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第十章

    采蘋话语刚落,便见一人身着黑色缎袍,上绣金丝滚边、四爪龙蟒,信步沿着游廊走来。此人气宇轩昂,身高与苏长廷不相上下,头戴羊脂玉冠,五官线条明朗,甚是威风俊美。

    “听闻长廷缠绵病榻,本王甚是担忧,遂不请自来。”慕容璟道,视线看向苏长廷和唐婉这边。

    采蘋赶紧低眉顺眼跟着院内的嬷嬷丫鬟等跪成一片,唐婉内心惊愕,还好自己没穿成丫鬟。这个万恶的阶级社会,身为普通老百姓实在太苦了,不仅没人权,还要处处卑躬屈膝。

    唐婉起身站到苏长廷身侧,见苏长廷未动,她也不动,只待见机行事。

    慕容璟饶有兴致道:“长廷艳福不浅,尊夫人不仅倾城无双,胆识亦过人。”

    这话乍一听是溢美之言,可唐婉却总觉得有点说她不识礼数之意。也不知是不是在这群喜欢说暗花的古人堆里被同化了,她也跟着敏感起来。

    唐婉正揣度该如何回应,苏长廷先她开口道:“太子谬赞,荆妻染了风寒,不宜见客。采蘋,带少夫人回房休息,你们亦退下。”

    唐婉疑惑地看向苏长廷,却见苏长廷脸上带着少见的冷肃,言辞间亦是不容置疑的口吻,看来苏长廷和太子之间定有难以对外人言道的秘密。

    唐婉并无兴致在此和太子打交道,虽说这位反派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大奸大恶,但终究亦非善类。女性在这个社会地位极其低下,仿佛不三跪九叩便是大不敬之罪,她一个现代职业女性应对起来,着实艰难。

    既然苏长廷已给了她台阶,唐婉便十分配合地轻咳一声,装出一副病弱模样,随采蘋等下人一并退下了。

    慕容璟目送唐婉“健步如飞”地进了屋,评价道:“尊夫人倒是个有趣之人。”

    苏长廷目光冷然,慕容璟笑道:“本王并无夺友发妻之嗜好,长廷不必表现出如此敌意。你院中那些丫鬟为何口戴白罩?”

    苏长廷并未回应,反问:“太子殿下来此,便是与我说这些话?”

    “没想你对本王成见竟如此之深,都不肯请本王入内饮茶一叙。”慕容璟感慨道。

    “我已是染病之躯,府内用具皆不净,于你尊贵之身有损,殿下不必屈尊降贵。”话虽是如此说,苏长廷面上却不见表情。

    慕容璟听后苦笑一声,“如今的你还真是喜欢装腔作势,你我之间非要走到如此地步吗?”

    苏长廷冷然不语。

    慕容璟喟然道:“你怨本王冷血无情,可本王之冷血从来不针对身边人。而你却为了一个政敌,便与本王割袍断义,长廷啊长廷,你说本王冷血,你又何尝不是个绝情之人?”

    “梁王于你,只是政敌?”苏长廷反问。

    “帝王之家,何来亲缘?本王若不杀他,来日他也定会杀本王,本王将你视作此生唯一的挚友,对你从未有过欺瞒和算计。世人皆道长信侯府的大公子智勇双全、天下无双,为何却轻信他人离间之计?梁王于你之恩,不过是想借此离间你我之情罢了。”慕容璟面露苦涩道。

    可惜太子殿下这番衷肠似乎并没打动眼前之人,苏长廷看着昔日旧友,“梁王之事,我不想再提,但桓儿在你心中,又是什么?”

    慕容璟一顿,随后了然道:“本王便知桓儿之事亦是你的心病。罢了,你大病初愈,本王亦不想与你争论。如今见你病况好转,本王亦可放宽心。桓儿是本王的嫡长子,他之病,本王的难过不比你这个当老师的少。你若有寻得良医,可举荐给本王,本王愿以千金相酬。”

    苏长廷并未搭话,慕容璟心知他也关心慕容桓的病,不会弃之不顾,便不再追问,转而道:“你好生养病,本王等待你的回归。本王身边的位置,永远为你而留。”

    唐婉贴着墙根,想听得再清楚一些。虽说她不想和太子打交道,但她现在毕竟还是侯府之人,关于苏长廷和太子的一举一动,了解一些总比一无所知好。可惜这听雪院占地广,苏长廷和慕容璟在游廊上,她这边贴着窗户也听不清晰。

    就在唐婉集中精神偷听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原来夫人这般喜欢隔墙偷听。”

    唐婉被他吓了一跳,这人走路竟没一点声息。被人当场抓包,场面一度尴尬,唐婉灵机一动,望向窗牖,辩解道:“你想多了,我只是刚才看见一只蜘蛛从这里爬过,在这里找它而已。”

    “是么?那你找到了?”苏长廷悠悠问。

    唐婉站直身体,状似随口道:“它太狡猾,溜了。太子找你什么事?”

    苏长廷静静地看着她演,也不揭穿她,只轻描淡写地说:“没什么,叙叙旧罢了。”

    唐婉满腹狐疑,显然不信,“真的只是叙旧?”

    “你很感兴趣?”

    “只是有点好奇,传闻你和太子自幼相识,又常伴太子左右,想必关系很好。”

    看她想套话,苏长廷微微眯起眼,眸底带着一丝意味不明的危险,注视着眼前之人,“好奇心越多,命就越短。”

    唐婉:……果然有情况!不过为了不惹恼这病娇,暂时还是不要过问。

    “你给我喝的药,都有些什么配方?”苏长廷又问。

    “我不都跟你说过了么,也就黄芩前胡红花龙胆梧桐根白花蛇舌草等。”唐婉信口道。

    苏长廷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那幽深的黑眸看得唐婉莫名瘆得慌。

    唐婉戒备道:“你在想什么坏点子?”

    苏长廷轻声一笑,“夫人这般心虚,莫不是有所隐瞒?”

    “我哪里心虚?是你眼神不太好。”唐婉反驳了句,转身走了。

    午时,采蘋呈上药,唐婉让其退下。趁着苏长廷正靠在坐榻上闭目小憩,屋内亦无下人,唐婉赶紧将备好的药末拿出,准备把药加入药碗里。

    就在这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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