,蛋糕应该是卖剩的,没有那么新鲜,卢炀却觉得这个蛋糕比今晚所有人送给他的蛋糕都要好。
阮眠目不转睛的盯着卢炀吃下第一口蛋糕,时钟咚的响了一声,正好十二点了。
他不由抿唇笑了笑,真好,他又在卢炀的身边,陪他度过了一个生日。
“卢宝贝你十六岁了!”
“嗯。”卢炀嘴里吃着蛋糕,抬头看到阮眠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不自觉的笑了一下,“还趴在窗台上干什么,赶紧进来。”
“不进去了,等会儿就该回去了。”阮眠摇了摇头,看着卢炀把那口蛋糕吃了,才迫不及待的拿起勺子,低头吃了一大口蛋糕。
他今天一天没吃饭,刚才为了去买蛋糕,跑了几条街,最后好不容易才在一家蛋糕店关门前买到一个小蛋糕。
阮眠垂眸看着这个小蛋糕,忍不住有点内疚,“卢宝贝,我明年一定给你一个大蛋糕,特别好看的大蛋糕。”
卢炀对蛋糕倒是不太在意,他从始至终在意的都是谁陪他吃这个蛋糕,只要阮眠在,什么蛋糕他都觉得好吃。
卢炀摸了一下他冻得有些凉的耳朵,“现在这么晚了,你今晚就住在这里别回去了。”反正阮眠经常住在卢家,阮东林和吴永娟根本就不管他,他一天不回去也没有什么。
阮眠又挖了一大口蛋糕放进嘴里,嚼了几下说:“不住了,省得我二婶明天回家看不到我,又要找借口训我了。”
如果吴永娟知道他和任格只是找借口离开,估计又要发火了,他不回去,吴永娟一定会借题发挥。
卢炀点了点头,看着他大口吃蛋糕的模样,微微皱眉问:“你没吃晚饭?”
阮眠咀嚼的动作放慢了一点,他不是没有吃晚饭,而是一天没有吃饭了。
他不想让卢炀担心,所以没有抬头,只是小声说:“吃了。”
卢炀沉默的看了他一会儿,见他三两口把蛋糕吃完后,意犹未尽的舔了一下嘴巴,眉头不由蹙的更深。
卢炀没有拆穿他,只是转身把桌子上就给阮眠的胡萝卜糕拿了过来,放到阮眠的面前。
阮眠看到他手里的胡萝卜糕,不由眼睛一亮,惊喜万分的说:“给我的吗?”
卢炀在他头顶轻轻敲了一下,“胡萝卜这种东西,不是给你的是给谁的?”
“也对哦。”阮眠不由笑了笑,有些傻气的说:“我还以为胡萝卜糕已经都被大家吃完了呢。”
卢家上下没有喜欢吃胡萝卜的人,只有他喜欢吃。
他拿起勺子,小心翼翼地挖了一勺萝卜糕放进嘴里,轻轻嚼了两下,不由好吃的眯起了眼睛,“真好吃,胡萝卜味够足,又软糯又甜。”
“你喜欢就行,我妈今天已经跟大厨师傅学会做这个了,她说你如果喜欢,以后再做给你吃。”
卢炀想起今天偷藏胡萝卜糕,被他妈妈抓到的样子,不由微微有些窘迫。
“阿姨真好。”阮眠忍不住泛起了星星眼,如果不是宁宓香已经睡了,他一定要跑到楼上去亲自谢谢她。
卢炀不满的挑了挑眉,“只有我妈好?我不好吗?”
阮眠一想到今天差点没能赶过来给卢炀过生日,就忍不住内疚,所以今天嘴最特别的甜,听到卢炀的话,立刻从善如流的说:“卢宝贝也好,卢宝贝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宝贝。”
卢炀笑了笑,低声问:“今天相亲结果如何?电话为什么关机了?”
“手机没电了。”阮眠肚子饱了一点,微微放慢吃胡萝卜糕的速度,想要细细品味胡萝卜糕的滋味,“至于相亲……”
阮眠不由想起了刚才任格说的那番话,任格愿意帮他,这无疑是目前为止最好的选择。
只是阮眠一想到要跟任格订婚,就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任格很好,但做伴侣,好像少了一点什么。
阮眠也忍不住有些担心,以卢炀对任格的态度,如果卢炀知道任格要和他订婚,他还要搬到任格家去住,阮眠总觉得卢炀要发脾气。
卢炀看阮眠咬着勺子半天没动一下,似乎在若有所思的想着什么,不由伸手捏了一下他软乎乎的脸蛋儿,“不许瞒我。”
阮眠抬眸看了看他,只好老老实实的把任格今天说的话,跟他复述了一遍。
果然如他所料,卢炀听他说完,眉头一下子就蹙了起来,想也不想就道:“拒绝他。”
阮眠没有多犹豫的点了点头,他跟任格订婚好像确实不太好,虽然他也说不清楚到底哪里不好。
卢炀有些烦躁的捋了一下头发,见阮眠点头了,心里才稍微舒服一些。
任格竟然又想趁着他不注意,把兔兔拐走,实在可恶。
他只要回忆起阮眠住在任格家里的那段时间,心里就郁气难舒,总想把阮眠抱进怀里,狠狠的揉搓一顿,把他欺负哭才罢休。
阮眠察觉到卢炀的情绪变化,抬头看他,忽然想到什么,鼻子不自觉动了动,有些诧异的说:“卢宝贝,我今天怎么闻不到你信息素的味道啊?”
卢炀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一般不会刻意隐藏信息素,他记得前几天,卢炀身上信息素的味道特别浓郁,就像花朵尽情绽放,舒展它最后的芬芳一样,浓郁而热烈。
卢炀今天的信息素却很淡,淡而无味,只觉得清清凉凉的。
卢宝贝伸手摸了摸后颈,“我也不知道,今天信息素一直怪怪的。”
其实不光是信息素奇怪,就连他的情绪也有些奇怪,最近一直躁动不安,身体里像是有什么一直潜藏的东西要爆发出来了一样,急于突破,渴求挣脱束缚,所以在他的身体里相互撕扯着,让他烦躁不堪。
“有时间去医院检查一下吧。”阮眠有些担心的看着他。
“好。”卢炀嘴上答应着,心里却没有把信息素的变化太当回事儿,他最讨厌被信息素所控制,所以不像一般的Omega那么注重信息素的变化。
阮眠了解他,知道他轻易不会去检查信息素,所以打算明天来卢家跟宁宓香说一声,让宁宓香有时间带卢炀去医院。
阮眠没有再说信息素的事,只是鼓了鼓脸颊说:“我二婶如果知道我和任哥没有在一起,估计还要继续给我安排相亲,也不知道她家究竟有多少亲戚。”
卢炀帮他把沾到嘴边的胡萝卜糕碎渣擦去,眯了一下眼睛说:“我已经想到办法对付你二叔和你二婶了,你放心,爷爷会帮我,你只要尽量多拖延他们几天就行了。”
阮眠有些惊讶地眨了一下眼睛,“什么办法啊?”
卢炀没有多说,只是道:“你二叔这些年做生意手脚不是很干净,你不用管了,交给我处理。”
阮眠乖乖点了点头,虽然他不太懂这些东西,但是卢炀向来聪明,卢炀说他会处理,阮眠就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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