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不邪乎的他们也没办法, 来都来了, 想再多也是无益。总的来说, 就目前而言,似乎于他们并没有什么伤害, 相反的, 他们似乎应该感激。
既然冰天雪地已经出现,那就再找个悬崖边看看吧。
四处白茫茫的一片,没有明确的方向,几人也不知该何去何从。
晏殊颜极力撺掇慕织,“小师弟, 小锦鲤, 你来选个方向吧。”
白菲菲嗤笑一声,语气非常冲地怼她:“幼稚!如此重要的决定怎能任由他胡来!”
原本白菲菲认清了祁言“狗男人”的本质后,悲愤得欲离去,却被林新梅劝住了:“如今在这秘境中独自行走太过危险,何必为了个不值当的男人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呢。”
白菲菲想了想觉得在理, 于是只能不情不愿地继续跟着祁言他们。她如今总算理解师尊常苦口婆心地劝戒她不要太过盲目冲动的话了。
对于白菲菲和林新梅两个倒霉女配竟能有如此心平气和交谈的一天, 慕织觉得非常惊奇。果然,爱情使人盲目,盲目得看不到其他任何人任何事物, 而没有爱情遮眼后,人果然就变得通情达理了许多。
如此从这么个角度看来,万人迷的大师兄其实算是“祸水”?
“祸水”大师兄也劝说道:“反正我们也没有明确的方向,总归要选个, 那交到小师弟随意选个方向其实也没差。”
“哼!”白菲菲冷哼一声撇头不看他。
谁说交给他没差的,差很多好吗?怂怂的他可担不起那么大的责任,若是将他们带偏了方向可如何是好。
于是慕织连连摆手,诚惶诚恐道,“不不不,大师兄你不久前刚说过,不能总是想着依靠运气,万一这次天道恰好打瞌睡了呢?”
“你!”大师兄一噎,没想到小师弟还会拿自己说过的话来堵他了。
“行了。”季临捞过慕织怀里玩累后昏昏欲睡的八戒,晃了晃它,“八戒,先醒醒,走几步。”随后把它放到地上。
八戒甫一落地,就迷迷瞪瞪地朝某个方向骨碌碌地滚去。
季临满意地点点头,“好,就走这边吧。”
慕织呆若木鸡,如此重大的决定为何那么草率。
晏殊颜赞同地笑道:“也行,我们八戒也是只小锦鲤呀。”
于是,一行人在白茫茫的世界中又开始前行,当然此次多了两人——刚从吞天蛇肚子里被解救出来的太虚宗弟子,徐毅和许桂。
据他们说,自从进入小秘境后不久,他们就和其他同门失散了,也不知怎么的,好好地走着,忽然就遇到了吞天蛇,随后就被吞进去。他们自己也不清楚在吞天蛇肚子里究竟待了多久,原以为已经几年过去了,不想才三个多月。
祁言几人也不知如何开口与他们说,他们的同门大多魂灯已灭。
如今他们的修为被吞天蛇吸去了不少,正值虚弱之际,因此不可能独自离去,哪怕知道和祁言他们去寻火绒花也是危险异常,他们也要跟着,再也不想被丢下了。
越过几座山丘,穿过几片森林,就在众人疲累得麻木之际,终于来到了一处悬崖。
那处悬崖有些奇特,似乎是一座巍峨高山被一剑劈成了两半,中间就形成了一道深不见底的天堑。
慕织远远望着对面崖壁上那道干脆利落的切痕,即使经过千百年的风吹日晒,那痕迹依旧清晰可见,甚至似乎蕴含着一股磅礴的气势
忽然,他的识海犹如被一颗鱼雷炸开,顿时一阵排山倒海般的剧痛袭卷而来,他惊惧地想要逃离却动弹不动。
季临抓紧他的肩膀,强行将他转过身面对着他,冷沉着声音道:“不要看,不要想,也不要抗拒,放松,疼过这一阵就会过去的。”
慕织眼神空洞地瞪大眼睛,几滴血液从眼尾顺着脸颊滑落下来,他痛得额角的青筋又跳动了一下。季临放柔了声音,轻声道:“别怕,相信我,不要抗拒,很快就好了。”
慕织的小指颤了下,终于缓缓放松下来,随即一口血喷了出来,软软地倒向季临。
季临忙抱住他,抬手探了探他的脉搏,片刻后掏出几颗丹药塞进他嘴里,终于暗暗松了口气。
祁言和晏殊颜忙围过来,担忧不已。“怎么样,不要紧吧?”
“无大碍。”季临摇了摇头,“所幸发现的及时,只是心脉有些受损,将养将养就好。”
祁言也松了口气,“怪我,没提前提醒他。”
季临拿了块丝绢轻轻拭去慕织脸上的血迹,摇摇头没说话,也怪他没更早地发现他的不对劲,明明他就站在他身边最近的地方。
“唔——”慕织呻.吟一声,悠悠醒转,头依旧痛得要炸裂。
“小师弟,你醒了!”晏殊颜忙喊道:“哪里还痛?”
“头痛。”慕织虚弱地以气音回道。
季临顿了顿,低头端看他片刻,道,“不错,还知道头痛,没有真正变傻。”说着又给他塞了颗补气丹。
慕织吃过丹药后,缓了下神,终于没那么痛了,挣扎着要坐起身,才发现原来他正躺在季临的怀里,他怔了怔,先道谢道:“谢谢二师兄。”
随即他望向四周,眼睛才掠过崖壁,就被一只大掌捏住下颌又转了回去,季临冷怒的斥责劈头盖脸而来:“不要命了,还是,觉得自己不够傻想变真正的傻子?”
慕织被训得一呆,喃喃道:“怎么了?”
季临见他这傻乎乎的样子,生硬地别开脸,没说话。
祁言和晏殊颜对视了一眼,随后道:“子期也是担心你,才这般焦躁,小师弟你不要怪他。”
季临冷哼一声,放开他站起身走到一旁。
慕织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仍是忙道:“二师兄我没怪你呀。”他当然知道,二师兄从来不会无缘无故地发脾气。
见季临没应他,慕织转头问祁言:“大师兄,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祁言细细与他说明了情况后,慕织才知道,原来那道崖壁上蕴含着强大的剑意,对于他这种还处在入门阶段的小菜鸡而言,毫无准备地直面剑意,极容易因为受不住而被伤,轻者筋脉受损,重者识海被毁,再也无法醒来,简言之,就是成为植物人。
慕织回想起方才排山倒海般的疼痛,顿时一阵后怕。
他看了眼二师兄直立在崖边的身影,在苍茫的崖边显得他的身躯如此单薄,大风吹起的衣摆猎猎鼓起,仿佛一下子就能将他卷走。
慕织看得有些心惊,走到他身后,小心翼翼地轻声唤他:“二师兄,你过来。”
季临没回头,淡淡的声音顺风传来,“有事?”
“有事。”
“有事快说。”
慕织踌躇片刻,小心地挪过去,紧盯着他的脸,“二师兄,方才谢谢你救了我。”
许久,季临才轻嗯一声。
“对不起,我总是那么莽撞,还总是拖后腿。方才我也真的没怪你,我只是,还没清醒过来,也不知发生了何事,所以才……”
“行了。”季临终于转过头来看他,见着他沮丧着一张脸,身子也在微微颤抖,他不由得反思,自己方才的态度是不是太过了,毕竟他的确是什么都不知道才会受伤的。
但是,这也太不经吓了吧。
他不觉地放柔声音,无奈道:“我没怪你,不准哭!”
“可是,我动不了了,我恐高啊,你快拉我一把。”慕织的声音中已然带着哭腔。
季临一顿,恨铁不成钢道:“你何时才能克服恐高,就你这样怎么学会御剑飞行?”
事实上,慕织的恐高症在与季临的几次过山车般四处逃窜后已经好了很多很多。但深渊不一样,不知为何,只要一盯着那地方,就会有一种不受控制地被吸进去的感觉。这让他很恐惧。
季临无奈地拉住他的手,将他带离崖边,此时他才发现慕织的手心已经被汗水湿透,他叹息道,“既然怕,为何还要过去?”
“还不是因为你在那。”孤身一人似乎随时乘风而去。
“我那是有正经事要忙。”
慕织怀疑地定定盯着他。
季临摆正脸,大大方方地给他看,粲然一笑道,:“我似乎,找到火绒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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