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第八章

    苏老夫人见状忙让李明仁给苏长廷检查，李明仁把了脉道：“苏大公子今日虽稍有起色，但亦需多躺床休息，切莫过劳过忧。苏公子继续服用上次裴大人所开药方即可，下官便不再多开药单子了，是药三分毒，多了反不是好事。”

    李明仁心中清楚，苏长廷今日虽有些许好转，但这脉象依然是将死之兆。负责苏长廷病况的是皇上钦点的裴御医，他不想趟这浑水。

    “长孙媳妇，你先扶大公子回去好生照顾。若是有事，派人过来知会一声便是，切莫让他再操劳。”苏老夫人言道。

    苏长廷用巾帕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老夫人亦好生休养，长廷先告退。”

    唐婉扶着苏长廷离开，心中总算松了口气。采蘋正在门口候着，大概是初来乍到，她还没和其余丫鬟玩到一处，孤零零地靠在美人靠上，眉间一片愁云。

    见着唐婉出来，采蘋方起身，去叫院外听候的小厮进来抬走苏长廷。

    唐婉侧头瞅见苏长廷面色惨白，还是关心了句：“你先撑一会儿，回去我再给你看看。”

    苏长廷一脸病容，精神不似先前，只淡淡嗯了声。

    回到听雪院，果然多出了数个丫鬟嬷嬷等，均在院子听候差遣。唐婉照顾苏长廷躺下，又将白檀、采蘋找了借口打发出去，自己躲到屏风后，唤出脑海中的妙手回春系统。

    这场家长见面会虽是全程尴尬，如坐针毡，但也不是全无收获，至少从老夫人身上获得了20个妙手值。

    顾及苏长廷的病况，唐婉没敢耽搁，她从幽蓝色屏幕中的货架上找到异烟肼，按照系统提示点了购买。一只白色的药瓶子便弹出，唐婉用手拿取，屏幕中的东西竟神奇的变成了实物，和医院库房的药品一模一样。

    唐婉倒出三粒，将之碾成粉末，心中寻思着：若是就这样兑水给苏长廷吃，难免会让苏长廷起疑，也难以解释清楚。还是先放入中药中，喂他吃一段日子，看看疗效再说。

    “小姐，姑爷的药好了。”正想着，采蘋回来了。

    唐婉赶紧将系统隐藏，同时把药瓶收好，又吩咐她：“你去帮我打盆热水过来，我一会儿要用。”

    采蘋领命离开，唐婉背对苏长廷，赶紧将粉末状异烟肼倒入药碗中，用勺子搅匀，端到床边，扶苏长廷起来喝药。

    才喝一口，苏长廷便道：“这次的药味道很不一样。”

    “上次的效果不是很好，我多加了一味进去。”

    苏长廷抬眸注视着她，“你还真将本公子当做试验品？”

    他眸色幽深，被他注视着的时候，总有种会坠入无底深渊的错觉。唐婉浅浅笑答：“你上次不是应允了我可以这么做吗？”

    苏长廷看了眼她手上的药，缓缓道：“你倒是把这种话记得清楚。”

    “你如果死了，还要拉我给你陪葬，我当然要记清楚点。这药的味道确实不好，一口口喂不如一口闷，你自己喝吧。”唐婉把碗递到苏长廷面前。

    苏长廷却道：“我要你喂。”

    唐婉：……果真是个娇气的贵公子。

    她只好一勺勺舀给苏长廷，反正这苏公子喝药当喝水，连眉毛都不皱一下。

    喝了药后，苏长廷没过一会儿便睡下了，生病的人精神状态都差，许多病死的人临死前都是睡着时多清醒时少。

    苏长廷这结核症状严重，光服用异烟肼效果只怕不是很好，理应联合其他抗结核药物并用。

    但目前最大的难题是妙手值远远不够，而苏长廷这病至少都要好几个月才能痊愈。

    此时，又一条消息传入她脑海：恭喜您，获得来自苏长廷的妙手值10！

    唐婉顿时喜出望外，看来是异烟肼的药性发挥作用了，就是不知下次服用还会不会同样收到妙手值。

    正寻思着，采蘋和白檀都回来了，采蘋端了一盆热水，白檀则按她的吩咐去找了些纱布回来。

    唐婉洗了手，采蘋好奇道：“小姐，你让白檀带这么多纱布回来作甚？”

    “这正有一事要麻烦你们，你们将这些纱布裁成这样大小的一块块，选三四片缝合在一起，两边再缝上细绳，就像这样。”唐婉一边说，一边给白檀、采蘋比划示范。

    采蘋听后越发糊涂，“小姐要我们缝这东西用作何用？”

    “痨病是靠呼吸道传染，今后你们出入房间都要戴上口罩，可以减少染病的概率。”唐婉解释道。

    她现在天天和苏长廷同住一个房间，也经常有接触，其实也该打一针微卡疫苗预防着，但微卡实在太贵了。卡介疫苗适合小孩打，对大人的作用不大，唐婉也懒得浪费妙手值，目前还是该倾全力救治苏长廷这座靠山。

    白檀听后却不禁皱眉，“少夫人，公子身份尊贵，待我等不薄。若我们却要这般防着他，公子心中该作何想？”

    采蘋也深觉不妥，“小姐，白檀言之有理，我看还是算了吧，这不合礼数。”

    唐婉一时懵住，古人怎么个个都长着一颗玻璃心？这本是科学的预防途径，结果却被她们想成了歧视。

    “你们先将口罩做好，此事我会和苏公子说清。我的本意不是提防你家公子，这是有效的切断传播的途径。如果哪天你们不慎感染了，对苏公子来说，既是损失了人手，也会加重他的心理负担。”唐婉耐心解释道。

    采蘋总觉得哪里不对，她家小姐为何变得疯言疯语，常常说些她似懂非懂的陌生话语来？唐婉言行虽怪异反常，但采蘋细想竟又觉得在理，便道：“那好吧。”

    白檀亦不再多说什么，两丫鬟拿着纱布出去分派给其余下人。

    折腾了大半日，唐婉越发觉得头重脚轻，这具身体太弱不禁风，她便去卧榻上躺下。

    世安苑，自唐婉和苏长亭走后，李明仁亦跟着告辞。

    苏紫妍绞着手绢道：“庶出便是庶出，连一点礼仪都不懂，在老夫人面前也不知做个礼敬杯茶，只会一个劲儿的傻笑，莫不是个傻子？”

    “噗！”楼氏听了之后，扑哧一声笑出来，“二小姐还是积点口德吧，小心被大公子听到，到时候你又要被教训了。”

    “哼！难道我说错了吗？是他们唐家做了手脚，把一个庶女嫁到我们侯府来做正妻，把我们侯府置于何地？嫁一个庶女过来也就算了，还一点礼仪规矩都不懂，真是丢脸。”苏紫妍不服气道。

    一想着苏长廷因为一个庶女就当众教训她，苏紫妍心中就憋着一口气。

    王氏也皱眉劝说：“老夫人，纵使大公子如今有病在身，但终究是堂堂长信侯府的继承人，唐婉不仅是庶女，她爹也是姨娘所出，无论如何，唐婉都不配做我们长信侯府的长孙媳。”

    “这……”苏老夫人一时哑然。

    王氏又继续道：“她一个唐家后宅的闺女，如何习得一手针灸术？此事也是疑点重重，唐婉这个女子，恐是不单纯。”

    楼氏垂着眼，没再和王氏抬杠，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至于谢氏，她本就是一个姨娘身份，就算得苏二爷宠信，在王氏面前还是要夹着尾巴做人，此时就更没有话语权了。

    苏老夫人想了想说：“你所言也有理，但自她嫁入后，长廷能醒来，亦说明冥冥中自有定数，这门冲洗的婚事算是奏了效。关于她在府上的位置，就等长廷恢复之后再看吧，我想长廷也自有打算，我们在此讨论也无意，此事尚得他做主。我现在也累了，想进去休息下，你们自便。”

    说罢，苏老夫人便在丫鬟的搀扶下入了内室。

    楼氏也站起身，走到王氏跟前笑着说了句：“二嫂当真为了这侯府的体面操碎了心啊，既如此，何不把人退回唐家？”

    王氏眉头紧锁，楼氏似乎没有期待她的回答，扭头转身走了。

    “三婶真是越来越讨厌了！”苏紫妍对着远去的背影唾弃道，“娘，我当真要认那个出身低贱的庶女为嫂子？”

    王氏烦躁道：“你也是，都到出嫁的年龄了，还老是咋乎乎的，管不住你那张嘴。此事我自有定夺，你自己也学点规矩，别总让人抓了短处。”

    张紫妍委屈地努努嘴。

    唐婉再次醒来，已近黄昏。苏长廷都已起床，正在客堂坐着，手上还拿了一只缝好的口罩。

    见着唐婉出来，苏长廷抬眸扫了她一眼，带着几分散漫道：“可算醒了。”

    唐婉走到椅子上坐下，“嗯，终于睡了个舒服觉，你身体有没有感觉好转些？”

    “差强人意。”

    “那就好，我下次再给你改进，确保疗效更好些。”唐婉道。

    苏长廷盯着她看了片刻，“你此次加了何种药引？”

    唐婉略微一想，信口说了一个“前胡”，反正也是清热解毒镇咳祛痰的常见配方材料。

    苏长廷未再追问，而是拿着手上的口罩道：“这东西是你让白檀她们做的？”

    唐婉点头道：“嗯，我这样和你解释吧，你这病是通过呼吸道传播，如果大家戴上这口罩，可以挡住大部分传染病毒。我之前和她们说了这事，但她们觉得戴口罩会伤了你的自尊。”

    “所以，你现在便是来劝本公子首肯？”苏长廷挑眉问道。

    唐婉只好顺毛，“苏公子大人雅量，不落窠臼，肯定不会这般脆弱计较。再说了，这样可以减少感染概率，也可以确保你不受交叉感染，有利于你早日恢复健康，并不存在戴口罩就会伤到你的自尊这种说法。”

    “你确实很会说话，这次我就允了你，让院子里的下人出入此处都要戴上这口罩。”

    “嗯，多谢你的体谅。”

    正聊着，只听下人禀报：“老爷来了。”

    苏长廷放下口罩，咳了两声，起身迎接。唐婉看他又在咳嗽，病况似有反复，忙上前搀扶。

    须臾，一名身着官袍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此人留着山羊胡，面相倒是端正。

    “叔父。”苏长廷招呼道，用方帕捂着唇又咳了几声。

    随同苏信善进来的丫鬟赶紧呈上托盘，让苏长廷将巾帕扔在其上。白色巾帕染了些红色血迹，看上去有些刺目，不过唐婉注意到此次的血迹中倒没有血块。

    苏信善道：“你尚在病中，应多躺床休养，方可好转。其余之事，你不用挂怀，老夫人处自有下人照料。”

    苏长廷咳了一声，艰难道了声“是”。

    苏信善看他依然虚弱无神，咳嗽不断，只怕是回光返照，心下不免叹了口气，只好道：“你既刚转醒，我也不多打扰你休养。”说罢，又看了唐婉一眼，语气宛如吩咐一个下人，“你好生照顾长廷起居。”

    唐婉：……敢情这侯府娶她只是当个供使唤的丫鬟？

    虽说她和苏长廷是名义上的夫妻关系，她照顾病重的苏长廷是该尽的义务，但这侯府也太不把她当孙媳妇看了吧？

    唐婉心中不免有些愤然，未做应答，苏长廷道：“多谢叔父关心，婉婉待我极好，此次能醒来，多亏她的照料。”

    苏信善似有几分讶异，不由得多看唐婉一眼，颔首道：“嗯，此门喜事能冲散你的晦气，你注意休息，我改日再来看你。”

    苏信善转身离开，苏长廷没再咳嗽，转而看向唐婉，眼中带了一丝玩味。

    “生气了？”

    唐婉心有不爽，便直言道：“你们既然看不上我，为什么不及早退婚？等我嫁进来，又给我脸色看。”

    苏长廷倒没想到她竟然还真敢说，不过这好似也符合她的个性。

    “叔父虽看似严厉不通情理，实则并无刻意看低你之心。如今婚事既成，代表你我有此姻缘，你不用质疑。”

    唐婉狐疑地打量着他，“那你为何要在他面前装犯病？”

    “嗯？”苏长廷身上散发出一丝危险气息，深邃的黑眸锁在唐婉脸上。

    唐婉后退两步，“我饿了，去找采蘋传膳。”

    说完，就利落地走出房间。

    苏长廷看着那一溜烟逃走的人影，轻轻勾了勾唇角。

    唐婉目前还有25个妙手值，正好可以买一瓶利福平，联合异烟肼一同给苏长廷服用。

    苏长廷每服用一次药，唐婉皆可获得10个妙手值。四五天下来，唐婉又买了乙胺丁醇、吡嗪酰胺等抗结核西药配合使用，顺便还积攒了92个妙手值。

    苏长亭的病况也日趋稳定，不会再出现以前那种严重的咯血情况。

    唐婉终于稍微安心了些，现在这个故事已经偏离了原小说的轨迹，因为在原小说中，苏长廷在结婚之后没两天就死了。

    唐婉的生活重心就是照顾苏长廷，毕竟苏长廷是她的重要病人，他的生死关乎着她在侯府的地位和日子，她得随时关注苏长廷的病况进展。

    不过，这比起她前世的工作清闲多了。

    今日冬阳融融，唐婉让人搬了两把太师椅放在院子里，方便她和苏长亭一起晒太阳。

    院子里的白梅已悄然绽放，被风一吹，满院飘香。

    唐婉很少有这么清闲的时候，她前世忙碌了一辈子，突然觉得这种不需要加班的清闲日子真不错。

    唐婉偏过头，看向旁边日光下容貌俊美的青年。不得不说，苏长廷的颜值还真是360度无死角，无论正面看侧面看都堪称完美。

    感触到她的视线，苏长廷也偏过头来，墨色的眸子直直地与她对视。

    唐婉承受不住他灼灼的目光，便移开了视线。

    “刚才偷偷看得那么起劲，为何我现在让你看，你又不看了？”苏长廷悠悠问道。

    “看够了自然就不看了。”

    “哦？这样就看够了？”苏长亭的语气微微上扬。

    唐婉：……这苏公子还真是傲娇。

    略微想了下，唐婉解释道：“我刚才只是观察你的气色，如今看来这些药确实起了效果，这样我便放心了。”

    “只是这样？”

    唐婉：“不然还能怎么样？”

    “你对我的病倒是很上心。”苏长廷意味不明地说了句，隐隐似有几丝不悦。

    这不是废话吗？唐婉心道。

    “苏公子若有个三长两短，对我也没有好处。如今你的病情已得到控制，我正有一事想与你协商。”

    苏长廷一副散漫的口吻问道：“哦？你想和我商量什么事？”

    唐婉下定决心道：“如果我把你的病治好，你可不可以放我自由？”

    苏长廷未置可否，静静看着她，目光深邃难测，“你想要什么自由？”

    唐婉犹豫了下，“你我和离，给我立一个女户。”

    “和离？”苏长廷嚼着这两个字眼。

    “休书也可以。”总之，恢复单身，离开侯府就行。

    毕竟按照小说的套路，侯府最终是要垮掉的，苏长廷站队的太子一派人马最终也会作死自己。

    唐婉可不想受牵连，就算这个社会对女性有压迫歧视和不认可，但她相信，凭她的医术以及自带的金手指，如果有个合法的身份，一定能够在这个世界立足。

    长信侯府是原小说上卷故事的主要场所，府上上到老爷夫人，下到丫鬟小厮婆子等，没几个好惹的，唐婉并无兴趣和这些人在这后宅中争来斗去。

    苏长廷微微眯起眼，眼底挟带着一丝危险的暗光，“本公子对你不好？”

    “苏公子待我礼遇有加，我很感激。”

    “那你认为是本公子入不了你的眼？”苏长廷又拖着长长的语调问。

    求生欲让唐婉赶紧顺毛道，“苏公子英俊帅气，文武双全，举世无双，是我配不上你。”

    “你既是侯府名门正娶，少夫人这个位置就是你的，没有配不上之说。”苏长廷正色道。

    唐婉索性道：“实不相瞒，我有隐疾，不能同房，无法生育……我不想耽误你一辈子。”

    苏长廷微眯着眼，用一种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她，似在分辨她话里的真假。

    周围的空气顿时都冷了几分，唐婉第一次发现自己竟会被一个人的眼神压得喘不过气来。

    隔了好一会儿，苏长廷才收起这凌厉的视线，道：“子嗣的问题，不用你担心。”

    唐婉倒是忘了，这是一个男人可以三妻四妾的社会，她便又补充道：“我还有心理病，无法忍受丈夫去碰别的女子，不然会嫉妒发疯、厌食呕吐，甚至做出一些出格之举。”

    “哼！你这心理病倒是蹊跷。”苏长廷冷笑一声，“本公子允你，此生不会纳妾，不会碰别的女人……”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唐婉赶紧辩解，她哪里是怕苏长廷纳妾，她是真的想保命啊！

    “不是这个意思？那又是什么意思？”苏长廷直起身子，伸手捏住唐婉的下巴，“觉得本公子配不上你？还是说你心有所属，想本公子休了你，你再和那人双宿双飞？”

    唐婉望着眼前越来越靠近的人，下巴被对方捏着，迫使她不得不与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对视。

    在这一瞬间，她从眼前这个看似风流蕴藉的男人身上感受到了一股不容质疑的气场。

    “你……”唐婉莫名有一分慌乱，她有一种直觉，如果自己再刺激她，后果难以设想。

    她很明智地选择了沉默。

    苏长廷瞬也不瞬地看着眼前这张秀丽的脸，心底翻涌出千涛骇浪，让他难以自抑。

    她竟然这般想逃离他，甚至不惜让他休了她。

    她的眼神清澈干净，带着一丝慌乱，清晰地倒映着他的影子。

    这一瞬，苏长廷竟莫名平复了几分，他喜欢看她眼睛里满满都是他的样子。

    阳光穿过梅花树枝洒在她的脸上，投下一片斑驳，也照得她的脸如玉质般光滑干净。

    “你还要捏着我多久？你这样，我很难受。”唐婉终于开口。

    苏长廷这才放开她，“知道难受，此话今后就莫提。还有，你我既已成了婚，今后叫我长廷便是，不用再称呼苏公子。”

    唐婉揉揉被苏长廷捏过的地方，上面还残留着对方的余温，这种感觉真是浑身都不自在。

    看来要离开侯府，还得另寻他法，唐婉气闷地想。

    暖融融的阳光照在身上，因着郁闷，唐婉懒得说话，没过一会儿，竟就这样躺在藤椅上便睡着了。

    再度醒来时，周围已不见苏长廷的身影，她身上多了一件玄色的披风。

    “小姐，你终于醒了，大公子对你真好，这披风是他给你搭上的。”采蘋一脸笑嘻嘻地看着她。

    好什么好，她根本就不需要这样的好。

    唐婉叹了一口气。

    “他去哪里了？”唐婉随口问。

    “好像是去了院外的凉风亭，小姐可是想姑爷了？”采蘋笑问。

    “有什么好想的？他现在是病人，病情还需要观察，没事到处跑什么！”唐婉皱眉。

    采蘋捂着唇笑，“小姐就是口是心非，明明平日对姑爷最关心。”

    唐婉懒得理会这名爱脑补的小丫鬟，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