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那边看看。”
心中还是有一丝存疑, 严野不相信世上真的有这么巧的事,他想去看看那座小房子在不在,如果真的在,那就证实了大青山就是当年他被绑来的地方。
黄尚泽忙不迭起身, 先是检查了一下秦妃有没有受伤, 然后抖着湿透的衣服说, “这林子太大了, 老大你别乱走,不然待会儿找不到回去的路。”
“不会, 我记得。”严野看了他们一眼, 皱了皱眉,“你们在这儿等着, 我一会儿就回来。”
“不行!”阙贝妮第一个反对,她赤着脚丫连忙上岸穿鞋, “我跟你一起去。”
妈蛋, 大林子这么恐怖, 之前还遇见了蛇,该死的黄尚泽眼里只有妃妃,现在只有跟在严野身边她才觉得是安全的!
这么一想, 阙贝妮穿鞋的动作更快了。
严野不想带个拖油瓶,想拒绝。
“一起去吧。”秦妃拧了拧衣服上的水,虽然不明白之前一直急切赶路的严野为什么突然要和目的地背道而驰,还十分在意的样子,但作为同伴, 在陌生的环境里还是待在一起比较好,“给我们十分钟,换套衣服。”
郝甜走到小溪边时,看见朝阳面的树枝上挂着两套衣服,看款式是一男一女,衣服还滴着水,旁边的望远石上还有一连串凌乱的大脚印,小溪边的碎石表面也呈现不规则的水渍泼洒痕迹。
结合那两套随风飘扬的衣服,显然她没有出现幻听,不久前,这里有人来过。
顺着脚印消失的方向,郝甜攥紧背包,迈着愉悦的步伐小跑追上去。
是他们。
真的是他们。
严野他们不但来了关丘,还在大青山里,同行的不但有黄尚泽,还有妃妃和妮妮,她们没有生气她的不告而别,他们来找她了。
郝甜一路疾行,她对大青山的熟悉程度不亚于逛自家后花园,哪条路能走,哪条路是捷径,哪条路最危险,她早几百年就摸得一清二楚。
他们所处的位置不过是大青山外围,最大的危险顶多就是蛇虫鼠蚁,遇到狼的危险几乎为零,不过即便如此,她还是加快了步伐。
且越是往里走,郝甜越是觉得哪里不对,总感觉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可只要一想到严野他们在前面,所有的疑惑都被她通通抛到了脑后。
应该是太高兴了,对,一定是因为太高兴了。
“你们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黄尚泽突然停下脚步,从山上到现在,他们队伍一直保持着两个女生在中间,严野带头,他殿后的队形,然而自从偏离轨道后,他心中隐隐约约总觉得有人在身后跟着他们,这种感觉在此时此刻这种环境下让人尤为不安。
“听见了,你一路巴拉巴拉个没完没了,山下的人都听见了。”阙贝妮翻了个白眼。
“不是,我说真的。”黄尚泽看了眼手中的小树枝,嫌弃地丢掉,找了根粗壮的换上,安全感瞬间升了两个点。
“我也说真的。”这一路阙贝妮都要被他烦死了,大概是黄尚泽第一次和秦妃搞野外约会,虽然多了两个大大的电灯泡,但丝毫不影响他的兴奋,一直偷偷拽秦妃的小手逼逼个没完。
“缺心眼你丫给我闭嘴,我没开玩笑,我说真的,我总觉得身后有人跟着我们。”黄尚泽压低了声音,他的本意是说悄悄话,然而那阴恻恻的语调落在阙贝妮耳中简直跟说鬼故事没有区别,她脑海中瞬间闪过一百八十部与森林有关的鬼故事,把自己吓得够呛。
“你给我闭嘴闭嘴闭嘴,你敢说我就揍你!”她捂住耳朵。
“你个怂货。”
“就你胆子大。”
“我胆子不大,要不咱们换个位置,你来殿后?”
“你休想!”
“你俩别吵了,我们的衣服晾在那儿真的没问题么?”
“放心吧妃妃,那儿太阳大,等待会儿咱们回去衣服就该干了”
一路吵吵闹闹,黄尚泽心里那点似有若无的不安也跟着吵没了。
走了大概半个多小时左右,在树荫遮蔽间,一座有些陈旧的房子忽然出现在视野中。
房子四周杂草丛生,墙面破落不堪,因常年无人管理,凹出的墙面爬满了蔓藤,看起来荒败不堪。
房子的四面墙有三面封闭,只西面开有一个拳头大小的小窗口。严野的目光直直地落在上面,心脏猛地一缩。
“卧槽,这里居然还有座房子。”黄尚泽特别吃惊,“谁这么牛逼啊,居然住在深山老林里,不怕被狼叼走吗。”
“甜甜就很牛逼,她住的地方比这儿还深山老林呢。”阙贝妮对破房子没有丝毫兴趣,一心只想严野赶紧原路返回,这眼瞅着太阳要下山了,路上又浪费了这么多时间,还不知道晚上在哪儿扎营呢,她现在只想早点找到郝甜,扑到她的怀里寻求安全感。
这两个男的,一个比一个不靠谱。
“我们回去吧,太阳要落山了。”一股凉风吹过,阙贝妮打了个冷战,抱紧胳膊搓了搓。
秦妃也想回去,这栋破败的小房子给她的感觉很不好,锈迹斑斑的门锁都带着一股腐败的陈旧味儿,那个小窗口就像一个深渊巨口,吞噬了墙壁上的犹如触手的绿色蔓藤。
阴森,黑暗,腐烂,种种不好的词汇瞬间涌入脑海,她似乎还闻到了一股若有似无地臭味从里面飘出。
即便是好奇心旺盛如黄尚泽,这次都没有想要进去“探险”的意思,紧紧地贴着秦妃,试图给她打气的同时驱散自己内心的不安。
之前那股隐隐的不安,在此时再次悄然涌上心头。
黄尚泽欲言又止,他的直觉时灵时不灵,但一旦灵起来,就特别要人命了。只是这时候他是怎么都没法说出自己的不安,唯恐吓到两个女生。
彻底证实了自己心中的猜想,严野望着眼前这座小房子,眼中的厌恶简直藏都藏不住。
当年那伙人把他关在里面整整三天,如果不是走了大运被人救出来,他的尸体就会躺在那座黑暗的房子里,随着时间的流逝,尸体渐渐腐烂,发出阵阵臭味,最后化为一摊白骨。
这里充斥着让人排斥的罪恶,连空气都让他觉得恶心。
等这次回去,他一定要叫人来把这里毁了。
当年忙着逃命,没有细细观察过周围的环境,对当时年仅五岁的他而言,最深刻的记忆便是没有尽头的大山,周围只有树,那个救了他的小男孩带着他慌不择路到处乱窜,虽然最后成功逃离这里,那一路的惊心动魄却深深地印刻在了他的灵魂里。
他早八百年就想毁了这个给他的童年带来心理阴影的地方,不过是奈于忘了地方,才一直没机会实施这个计划,既然如今好死不死让他发现,那就等着被烧吧。
毫无进去一逛的想法,严野抬头看了眼天色,夕阳斜斜的挂在西边,以往还觉得有那么几分漂亮的景色,此时也让他觉得厌烦极了。那该死的小窗口对着西边儿,再那个黑暗的屋子里,夕阳成了唯一的光线来源,却也似乎暗示着被关在里面的人,只能看见落日,无法看见日升。
在日复一日的落日中等待死亡的降临。
“咔嚓。”
黄尚泽猛地回过头。
身后,清风吹过,树叶簌簌作响,鸟啼虫鸣了一天似乎都累了,四周安静地有些诡异。
“你们刚刚听见什么声音了吗?”已经顾不得会不会吓到人,黄尚泽自己都快把自己吓疯了,刚才他好像听到了树枝被踩碎的声音。
“黄尚泽你再吓唬我我真的要揍你了!”阙贝妮简直恨不得把黄尚泽塞进地里,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恶作剧,本来山里就有够吓人了,这破房子还这么阴森,他想开玩笑也得分时候啊。
“我没开玩笑,我真的听见了,我不会听错的,我在国外参加过还几次野外露营,刚刚那个声音和我以前听过的一模一样。”黄尚泽感觉后背心凉飕飕的,时不时回头往后面看一眼,来时的路却空无一物,安静得吓人。
秦妃皱了皱眉:“他没听错,我也听见了。”
她没有黄尚泽那么敏锐,但这一路走来,或许是被他的小心翼翼地情绪影响,在看到这座让人心里非常不舒服的房子时,她心中也升起了一股隐隐的不安。
阙贝妮试图在他们俩的脸上看到开玩笑的痕迹,但很遗憾,她什么也没发现,反而自己一身汗毛倒竖。
这座房子别他妈闹鬼吧!!!他们身后怎么可能有人!
“严野,我们回去吧。”她哭丧着一张脸看着严野。
“是啊老大,你到底要去哪儿啊,咱们已经已经走得挺远了,趁天还没黑,我们赶紧回小溪边儿扎帐篷啊。”黄尚泽也一脸惶惶。
严野收回视线,抬头看了眼天色,确实不早了,点头:“原路返回。”
“咔嚓。”
“嘎吱。”
他话音刚落,两道声音一前一后同时响起。
四个人高马大的男人踩着树枝从黄尚泽身后的大树后现出身形。
与此同时,严野身后,那道漆黑的铁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一个脸上挂着温和笑容的男人,缓缓迈步而出。
在严野目赤欲裂的目光中,他双开双臂,轻笑开口。
“重游故地,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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