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 51 章

    白玉山上, 一群人聚在一起却半点声音也没有, 只有风轻轻吹动树梢的沙沙响, 不知为何，一时间弥漫着一股说不尽道不明的紧张诡异气氛。

    所有人都屏息望着玄清真人, 祁言, 和慕织，静候后面的话，就怕不注意错漏了一词半句。然而等得脖颈都酸了，也不见这三人再吭气半声，就跟约好了似的齐齐发出那三个字后, 再齐齐消声。

    有人承受不来这样被吊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折磨, 暴躁地大吼道：“是什么？你们倒是说啊！”

    有人慑于玄清真人的威严不敢如方才那位勇士大吼，但还是小声催促道：“快说说啊！求求你们了。”

    不过大多数人还是很能沉住气，带着审视意味的目光在他们三人之间来回流转，脑海中各种念头已经闪过了无数遍。

    玄清真人最先反应过来，不过瞬息之间, 就把所有的情绪都掩藏在了乐呵呵的笑容背后, 让人以为他方才的惊呼全然是错觉。

    “哈哈，为何这般看着我，难道诸位不觉得这字有点眼熟吗？”玄清真人蹙着眉头做出一副冥思苦想样, 随即闭着眼摇了摇头，气恼道：“哎呀，气死了，怎么就想不起来了！”

    接着他用力一拍祁言的肩膀, 直视着他的眼睛道：“是不是呀，攸宁？可为师怎么感觉像是记忆断片了呢。”

    祁言在玄清真人开口之际已经回过神来，也很快收拾好情绪，顷刻间，又是一位温润如玉的仙君，他笑着道：“师尊所言极是，方才徒儿也觉得有些眼熟，毕竟这样的字样还是极少见到的，绝对一眼难忘。”顿了顿，他接着道：“但是，连师尊都想不起来，徒儿更是想不起来了。”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不知他们所言是真是假，最后只能将目光投注在慕织身上。

    慕织依旧维持着单手捂嘴，瞪大眼睛的惊讶模样，仿佛被冻住了般纹丝不动，很是傻气。

    玄清真人看着他这模样，忽然有些捉摸不定，他究竟是不是知道点什么？眸光闪了闪，他带着引导意味地道：“长生，你也觉得眼熟是不是？”

    山阴派的牧野真人看不过眼了，意味深长道：“玄清真人，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人慕小道友还什么都没说呢，你就问眼不眼熟的，难道……”

    其他人也默默地点头附议。

    “是吗？”玄清真人轻笑一声，“那你说说该如何问才是？”

    牧野真人不理他，转头看着慕织，道：“慕小道友，你可是在哪里见过这字，或是认得这字？”

    慕织仍是一动不动，甚至连眼皮子都不带眨一下。

    牧野真人从未被如此无视，有些恼羞成怒，声音里裹挟着灵力又重复了一遍。

    慕织终于被那声音震得回过神来，望着密密麻麻的一圈人都紧紧地盯着他，显得他犹如误入狼窝的小羊。

    他颤了颤，看向师尊，师尊在众目睽睽之下不好给他打眼色，但不动声色间，眼睛眨动的频率明显比平时快了不少。

    事实上，刚才慕织在默默消化着那惊人的信息，却也一字不漏地把师尊和大师兄的发言都听了去，如今轮到自己，忽然不知该怎么说。

    “慕小道友，本座在问你话呢！”牧野真人看着他又有些走神，险些被气着了。

    长风见不得自己家师尊被如此漠视，又忍不住跳出来，讽刺道：“是不是又要说眼熟啊？你们师徒几个还真当大家是傻子吗？如此糊弄人！”

    闻言，慕织忽然灵机一动：看来不能再参照师尊和二师兄，那只能靠自己的绝佳演技了！

    他暗暗吸了口气，扯着嗓子道：“哦！哇！天哪！这是什么神仙文字啊！太好看了！瞧这龙飞凤舞，行云流水的一笔一划真是太厉害了！我怎么从来没见过啊！”

    如此犹嫌不够，最后再以一句明显破了音的尖叫结尾：“哇哦！！”

    看着他这夸张的表情，再加上夸张的语气和语调，众人被唬得一愣一愣的，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二师兄不忍直视地扶额哀叹，随后认命地将他紧紧挡在身后道：“抱歉，我小师弟他就是个乡下来的野小子，从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因此乍一看到这从未见过的文字忽然就很激动，甚至失态了。还请诸位见谅。”

    “嗐，我就说嘛！他怎么可能见过这字！”韩以晨又站了出来，挑着眉鄙夷地斜睨着慕织道：“诸位是没见着，先前他可是连飞船都不认识，竟然稀罕得四处上窜下跳，恁丢人！现在更是丢人丢到别家门派去了吧。”

    “……是，二师兄说的对，韩师兄说的也对。”慕织第一次如此感谢二师兄和韩以晨对他无时不刻的鄙夷之态，简直太及时，太可爱了——将他从羞耻得脚趾蜷缩的尴尬境地里解救出来。

    众人将信将疑，可又觉得这个解释才是最接近真相，最合情合理的，虽然无论怎么看都觉得方才他的演技太过浮夸，可，或许人家就是这么个浮夸的人呢。他们相信玄清真人和祁言必定是隐瞒了什么，但和慕织这么一比较，瞬间觉得果然还是慕织天真无知。

    众人遗憾地点点头，他们清楚地知道，要想从玄清真人和祁言那里问出什么来显然是不可能的了。原先还把希望放在慕织身上，没想到就这么破灭了。

    “哈哈！”玄清真人笑得格外开怀，揽过慕织的肩膀，特别豪气道：“原来长生喜欢飞船啊，早说嘛，师尊送你一艘就是。豪华版的，绝对比青元掌门那艘还要漂亮。”

    慕织捂着小心脏，不敢置信道：“真的？”

    师尊大手一挥，道：“自然是真的，走，现在就给你看看，咱们就乘着这艘飞船回去。”

    “谢谢师尊！”啊，有大腿抱的感觉简直不要太好！

    “等等！”与非真人唤住玄清真人的脚步，道：“既然玄清道友觉得这字迹眼熟，那能否告知上面写了些什么？”

    “嗯？”玄清真人回头看了众人一眼，笑着道：“哎呀，我也就见过那么一次，或许是在某本典籍上翻到的，如今都记不起来，又如何认得这字？诸位太抬举贫道了，你们不识得，贫道更不识得了，方才不过就是仗着眼熟叫了一声，让大家笑话了。”

    “这——”

    “况且，我也没遮没挡的，那上面的一笔一划你们必定看得清清楚楚，想必也记下了吧，回去翻翻典籍看看，或许能研究出什么东西来。到时，若是不介意的话，还请捎信到玄剑宗告知我一声。”

    其他几位真人看着他这副厚脸皮的模样，又气又恨，拿他毫无办法。

    五毒派的乌子真人不死心道：“那，慕小道友手上的那东西和纸张可否借给我们仔细看看？”

    “你们不是看见了。”

    “……还未仔细观摩过。”

    “你的意思是，要放在你手里，让你仔细观摩？”

    “正是此意。”

    玄清真人气乐了，“大家都是老狐狸了就别装什么小嫰鸡，我可不信你们眼力劲那么差，分明一眼就看穿了这红色小东西就是个平凡的小东西，这纸也是普普通通的纸，还给我在这装！”

    “既是平凡普通的，为何不敢给我们看？”

    “为何要给你们看。”玄清真人霸气地一笑：“就偏不给！那是我们长生的东西，就算是破石头、废纸也与你们半颗灵石的干系都没有。”

    “怎么会与我们没有干系？万一上面有什么关于魔族的信息呢？你也看到了，魔修刚才也从小秘境里出来了，谁知道他们在里面做了什么。”

    “若是关于魔族的信息，我玄清敢以玄剑宗的名誉发誓，绝不藏私。”

    牧野真人眸光闪了闪，道：“如此一说，若不是魔族的信息，你就不共享了？”

    玄清真人好笑地睨他一眼：“怎么，对于你们山阴派刚刚挖出的灵脉，是打算要和我们在场的各位共享吗？”

    “你！”

    “你瞧瞧，你自己不也这样？”玄清真人看着他急红的脸，淡淡道：“哪怕长生手里拿的真是什么藏宝图，那也是我们长生找到的，私藏并不为过。况且，方才你们可都是看了一清二楚，我还没较真，你们倒蹬鼻子上脸了！”

    与非真人出来打圆场道：“抱歉，是我们冒犯了，我相信若是真与魔族有关系，玄清道友绝不会藏私的。”

    见其他人终于暂时歇下心思，玄清真人冷哼一声，挥手祭出一艘豪华飞船，拉着慕织就纵身跃了上去，再招呼玄剑宗的弟子跟上。

    众人望着飞船往山下玉林镇而去，一时有些惆怅，抓心挠肺的难受劲丝毫不减，反而更加疼痒难耐了。

    “玄清那老头小气抠门的，还是别指望从他嘴里撬出什么了。”

    “罢了，有那功夫还不如回去查查典籍吧。”

    无情真人趁众人不注意，拉过她们百花宗的百科全书到隐蔽的地方，小声问道：“你可有见过那文字？”

    明生也很是苦恼，摇了摇头，道：“但是，看着不像是古老的文字。”接着心里忍不住暗暗嘀咕：那文字哪有慕织夸的那般天花乱坠，分明就是潦草不走心之作。

    至此，众人虽然心有不甘，但也毫无办法，只能暂时歇下心思。商量过后也往玉林镇而去，打算在那里休整过后再回门派。

    慕织站在船头，居高临下地望着不远处的小镇，还有些恍惚，他们真的重回人间了啊。

    飞船很快抵达玉林镇，众弟子看着焕然一新的小镇差点以为走错了地方。

    如今的小镇比他们上次看到的扩张了不少，街上来来往往的人也热闹了许多。最显眼的还是镇子东边的一条瀑布，它在阳光的照耀下犹如一条亮闪闪的银练，瀑布下散落着一个个大大小小的池子，冒着热腾腾的雾气，池子边上点缀着几座凉亭，雕梁画栋，很是精美，垂挂着的白色轻纱随着雾气轻轻款摆，宛如仙境。

    “师尊，这镇上何时建了这么个好地方？”慕织有些懵然，罗马不是一日建成的，这移山挪水的事是怎么在短短时间内做到的？

    “嗯？哦，我们原本以为，你们得待在小秘境里至少七八载的，所以就各自拿出件宝贝弄了这么个地方，不然每日为你们提心吊胆地苦苦等待岂不是太过无趣？”

    “……呵呵，真人们真有闲情逸致啊。”

    “哼，就兴你们在秘境里疯玩，还不许我们几个老头在这里养老了？”

    慕织赶紧捋顺大腿的毛，讪笑道：“哪敢，害师尊如此挂怀，是弟子的不是。”

    师尊傲娇一哼，“行了，你们的忽然出现打断了为师泡温泉，不过，这汤池就当做给你们接风洗尘了。”

    “哇哦！真的？”其他弟子听到这话，立刻学着慕织之前浮夸的语气道：“太棒了！谢谢真人！”

    这温泉可是加了不少灵泉的好东西，能助人快速修复身体旧疾，还能温养七经八脉，于巩固修为也是大有裨益。

    “你们也要去泡温泉吗？”

    落后几步的其他门派也到了小镇，显然也是打算泡温泉洗去风尘。

    玄清真人还有些气不顺，没理他们，祁言好脾气道：“没错，正打算去。”

    无情真人也没理玄清真人的臭脸，只看着慕织风情万种地魅惑道：“小道友，跟姐姐一起呀，姐姐可以帮你搓背哦！”

    慕织欲哭无泪地往二师兄身后躲了躲，这修真界的怪阿姨为何如此之多，还总盯着他不放。

    花落羽一把扯过自家师尊的胳膊道：“师尊，我们得快点去挑个离这群臭男人远点的汤池，否则晚点就没有了。”

    “那就让我与慕小道友一个汤池吧，我不介意的。”

    花落羽不理她，动作熟练地扯着她的胳膊就走，几步后又回头看向晏殊颜，招呼道：“晏道友也赶紧跟上呀，难道你要跟着他们一起？”

    “哦，好。”晏殊颜很快跟在她们身后，俨然一副护犊子模样地用身躯挡在无情真人身后，阻断她频频回头射向慕织的灼热目光。

    “走啦！走啦！”一群与韩以晨结下革命友谊的其他门派弟子走过来，勾着他的肩膀道：“兄弟，还记得约定吧，我方才已经去酒家买了好几大坛子的酒，咱们边讲故事边喝酒，不醉不归！”

    韩以晨连声应好，还不忘回头冲朝慕织得意一笑：瞧吧，我已经成年了，可以喝酒了！

    慕织失笑，是啊，没想到两年多一晃眼就过去，他终于再次十八岁了。

    慕织随着人潮走进那水雾弥漫的地方，就见汤池已经被隔成了两部分，靠近瀑布的那边是女修们的，外边则是男修们的，中间拉上了重重纱幔，不仅如此还布下了不透明的屏障，严严实实的，甚至听不到那边传来的一丝动静。

    “望着那边作甚？”师尊见慕织一动不动，调笑道：“果然我们长生也长大了，如今都会想姑娘了！”

    “师尊！我不是——”慕织臊得面色通红，赶忙解释，他只是习惯性地观察四下环境而已，脑子里并没有那等黄.色废料。

    “不必多言，解释就是掩饰！放心，为师都懂，毕竟为师也曾血气方刚过。”玄清真人很善解人意地道。

    “……”神特么的解释就是掩饰！

    慕织心塞地看向旁边的二师兄，就见他黝黑的眸里闪着复杂难辨的光芒。

    慕织默了默，下意识地就要解释：“二师兄，那不——”

    季临却别开头不再看他。

    慕织顿了顿，莫名有些失落。

    “行了，小师弟快脱衣服啊，我们该进去了！”

    “啊？啊！！还要脱衣服啊？”慕织此刻才发现汤池里的人个个都是赤条溜溜的，大剌剌地敞着胸口光着腚走来走去。

    慕织被这阵仗吓懵了，这，这哪里还有半点仙气飘飘的修真者之态！

    虽然修真者也是人，但如此姿态和凡人的澡堂也没甚差别，泡温泉至少也要穿着内裤的吧！慕织前世是南方人，只听说过北方的澡堂里一群大老爷们在一起裸呈相对地洗澡，甚至相互帮忙搓背，但是他从来没经历过，当时只要想想就觉得太过尴尬。

    “长生，赶快的！”玄清真人已经动作利落地脱干净了，顿时白花花的一片，回头见慕织还在磨磨蹭蹭，暴躁地就要上手，“要不为师为你代劳？”

    “不用不用！”慕织紧紧抓住领口，退开几步避开师尊的魔爪，低着头不敢乱看。

    “那你倒是快点。”

    “是呀，小师弟快点。”大师兄也脱好衣服了，站在他面前催促道。

    “我，我能不能就只脱外袍？”慕织还是有些接受无能，虽然吧，你有的我都有，但还是很不自在。事实上他更想说，他不泡了行不行？

    季临背对着他，听闻他的话，解腰带的手不自觉地顿了顿。

    “为何？你看看四周，大家都是赤条条的。”师尊环抱着胳膊，审视地看着他道：“你在害羞？”

    慕织脸更热了。

    “嗐！羞什么！人本来就是赤条条地来，赤条条地去，衣服不过就是块遮羞布，如今这里不需要你遮什么羞，尽管大胆地放开手脚来。”

    道理确实是这么个道理，但慕织还是很别扭。

    “难道……”师尊忽然小声道：“你那里太小，所以自卑了？”

    “啊？”慕织一时没反应过来，呆愣住。

    师尊却以为猜中了，难得温柔地安慰他：“你才十八年纪还小，能再长的。而且就算长不大，那也无需自卑，就如同人有高有矮，这些都是天生的，坦然面对就好，要知道，并非每个人都如子期那般天赋异禀。”

    “咳咳咳！”

    慕织和季临同时撕心裂肺地咳起来，咳得面色通红，眼泪都飙出来了。

    两人对视一眼，又尴尬地错开视线。慕织的目光却总是不受控制地落在季临的腹下，脸红得要滴血了，却怎么也挪不开眼睛，脑海中不断循环回荡着“天赋异禀”四个字，简直要疯魔了。

    季临感觉到他的视线，忽然也有些不自在，悄悄地紧了紧长及臀下的里衣下摆，莫名感觉光溜溜的双腿有些凉，犹豫着要不要把刚脱下的亵裤给重新穿上。

    师尊却趁他不防备从背后扯下他的衣袍，慕织顿时瞪大眼睛，又赶忙闭上。

    噢！天哪！眼瞎了！

    师尊却不理气恼的季临，还理直气壮地训道：“子期你今天怎么也磨磨蹭蹭的，赶紧的！”

    季临气笑了，气过之后忽然也意识到自己简直莫名其妙，看了眼慕织，终于淡定从容地跨进汤池里坐下，饶有兴致地看着慕织。

    师尊老父亲般地接着谆谆教导慕织：“看清现实吧，很多时候人就是不平等的，就算再给你几百几千年，你也不会长得和子期那样天赋异禀的。但你在其他方面就压他一筹，比如可爱呀，告诉你，子期压根就没有这东西。所以你要认清自己，是男人就要勇于面对自己的短——咳咳，不足之处，然后努力扬长避短，成为一个有担当的男子汉。”

    “你说是吧，长生？”

    慕织不得不挣开眼，一下子就跌进季临似笑非笑地眼神里，心里莫名忽地升起一股火气。

    哼，有什么了不起的，二师兄都不怕被看，他怕什么，吃亏的又不是他！

    于是，慕织决定看清现实，认清自己，他鼓着一口气飞快地脱下衣服，然后猛地一记鲤鱼跃龙门，水面顿时迸开一朵巨大的水花。

    水花溅得季临的脸湿漉漉的，他抬手抹了把脸就见慕织笑睨着他，眼里是明晃晃的挑衅之意。

    此时的慕织半跪着蜷缩在池底，湿漉漉的墨发披散在脑后。不知是热气蒸腾的缘故还是方才的羞臊所致，他整张脸红扑扑的，犹如沾着露珠的水蜜桃，很是可口，而从细长的脖子直至瘦削的锁骨也是一种透着淡粉的白腻，很是诱人。

    季临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不敢再多看，耳尖却悄悄地爬上红晕。

    慕织见他毫无回应，很是无趣，也慢慢移到池壁，渐渐放松下来。

    果然，凡事第一步都是最难的，当迈出了第一步，后面的就变得相对简单起来。

    不消几刻，慕织就已经能够淡然自处了，甚至觉得旁边的池子热热闹闹的氛围特别好，心里羡慕得不行，很想体验一把放飞自我的感觉。

    隔壁汤池里，韩以晨赤条溜溜地站在池子中央，他明显喝上头了，手舞足蹈地讲述着秘境探险故事。四周围坐着一圈同样光着的弟子，也是听得热血沸腾，不时举着酒杯高声喝彩，很是狂野，哪有平日里的一本正经，只是一群普通的热血少年。

    “长生，过来帮为师捶捶背。”玄清真人腰背并不酸痛，但就是矫情地想享受来自徒弟的孝顺。

    “好！”慕织欣然应允。半跪在师尊的身后，手法娴熟地给他按摩，师尊舒服得直哼哼。慕织以前经常给爷爷按摩，爷爷年纪大了，经常腰酸背痛腿抽筋，慕织就照着教学视频学会了一手好技艺。如今这技艺能在师尊身上再次施展，慕织心里很是心满意足。

    师尊通体舒畅后，受旁边池子热烈气氛的感染，他兴致高昂地招呼三个徒弟凑过来一起喝酒。

    师尊从乾坤袋里拿出一坛酒，笑得犹如偷腥的老猫，“这可是百年份的桃花酿，很是难得。偷偷告诉你们，这是为师趁着青元掌门出远门时，从他洞府门前的桃花树下挖出来的。”

    “掌门不会怪罪吗？”祁言有些犹豫。

    “所以我们得赶紧喝完呀，这样他就永远不知道了。”

    “……”三个徒弟面面相觑，一致觉得这注意非常妙！

    于是师徒四人把整整一坛的桃花酿给干完了。

    慕织前世今生第一次喝酒，只觉得桃花酿的味道又香又甜又醇厚，特别好喝，忍不住地一杯接一杯。

    ……

    慕织醒来时，阳光调皮地在他脸上跳跃，很是扰人清梦，他抬手遮在额前，迷迷糊糊地挣开眼，坐起身晃了晃还有些晕晕沉沉的头。好半晌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在汤池里了，至于是怎么回到客栈的床上，完全没有一点印象。

    难道是喝断片了？慕织忽然有不详的预感，总感觉在他喝醉后发生了什么大事。

    慕织踌躇许久，在他忐忑不安地下楼后，果然，不详的预感应验了。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我又晚了orz感谢在2020-03-17 00:50:54~2020-03-17 19:01: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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