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不准碰我

小说:假甜女孩 作者:今日不上朝
    一群人围在车棚, 看着地上的废铁。

    “这人跟老大是多大的仇啊。”黄尚泽蹲在地上,捡起一块碎掉的车玻璃,“妈的,这得砸好几十下才能砸出这个效果吧。”

    黄尚泽都不敢看严野的脸色, 扭头对窦慎道:“给小五打个电话, 查监控。”

    “他今天没上班, 叫了人, 待会儿过来。”窦慎话音落,一个穿着工作服的男生便跑了过来。

    “嘿, 兄弟, 这边儿。”黄尚泽招了招手。

    男生听见声儿,擦了擦头上的汗水, 朝他笑了笑,走过来:“小五哥叫我过来, 有什么事吗?”

    黄尚泽起身, 围在四周的人自觉让开一条道。

    “你们监控室的兄弟们今儿都挺忙啊, ”黄尚泽指着地上那辆严重破相的车,“我们老大的车都成这破样了,也没见人过来看一眼, 你们这样不太好吧。”

    男生的视线落在地上,额头上顿时冷汗直冒。

    黑色的机车倒在地上,后视镜破碎,车身被砸得凹凸不平,从那流畅的机车和肉眼可见充满高级感的设计, 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告诉围观群众,老子生前是一辆豪车。

    豪车在他们管辖范围内被人砸成了废铁,而在监控室上班的人居然毫无动静!

    男生急出了一身汗,连忙摸出手机打电话。

    “没怪你的意思啊,”黄尚泽拍了拍他的肩,“你也别着急,我们让阿五给你打电话的意思是想让你帮忙查一下监控,我老大这车不能白废是不,咱们总得把人找出来,冤有头债有主嘛。”

    男生笑得有些勉强,当着他们的面拨通了监控室的电话,没管那边听到消息后吓得人仰马翻,说清情况,让他们赶紧把监控调出来。

    黄尚泽笑着再次拍了拍他肩膀。

    “遮挡了车牌号,带着安全帽没看见长相。”听着电话那头关切的询问,严野扭头看了眼被阙贝妮挽着手的软柿子,“她没事儿。”

    “感谢?我他妈要怎么感谢,人家现在根本不搭理我。”

    电话那头的人大笑了两声,不知说了什么,严野脸一黑:“别废话,你赶紧让人查附近的监控,就这样,挂了。”

    捏着手机,严野抬眸,望着头顶刺目的光。

    从去年平安夜开始,他身边总会发生很多奇怪的事,一开始不痛不痒,车被人划,出门被人堵,莫名其妙卷入群架,他一开始没有把这些异常放在眼里,直到差点被人砸了脑子,被大货车酒驾司机撞成肉泥,事情愈演愈烈后,他爸才把收到威胁信的消息告诉他。

    有人要他的命。

    在瑞阳,他爸不说手眼通天,查个三番几次想要他命的人照理说应该不难,但结果却是查不到。

    那人咬死了说他以前在某某地方揍过他,他只是在进行私人报复。

    警察在经过一系列的盘查后得出的结果是却如他所言,严野确实揍过他。

    那是两年前的事,真要算起来严野还是路见不平,那人在大深夜尾随一个加班的女白领,欲行不轨时被严野撞见揍了一顿,硬生生在医院躺了两个月才下床。

    警察查了他的银行卡和他这两年接触的人,人生经历干净的就和他的银行卡一样,查不出任何异样。

    第二个酒驾司机更是一问三不知,面对警察时直接吓瘫了。

    至于恶意撞人,什么恶意撞人?他从小连蚂蚁都舍不得踩死,他怎么可能故意撞人,这是意外。

    这是第三次。

    即便车已经废得看不出原样,严野一眼就能看出,刹车被动过。

    如果没有被郝甜撞破,那么在回市区的这段路程,他大概会飚出限定时速里最快的车速,而在刹车被人动过的情况下会发生什么,大概地方台的晚间新闻能得到答案。

    思及此,他侧首看向不远处的小女生。

    郝甜发现他在偷看她,扭头,发出一声冷哼。

    严野看得手痒。

    “喂。”黄娜轻轻碰了郝甜一下,“你挺厉害啊。”

    郝甜盯着她的胸:“没有的,我没有你厉害。”

    “我打不过你,我认输。”黄娜说,“不过我以后还是会出现在严哥面前,你拦不住我。”

    郝甜就没见过有人能把出尔反尔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反正喜欢严哥的人多了去了,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是把严哥?”黄娜朝严野抛了个媚眼。

    严野面无表情:“你谁?”

    黄娜毫不气馁:“我是三中的黄娜啊,我从高一开始就经常来体育馆看你打球,我们也认识两年多了。”

    “是单方面认识两年多。”黄尚泽在一旁补充。

    “滚!”黄娜狠狠瞪了他一眼。

    秦妃跨步横到他们中间,面色不虞:“你骂谁?”

    黄娜叉腰,指着黄尚泽:“我看他挺乐意被我骂的,是不是啊黄尚泽?”

    黄尚泽还沉浸在秦妃居然帮他出头的震惊中,下意识点头。

    黄娜笑得花枝乱颤:“你看,人家自己都乐意,你管什么闲事儿?”

    秦妃面无表情看了黄尚泽一眼,黄尚泽心头一动,张了张嘴,还未说出什么,秦妃垂着眼睫转身离开。

    郝甜和阙贝妮对视一眼,跟了上去。

    阳光炙热,树影斑驳。

    人行道上,三个女生走在前面,三个男生跟在后面,偶尔一辆车疾行而过,卷起泛黄落叶。

    “妃妃,你是不是心情不好。”阙贝妮问得小心翼翼。

    “没有。”秦妃声音淡淡。

    “那……我们去溜冰场玩儿怎么样?”

    秦妃摇头。

    “那去电玩城?”

    秦妃还是摇头。

    阙贝妮一脸苦恼,走在她后面的窦慎伸手,轻轻扯了扯她的卫衣帽子。

    阙贝妮扭头,窦慎食指竖在唇间,对她轻轻摇了摇头。

    他唇角微弯,笑容温柔,阙贝妮耳朵忽然一红,猛地扭过头,马尾狠狠地摔在郝甜脸上。

    郝甜捂着脸,委屈巴巴。

    窦慎眼角眉梢都是笑。

    黄尚泽是开车来的,但他没往停车场走,两条腿不听使唤地跟在她们身后,眼巴巴看着前面的秦妃。

    不敢置信。

    那个只会拧他抽他和他画三八线的同桌,居然会帮他出头。

    几次想开口叫住她,话到嘴边又溜了回去,尤其是好兄弟窦慎还在身边。

    他没忘,秦妃现在是自己好兄弟的女朋友,她呛黄娜也是因为他是窦慎的好兄弟吧,所以爱屋及乌?

    黄尚泽一脚踢开脚边的碎石,眼角眉梢都是怒。

    严野打电话让人来体育馆把那坨废铁拖走。

    他走在最后,视线穿过前面两个障碍物,落在偷偷揉脸的软柿子身上。

    公交站在马路对面往前走一百米。

    过了马路,站在公交站牌前,沉浸在自我愤怒中的黄尚泽终于回过神来,他碰了碰严野胳膊:“老大,咱们不看监控了?”

    严野面无表情看了他一眼。

    “监控哪有大嫂重要是吧。”黄尚泽点头,“好的,我懂了。”

    “你能不能闭嘴。”

    “好的。”黄尚泽点头。

    过了一会儿。

    “待会儿让小五把监控送过来,要是让我知道是哪个孙子干的,我非去他学校门口堵他一月。”黄尚泽磨牙霍霍。

    “就是,太过分了。”阙贝妮点头附和,“有本事正面刚啊,砸车算什么本事,总之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查出来是哪个学校的,我也去堵。”

    “你堵什么堵,安分点。”窦慎无奈道。

    “我我我堵坏人!”刚刚消退的耳根忽地又热了起来,阙贝妮都不敢抬头,悄悄看了眼沉默的秦妃,悄无声息离窦慎远了些。

    公交车迟迟未来。

    严野双手揣兜,后退几步,绕到站牌后面。

    郝甜正和阙贝妮说话,辫子突然被扯了一下。

    “考试你准备得怎么样啊,第三名我感觉有点悬。”阙贝妮小声说。

    “悬。”郝甜点头,第三名太难了……辫子又被扯了一下,她猛地扭头,看见一只来不及缩回的手。

    “你能不能别把倒数第三说出年纪第三的气势,我都快要以为我们争的是年纪第三了。”黄尚泽在旁边说。

    “倒数第三怎么啦,”阙贝妮嘟囔,“都是第三,谁还比谁高贵吗!”

    “您说得极是呢。”黄尚泽挂上狗腿笑。

    郝甜装作没有看见,继续跟阙贝妮小声说话。

    过了一会儿,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站牌后缓慢伸出,在即将碰到头发时,郝甜快如闪电伸手抓住。

    “抓到你了!”

    郝甜得意的声音还梗在喉间,整个人便被一股巨力拉着往后一拽。

    阙贝妮小嘴微张,惊呼声被秦妃伸手捂住。

    阙贝妮指了指身后,秦妃则指了指最右边。

    阙贝妮探头,属于严野所在的位置空无一人。

    严野的后背靠在站牌,高大的身体把娇小的姑娘笼罩在一团阴影里,他眼皮耸拉着,视线坠在她蒲扇的睫毛上。

    郝甜抬头,一双眼睛圆溜溜瞪着他。

    严野弯腰,滚烫的呼吸喷在她耳廓,哑声道:“小气鬼。”

    郝甜抿唇,严野伸出食指,轻轻戳了戳她颊边的酒窝。

    郝甜伸手想拍,被他躲开。

    “我不认识她。”严野看着她的眼睛,“一句话都没有说过,也不知道她的名字。”

    郝甜不说话,就瞪他。

    “只有你一个妹妹。”严野捏了捏她的脸,“信我,嗯?”

    郝甜坚决不承认自己出门前吃了一颗酸酸的话梅糖,酸得她腮帮子疼。

    “她叫你哥。”她拍掉脸上作怪的手。

    “她没这么叫。”严野矢口否认。

    “严哥。”郝甜提醒他,“想起来了吗。”

    “严哥和哥是一个意思?”严野看着她。

    “都是哥,谁比谁高贵吗!”学着阙贝妮的样子嚷道。

    严野手痒,没忍住伸手在她脑门上拍了拍:“你说呢,有没有区别?”

    “不知道。”郝甜拍他手,“不准碰我。”

    “就碰你。”严野手刚伸出去,郝甜就一把抓着他的手腕。

    “碰不着了。”她得意洋洋地扬眉。

    严野任由她抓着,身体后仰,碎发垂在额际,声音低柔。

    “让你抓着了。”

    “和好,好不好?”

    郝甜耳根莫名一烫,手中抓着的手腕像要灼化她的手心,她像扔烫手山芋般狠狠一丢。

    却反被严野抓住。

    “你放开我。”

    “和好吗?”

    “不和好!”

    “那继续拽着。”

    “你!”

    “我。”

    “放!”

    “不。”

    “野妹妹!”

    “没有野妹妹。”

    站台的另一面。

    四人偷偷竖起耳朵,听着另一头甜腻腻的打情骂俏。

    “长见识了。”黄尚泽压低音量,“还能这样强行求和好的吗。”

    还有没有一点被砸车的觉悟了,被砸了车你还这么高兴。

    “车来了。”阙贝妮指着慢悠悠行驶而来的公交车。

    黄尚泽屈指轻叩站牌,轻咳,拉高音量:“那什么,车来啦!”

    三秒后,从后面走出俩人。

    回市区的公交车就这一辆,一路上,阙贝妮和黄尚泽聊得最来劲儿。

    郝甜和严野坐在最后一排,一个最左边,一个最右边,中间隔着好几个空位。

    紧绷的心神在慢悠悠行驶的摇晃中突袭而至,迷迷糊糊间,似乎有人坐到了她身边,带着几分熟悉的香。

    郝甜是被阙贝妮叫醒的。

    她睁开眼,车内只剩下阙贝妮一个人。

    “他们在前两站下车了。”阙贝妮拉着她下车,“都回家了,妃妃也回家了。”

    “你不回去吗?”她打了个哈欠。

    “不回,我在学校陪你呀。”

    郝甜笑得有些开心。阙贝妮捏了捏她睡眼惺忪的脸。

    回到宿舍,郝甜去阳台打电话,给严总详细报告了下午发生的事。

    “严野说你胳膊受伤了,严不严重?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严总的第一反应却是关心她的胳膊。

    “不严重。”郝甜撩起自己的短袖看了眼,撞在花坛上那一瞬她就知道肩膀得青,果不其然。

    不过相比这个,她现在更关心下午的事:“严总,查出来了吗?”

    “正在查,对方把车牌挡住了,对附近的路况也相当熟悉,避开了监控,带着安全帽没有露出脸,想要找到不容易。”

    郝甜皱眉。

    “甜甜,今天多亏你了,严野说刹车被人动了,如果不是被你撞见,叔叔今晚大概没法睡一个好觉了。”严总苦笑道。

    郝甜摇头:“这是我应该做的,严野没事就好。”

    “甜甜很关系严野?”严总突然话音一转。

    “啊。”郝甜挠了挠脸,“当然关心啊。”

    “叔叔很高……”严友乾脸上的笑还没来得及绽放,就被她下一句给憋了回去。

    “这是我的工作嘛。”郝甜说。

    “……嗯。”严总被她噎得心脏疼。

    周日,郝甜和阙贝妮在宿舍抱了一天佛脚,面对下周的考试,她俩唯一的期望就是千万别拖班级后腿,争取帮老严终结蝉联两年倒数第一班级班主任的操蛋称号。

    她俩努力复习时,班级群里却讨论得热火朝天,时不时来个@全群,就校庆节目的事儿争论不休,人人都想上,一时半会儿也没拿定注意到底搞什么节目。

    周一一大早,黄尚泽就冲上讲台,哐哐拍桌。

    “你,你,你,你们三,”他随手指了三个人,“去把前后教室门和窗户关上,我有话要说!”

    被他指着的三人很不爽地起身去把门和窗给关上了。

    “很好。”黄尚泽朝他们投去一抹赞赏的目光,“我代替老严宣布今天的早读取消,我们来商量一下x计划。”

    “什么x计划。”阙贝妮的前桌举手。

    “董浩你这两天没看群是不是!”黄尚泽很不满意居然有如此提问,“伍佳,告诉他什么是x计划。”

    “凭什么让我说!”伍佳不高兴道。

    “你说不说!”

    “说就说你凶什么凶!”

    伍佳和董浩是同桌,她用非常不情愿的语气小声给他科普了一下x计划。

    一句话总结就是:x计划只是一个代称。

    “是的,伍佳讲得很好。”在讲台的黄尚泽听完伍佳的解释,鼓了下掌,“伍佳总结的很好,x计划只是一个代称,为了保持神秘,以后商量校会节目时一律用x计划代称。”

    他抽了本书往桌上一摔:“周末没看群的同学现在抓紧时间赶紧看,看了群的我们现在就来商量一下节目怎么安排。”

    郝甜打了个哈欠,趴在桌上,看着讲台上激情昂扬的黄尚泽。

    隔壁座位空空如也,严野还没来。

    “最后一年正巧赶上母校盛事,一辈子也就一次。”黄尚泽突然感慨,轻而易举带动起大家的情绪,“所以我们要好好把握机会,一定要做一个与众不同的节目出来,老严毕竟带了我们两年,加上今年就是三年,我们怎么着也要让他在全校面前长个脸,大家说是不是!”

    “是!”一群人顿时拍桌附和,情绪高昂。

    “同意!”

    “摊上我们老严不容易啊!”

    “很好!”黄尚泽双手压了压,“看来大家都很有自知之明,我很欣慰。”

    说完,他拿了根粉笔,在黑板上写。

    秦妃——天鹅舞

    毛迢——街舞

    贺诗诗——唱歌

    伍佳——小提琴

    简明艺——双节棍

    写完粉笔一丢,他拍了拍黑板:“看看,都看看,这就是我们班的底蕴!这还只是我粗略估算的,毕竟有人偷偷牛逼这种事儿肯定是存在的,我就不单独拎出来了……比如匡思语的大提琴就拉得很好。”

    匡思语:“……”

    你不是说不单独拎出来吗。

    “秦妃的天鹅舞大家有目共睹,初中和她一个学校的都知道,不知道的自己去找视频看,震惊你全家。毛迢街舞吊打一群,没看过的让他现场表演一个托马斯。贺诗诗天籁之音,被她催收了两年作业的你们同样有目共睹。伍佳小提琴,略过。简明艺双节棍,也略过。”

    “凭什么我俩就略过!”伍佳第一个抗议。

    “就是,凭什么!”简明艺第二个抗议。

    “我们要的是震惊全场,让你一个人在台上甩五分钟双节棍你行吗。”黄尚泽叹息,“至于伍佳,你懂什么叫来自上位者的报复吗。”

    四十几个人讨论得热火朝天,成功引来隔壁班的班主任。

    黄尚泽朝台下使了个眼色,大伙默契地拿起桌上书,装出一副正在早读的模样。

    等人一走,一群人丢开书,黄尚泽把黑板上简明艺和伍佳的名字划掉。

    “感觉还是缺了点什么。”他摩挲着下巴。

    “隔壁几个班也有秦妃的初中同学,”阙贝妮说,“我们知道的他们都知道。”

    一语惊醒梦中泽,黄尚泽一拍大腿:“对,缺少新鲜感!”

    新鲜感+惊艳=震惊四座。

    秦妃的天鹅舞逼格高,也足够惊艳,但缺少新鲜感。

    如果秘密武器不够秘密,那还怎么震惊四座!

    遍布各个班级的初中同学就是最大的间谍,关门关窗都防不住那种。

    待等校会日期一公布,隔壁那群逼肯定会打探他们的节目,若是秦妃上,根本不用猜啊,就是天鹅舞。

    不行,还得换个真秘密武器。

    黄尚泽捏着下巴,视线在班上来来回回巡视。

    匡思语大提琴很牛逼,暑假还登过大舞台,但依旧缺少了神秘感。

    只有出其不意,才能一招致胜。

    诶一招致胜?

    黄尚泽视线一转,落在了最后一排趴在桌上打哈欠的转学生身上。

    那惊天一脚,至今记忆犹新呐!

    作者有话要说:我粗长吗TV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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