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那个不听话小恶魔张牙舞爪地跳了半天。
它才不管严野怎么想,它就是要跳!
它不但要跳,它还要蹦!
蹦!蹦!蹦!
哒!哒!哒!
踩!踩!踩!
严野一把抓住嚣张的小恶魔,啪叽一下捏碎。
他咬牙瞪着眼前无辜的软柿子:“谁准你给我买早餐的。”
郝甜不怕他臭脸,就怕他不理人。
理了才有套近乎的机会啊。
“食堂的油条特别好吃,真的,我第一时间就想到你了。”郝甜一脸诚恳。
“谁准你想到我的。”严野语气不虞。
“想你不需要别人的允许。”郝甜脱口而出。
严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没发现自己说了一句腻人情话的郝甜指了指他的桌洞:“你来得太晚了,我刚刚捏了一下,油条已经软了,包子豆浆也凉了。”
严野脸色更难看了:“你还捏了一下?”
郝甜以为他嫌弃,连忙解释:“我就轻轻捏了一下,没有多捏。”
严野伸手往桌洞里一摸,摸出早餐袋,看都没看直接给她丢回去。
郝甜手忙脚乱接住,急道:“我隔着袋子捏的,不脏。”
严野一脸嫌弃:“谁要吃油条那种东西,油死了。”
郝甜低头看了眼手中被嫌弃的油条:“那你想吃什么,我明天给你带。”
严野没说话,视线落在眼前的娃娃脸上,从上往下,从左到右,一寸一寸打量。
好看的女生多了去了,硬要给这张脸找点优点真的很难,除了眼睛大了点圆了点,鼻梁秀挺了点,双唇红了点,皮肤白了点,面颊肉呼呼让人非常想捏一下之外,毫无看点。
所以她凭什么认为他会同意她给他带早餐?
凭她是铁皮柿子吗。
“不过你明天要来早一点,”郝甜想了想说,“不然早餐会凉,凉了就不好吃了。”
严野头一扭,直接往桌上一趴,对铁皮柿子的示好视若无睹。
“烧麦行吗?”郝甜问。
“还是肉夹馍?”她继续问。
“还是你想吃带汤的,海鲜云吞怎么样?”
“牛肉面?”
“那煎饺?”
“肠粉?”
“那……”
严野忍无可忍:“闭嘴,再吵把你调走。”
郝甜哼唧,得意扬眉:“严老师才不会把我调走。”
严老师知道她的身份肯定配合她,她又不傻。
一节课四十五分钟,后面半小时几乎都在郝甜的单向聊天中度过。
下课铃声一响,都没等老师说“下课”,严野长腿一跨就从后门离开,简直一分钟都不愿意多待。
“回去都把下节课要学的内容复习一遍。”语文老师推了推眼镜,拿起语文书卷成桶在桌上一拍,“下课!”
教室里顿时闹成了一团,一个个跟做了几百年牢似的伸着懒腰。
“你很厉害。”黄尚泽回头冲郝甜竖起大拇指,“食堂的菜名都让你背全了,明天早上顺便也给我带份小混沌呗。”
郝甜装作没有听见的样子,手在桌上一撑,身体从课桌上跃过,双脚落在地上,拍了拍衣服,对秦妃说:“我去上厕所。”
然后拔腿就朝着已经不知道跑哪儿去的同桌追去。
课间时间十分钟,八班在六楼,如果腿长下楼快一点,一分钟就能到,那就还剩下九分钟。
九分钟的时间太短,对一般人而言连横跨操场走一个来回都困难,所以严野会去的地方应该只有——
男厕所。
顶层的天台。
和教学楼旁的迷你篮球场。
昨天下午,郝甜基本已经把学校摸了个透,她在楼梯口犹豫了几秒,上楼去了天台。
天台的下方就是篮球场,甚至还能看见男厕所,简直就是偷窥圣地。
下课时间,天台上人很多,视野好的位置已经被人占了。
郝甜找了个角落,扒拉着护栏网往下看,一眼就看见了严野运球连过几人,抓着篮球跳起来就是一个大力灌篮,力道之大,球架都跟着晃了晃。
不像打球,像在砸球。
“快看,严野!”身边突然来了几个女生,很激动地看着下方篮球场。
和她同行的两个女生抓着护栏网,整个人都贴了上去:“一个暑假没看见严野了,他昨天来学校了吗?”
“来了,早会的时候我看见他了。”另外一个女生说,“不过下午不在,不知道去哪儿了。”
“我听七中的人说昨晚严野和瞿元青去了九盘山。”
“我操真的假的?!”
“真的,约赛车了,我也是早上才人听说的。哎,好想去啊。”
“那谁赢了?”
“当然是严野!”第一个女生笑道,“根本没有悬念好吗,瞿元青打篮球还可以,赛车不可能是严野的对手。”
“瞿元青打篮球也打不过严野啊。”
她们看着下面一直扯着嗓子嘶吼防守防守的敌方队员,可惜没人防得住野兽的进攻,篮球几乎就没从严野手上离开过。
在严野又是一个暴力进球后,她们齐齐笑了出来。
“简直就是单方面的碾压啊。”
“能和严野一较高下的只有许斐了吧。”
“许斐暑假不是出国了吗?”
“是啊,所以严野没对手了,连瞿元青约他赛车都愿意答应,估计是无聊狠了。”
“哈哈哈,你别这么说,七中的人听见要揍你了。”
“哈哈我怕她们?”
郝甜扒拉着护栏网上,听着旁边几个女生的对话,心想十四中的人真是一脉相传的嚣张啊。
转念又想到昨晚七中那群女生,嚣张大概不是十四中一家的特色。
全瑞阳的高中可能都一样。
“我真不虚七中的人,昨晚还有件事你们不知道。”隔壁几个女生又换了新话题。
郝甜下意识竖起了耳朵。
八卦真好听。
“什么事啊?”
“昨晚在九盘山上,七中的杜琦娜和八班的秦妃她们差点打起来,杜琦娜的胳膊被秦妃踹折了,估计现在还在医院呢。”
“我操真的假的?秦妃这么牛逼?”吃瓜群众语气非常吃惊,吃惊中还带着兴奋。
“骗你做什么。”那人冷笑了两声,“就说八班的秦妃不好惹你们还不信,杜琦娜这次和她的仇可是结死了。”
“她们俩本来就有仇,你不知道……”
郝甜越听茫然,怎么成秦妃把人家胳膊踹折了,踹折人家胳膊的不是她吗?
虽然因为对武力值的错估而不小心伤害了别人而有那么一点可以忽略不计的自责,但从小在爷爷洗脑般对于“宁可别人受伤,也不能自己受伤”的灌输下,在一场明显不公平的摩擦中,她其实并没有过多的不安或自责。
面对对手,即便是爷爷,她也不会有丝毫的放水和松懈。
而对于完全和爷爷不是一个等级的杜琦娜,她其实已经严重放水,只是没想到还是错估了自己的腿和别人的脆胳膊。
可伤到了杜琦娜的明明是她,怎么就变成秦妃了?
一人做事一人当,怎么能让秦妃给她背锅。
她看向旁边那几个突然说起悄悄话的女生:“那个……”
对话被打断,几个女生扭头。
“怎么?”其中一个绑着双马尾的女生很不爽地看了她一眼,“嫌吵憋着。”
“我没有嫌吵。”郝甜连忙摇头,“不好意思,我听见你们说起昨晚的事,想问问,是谁说杜琦娜的胳膊是被秦妃踹折的?”
“那你是嫌我们的消息来源不准确?”双马尾女生继续非常不爽地瞪她,“偷听我们讲话就算了,还敢质疑我们,你几班的?”
郝甜也有点不高兴了,先来后到,她还比她们先来呢,她们自己在旁边说话没放低音量,怎么就成偷听了。
她又不是主动凑上去听的。
“八班的,怎样?”才一节课的时间,郝甜学严野皱眉已经学得惟妙惟肖,眉心皱起的川字,每一条都代表了我现在很不爽。
“八班的很拽啊,高一八班还是高二八班的?”双马尾女生走到她面前,双手抱胸,“学妹,需要学姐教教你该用什么语气和我们说话吗?”
天台上的人顿时都看了过来,还有人在吹口哨。
双马尾的同伴黑长直和卷发也走了过来,把郝甜堵在角落与护栏网之间。
她们三人比郝甜高了大半个头,一看就是高年级的在欺负低年级的。
郝甜眉心微蹙。
“嚯,还挺不服气啊。”双马尾伸手猛地推了她一下,郝甜的后背撞在了护栏网上,发出一声脆响。
篮球在指尖转了几圈后,严野把球直接砸向站在球架下的一个高个男生。
“不玩了。”
“再玩会儿啊,还有几分钟。”赵辉接住篮球。
“太弱了,没劲儿。”潜意思就是没一个能打的,严野朝着球场外走去。
场上除了赵辉,都用一种被侮辱的眼神瞪着严野的后背。
他妈也太嚣张了吧。
严野刚走出球场,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惊呼。
“我操,上面打起来了?”
不知道谁吼了句,然后就是一阵儿骚动,他的前后左右一群人齐齐把脑袋转向上方。
上面?
打起来?
严野脚步一顿,扭头望向视线聚集处。
早上的阳光算不上刺眼,乍地一看还是有些不舒服。
他眯了眯眼,看清了上面的情况。
大概三个高年级的女生把低年级的女生堵在天台,背对着贴在护栏网上的低年级女生因为身高太矮,显得站在她面前的三个女生格外嚣张。
这样的情形他在各个学校见过不少,非常无聊。
又是一幕让人烦躁的画面,大概被欺负的人还在等待从天而降的英雄吧。
可惜世上没有英雄,人只能自救。
严野面无表情抓了抓头发。
嗤了声,正准备收拾视线,余光却突然看见一直背对着护栏网,原本以为不会反抗的低年级抬起一脚就朝着正面对着她的高年级踹去。
那条扬起来的腿熟悉到仿佛昨天才见过,似乎下一秒被踹上的人就要废。
……昨天见过?
严野收到一半的视线猛地一顿,瞬间转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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