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赶不上变化。”
“但总比没有计划强。”
阿福的十指紧扣，指着布鲁斯露出的手腕上的疤痕说道：“我希望看到你结婚生子，希望看到你平安，哥谭不应该是你的未来。”
“我不想哪天等到的是你死亡的消息。”
布鲁斯不禁沉默，他缓缓地张开嘴，想了想后却又闭上。
他没法对阿福保证，因为事实就是这样，除非他死了，否则他一直会是蝙蝠侠。
一直。
“少爷，你现在可以是蝙蝠侠，但当你老了的时候呢？你还能像现在一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吗？那时你还有力气对付罪犯了吗？”阿福继续劝说，“我已经老了，我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我已经送走一届韦恩家的人了。”
“……当哈维丹特在哥谭稳定、法案被执行后我会减少出现次数。”最终布鲁斯这样说道。
阿福说的没错，在十年、二十年以后他不可能像现在这样打击罪犯，蝙蝠侠也是人，所以他也要退役，不再年轻了打击罪犯就只能成成为一句空话。
除非有人接替这个职位。
可他不会那么做。
如果有人要献身黑暗，只能是唯一蝙蝠侠，也必须是唯一的蝙蝠侠。
阿福知道，这就是布鲁斯能做出的承诺了：“好吧，你还要在蝙蝠洞待着吗？”
“待着，因为知道一些信息后能更精准地查找剩余信息，况且还有那个U盘。”布鲁斯的手摸着U盘的纹路，光凭感觉就能体会出它的构造精巧。
“我不期待在清晨起来的时候还能看见少爷你在这里。”阿福说着走出蝙蝠洞，“已经是夜晚了。”
随着门被合上，蝙蝠洞只剩下布鲁斯一个人。
一直以来他都是一个人。
生于黑暗，长于黑暗，死于黑暗。
蝙蝠洞多出了些科技产品，因为时间线的跨越，他都不知道自己家的东西什么时候多出了这些功能。
布鲁斯把U盘插入其中一个机器的接口---脑海中闪现的信息这么告诉他，之后-
灯光突然一灭，又突然地亮起来。
“谁是看到这段影像的幸运儿呢？”一个声音响了起来，穿着西装的棕发身影在走动着，哦，是在他那里走动着。
“首先恭喜你，一些事情不会再发生，你或者你的亲朋好友避免了死亡，你们可能会很高兴。”
“但是，凡事都有但是。”托尼拉长声音，“又有其它不幸的事情发生了，能拿到U盘的你想必已经接受这个观点。”
“宇宙正在融合。”
“世间有无数个平行宇宙，没人清楚会有多少个宇宙参与进来，没人清楚那些宇宙里有什么东西。”
“宇宙意识，我们姑且就这么叫祂，祂在乎的只是宇宙本身，只要宇宙不毁灭，谁管像我们这样的生命的死活？”
“你的世界里可能存在超自然力量也可能不存在，但无论怎样，在所谓的天意下人类、在整个宇宙面前渺小如尘埃的人类都只能随波逐流。”
“这种事情不受掌控的滋味真讨厌，是吧？你知道可能发生什么，你却无法做准备来阻止。努力过后看到的还是黑暗，没有光亮没有道路，逐渐被绝望感吞噬。”
托尼顿了顿又说道：“我们本是毫不相干。”
“说真的，如果没有这些奇怪的干扰话会有人经历不好的后果又能怎么样呢？那本来不就是要发生的吗？”
“我不接受有谁或者有什么东西随意篡改我的人生，即使我希望事情变的更好，即使我希望避免遗憾，但那都要是在我自己争取来的情况下，别人给的算什么道理，难道就此接受认为自己没有能力吗？”
“不，我不那么认为。”
“若非如此，不要也罢。”
若非如此，不要也罢，布鲁斯在心中默念这句话。
他和托尼很像，各个方面的，从身家到性格，从人生经历到人际关系，但这些都不是主要因素。
主要因为他们是英雄。
英雄之意，莫过如此。
再后来托尼说的事情就成为秘密了，目前只有布鲁斯和他两个人知道，接下来无人再次知晓。
直到最后的时候这个秘密才被揭开。
“滴答滴答-”
听，时钟在转动。
“滴答滴答-”
听，群星在闪耀。
“滴答滴答-”
听，风暴即将来临。
莫笙就此在哥谭平静地待了一个月，蝙蝠侠没有再来找过她们，就像谈话没发生过一样，她天天看新闻也没发现哥谭有什么大变化，所有东西都按照原定轨迹运行。
哦，这当然只是她以为，实际上布鲁斯找过娜塔莎---以韦恩总裁的身份找过。
“我出去一趟。”娜塔莎在看了会儿手机后对女孩说道，再然后拿起一个装有一些小玩意的皮包，穿上休闲款的外套，拧开房门的锁。
“没问题，寡姐你随意。”莫笙摆摆手。
她想娜塔莎可能是要去买些东西，毕竟家里的食材快没了，她们总不能饿着吧。
小姑娘一点儿也没想多。
娜塔莎带着口罩和墨镜，按照布鲁斯给的地址走到了一个隐蔽的咖啡馆。咖啡馆位于小道尽头，虽然旁边不远处就是主道但这里却安静的很，如果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待待话这里就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去往咖啡馆的路比较绕，娜塔莎走了十多分钟才到达。
“韦恩先生一大清早的可真有闲情雅致邀请我喝咖啡，不过你挑了个风景不错的地方。”娜塔莎走进馆内，霸气地将包往椅子上一扔，摘掉口罩后坐下说道。
“这不是我的日常吗？布鲁斯韦恩就会做这个，每天都要邀请美丽的女士一起聊天。”布鲁斯摇着勺子，勺子碰撞杯壁发出清脆的响声，他湛蓝色的眼睛满是深情，大多数人都忍不住沉沦。
但娜塔莎不是大多数人，她看着布鲁斯“深情款款”的模样些许嘲讽地笑了：“试探有什么意思吗？你现在的样子和你带上面具时真是判若两人。”
“我们都知道谁是谁，要合作可不能是这个态度。”娜塔莎冷淡地说道，罢了她就拄着头，打量起咖啡馆的内部环境。
这里只有一个吧台，上面摆着一些小巧精美的工艺品，吧台旁边便是几张木制的几桌子和椅子，空余的地方摆了一些绿色盆栽，门口挂着几个风铃，风格很是清雅。
“看不出来你还会来这种地方，难道不应该是去富丽堂皇的酒店吗？这种风格可不适合你这种大富豪。”娜塔莎边翻看着桌上的本子边说道。
“那你可能对我有什么误解，布鲁斯韦恩不是一个正常的富豪，他喜欢极限运动，常常把自己弄得一身伤。”布鲁斯轻抿一口咖啡，醇香的味道进入咽喉，驱散了清晨难免的疲惫。
“嗯？”娜塔莎合上菜单，挑眉看向对方，“的确，他还喜欢掌控任何闯入他领地的事物。”
她从包里拿出了一个只有指甲大小的黑色圆扭：“往人身上装监听器可不是一个礼貌的行为。”
被发现了布鲁斯也面不改色，他冷静地将监听器拿回来：“是我的问题，对不起。”
“我接受你的道歉。”娜塔莎没有特意为难，因为她能理解布鲁斯的做法，尽管被人放了监听器没在第一时间发现有些恼火。
老板兼服务生此时上前询问需要什么饮品。
“一杯拿铁，少加牛奶，谢谢。”娜塔莎对他说道。
“请稍等，女士。”黑发的男人走回吧台去准备咖啡，他对于这种情景好像见怪不怪了一样，没有任何想要问问题的意思。
“你朋友？”娜塔莎观察后得出这个结论又看着对方熟练地调制咖啡的动作问道，这种情况只可能是两人认识并且关系很好。
“对，是我的朋友，他之前是一个报社记者，但后来由于私人原因辞职了，之后在这里开咖啡店到现在。”布鲁斯回答。
“这个咖啡店一年可赚不了多少钱。”娜塔莎指了指窗外，“一是离主道远，二是哥谭应该没有多少人会坐下来，在一个安静的午后，惬意享受咖啡。”
“在哥谭开咖啡店是个赔本的买卖。”
“不是没有多少人，是没有人，每天除了我之外能再来其他人都算客人多了，这也是我选择这里的原因。”布鲁斯继续喝了一口咖啡。
“他不缺钱，开咖啡店仅仅是个人爱好，这里在晚上连那些小混混都不会找来，既安全又清闲，而且他也会写文章在报社发表，赚的稿费很是丰厚。”
这时咖啡店老板端着咖啡走了过来，他弯腰将杯子轻轻地放在桌子上：“女士你的拿铁好了，请慢用。”
男人微笑的样子莫名地让娜塔莎想到了初升的太阳，她感觉对方和史蒂夫很像，都是一脸正义能让人下意识感到安心的样貌。
伟光正，这是她在莫笙的世界学到的新词汇，不得不说用来形容他们这一类人真是再合适不过了，伟大光明正直，精准地概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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