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 气氛莫名地有些沉寂, 只有风轻轻掠过树梢的沙沙声。
天正宗的弟子不明所以地看着白菲菲和林新梅, 而玄剑宗的几人则怔怔地望着慕织,都回不过神来。
慕织迟钝地眨眨眼, 颤抖着把八戒的毛爪子从嘴巴里拉出来, 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八戒却闪着懵懂的大眼睛,撒娇地朝他“嗷呜”一声,挣开爪子抵到他唇边,示意他再舔.舔。
慕织这回真是又哭又笑了,灵宠太爱自己怎么办?找到好吃的还总不忘给他留一份, 只是这爱似乎太过沉重了。
祁言以为他受刺激太过, 承受不住了,担忧道:“小师弟,你没事吧?可有哪里不适?”
晏殊颜也是焦急不已:“是呀,蜂蜜可不能乱吃。”
韩以晨也流露出担忧的神色。
季临没说话,静静地看着他, 眸色晦暗不明。
慕织缓了缓神, 拿开唇边的毛爪子,声音沙哑道:“没事。”说着又勉强扯出一道笑弧,“哈, 哈,哈,甜的……不过味道没之前的好,尝着像是普通的蜂蜜。”
过了片刻, 他怀里的八戒遽然猛地打了个喷嚏,接着他也连打了几个,好不容易停下,他掩住鼻子,皱眉道:“二师兄,你身上臭味是升级了吗?”
为何不说是大师兄或是晏殊颜呢?慕织表示,一回生二回熟,哪怕再次乌龙,二师兄应该也能淡定从容地接受了……吧?
二师兄确实能淡定从容地接过甩来的锅,听到慕织的话时,他身子只僵硬了一瞬,脸上立时挂上灿烂的笑容,颠倒众生,他缓缓走到慕织面前,伸长脖颈凑近他的脸,低沉的声音道:“是吗,你再仔细闻闻,嗯?”
慕织被他的美色晃了下神,猝然听到他的声音顿时蹦出老远,仰着头喷嚏连天。于是他借着这股力道又退出好远。
他甩了甩晕晕沉沉的头,终于抓住方才一闪而过的念头,他惊疑不定地说:“我,我好像恢复正常了。”
众人闻言顿时诧异不已,过了会儿,柳云见主动道,“我来试试。”
于是他一步一步地走向慕织,直至停在慕织跟前也没任何异样,他回头笑着道:“看来是真的恢复了。”
众人面面相觑,顿时都是哭笑不得。
半晌晏殊颜高兴地道:“小师弟果然是条锦鲤,八戒也是。”
众人默默点头,一次是侥幸,二次是狗屎运,三次就是真的好运了,况且认真算起来,他这已经不止三次了。
慕织心里也重重松了口气。他听说过以毒攻毒,但这办法太过凶险,而且哪怕可能有效,大多数人也都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再见到类似的东西都会条件反射地远远避开。
也只有八戒这种又蠢又馋的才敢如此肆无忌惮,不过没想到竟给他歪打正着了!
慕织不由得又想起夜知前辈,想必他也是对身上的臭味耿耿于怀的,不然也不可能在如此漫长的岁月里再没尝过蜂蜜。听明生提起过,他的与众不同还体现在是个不折不扣的吃货,与那群视口腹之欲为低等的修真者格格不入,他走到哪吃到哪,还特意撰写了一本厚厚的关于美食的传记,这简直是慕织梦寐以求的美好生活。于是慕织跟明生约定好,等回去后,就把那本传记借给他看。
“是只有这种蜂蜜才有效果吗?”祁言问道。
“不确定,但感觉这就是普通的蜂蜜。”慕织也不确定,但万物相生相克,一物降一物,或许任何普通的蜂蜜都可解至香花蜂蜜。
“以防万一,就用这种蜂蜜吧。”季临沉吟道。
于是才将将回过神来的李煜又被几道不怀好意的视线盯得颤了颤。
季临上下打量几眼他脏兮兮的模样,洁癖顿时又犯了,他走到慕织面前,伸出食指轻抹过八戒黏糊糊的毛脸蛋,顿了顿,随后放进嘴里,点点头,“确实是甜的。”惹得慕织捂紧鼻子瞪他。
祁言和晏殊颜两人也过来,甚至晏殊颜直接抓起八戒的毛爪子猛亲了几口,美名曰:蹭蹭运气。
李煜见着这一幕顿时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虽然不用被当做解药了,但这毫不掩饰的嫌弃也很令人受伤啊。
白菲菲和林新梅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青,青了又紫,五颜六色,煞是精彩。
李煜见了顿时心里好受不少,催促道:“二位道友还需要吗,若是不需要我就清洁掉了,过时不候。”
那二人咬了咬牙,挑剔半天才挑了处相对干净些的地方刮了些下来。而此时的李煜身上黏黏糊糊的蜂蜜已风干的差不多,甚至结出了糖晶。他生无可恋地抹了把糖晶尝了尝。
至此,一群人终于可以相安无事地坐在一起交谈,而不是离着远远的距离隔空喊话。
“请问各位知道在这小秘境里哪里有极寒之地吗?”虽然不抱希望,但祁言还是问上一句,万一呢。
然而,果然没有万中之一。
“祁道友要去极寒之地可是有要事?”
“实不相瞒,如今我身中恶巨蜥的寒毒,唯有火绒花方可解,如今——”
“恶巨蜥!难道是传说中已经灭绝的那个吗?竟然真的有,长得是不是和书籍上描写的一样体积庞大,破坏力极强,还有,你们是怎么从它的魔掌下逃脱的,快说说!”李煜忽然挤进来,清洁过后干净清秀的脸庞贴在眼前,双目灼热得仿佛要把祁言燎烧起来。
祁言顿了顿,不着痕迹地往后挪,对忽然如打鸡血原地复活的李煜有些适应不能,真看不出他竟是这样的性格。祁言偏过身子,露出后面的韩以晨,说:“这些问题,我韩师弟会非常乐意与你探讨。”
懵然的韩以晨即刻被李煜拉到一旁连番追问。
很快地,韩以晨渐入佳境,讲得声情并茂,听众越来越多,也极为配合。大家兴致高亢,友好互动,气氛热烈又和.谐。
韩以晨被众人围在中心,终于心满意足,果然没有慕织这个杠精在,世界瞬间变得更加美妙。
一夜休整过后,祁言一行七人再次告别天正宗众人,继续漫无目的地寻找之旅。
原本祁言委婉地告诉白菲菲和林新梅,她们应该和天正宗走,那样既安全又能寻到更多宝物,而不是跟着他们继续瞎转悠。
然而白菲菲觉得既然自己形象已毁就破罐子破摔地撒泼打滚,死活不同意,林新梅则柔弱又坚强地说:“我受了师尊嘱托,要好好照应白师姐,白师姐在哪我就在哪。”
祁言还能说什么,只能作罢,随她们去了。
而韩以晨差点就被热情的天正宗弟子强行拉走,若不是他追随大师兄的意志坚定不移,恐怕真要随他们去了。难得遇见如此志同道合的朋友,短短一夜就建立起了深厚的革命友谊,众人都依依不舍,勾肩搭背地约定好待出去后定要边喝酒边讲故事。
慕织悄悄问他:“韩师兄,你够十八了吗?”
韩以晨瞪他一眼,昂首大步朝前,明确表明拒绝和杠精说话。
嗯,解决了臭味难题后四周果然又恢复了热闹,热闹到——他们才行了小半日,就陷入此起彼伏连绵不绝的狼吼声的包围中。
慕织怀里的八戒不识其中的剑拔弩张,天真无邪地昂起粗短的脖颈长长地“嗷呜——”一声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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