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漫漫长夜·二

    黑鸟战斗机

    机舱内

    瑞雯的驾驶技术一向很好，所以查尔斯可以放心大胆地操控着轮椅满战斗机里溜达，完全不必担心自己会自由滑行，更何况自己身边还有个人也跟着他在机舱里溜达溜达的，所以查尔斯转得更勤快了。

    ［你在担心什么？］

    眼看着自家挚友已经第七次路过舱门，并且还有第八次路过舱门的趋势，忍了好久的埃里克终于一抬手，阻止了查尔斯绕着机舱转圈圈的行为。

    查尔斯一顿，脸上的笑意依然保持着温和，矢车菊蓝的眼眸里藏着好看的星光，［我没有。］

    ［撒谎。］埃里克轻轻靠着轮椅的椅背，左手臂微弯，搭在了椅背上，低头，眉眼里是少见的温柔，［亲爱的小查尔斯，我们聊聊。］

    ［……埃里克，你总是知道我的担忧。］

    原本想微笑的查尔斯尝试了几次，发现自己根本笑不出来，终是打消了在埃里克面前掩饰自己情绪的念头，无声地叹了口气。

    ［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吗？］埃里克忍不住笑了，［你在担心那个孩子？］

    ［嗯，］查尔斯苦恼地揉了揉眉心，［埃里克，彼得给我的感觉不太对劲。］

    ［有危险？］埃里克觉得自己可能要做些什么，比如直接拆了那个小娃娃以绝后患什么的……

    ［没有！］查尔斯没好气地撇了埃里克一眼，即使自己答应了埃里克不读他的心，但依照多年的相处情况，查尔斯自然知晓埃里克的打算，［埃里克，你要是动了彼得，旺达一定会讨厌你的。］

    埃里克瞬间炸了，［那个小混蛋要对旺达做什么？！］

    查尔斯：“……”

    #女儿控是病！得治！#

    按住打算直接跳下黑鸟战斗机回X学院拆了彼得的暴躁闺女控，查尔斯觉得自己的头发又有要掉的倾向了，［埃里克冷静！旺达才七岁！彼得也才五岁！彼得能对旺达做什么？！］

    ［你也说了旺达才七岁！谁知道那个小混蛋会趁旺达什么也不懂的时候做些什么事！］查尔斯快按不住越来越暴躁的埃里克了。

    “砰！”

    坐在另一边的罗根和斯科特眼观鼻鼻观心地保持沉默：教授肯定在和万磁王说话，他们还是别去凑什么热闹了，还有，教授，打的漂亮！

    被查尔斯忍无可忍的给了一记手刀的埃里克总算安静下来了，摸摸被打的额头，因为衣领被查尔斯拽着而不得不俯低下身体的埃里克不由得默默腹诽查尔斯越来越暴力了。

    查尔斯笑着松开了拽着埃里克衣领的左手，揉揉右手，果然心情好了很多。［埃里克，冷静下来了吧？］

    ［嗯。］重新靠在轮椅椅背上的埃里克再次决定识时务者为俊杰。

    ［这就好，］查尔斯摩挲着轮椅扶手，沉吟片刻，有些头疼，［埃里克，你有没有觉得，彼得好像太成熟了？］

    ［有吗？］埃里克回忆一下和彼得见面的这几次经历，他只能想起来那个娃娃的花式怼他，［太成熟的人可不会一直怼我的，］顿时一头黑线，［那个娃娃可是非常喜欢怼我的。］

    ［可是，你并没有真正的生气，不是吗？］查尔斯敲了敲轮椅扶手，［并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而不生彼得的气，而是你真的没有感到气愤。］

    一个人形成完整的三观是需要时间的，而在孩童时期的人是分不清楚是非对错的，若无人引导他们，他们就只会服从于“选择利于自己的选项”的本能，但如果有人陪伴在他们身侧，他们便可以通过周围人的反应来选择自己对待一件事物的方式，这也就是后天环境对人的性格的影响。

    之所以会说“童言无忌”，是因为孩童年龄越小，受到后天环境的影响也就越小，他们天真的话语带着的是某种程度上的冷血和残忍，不会懂何为“分寸”，不明白“善意的欺瞒”，更不会知道“换位思考”……孩童的无知令他们天真无邪，但孩童的无知也让他们比成年人更加的自私残忍，他们拥有的只是人类血脉里流传下来的本能！

    但彼得不是这样的。

    温柔，善良，宽容，懂分寸，不怕麻烦，明白换位思考，经常帮助别人，会为别人的难过而难过，想方设法缓和别人之间的关系，千方百计地帮别人调解误会……

    很完美。

    但不对劲。

    这种完美可能会出现在三观已经完整形成了的成年人身上，但绝不可能会出现在一个尚未步入社会的五岁孩童的身上。

    ［可能是他比较早熟吧，没什么问题的。］

    埃里克明白了查尔斯的话中含义，但也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毕竟，如果那个娃娃真的有成年人的心智也好，可以帮查尔斯减轻不少的负担，也能协助查尔斯保护那群小变种人。

    ［埃里克！］查尔斯快被埃里克这无所谓的态度气炸了，［这对彼得的未来可没有什么好的影响！你……］

    ［但查尔斯你也没有办法改变这一切，不是吗？］埃里克手搭在了查尔斯的肩上，青灰色的眼眸里一片如水的沉静，［那个娃娃经历了那么多，他的人生早就被毁了，如果他能成熟一点，他也能更加的安全，对不对？］

    ［……我知道。］查尔斯沉默良久，轻声叹息，［心智成熟的确能让彼得他们这群孩子避开许多的危险迫害，但是……］笑容染上了苦涩，［我还是不可避免的替他们难过，他们，明明能拥有更美好的童年，而不是一直都在提心吊胆。他们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逐渐懂得许多人生道理，但他们不应该是在过早的在失去中被迫成熟起来……我只想让他们能够好好的平安快乐的在我身边逐渐长大罢了。］

    明明是这么微小的愿望，却已经令他竭尽了所有的力量，耗费了数十年的光阴，却依然看不到美好的前景。

    ［我亲爱的小查尔斯，］埃里克回想起自己幼年的经历，眸色微微一深，［你已经做得够好了，在外面，的确还有许许多多的人类在迫害我们变种人，在最起码，在你的X学院里，那群孩子永远不必担忧他们会收到人类的伤害。］

    ［你会帮我保护那群孩子的，对吗？］

    查尔斯抬眸对上埃里克的双眸。

    ［我会，］埃里克眉眼温和，［我会帮你的，查尔斯。］

    查尔斯，是你给予了那群孩子一个童话般的仙境。

    而我，则将让那些永远不知悔改仍在伤害变种人同胞的人类永坠地狱。

    查尔斯和埃里克安静的对视片刻，不一会儿，埃里克直起身，推着查尔斯的轮椅带查尔斯来到座位旁边，整理好座位后，埃里克俯下身抱起了查尔斯。

    查尔斯被埃里克抱到座位上坐好，教授眉眼微垂，含笑地注视着帮自己扣上战斗机特制安全带的埃里克，然后幽幽地询问。

    ［埃里克，你是不是派兄弟会的人到X学院了？这次你打算拐到兄弟会里去的孩子是谁？］

    埃里克神情没有什么变化，再三检查了安全带是否扣好后，又神色平静地整理着查尔斯肩上的黑红色安全带，不想让查尔斯感到任何的不适。

    ［查尔斯……］

    在确保查尔斯不会觉得不舒服后，万磁王手掌心贴在了教授的肩上，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在他的唇边缓缓展开，［你不也让汉克启动了针对兄弟会成员的防御机制吗？］

    查尔斯眉眼温柔，眼神却格外坚定。［约翰是不会去兄弟会的。］

    ［不一定，］埃里克目光沉沉，笃定道，［你知道约翰家里出现的事情，查尔斯。］

    查尔斯和埃里克对视一眼，许久，查尔斯弯起眉眼。

    ［那让我们……］

    埃里克抱起双臂，笑意不及眼底。

    ［拭目以待。］

    无论过了多久，他和查尔斯依然如同一枚硬币的两面，虽然不会站在同一边，但他们永远处于同一高度，无论是为了变种人的事业，还是为变种人争取权利与自由，他们都在以各自的截然不同的方式为之努力，为之牺牲，甚至不惜与彼此为敌，至死不休。

    他们是相对阵营的领袖，他们互相敌对，互相争斗，在自己的信念方面永远不会向对方妥协退让，如同光与影般格格不入，针锋相对；但他们又如光与影般永远相依相随，在他们自己的背后永远是彼此，而能与自己并肩的也只有彼此……

    这也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并肩同行，并肩作战。

    马里布海滩

    斯塔克豪宅

    金发美人面无表情地当着自家上司的面“欻――”的把手里的斯塔克集团CEO任职文件慢条斯理的撕成了两半，眼神阴冷得吓了托尼不由得瑟瑟发抖。

    托尼·莫名开始怂·斯塔克：为什么我感觉小辣椒想撕的不是文件而是我啊？肯定是错觉错觉错觉！！

    ……老冰棍！救命！！

    詹姆斯·被自家大侄子求助·但同样被小辣椒瞪了一眼·同样有些怂·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巴恩斯目光平静地对上小辣椒的双眸，“佩珀，请随意。”然后他顶着托尼火辣辣的视线十分淡定地起身离开客厅。

    #女士不好惹#

    #暴怒中的女士更不好惹#

    #还是开溜吧#

    托尼·惨遭抛弃·斯塔克目瞪口呆地目送巴基远去的背影。

    #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巴基！#

    #不是说好了要照顾我这个大侄子吗？#

    #你就是这么照顾我的？#

    #粉怒转黑！#

    目送巴基离开的佩珀收回了视线，语气平静，“安东尼·爱德华·斯塔克。”

    “在！”

    被佩珀叫出法律名的托尼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端端正正地坐在沙发上，双手搭在膝盖的位置，表情肃穆，看起来正经得不得了。

    ――但只是看起来，佩珀·托尼的秘书兼私人助理·简直就是托尼的保姆·甚至还眼瞎的喜欢着托尼·并且到目前为止也没有去看眼科的打算·波兹十分了解托尼这个自大自恋自傲毒舌傲娇有自毁倾向相当幼稚的三岁娃娃。

    ――他肯定要用一堆歪理来死皮赖脸的“说服”自己接受斯塔克集团的CEO一职。

    #每天都想弄死自家上司#

    “为什么会突然让我担任斯塔克集团的CEO？”小辣椒忍了忍，制止住自己一巴掌呼过去的冲动，咬牙切齿地柔声询问。

    托尼嘴角抽了抽，不，他一点都不觉得小辣椒的声音温柔，“咳咳，那个，你也跟了我好多年前，”托尼定定心，一本正经地解释，“你是我最信任的人，并且你的业务能力超级棒！你肯定能处理好所有的事情！”他抬起手，焦糖色的眼眸闪着星光。

    “小辣椒，你是最棒的，你值得这个职位。”

    佩珀望着眼前如此意气风发的托尼，一时微微失了神，但她马上反应过来，平复下突然翻涌的心绪，想了想，她站起身，“好，我接受这个职位。”

    抬眸，碧蓝色的眼眸里的神采瞬间惊艳了托尼的眼。

    “我一定会让斯塔克集团成为美国第一大集团。”

    托尼，你将不必再担忧那些政府部门，我会想方设法令斯塔克集团成为美国，不，是成为全球最大最具有影响力的集团！我会成为你最坚实的后盾，就请你，自由肆意的做你想做的事。

    而那些美国政府、神盾局、又或是其他什么部门的人，我都会让他们，不敢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